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斯自认宇宙第一帅。
但是他真的没想到, 小崽子这么小就能咂摸出他的帅气, 竟然骚到信息素都爆炸了。
“啊!”他又气又喜。
放下白发,遮住半边绿色眼睛, 飞速掠过后台,抱起人就往员工通道跑。
跑成一道残影。
留下莫名其妙的乐队成员和目瞪口呆的主持人。
“别骚了, 崽崽!”他拍她的脸, 啪啪的, 拍完又拍天灵盖, 恨不得把人拍碎了。可惜陈沫现在明显是另一个状态。
在他怀中, 小手又开始乱摸。
嘤嘤嘤嘤嘤嘤——
女孩反复嘤嘤嘤, 脚蹬来蹬去。
穿得一丝不苟的衣服, 就这么散开, 细丝带领结掉落在地。
“你倒是说话啊。”
本来抱着人就没法甩开跑, 现在怀里的小崽子变身嘤嘤怪,他又不会嘤嘤嘤,这怎么交流?
陈沫不是不想说。
只是她的意识现在和躯体的本能纠缠在一起, 深陷欲望的海洋根本脱不出。女孩开始只是觉得他好骚啊, 后来这种欣赏的痒意随着男人大腿露出, 蹭地蹿到峰值,直接冲破天花板。
身体养精蓄锐已久, 早该脱离崽崽期。
忽来的躁动,加上一点尘封的心事,就这么火花带闪电一路死啦死啦地爆开。她感觉身体里有一团火,火在幽深的洞穴里, 冉冉跳动。
沙哑的低语,再次袭来。
像是一条蛰伏冬眠的蛇,终于在某个惊雷炸开的日子,盘桓而出。
吃掉——
吃掉——
雄虫都是养料,全部吃掉。
成为王——
她又热,又饿,纯黑的眼睛蒙上雾气,隐隐有猩红的光在跃动。从后背脊柱延伸而出的红色脉络,在女孩雪白的肌肤蔓延开。
古老、神秘。
充满不可知的巨大威胁。
空气中属于雌虫的信息素越来越明显。
御神狐忽地心悸。
女孩细细的脖颈忽然扬起,头颅慢慢放正,定定看他,又像是没有看他。她终于说话了,只是这种声音并非出自唇舌,而是直接从脑海传来。
既不清脆可爱,也没有那种贱贱的清正纯白。
冷漠强大,毫无怜悯。
生杀随意,嗜吃成性。
“吾为汝王。”
“汝为吾粮。”
她满身的猩红脉络,一瞬不瞬看他。
御神狐……不,应该说西斯。伪装出来的狐狸人外形已经无法维持,他的双瞳重回浅绿,白皙的肌肤蜕成健康的小麦色。
清隽高贵的外形,随着五官的细微变化,变得精致又狂气。
短硬的白发替代了软绵的银发。
他看着怀中的人,脸部肌肉因为强大的精神控制而间歇性抽搐。他仔仔细细看她,笑起来,一头撞进狭窄的监控室,嘭一声将门关上。
“老妖婆你是谁?”
他掐着她的脖子,唇角的弧度没有温度。
小崽子不会想吃任何人。
她虽然是只虫,但是没有虫族的脾气。会和其他种族的人交朋友,会狂笑奸笑捂着嘴巴偷摸摸笑。
胆小沮丧,明明很讨厌努力,却总是丧着丧着就捞起袖子加油干。
她不是乐天派。
只是知道难过不能解决任何事。
活了很多很多年。
他没见过第二只这样的崽。那么讨嫌,却很讨他喜欢的。
一点也不像他们这些老不死。
西斯很生气,但是也越来越无法反抗。脑中剧烈的刺痛,已经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击穿。
身体想要屈服。
想要对女孩的身体屈服。
“陈沫”面无表情,慢慢张开嘴。贝壳似的牙齿骤然变长,野兽一般交错,牙尖闪着贪婪的白色光芒,唇角滴落的口水浓稠腥臭。
“她”转动头颅,仿佛在窥探他的大脑,“西斯·黑镰,你被母亲抛弃,害死生父,从虫尸里逃出,一直以来活得那么痛苦,不就是想要寻找解脱吗?”
