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虞被江玄训得一愣一愣, 心里还想我是做了什么多了不得的事情么。
想了一会, 她才慢慢转过味来。
这小变态是觉得受了冷落吗?
她心里暗暗觉得好笑, 哪有男孩子抱怨说被冷落的, 这不一般都是姑娘家的拿手好戏吗?
她抬起头看向江玄, 发现他眼角泛红, 神色冷峻, 显见是真的生气了。
姜虞咬唇憋笑, 抬起尾巴尖儿去勾少年的手,被少年冷淡地推开。
她不死心, 又勾了几次,江玄还是不理她。
姜虞叹了口气, 忽然抬起长尾一卷, 缠住少年腰身。
江玄面露异色,低头看向腰间的银鳞长尾:“你……”
才说了一个字, 便觉腰间一紧, 那长尾上传来一股大力,将他整个人带向石桌旁。
江玄怕与姜虞较劲会伤着她, 干脆也不做任何防备, 任由姜虞把自己拉了过去。
江玄顺着长尾上的力道,踉跄两步走到石桌前, 上身微倾, 双手撑在石桌,垂眸看着少女近在咫尺的娇靥,声音依旧冷冷的。
“放开。”
姜虞才不放呢。
她起身迎向江玄, 两臂绕过他的双肩,虚虚将他环住,小声道:“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你不生气了,我便放开。”
江玄既享受此刻她的主动亲近,又担心师三行二人去而复返,若被撞见,未免尴尬,且对姜虞的名声也不好。
江玄心中纠结片刻,还是没忍住,微抬下颌,示意姜虞来亲他。
姜虞直起身子,从善如流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江玄这才说道:“好了,我不生气了,你放开吧。”
姜虞听他语气仍旧冷硬,知晓他心底那点哀怨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消散的,遂揽着他的脖颈,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以后每天夜里,我都会和你传音,至少一炷香,好不好?”
江玄听了这保证,双眉才渐渐舒展开来,须臾,忍不住露出笑颜,睨了姜虞一眼。
“此话当真。”
姜虞点头如捣蒜:“真真儿的。”
她说完,松开了缠在少年腰间的长尾。
等师三行带着江九爷在春晓书院后山逛了一圈又回来时,姜虞已化回人身。
之前几次化出半龙真身,给她带来不小惨痛的教训——出门在外,不仅换洗衣裳要多带两件,鞋袜也要多带两双。
师三行将手里那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上下抛着,点头赞许道:“不错,有长进,这回半日光景就上来了。”
说罢,掀眸瞧了江玄一眼,道:“今日练到这里吧。明日起,每日到春晓仙府点卯报道,我给你和九爷准备了一间炼器室。”
姜虞拜谢过师三行,便拉着江玄回了冬藏仙府。
江玄此次来冬藏仙府,是借着游学的名义。因为冬藏仙府向来不收男弟子,他只能暂时寄学在隔壁的秋思仙府。
冬藏仙府管得严,所有弟子的一应学业安排都规定得清清楚楚。
何时起床,何时上课,何时下学,何时开始禁绝外客入访,弟子宿舍何时落锁,何时熄烛入睡,皆有定时。
便是姜虞和姜玉善也不得例外。
姜虞虽然暂时不与冬藏仙府的女弟子们一起上课,但其他作息还是要遵守的,若有违反,定然又要被戒律长老拎到戒律堂里数落了。
江玄跟着她回了住处。
她的住处乃是其父姜冲少时的居所,隐于幽幽竹林之中,是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除了偶尔有仆妇过来扫洒之外,平时院中并无下人。
姜虞本来是不好意思带着江玄回来,怕其他师姐瞧见,背地里会嚼舌根。
谁知江玄却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是你的未婚夫,万里迢迢来到冬藏仙府登门拜会,难道连到未婚妻院中喝杯清茶的权力都没有?”
姜虞嘀咕道:“可我那里没茶喝啊。”
江玄问她:“这么说你才见了我一面,便要赶我走了?”
嗨,这话是怎么说的,怎么又扯到这上头。
姜虞怕他又要生气,只能牵住他的手,又费了一番口舌,才将人哄好了。
姜虞觉得有些心累,看看别人,那都是男的哄女的,怎么到她这里就调了个个儿呢。
她到底是怕那些爱嚼舌根的师姐们瞧见她带男人回住处,因此专捡那些僻静的路走,多绕了一大圈路,才回到住处。
院门并未落锁,平日都是靠灵符打开。
姜虞走到门前,抬手拍了张黄符上去,院门上亮起彩光,两扇月洞形的乌漆小门缓缓打开。
姜虞领着江玄朝里走。
她这院名为幽篁里,不大,但收拾得十分齐整别致。院中用鹅卵石砌了一个小池塘,池塘里摆了一架小水车,正“吱呀吱呀”地转动着,从旁边的水井中抽出水来,浇灌池中的绿植。
绿毛龟正趴在水车上,跟着水车一起转,听到脚步声,也只掀开眼皮,懒懒地瞧了一眼,就又闭上双眼。
姜虞住在一座两层小楼中,一楼是书房和会客的厅堂,二楼才是她的闺房。
姜虞领江玄进入厅堂中坐下,说道:“你在这等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她早晨下到那泥沙俱下的河中,弄得满身污泥,回家当然是要好好梳洗一番才是。
姜虞上了楼,先去了浴室。
浴室中每日都会备着干净的清水,姜虞用火符将浴桶中的水烧热了,才宽.衣.解.带滑入桶中。
虽然沐浴更衣发不出什么大声响,但无奈那浴室正正好就在厅堂上头。木造的楼房,隔音本来就没有多好,加上江玄耳力过人,浴室中的所有响动几乎尽入他耳中。
江玄初时听到楼上传来水声,只是微微勾唇一笑,但听着听着,他的心绪便渐渐不能宁定了。
脑海中蓦然闯入游仙村中,姜虞在他面前化出双腿的模样。
一念既起,便是浮想联翩。
他忍不住会想,少女身上其他地方,是否也和她的双腿一样白?
