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沫又回到那个黑暗潮湿的山洞了。
她知道自己在梦里, 所以没再漫无目的地爬。没有手脚的感觉很难受, 女孩扭动两下,发现周身有些细细的丝。
那些丝很韧, 牢牢缠在身上,从松散到绷直, 越裹越紧。
洞穴深处传来低语:
吃掉——
吃掉——
成为王——
随着丝线越来越多, 女孩终于看清这些银丝的轨迹——从她的身上延伸到黑暗的洞穴深处, 巨大的黑色蜘蛛端坐在巢穴之上, 肥胖成坨的肚子下全是腐朽的尸骨。
蜘蛛嘴里不断吐出丝线, 精准射向她。
女孩啧了一声, 懒道, “……原来是只肥蜘蛛, 就凭你也想吃老子?”
洞穴深处的蜘蛛动作一滞, 显然没料到陈沫这样秀外慧中的小姑娘张口闭口全是老子。它用脚不断盘收蛛丝,企图捂住女孩的嘴。
与此同时,依旧在使用精神攻击孜孜不倦洗脑, “臣服吧, 为女王献上身体……”
“啊屁, 老子父母说这话我都不听,你算老几, 还动不动就肖想我年轻娇嫩的躯体。”
“……吾为汝王。”
“哦,你自封的?”
“吾乃主宰,虫中王者……”
蜘蛛有些心肌梗塞。
陈沫不耐烦听。
扭动身体,“作为一只蜘蛛你会不会太中二了……实不相瞒, 我也是一位王者,你去峡谷问问,哪个同队的玩家不说我坑?”
“……”
蜘蛛果断放弃话疗。
直接进行物理攻击。
它喷血似的吐出一大团丝,牢牢将她的身体覆盖。陈沫这个嘴炮王者没坚持多久,就已经开始窒息。
她扭来扭去,尝试逃跑。
奈何求生意志虽然有,也不过是风一吹就熄灭的火,挣扎来挣扎去,干脆任由火熄灭。
就这么躺倒,睡好。
力求死得别太难看。
合同签好了。
防御建好了。
大触虽然鬼畜,但是脑子够用;旺财虽然贪财,但是底线还在。有这两一个主内,一个主外,默星的矮人和她收养的孝子们,饿不死。
丝线将身体完全包裹,只剩头颅,肥蜘蛛开始拖动它等待多年的猎物。
女孩磕磕绊绊往洞穴深处去。
没料到在被蜘蛛咔擦嚼碎时,听到另一只早已死去虫子的声音。
“崽崽,崽崽,你醒醒!”
啊。
你才是崽崽,老子成年了好吧。
她心里骂起来,昏睡的意识逐渐清醒。说来奇怪,黑暗的洞穴里,蜘蛛的巢穴上,除了她,还有一个银发小男孩。
他也被蛛丝包裹,剩个头在外面。
男孩在蜘蛛的左爪,她在蜘蛛的右爪。
两人看样子,要死在一起。
陈沫觉着,这个下场还不错,至少黄泉路上还有人陪。
这位死友长得极漂亮,虽然年纪小,但是直面死亡的觉悟非常高。精致的脸木木的,没有一丝惊惶和害怕。
碧绿的眼睛像默星的海,盈盈一片,了无生机。
美得机械、嶙峋。
还有点……嗯,让人心疼。
蜘蛛将他放到嘴里。
打算先尝尝小鲜肉的滋味。
迟钝的男孩忽然有了意识,挣扎探出,在腥臭的巨口旁用脑门来贴她脑门,蹭了又蹭,跟家长蹭崽一模一样,“不要认命,我不准你认命。”
她都成这样了。
谈什么认不认的。
砧板上的鱼,难道还能说我命由我不由刀吗?
陈沫笑笑,“那你呢?怎么就认命了。”
就这样坦荡从容,直面死亡。
男孩忽然笑起来,精致的脸充满懒散的狂,得意道,“我没认,你就是我的命……你活了,我不就活了?”
