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后,穆拉拉穿好衣服下了一趟楼。
去楼下的两间门面里琢磨了一会儿。
这两个门面的面积都还挺大,因为原房东是开杂货店的,里头日常卖些针头线脑、火柴碗筷、红糖酱油什么的。
所以后面用的都是那种格子式的顶墙立柜。
前边的几个柜台倒是半人高,几乎隔断了半个房间。
这种柜子里头能放货,柜台上则摆放着日常用品。
当然,在跟穆拉拉签了合同后,这里头的货,连同外头杂货铺的牌匾,全被房东找了架子车拉走了。
所以这房子里,目前只剩下几个空荡荡地柜台,而横柜前本来安放透明玻璃的地方。
也被掏空了,看着显得柜子异常的残破。
据说房东没把柜子也带走,是因为这玩意儿,是当初直接请了木匠师傅,上铺子里定制的。
所以大部分都连同墙和地,安在一起了。
如果想要全部带走,那房子怕也会被拆成个稀巴烂,非常可能影响它能卖出去的价钱。
再加上房东新租的地方,并没有现在的铺子大。
所以这些柜子带出去了也用不上,多半儿只会沦为烧火柴。
所以房东这才狠下心来,只带走了柜子上的玻璃。
但就算如此,现在这房子的卖相也十分一般了。
当日看房时,房东还不好意思说,就支支吾吾地说柜子上的玻璃都被那些“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坏痞子给砸掉了。
可穆拉拉出去结账时,分明又在停在院子里的架子车上,看到了这些东西。
不过话虽如此,但白送的东西嘛,能有就不错了,再挑挑捡捡的也没劲。
穆拉拉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发现因为当初用的都是好料子,房东也颇为爱惜,所以这些柜子的损耗并不是很大。
最大的瑕疵就是缺了的那些玻璃窗,和搬家时柜面上被划出来的痕迹了。
穆拉拉开了后面的门,见陈碧云屋里的灯已经灭了。
她惊讶地一看怀表,发现现在才7:32分。
穆拉拉觉得自己现在上去肯定是睡不着的,就打开淘宝冲了钱。
先买了个卷尺出来,一一地按照尺寸量了,才点开淘宝买了一块玻璃下了单。
见买回来的玻璃果然晶莹剔透,跟世面上的没什么区别,她才又买了七块回来,放在地上准备钉起来。
可刚钉好了一块儿,里头的门“吱吖”一声,陈碧云探了个头出来。
穆拉拉心里一惊,但仔细一想,她是今天才来的,根本就没来过这间屋子。
所以大概率是听见自己闹得动静,才起来帮忙的。
而且她就算看见了屋里的东西,也只会以为这是本来就有的,而不会多做怀疑。
但饶是如此,穆拉拉心里也警醒了一二,心道自己以后折腾东西,绝对要先关门。
要不然这次运气好,可下次万一真有人看到她凭空捏了个东西出来,那可就麻烦大了。
但穆拉拉面上却非常镇定,笑着对陈碧云道:“怎么还没睡?是我动静太大,吵醒你了吗?”
陈碧云进来关了门,才摇头道:“没有,是我看楼下忽然亮了灯,才过来看看。”
这门面就处在小姑子的房间下面,前后两个门虽然也坚固,但总归让人放不下心。
她担心有歹人盯着婉儿一个人独居,夜闯空门,直接由这儿上了楼,才过来看看。却没想到是她在这里干活。
穆拉拉一听陈碧云这话,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但到底没动,在她的帮助下,很快就把玻璃全订上去了,透明的玻璃在昏黄灯光的照应下,居然真有种星光熠熠的感觉,姑嫂两个颇有成就感的对视笑了笑。
见陈碧云在这里,自己买点木色涂料是不可能了,穆拉拉眼珠子一转,商量道:“我买的木色涂料在后院里放着,我去取回来。”
陈碧云听了这话有点不放心:“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这柜子上全是灰,要不嫂子去我房里取点热水下来擦擦,再用干抹布擦干晾一晾,免得等会儿上漆的时候不好上。”
陈碧云听了这话点了点头,转身往楼上去了,穆拉拉则去了后院。
她到了后院舀了一瓢水,直奔菜窖,打着手电筒一揭窖盖子,就看到早被她忘到脑后的司机先生正生无可恋的蜷缩在里头。
穆拉拉心下稍安,钻进窖里一看。
发现司机先生还被牢牢地捆着。
但嘴却并没有塞上,他的膝盖上,正放着自己白天拿过来的那块“面包”。
司机先生大概是真的饿坏了,所以木头“面包”居然被他弄起来,啃得只剩下三分之二了。
穆拉拉记起那个口感,忽然一阵牙酸,就着葫芦瓢喂了他一口水。
司机先生张了张口,被水的温度冻得打了个寒颤,但转眼就拿幽怨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穆拉拉瞧。
穆拉拉被他看乐了:“嘿,有凉水喝就不错了,你昨晚可是来要我命的,难道还指望我把你当成座上宾伺候?”
那司机咳嗽了两声才开了口,声音听起来异常的嘶哑:“姑奶奶你可饶了我吧!”
穆拉拉眼角一挑,问他:“你嗓子怎么啦?”
