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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从车里渗出来的克苏鲁ver肉瘤动作渐渐迟缓,再生停止,也不再试图吞噬乘客,溃败着化成灰四散消失了。
看来炭治郎他们已经成功砍断下一的脖子。
我擦了一把飞溅到脸上的血,收刀回鞘。
列车还是抛锚了(?这个词好像不能用来描述火车但我找不到更好的词了),颤颤巍巍地停在铁路上,经过这一番折腾居然没有当场裂开(物理),质量十分令人倾佩。
这些乘客之后醒过来发现车厢整节整节的全是血会不会有心理阴影啊话说……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从随身的小包包里掏出几个药瓶,向着从炸开的驾驶室里翻滚出来、现在正躺在地上的炭治郎走过去。
炼狱正站在一旁说什么,估计是指导他用呼吸法止血吧。
“药来啦药来啦~”我边走边拔开了塞子,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
“紫藤花的味道……”离得稍近些之后,我听见炭治郎这么喃喃。
“鼻子真灵,这里面的紫藤花只是微量,居然还能闻出来。欸、那这样一说,我是什么味道的?”
“唔……像是,雪一样的味道。”接着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啊、之前,那个……时候,我就是凭借残留在附近的味道,认出池小姐你的。”
“雪吗,哈哈哈,我是雪狼啦!这味道感觉挺适合我!”
“不过……我记得还有一种,像是火焰烧灼的味道……”
“唔?啊、火焰?那个可能……”
“……”
“——!”
眼前一花,一道粉红的身影骤然在我的视野中闪现。
玻璃制的小瓶掉在了地上,不至于摔碎,沾满尘土、咕噜咕噜地滚到了一边。
“——噗!!”
眼前突然出现的、浅粉发色的鬼在原地滞留了不到一秒,速度快到甚至肉眼只能看见一道残影,以攻击的架势抡拳冲向着我们所在的方向,势头凌厉到可以听见猎猎破空声……目标直指炭治郎的头。
身旁的炼狱立刻拔刀阻拦,火焰缠绕的锋利刀尖将鬼的小臂整截劈开——收势、后踏、止,地面上扬起缕缕沙尘。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间。
“嗞……嘶。”鬼被切开的小臂霎时间复原如初。
他面上仍带笑容地甩了甩手,舌尖舔过其上残留的血迹,声音低沉却也张扬:“刀不错啊。”
“……我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先攻击负伤的人。”
炼狱的声音里全无笑意,有的只是冷肃。可能是因为他一直以来说话都是带笑的吧,这时他的音色显得分外透彻,如同被擦去积灰的弓或枪,凌厉而澄亮。
蹲在炭治郎身边,我趁着他们对峙的时候,尽量稳住自己抖到快拿不住绷带的手,继续给他做些简单的包扎。
我就在那里,听着他们一来一回对话,听着他们互通姓名,听着猗窝座提议将炼狱变成鬼。
他说:“你是人,会变老、会死亡。”
他说:“无须在意弱者。”
他说:“成为鬼吧,这样一来不管一百年还是两百年,你可以不断地锻炼、变得更强。”
他疑惑:“为什么啊?同为追求武道之人我实在是难以理解,明明只有被选中的人才会成为鬼……”
他疯狂:“看着拥有出色才能的人丑陋地衰落下去,我很难受、受不了啊——你去死吧杏寿郎,趁你现在还年轻而强大——”
而炼狱怎么回答?
他没有丝毫面对强敌的恐惧,凛然地挥剑、果断地战斗:“老去或是死亡,都是人类这种短暂生物的美。”
“因为会老、会逝去,所以才无比可爱、珍贵。”
“所谓强大,并不只是针对□□而言的词语。”
“这位少年并不弱,请不要侮辱他。”
“论谁都一样——这些事情对人而言,理所当然!!!”
啊啊……多么耀眼啊。
我将炭治郎扶到远离战场的路边,这么想到。
将他交给伊之助,我起身,回头。
只见倾覆地面的术式之上,有火焰在咆哮。
——…
眼睛、仅视残影闪烁。
耳朵、只能听见风无措地旋回。
我拔刀刚向两人战斗的方向踏出一步,炼狱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在架住猗窝座攻击的同时,回首向我喊道:“我命你待机!!”
“——呆在那里别动!保护炭治郎、救助伤者!!”
我头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如此嘶哑,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喉间。
“别管弱者、杏寿郎!!”猗窝座狂笑着再次出拳:“拿出全力来专心对付我!!!”
“……”我呆立在原地。
上弦之三,猗窝座。使用术式和拳掌作战的鬼物。
如果说,无惨是深不见底、堆积一切肮脏之物的血渊,童磨是徐徐绽开、看似脆弱却能瞬间致命的莲花,那么猗窝座就是一座随时都点燃着、炸裂开来的火山。
同样的遥不可及,不同的狂妄与罪孽。
害怕吗?当然害怕。
但我甚至都已经面对过鬼之始祖了,现在这样,我……
拳风呼啸,与火焰相交错,甚至连地面都被其余波如同用刀切开豆腐一般划开来。
我握紧了手中的刀。
他们的速度,即使□□达不到,凭借这接近三年的战斗经验,我的眼睛……还是跟的上的。
嗯、对,就是如此。
……我绝不会,让炼狱只身战斗。
——…
绕后、跃起——破绽,斩击!!
灿白的法术光芒灼烧着鬼的躯体,地面上明亮的雪状术式暗淡了一瞬。
可能正是因此,猗窝座回过头看了我一眼。
我的【精神摧毁】被削弱至沉默血鬼术的时间仅有瞬息,但这点时间已经足以让炼狱获得片刻喘息。
他像是要扭身向我这边来,但马上又被再次出刀的炼狱拦住脚步。
两人再次缠斗到一起。
……能行吗?能行吧?
凭借我“沉默”血鬼术的能力,虽然无法直接参与战斗、无法跟上他们的动作,至少能够起到辅助作用、能够让炼狱面对的压力,稍微轻那么一点点?
就这样下去、拖延下去、等到日出——
唔——!!
“女人……!”令人反应不及的是,下一秒,猗窝座居然硬挨了炼狱一刀,直接朝我的方向冲过来。
“躲在强者身后?耍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
我们之间明明还隔着一段距离,但他的拳风、那震荡着扭曲者着、仿佛可以搅碎一切的气流已经到达我的面前。
我听见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闷响传出。
“身为弱者,偏偏还想要启及能力之外的战斗?!!”
“小池——”
两道声音叠加在一起。
接着再下一秒、不,可能一秒都不到吧?他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那覆盖着刺青的拳头一下子击中了我的腹部。
“——!!”
“呃——!”
血肉搅缠在一起。某种能量以我的躯体作为介质,渐渐扩散到我身上的每一处。
它们粉碎了我,彻彻底底地。
我被这一击击飞了出去。
在滞空的这短短一瞬之中,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闪过。
——要死了吗?这一次?就这样??
我重重地砸在离炭治郎他们暂呆的地方不远处的车厢上,整个人都因这巨大的冲力而嵌进钢铁之中。
头脑嗡鸣。
我看见伊之助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嘴里喊着什么:“你这白狗可别死了啊……”
咳、唔……
我咳出两口血来。
说了多少次,我不是狗、是狼啦……
……
意料之外。
猗窝座那架势极盛的一击,造成的伤害,好像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大?
我看着脑中系统显示的还剩下四分之一、并且在继续缓慢下降的血条,艰难地动了动手臂。
我还有时间。
我还能……战斗。
啊、对,这么一说。
我依稀记得,猗窝座他,似乎……不吃、也不杀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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