这什么鬼话啊。
说出口还这么得意的。
陈沫小声分辩,“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我又不会移魂大法,怎么可能是你的命呢?莫说傻话,让我死得心梗。”
他就这样看着她。
一瞬不瞬。
看得女孩唇角的笑渐渐凝固。
陈沫收起笑容,忽然问,“是不是我死了你会很为难?西斯。”
男孩点头又摇头,“不是为难,你不是看过我的心吗?陈沫,你既然看见了,就该知道我的心早死了,它因为你,勉强活起来。”
“……你要不再挣扎一下?”
虽然他也不是很想活。
没有立场劝人坚强。
“挣扎一下,带带我啊。”
男孩眨眨眼,怪皮的。
蜘蛛受不了两人叨逼叨。
干脆把陈沫也送到嘴里,打算来个混合口味。
千钧一发之际,陈沫没有手脚的丑陋虫身忽然暴涨,几乎把肥蜘蛛的嘴巴撑烂。肥蜘蛛唧——一声,赶紧松嘴。
肉色虫子从蛛口掉落,落地后像一粒种子发芽似的,身上银白的蛛丝茧裂开——不过眨眼的功夫,伴随着咔哧咔哧的恐怖声音,肉身分裂变化,顷刻填满整个黑暗的空间。
上顶洞穴,下裂地面,分不清首尾的身体每蠕动一下,地面都在摇晃。
四周的墙壁出现裂缝。
亿万年来固若金汤的王虫巢穴开始崩塌。
蜘蛛女王处心积虑建造的精神家园,埋葬无数同族的吞噬巢穴,就这么被一只奇怪的后辈雌虫撑爆了。
外界的分支意识受到西斯的拳头攻击,被迫释放刚刚俘获的代表西斯意识的“小男孩”。
意识世界的蜘蛛女王,又被突然发育的陈沫吓一跳,不得不召回在外面释放精神攻击的分支意识。
作为一只日天日地日雄虫的恶霸蜘蛛,她自诩什么虫都见过,但是在巢穴上艰难挪动躯体避让,看清陈沫的本体后,还是震惊了,“死……死……死亡……”
那个词语,光是念出来都让虫害怕。
传说中的虫子。
只在传说里出现。
玄之又玄,一直是个迷。
她活了那么多年,听过无数关于它的传说——
毁灭者、吞噬者。
创始者、支配者。
但从未见过这只虫的真身。
蛰伏多年伺机翻身的蜘蛛女王吓得抽筋……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雌虫灭绝已久,陈沫这颗化石蛋还能孕育生机。
这根本不是什么大自然的奇迹,欧气爆棚的天选蛋。
蛋中孕育的根本就是魔鬼!
只有孕育魔鬼的蛋,才能这么坚|挺啊!
蜘蛛女王:服了,真的服了。
可怜的蜘蛛女王收起脚脚,艰难缩紧肚子,就这么贴在墙壁上,瑟瑟发抖。她不是不想反抗:
——她要被压扁了。
——在陈沫面前,她按吨算的身体,真的是只两指捏死的小虫虫。
“传说之虫啊,您究竟还要长多大?”
传说之虫的脑袋已经突出洞穴,根本听不到屁股底下的小虫子在嘀咕什么。
陈沫:……嗯,高处的空气果然新鲜。
重新夺得身体主导权,女孩迷糊间睁开眼,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梦里那只早已死去的狗虫子搔首弄姿,扒拉衣服,健康的小麦色肌肤散发诱人的光泽。
西斯非让她享用他。
这谁顶得住?
她梦里毫无节操的啊。
女孩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本着一次够本的原则到处啃。然后和所有隔靴搔痒的春|梦一样,她啃来啃去,对方却是个太监,始终不行。
不仅没有让她爽到。
甚至还拢着衣服冷抖哭,仿佛被糟蹋。
至于吗?