再然后,又想起黑水城中,二人共浴兰香池时的惊鸿一瞥。
楼上水声潺潺,楼下人绮思万千。
江玄等了约有两刻,姜虞才沐浴更衣完毕,只那一头秀发还是湿漉漉的,擦了半天,也只擦得个半干,她怕江玄久等,便随手拿了条干净的巾子,披在肩上,一面擦头发,一面下得楼来。
此刻天色渐暗,整个小院便似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轻纱。
一楼厅堂屋门微阖,里头没有点灯,姜虞走到廊下,一抬头,便瞧见厅堂中黑乎乎的。
她心里一惊:难道江玄等得不耐烦,径自走了?
这般想着,姜虞忍不住快走几步,才推开厅堂的门,迈步跨过门槛,忽觉腰间一紧,继而耳边“砰”的一声,厅堂的门就被人关上了。
黑暗中,那人单臂箍着她的腰身,将她离地抱起,抱着她绕过屏风,来到临窗的凉榻前,将她往凉榻上一抛,人便压了上来。
姜虞好不容易才扭腰翻了个身,下一瞬就被少年又压回了榻上。
江玄抱着她,鼻尖抵在她脖颈间轻轻地蹭,嗓音低哑,叹息道:“你身上好香,方才沐浴,用花瓣了么?”
“哪有用什么花,估计是衣裳上自带的熏香吧。”
江玄“嗯”了一声,忽而抬首,含住她的耳垂嘬了一下。
姜虞惊叫出声,手忙脚乱地抬起手,抵住他的胸膛推拒。
“不行不行,天晚了,戒律长老会到我这里查房的,你该走了。”
江玄拥她入怀,下颌轻抵她的发顶,喃喃道:“再让我抱一会,我便走了。”
姜虞拗不过他,只好任他抱着。
她被江玄抱得好紧,几乎动弹不得,又觉得他身上和火炉一样热烘烘的,烘得她出了一身细汗,这澡算是白洗了。
江玄原先只说抱抱便走,抱了一会,手便摸进了她的衣袖里,试探性地往衣袖深处摸去。
姜虞被他撩拨得脸红耳臊,又担心戒律长老下一刻便会闯入院中查夜,心中那叫一个煎熬。
少年的手指徘徊在她肩膀附近,靠在她耳边,一声声问她“可以吗,可以吗”。
姜虞只觉他的声音好似有催眠般的魔力,像是诱人犯错的恶魔在你耳边呢喃细语,引诱你献祭身体和灵魂。
又似初尝情爱的少年,但凭一腔热血,一声声的,只盼恋慕的女子能答应自己一亲芳泽的求.爱。
姜虞终于忍不住点了点头,低声道:“可……可以。”
少年贴着她的面颊细吻,指尖如轻风细雨,滑入那片丘峰起伏的幽隐之地。
少女背靠在少年怀中,二人紧紧相依,宛如两株紧紧缠缚在一起的藤蔓。
月光透过碧纱窗纸,洒落在凉榻上,如同映上一层碧色水波,榻上的两株蔓草随波摆动,凉榻旁的小几上摆了一盆蝴蝶兰,此刻受到震动,修长的兰叶也随之微微震颤。
那一刻,二人俱是情.潮涌动,几乎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却又都暗自克制,守着底线,不敢迈过那雷池一步。
江玄忍耐得尤其辛苦。
他初时并不敢用太大的力道,但渐渐地,便有些控制不住,竟至变得有些粗暴起来。
姜虞便觉得有些疼了,不由抬手按在胸口,皱眉道:“不要了,疼……”
这话令江玄脑中那些翻涌的欲.念稍稍收敛了几分,他吻了吻少女鬓边的发丝,慢慢将手从衣袖间抽了出来,替姜虞整好散乱的衣襟,哑声道:“那便不弄了。”
姜虞低着头,被他那一个“弄”字说得面红耳赤,只觉两人好似干了什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江玄捞起落在榻上的布巾,坐在窗下,替姜虞擦干了头发,才起身离去,回了秋思仙府的客院。
此后三日,姜虞都忙于修习炼器之术,江玄似乎也有事情在忙,二人白日间都难得见上一面,也只有入夜了才能在幽篁里见上一会,或是入睡前用千里传音螺说上一会子话。
第四日,叶应许终于携紫霄宝剑归来,将剑归还了冬藏仙府。
按照问雪夫人临行前的安排,紫霄宝剑要传给姜虞。
十位护府长老才收回剑,一刻不敢耽搁,立刻开始着手准备授剑典仪。因着并不是传位大典,所以办得也不隆重,除了冬藏仙府全体弟子和先生,又从其他三府邀请了两位长老,共同作为见证。
作者有话要说:江少主:嘁,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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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suo了,so,只能重修一遍
看来以后我只能让男女主用脑袋谈恋爱了,小绿站它只支持柏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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