“你闻起来很好吃……”
“我给你解脱,不好吗?”
“滚!”男人手臂爆出青筋,眼睛开始充血。
“你付出的爱得不到回报,想保护的人都离你而去。你的愿望从未实现,你的存在只会让争端四起。”
“陈沫”说,“你死了,世界就干净了,你为什么这么自私?”
西斯身体躬到一起。
痛苦得蜷缩成一个点,他松开手,又抓住她,松开手,又死死抓住她。他低低嘶吼,手臂化作镰刀,整只虫已经无法说出完整的通用星际语。
但是每一个音节,都在抵抗。
都在反击。
“我要等她长大……不是等你。”
不是随便什么垃圾玩意儿,都可以当崽养。
说完,西斯挥拳猛击墙壁。
差一点就将女孩的头锤爆,强烈的拳气化作利刃,划破了娇嫩的脸颊。
鲜红的血珠渗出,“陈沫”震了震,意识到面前的雄虫无法轻易支配,蒙着雾气的眼睛归于清明。
空气腥甜的雌虫信息素瞬间荡涤,再无腥味。
只有淡淡的甜。
草莓蛋糕似的,带着水果的芬芳和奶油的腻歪。
他擦掉嘴边的血,抚摸女孩的脸。
“果然……”
果然还是和他母亲一样。
长在温室的雌虫,心智没有经过历练,熬不到成熟期,就会被潜伏的王虫意识夺舍。
“崽崽,快醒醒,不要睡了……”
再睡你爹撑不住了。
雌虫的身体承载了太多隐秘的记忆。
曾经的王虫,因为精神太过强悍,身体陨灭后依旧蛰伏在后代雌虫的身体之中。这是有别于憨憨身体的,第三种意识。
女王想要夺舍,想要支配,在身体即将进入成熟期时,大着胆子出来捕猎,企图奠定自己的捕食者地位。
西斯不是没见识过雌虫进食的画面。
生父就是被母亲吃掉的。
正如那只窥探虫心的老妖婆所说,他从虫尸里爬出来,懦弱地躲过了一切。
真正的陈沫幽幽转醒。
黑色的眼睛亮亮的,有点痴气和迷茫。
但就算夺回控制,身上的猩红痕迹依旧无法退散。
——他的崽子,还是要变态发育,要长大了。
女孩看到西斯流血的拳头,摸了摸自己的脸,恍惚间,以为做梦了。她没想到死掉的人还能再出现,还能再让她疼。
她伸手,扒拉男人青筋暴跳的手臂。
弱道,“你……怎么死了还不放过我?”
西斯抬起头来。
王虫意识的攻击,揭开了早已忘记的往事,那些伤疤好了,不疼了,他以为就不存在了。浅绿色的眼睛不断流泪,高壮狂气的男人面无表情,流出的眼泪仿佛假的。
他松开手,鼻音浓得化不开。
依旧是那句嚣张欠揍的话。
“快滚。”
陈沫扳正西斯撇开的头,抹掉他眼角汹涌而下的泪,笑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你竟然也会哭?唔……我果然是在做梦。”
他眨眨眼,白色的睫毛挂着泪。
耳朵上的三颗星陨钻散射出悲伤的光。
“哎,你哭什么,我还没哭呢。”
女孩耸下肩膀,“见到你,是不是我也死翘翘了?”
西斯给她气笑了。
靠过去,抵着女孩单薄的胸肋,强壮的手臂牢牢环住那细得不可思议的腰肢,就像地狱里的囚徒抓紧天上垂下的蜘蛛丝,“我想要保护的人,大都死了……你能不能活成老不死,让我开心一下?嗯,崽崽?”