至于吗?
如果不是做梦,她至于这么狂放吗?再说不是他求她糟蹋的吗?这只虫子到底懂不懂规矩,既然作为梦境的一部分,给她爽爽又怎么了,一副被迫害的良家妇虫模样,立牌坊给谁看呢!
她好气。
最后咬着他肚皮不放,喝着带兰花香气的血,终于舒坦了。
嗝——
这什么垃圾梦啊。
不上不下的。
更惊悚的是,她醒过来竟然在狐狸精怀里……狐狸精身上的咬痕比起梦中西斯青紫流血的状态好很多。
但是一看,那凄凄惨惨的点线圈十分眼熟。
再结合两人拥抱的姿势……
女孩在自己白嫩的手臂上咬一口,对着狐狸精身上的牙印反复比照——卧槽,一模一样,实锤啊。
睡了哎。
睡了啊!
两人在大明星专用的豪华套房。
巨大的床上,薄被被蹂|躏出无数褶皱。陈沫醒过来,下巴一直是脱臼的状态,她晕啊晕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孩子都吓傻了。
狐狸精精疲力尽,眼底两块使用过度的黑眼圈,一看就是被榨干了,一点没有了,或许都出血了。
许久睁开眼,一见到她就开始哭。
尾巴伤心地耷拉在床沿,上面柔软蓬松的毛都给某人拔秃。
陈沫咯噔一下,捂着胸口。
眉头紧皱,显然是心肌梗塞的老毛病又犯了。
御神狐哭哭啼啼,拉着被子盖住身体,看她一眼,转过去哭。小姑娘坐起来,面无表情穿衣服,绕着房间走来走去,膝盖有点疼。
到底是些什么鬼姿势?
许久翻根棒棒糖塞到嘴中,站到男人身旁僵硬道,“你……还好吗?”
“呜呜呜,好疼。”
“……擦点药。”
“呜呜呜,心也好疼。”
“……我的心也疼。”
“呜呜呜,你好渣。”
“……”
她也觉得自己好渣哦。
但是木已成舟能怎么办,唯一的好消息是,虫子和狐狸肯定有生殖隔离。今天过后,她失去的只是纯洁……他失去的,是作为男人的尊严。
不行,这种措辞好像更渣了。
女孩没法处理,同手同脚起身往外,脑子一片空白,又暗自琢磨小说里的路都走不动,身体撕裂一般,在她这里根本没有嘛。
倒是男方一脸过度使用从此报废的表情。
狐狸精套上睡袍出来,揪住她狗啃似的头发,哑道,“你就这么出去?”
陈沫现在的衣服明显小一号。
小腹露在外面,可可爱爱。西装短裤紧紧勒住屁股,腰沟若影若现。拔高的身形搭配涩涩的服装,搞得好像刚刚上完夜班回家一样。
“啊?卧槽,我头发呢?”
她摸摸虫头,又死机了。
“昨晚到底发什么了什么???”
一夜长高也就算了。
就连头发都没了,这是要变强变秃遁入空门吗?
狐狸精咳嗽一声,叫人送衣服来,监督小姑娘换好。
看她穿着长衣长裤,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就很开心。
女孩刚刚长成。
清绝魅惑的气质因为起床气和中性化的衣服打对折,现在揪着短发扯来扯去,又憋又可爱。
看得狗狐狸都融化了。
男人扬起嘴角又迅速压下,逮过人使劲抱抱,哄道,“之后运动会还有秀,你不要跑,看完再走,知不知道?”
“啊——”陈沫从他怀中挣出,“不要。”
狐狸精摸摸锁骨上的崽崽牌牙印,逮着袖子擦眼睛,又要嘤嘤嘤呜呜呜。
多大的一只狐狸啊,搞得这么凄惨。
陈沫冻住,半晌只得说好。
“哎,你不要哭嘛。”
这角色有点不对劲啊,小姑娘挠头回房,就一直满脑子的问号。
旺财早在门口等着,看到人回来,拿着她瞧来瞧去,“陈总,昨夜在哪快活呢?”