司机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今天她没头没脑地跑进来审了自己一通。
他想着不管这人是满意自己的说辞,还是不满意,但该杀该放,总归有个结果吧。
可她倒好,扔下一块木头就撇下自己走了。
偏偏还没堵他的口。
这样一来,他可不得试探着喊几声救命吗?
可他嘶声力竭地吆喝了整整半天,外头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搞得他不仅手脚没知觉了,连嗓子都彻底哑了。
后来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他才用嘴叼了这木头上来,啃了点儿充饥。
可没想到这东西看着难吃,但吃到肚子里还真能顶饿。
穆拉拉没理他,目光往那块面包上一凝,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她勾唇笑了笑,帮司机松了绑。
这次他不知道是因为手麻脚麻动不了,还是真的学乖了,被放开后搓了搓已经有点儿紫红的手。
待肢体总算有了直觉,忙起来四处转了转,见自己还没真残,他猝然松了口气,抓起掉在地上的“面包”又啃了起来。
穆拉拉一动也没动,就站在菜窖口,看着他活动了十几分钟,见时间差不多了,就过去又把人绑了起来。
但这次绑的手法,就更类似于绑穆鸿仁的那种方式了……它看着捆得更狠了,但实际上却温柔地多。
至少不至于真捆到手脚充血,以致真残了。
而且由于因为知道了这菜窖的隔音效果,穆拉拉还贴心地没堵他的嘴,又给他留了一块“面包”和一瓢水。
这才出去了。
等出了菜窖,穆拉拉点开淘宝,买了两大桶木漆,等提到门面的时候,陈碧云已经把柜子上全弄干净了,正不放心地扒在门上往外看。
但因为屋里亮着灯,后院则完全黑着,她什么也没看到,只能自个干着急。
眼下穆拉拉回来了,她这才如负重释地松了口气。
想帮着她把手里的木桶提过来一个,但却被穆拉拉手上的力道拽地一个趔跌。
陈碧云不可置信地看了穆拉拉一眼,又伸手去试,照旧没有拎动。
穆拉拉被她逗笑了,提着两桶木漆走到了柜子钱,解释道:“我自小力气就比旁人大些。”
这也算原主本身特有的天赋了吧。
要不然她也不会在没有恢复身体之前,就先是轻松地拖着司机先生下了菜窖,又拎着穆鸿仁来来去去的转了几趟。
陈碧云听了这话一愣,不知道又脑补了什么,眼圈都红了。
穆拉拉被她吓得浑身发僵,赶紧转移话题道:“嫂子帮我把盖子打开吧!”
陈碧云听了这话,忙擦了擦眼泪,帮着穆拉拉开了漆桶。
两人上楼套了几件原主的旧衣服,就一人一把刷子的忙活了起来。
等屋里的柜子被刷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穆拉拉深深地打了个哈欠,招呼道:“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睡吧!”
反正既然主意已经定了,开铺子这事肯定不能急于一天两天的,慢慢来呗!
陈碧云又转头四处看了看,见没有遗漏的地方,才点了点头,应道:“好!”
…
…
第二天穆拉拉难得地睡过了头,等她醒来时,陈碧云已经把早饭托在锅里了。
自己正拿着一个大扫帚打扫院子。
穆拉拉连忙去洗了脸,先把穆鸿仁放开,让他放了放风。
三个人才一起吃了早餐。
大概是陈碧云已经摸到了穆拉拉脾性,这顿早餐也做的很丰盛——一锅溏心蛋汤,一盘子拳头大小的热馒头,外带不知道是买还是做的腌豆腐和小咸菜,吃得人唇齿留香。
穆拉拉的起床气都消了不少,脸上那种阴测测,随时都想揍人的感觉瞬间没了踪影,整个人都散发出了一种幸福的泡泡。
陈碧云被她逗得乐了,心道这还是个小丫头呢,推了推她道:“我收拾吧,你再去补个回笼觉。”
穆拉拉点了点头,目光往穆鸿仁那儿一移,穆鸿仁苦笑了一声,乖乖地往床边走去。
可经过门口的时候,他速度忽然加快,夺门而出。
陈碧云惊呼了一声,就见小姑子也跟离弦地箭似的射出去了。
陈碧云赶紧跟着出了门,一掀门帘子,就见穆鸿仁已经跑到了大门口。
可没等他翻门出去,说时迟,那时快!
穆拉拉飞起一脚,踹得穆鸿仁一个大马趴。
她上前拎了穆鸿仁的裤带,把人跟死狗似地拖了回来。
陈碧云简直要被这变故吓得神经病都出来了。
见丈夫又被捆起来了,顿时又哭又笑,提着粉拳在他胸上砸了几下,一边砸还一边哭:“你怎么这样,你怎么总是这样?”
穆拉拉看得头皮一紧,都顾不上把她哥扛回床上,就赶紧逃掉了。
等出了门,她无所事事地去了后院,解开司机先生的绳子。
司机先生无辜被她吵醒,就见眼前的美丽女郎歪了歪头:“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司机翻了个白眼:“…………”
我有橘麻麦皮,你要不要听哦!
大清早的扰人清梦,难道不做早班司机,也逃不过早起的命运吗?
这他么也太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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