他抵着她深深喘气,许久偏过脖颈,露出温热的脖颈,“饿了吧,发育需要很多营养,来,别客气。”
咬重点,他又不怕痛。
他割完腺体,得知雌虫的消息。
却陷在满是虫族天敌的域外之星,他好好跟星主“讲道理”,一心只想快些找到雌虫,没想到那黑发黑眼的小姑娘正是他要寻找的对象。
他做好计划,自信满满,以为能救出雌虫,弥补当年没救下母亲的遗憾。
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母舰想要杀他欲望已经胜过对雌虫的渴望,也没想到多年兄弟会不听指挥,死的死,俘虏的俘虏。
他一败涂地,想要的,越来越远,重新变成多年前的丧家犬。
活这么久。
毫无长进。
只有感情的包袱悄然累积。
或许就像陈沫体内那只老妖婆说的,他只是想被吃掉。
陈沫抓抓头发。
不知道梦里的西斯为何如此脆弱,她看着他的眼睛,伸手摸带泪的睫毛。男人偏开头,不喜欢被这么弄,眉头皱得很紧。
“摸什么?我又不是你儿子。”
女孩动动脖子,笑起来。
她说,“西斯你过来。”
他靠得更近,几乎和她粘在一起。
气息很乱,呼出的气都带着泪水的咸。
女孩细小的手指摸过硬挺的眉、眼、口、鼻,盲人摸象似的来回盘。
恨不得盘出包浆。
摸够了,揪着男人耳朵低声说,“悄悄告诉你哦,你死之后,我看好多东西都像你……暮光星球的狼人老师,千星之城的狐狸偶像,总觉得他们都是你。”
“你看看你,阴魂不散,真他妈讨厌。”
她啧啧啧的。
看着轻松,肚子却咕咕叫个不停,眼神也越来越奇怪,越来越……嗯,饥渴?
“哦,我还讨厌你呢。”
西斯甩开她的手,唇角有点笑,又将衣服往下拉。
“我应该还挺好吃。”
他说,很轻松的样子。
女孩低低笑起来,耳鸣如蜂鸣。
猩红痕迹所到之处,皮肤开始发黑。
她的确饿了。
她说,那我不客气了。
陈沫攀过去,像一条饥饿的热带巨蟒,柔韧的肌肉和骨骼一点点勒住西斯身体。她先是用唇碰他耳尖,尝尝味儿,而后又含后颈的皮,试试菜。最后才缩到男人怀中,搂住僵硬的脖子,张开嘴,打算进餐。
“你身上有兰花的味道,好香。”
浓稠的口水释放汹涌的信息素,企图压制住食物的精神。西斯没躲,但是身体还是有些抖。他笑笑,盯着女孩的嘴,心想,这满口可怕的牙齿,才是她的本性吧。
有多乖多可爱。
就有多无情绝情。
老虫子看着地板。
希望陈沫在其他虫子赶来前,成功进入成熟期。野生雌虫和圈养雌虫,完全没有可比性,他相信吃苦长大的她,可以制服那些学呆了的小虫崽子。
为虫族带来不一样的未来。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西斯眼睛睁得老大。
女孩交错的利齿在碰到他的唇时,变回原样。她偏头亲他,鼻子不停嗅,像只刚刚出生的狗崽,脸颊微微颤动,可爱的圆眼眯起来,很爽很遭不住的样子。
察觉到亲热对象的抗拒,陈沫还揪着衣服狠狠拽两下。
凶道:“不准躲!”
从来没被女人染指过的西斯,头毛都炸起来。
骚归骚。
从来没这样骚过的男人,裂开了。
他拉紧衣服,手杵在地上,瞪着眼睛往后爬。奈何陈沫异形附体,四肢并用往前跑,最后气急败坏骑到他身上,啪啪扇了两下男人的脸。
她说,“宝宝想强你很久了,今天就是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
西斯捂脸,“……”
破喉咙,破喉咙。
好吧,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一个叫“没有人”的英雄。
沉默半晌,男人沮丧道,“崽崽,我割了啊。”
……
虫族憨憨们蝗虫一样漫上舞台。
一只两只,到处闻。
安保赶到,就看到一群高冷禁欲的美男,蹲在地上闻凝固的暗红血渍。简直辣眼睛。还有一些憋更久的老虫,闻着残留的信息素,一路从后台追到了员工通道。
“这里吗?”