“旺总,不要说了,男人啊,真的,就知道哭。”
可麻烦了。
吉吉星人小眼睛一眯,“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哎,你也发现了。”
两人进去,坐下聊天。
陈沫因为一只狐狸精的请求,必须留下看运动会。
哥布林啧啧一会儿,对八卦很感兴趣,又怕过于劲爆引来生命危险。不痛不痒问几句,说要先走。
“出事了吗?”
“你暮光星球的小朋友不是到处给人寄驱虫剂吗?有人感兴趣,我过去一趟,看看怎么合作。”
“茉莉?”
“就是那只鬣蜥女。”
旺财拎起小皮箱,有些无语,“陈总男女通吃,旺财我自愧不如,只是你到处撒网欺骗感情,不怕哪天翻船吗?”
陈沫噎住,揉揉太阳穴。
“已经翻船了啊。”
吉吉星人捂着嘴出去,笑得兜裆布都在掉。
临上飞船又警告她,靠男女关系拉生意固然快,但是反噬起来,也异常凶猛。搞不好连性命都保不住。
“我们吉吉星人谈生意就从来不靠这套。”
“哦,你们也靠不了吧。”
陈沫并不自恋。
只是现在瞧自己的脸,也会咯噔一下,陷入老子真美的感叹。
旺财皮笑肉不笑。
呵呵来呵呵去,一上飞船就把陈沫的通讯备注改成“这只雌虫迟早死在床上”。
小姑娘接下来几天又逛了各种展会活动,吃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看到有蜥蜴在推销全自动孵蛋机,忽然想起自家还有颗蛋。
孵多少年,都能动了,还没破壳。
她订购一台,请人送去酒店。
那蜥蜴人看她格外顺眼,得知陈沫是暮光星球的官方代表,更加亲近。谈完生意,两人约着吃饭。
这只蜥蜴体型偏小,自述从小在千星之城长大。
讲了不少这里的事情。
“你竟然不知道?”蜥蜴喝完血旺汤,惊奇道,“千星之城的运动会,说是运动会,也不过是个幌子,最有看头的是擂台赛。”
生怕陈沫听不懂,蜥蜴凑过来看看周围,低声道,“死斗场,不死不下台,每年最大的赌局就在这,今年尤其恐怖。”
“怎么个恐怖法?”
蜥蜴吐吐舌头,瞳孔眯成竖线,“我们蜥蜴人今年是最大的赞助方,冠军奖品,是能量转换器……”
陈沫:!!!
之前铁石老师说过,如果想要改造星云防御系统,就必须得有转换器。她本来找机会想跟茉莉说的,只是后来悄悄探过口风。
茉莉自己都不知道他们蜥有这种玩意儿。
“真的假的?”
女孩砸吧嘴,赶紧给蜥蜴倒酒。
那一米来高的蜥蜴人瞧她懂行,又嘀咕起来,“你没发现,今年过来参加活动的大佬尤其多吗?很多不参加公共活动的种族都来了。”
比如万年扑克脸的虫族。
只对自己美貌感兴趣的彩彩人。
闷声发大财从来不显摆的秃头星人。
陈沫抓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我第一次来。”
“怪不得。”
蜥蜴人喝完酒,又跟她说些具体情况,最后嘱咐道,“看看就得了,千万别掺和,要是有闲钱,小赌一把也行。”
谢过蜥蜴。
陈沫回去就赶紧查这个死斗场,结果发现官方网页有年龄限制。未满1000岁,禁止浏览。
“真的是……”女孩抱着显示屏叹口气,想起那些喝茶画画的秃头大佬,了然道,“果然是我们老家人的风范。”
就怕孩子学坏。
只是这个一千岁也过于慈祥了。
陈沫没办法,偷摸摸跑去找狐狸精。
都说千年的狐狸才能成精,御神狐的年龄肯定够了。她提着盆买来的果冻草,老板说美容养颜,滋阴补肾,妙得很。
谁吃谁知道。
也没提前发信息,直接过去,抬手就咚咚咚敲门。
男人房里还有乐队成员,编舞老师里克也在。
她长高许多,长腿细腰平肩,本来一马平川的地方略有隆起,正是小荷初成的娇嫩和诱惑。一身男孩子气的卫衣短裤颇为old school,短发重新修剪,刚好垂在小巧白皙的耳边。
嫩得人心热。
极魅惑乖巧的气质夹杂着淡淡的帅气。
圆圆的眼睛眯笑眯笑,可爱得很,单手揣包,拎着果冻草努嘴递过。
那气质,就很绝。
甚至比三点一式的沙滩女郎还要让人砸吧嘴。
一个两个见惯了美女的娱乐圈老油条,脖子都要看成长颈鹿,要不是知道这小姑娘是御神狐的“助理”,两人郎情妾意如胶似漆,恐怕就……
银发男人放下乐谱,看眼陈沫,目光快速移到里克身上,有些懒散游离的凶光。
可怜的里克,他先是一怔。
瞥到大哥要杀虫后快的眼神,立马捂住肚子说要去厕所。
许久出来,又看一眼女孩,哆哆嗦嗦,干脆进卫生间不出来了。
“兄弟,你要不要这么把持不住?”
亡灵鼓手打趣道。
里克不说话,里克很绝望。
外面几个人面面相觑,笑得可意会不可言传。
陈沫全当没看到。
毕竟男人这种涩涩的氛围,越给脸越昂扬,此时要是有台自动切黄瓜机就好了。
想到卫生间里抑制剂数量充足,御神狐便懒得管里克。
他接过果冻草,冷冷看她,全程没个好脸。后来乐队成员架着形容枯槁的里克离开,狐狸精这才从炸毛状态脱出。
松了口气。
陈沫不是那种不懂读空气的人。
男人心海底针。
之前还嘤嘤嘤,现在拔x无情,连个眼神都不肯给。
很正常嘛。
她过来要他身份id,注册完浏览账号,直接走人。
脸黑如锅底的星际偶像竖着尾巴堵在门边,不肯挪屁股,嘲讽道,“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当我是什么哪个店的姑娘?”
“……哦,那你当我是,哪朵路边的花?”
陈沫一脚踹过去,踢开毛尾巴,“是不是觉得有了关系,不开心就甩脸,高兴就哄哄,认为女生都该看男人的脸色行事?”
她皱起眉头,砸吧嘴,“是不是觉得我的喜怒哀乐都该仰仗您施舍了?”
御神狐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男人炸毛耸肩,许久弯腰揪她脸,狠狠的,“这张小嘴真是可恶,看我拿针缝起来。”
说着揪住她嘴皮,到处找针线。
女孩夹在男人臂弯,像只被镊子钳住的蛔虫,扭来扭去,脱不开。啊啊啊——叫一会儿,看他拿出棒棒糖剥了递过来,又很没节操地含住。
吧唧吧唧啯两口,眼睛一直斜斜丑着他。
“吃了糖,黏住你的嘴没?”
“哼!”
她冷笑,很嚣张。
男人好脾气地抓下银发,叹口气。
刚才还在拨弄吉他弦的手忽然摸到腰间,使劲拧她。高贵冷艳的陈总吸溜着棒棒糖,呜呜叫着,两只腿蹬来蹬去,最后哈哈哈哈笑得团成个球。
根本捋不直。
“真是坏。”
他扒拉她头发,扒着扒着亲口脸,唇凑上去蹭来蹭去,很舍不得,“是不是想我了?”
“想个屁!”