“是这里吗?”
只有的应急灯照射的通道,清一色黑白灰制服的男人们交头接耳。他们都是上过战场的虫,知道第一个冲出去的绝对炮灰。
他们面面相觑,鼻子动个不停。
这里残留的味道更重,有虫闻着闻着就开始掉口水。
还有虫眼睛都红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有虫不怕死冲了过去,在门上撞出人形破洞,其他虫此起彼伏涌入,跟丧尸出笼一模一样。
然而进去之后,激动的虫虫们,瞬间萎了。
“你们在干什么?!”
刚才在台上表演的风骚狐狸精,雪白的衣衫半解,堪堪滑落手肘,层层搭在腰间。光滑的肌肤布满臭不要脸的痕迹,还有些口水在反光。
他面对墙壁站立,尾巴竖成鸡毛棍子,喘得跟水里捞起来的死狗一样。
嗷呜嗷呜的。
显然正在关键时候。
而他下方,跪在地上的黑发少年西装散乱,似乎呛得喘不过气。
单薄瘦削的身体微微颤抖,膝盖都磨破了。
狐狸精见人进来,忙拉好衣服。
嗲道,“要死啦,一下来这么多人,我这样的娇花如何消受?”
虫虫,“……”
死基佬!
刚才还兴致满满的虫族美男们,意识到这两个男人是在干什么之后,心里一凉,不仅不激动了,甚至已经有人扶着墙壁开始呕吐。
房间里的确有雌虫的信息素。
但是没有外面通道的强烈,强烈的同性荷尔蒙熏得他们想要自杀,一只两只开开心心进来,惨白着脸,冷抖着出去。
“死基佬!”
“死基佬!”
“死基佬!”
……
极度恐|同的雄虫们,今日之后,大概要做好久的噩梦。
他们恶心到,连杀了这两只辣眼玩意儿的力气都没有,垂头丧气,光顾着找地方口区去了。
御神狐将门关上。
揉揉肿痛的胸肌,没好气道,“我又不是你妈,用得着咬这么狠吗?都要掉了哎。”
刚啃过西斯,最后吸到腺体附近血液才善罢甘休的女孩,砸吧砸吧嘴,一屁股坐地上,跟个事后渣男一样,爽完昏了过去。
男人知道雄虫最恨什么。
剪了她的头发,把小姑娘扮成少年模样,还搞出很恶心的姿势。
终于躲过一劫。
女孩身上的猩红已经褪去。
身形长大不少。虽然没汲取到足够的营养,光喝了点血,但是也安全度过崽崽期,进入成熟期了。
男人吸溜着冷气,来不及等身体自愈,往肚脐以下的裂痕不要钱似的喷洒治愈喷雾。
等尖利的牙印愈合,这才抱着人往外去。
哎,疼死他了。
又当爹又当妈的,连没有哺乳功能的地方都跟着遭罪。
黑暗的环境还不显。
一出来,西斯看到她那张脸就魔怔了。崽子长大原来这样好看——清绝端方的脸多了女性的妩媚和温柔,虽然闭着眼,但神态已经很风流要命了。
又魅又纯。
完全可以靠脸吃饭。
比他化形的狐狸精还要像狐狸精嘛。
“哦,长这么好看干嘛?”
他扭她脸,巴不得她丑一点,安全一点,扭着扭着又怕扭坏了,揽到肩头吧唧亲一口。
跟爹扛崽子一样,急急送回酒店。
不远处,身形佝偻的男人掩在斗篷之下,蹲在屋顶,默默注视两人。
他喘息着,怨恨着,忍受不了女孩的气味和其他雄虫的气味交缠。
“沫沫……沫……”
沙哑的声音仿佛濒死的怪兽。
作者有话要说: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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