陈沫推开他的脸,嫌弃地抹掉脸上的口水,“我是正经人,只干正经事,现在事情做完,要回去。”
说着撑起身,抬脚要跑。
还没走一步呢,就被狐狸精拦腰抱回去放在腿上掐,“可是,阿崽,我想你啊。”
陈沫顿一下,抬眼看他。
御神狐紫色的眼眸很认真,有点怪怪的温柔。她扣扣脸,嘀咕道,“你看起来柔弱,力气这么大,没道理那晚被我强迫啊。”
“其实……”他老实道,“做男人很辛苦,有时候我们也想偷懒。”
陈沫:【缓缓打出一个?】【地铁老人看手机】
“就躺着享受,还是挺舒服的。”他抿抿嘴角,扬起的坏笑被压了下去。看着瞳孔震裂,下巴脱臼到生吞鸡蛋的女孩,到底绷不住内心的哈哈哈。
揪揪她呆滞的小脸,回味似的叹息,“阿崽厉害,弄得我下不了床,整个人就像被撕裂一样,路都走不动。”
“大哥,我们的台词是不是搞错了?”
“没,没有啊。”
他摸摸小腹,“现在还隐隐作痛。”
陈沫不敢继续这个话题,生怕被男人揪着赔医药费。坐在狐狸精怀里查看千星死斗的网页,他本来在温乐谱的,忽然搂了搂怀中的人。
“你看这干嘛?”
“想要那个奖品,能量转换机。”
“哦,那你到时候压我赢呗,我赢给你。”
小姑娘嘿嘿笑起来。
乐得不行。
转头拿着他上下左右地看,那不信任的眼神就很讨嫌,“不是我打击你,你确定能活着下来?”
他扔了乐谱,下巴杵她天灵盖,恨不得把虫脑壳钻通。
“你再骂?”
陈沫笑了好一会儿,拍拍男人清贵帅气专门用来吃饭的脸,“别了吧,到时候鼻青脸肿的全宇宙转播,粉丝心疼,经纪公司心疼,就便宜那些黑子到处传播丑图了。”
“哦。”
本来就要参加死斗的某只陈年老虫呵呵一笑,“那你呢,就不心疼?”
“我……努力不笑吧。”
刚说完又开始笑,跟公鸡打鸣一样。
停都停不下来。
他好恨。
巴不得把虫吊起来打。
扛在肩上房里跑一圈,颠得小姑娘头发成鸡窝,一个劲求饶。
闹够了,这才捏着小巧可爱的下巴放狠话,“在你面前怂,是我乐意,你以为外面那些小鸡小猫能揪我耳朵踩我尾巴?还能像你这么肆无忌惮没心没肺地笑?”
陈沫鼓鼓腮帮。
啧一声,“那刚才还给我甩脸?”
“我是给你甩脸吗?”他恨不得掐死她,“我是给你甩脸吗?”
他是给房间里的其他人甩脸。
一群倒霉孩子死赖着不走,就眼巴巴盯着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崽看。当他这个做爹的是摆设吗?嗯?就你们这些歪瓜裂枣也敢砸吧嘴。
要不是看在塑料兄弟的份上,他真想给他们在火葬场排个号。
一个两个。
眼睛不用也不捐给有需要的人。
陈沫撇开脸。
用余光觑他,许久脸红一下,推开男人的脑袋,凶道,“太近了!”
狐狸后退一步,乖乖蹲地上。
毛茸茸的大尾巴摇来摇去,两只白毛耳朵竖起来,微微偏头很呆萌地看着她,眼神像狗狗一样濡湿。
水灵灵的,又软又痴。
刚才还喊着太近的女孩,身体滞住,许久嗷呜一声。
惨叫着冲过来抱住狐狸一顿狂薅。
恨不得把毛尾巴咬进嘴里。
陈沫:这狗子,也太好撸了吧。
西斯:哦。
就凭你也逃得出我的狗掌?嗯?
作者有话要说: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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