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红已经在队里等着了。
刘二柱之前就打过电话回来报喜, 他还是打给的公社,公社打到队里, 再由吴国安向张秀红传达这个喜讯。
这么费事不为别的,就为分享这份快乐。
效果很是成功, 从公社到队里,十里八村都晓得松梗大队的刘二柱是个人物了。
刘二柱一回到大队,就被张秀红紧紧抱住了。
“二柱啊,我们家二柱哟, 你太能干啦!”
“爸, 你太能干了,你是世上最好的爸!”
刘小豆和刘小虎一人一个饿虎扑食, 吊在刘二柱大腿上。
刘二柱同志被幸福淹没了。
“我做到了,红子,我做到了呜呜呜。”
刘二柱不争气的眼泪刚流下来, 李主任就赶来了。
“别哭了, 刘二柱同志,擦干眼泪,快回去收拾东西,带着张秀红同志进城过好日子吧!”
刘二柱忍住了泪, 直把头点。
知道了知道了,他们不会耽误小孙上位的。
小李和小孙那会儿过来, 给张秀红送了六百块钱,张秀红只拿了五百。
她都要离开了,没必要再在这个时候惹得李主任不高兴。何况李主任对她确实不错, 拉过她好几把。张秀红心里对李主任是有感恩的。
少花了一百块钱,李主任也高兴,开了介绍信给张秀红带走,以备不时之需。
在介绍信里,李主任把张秀红大吹特吹,吹成一个高风亮节的人,思想纯净又能干实事,一个单位有了张秀红绝对是大好事,错过张秀红就是错过人才、损失大大的。
张秀红一个字一个字查字典,看得喜笑颜开。
“我早该识字的,识字真好!”
不识字怎么能晓得夸人还有这么多夸法哟,李主任不愧是当干部的,一开口就是跟他们这些泥腿子不一样。
但是张秀红马上也不是泥腿子了,她要进城了。
东西早就收拾好了,光衣裳被子就收了几大包,还有锅啊碗啊茶瓶啊这些很难带走的。
明明是冷天,刘二柱都折腾出了一脑门的汗。
“红子,我们先少带点东西去吧,带必要的,剩下的我们下回再回来拿。又不着急,可以多分几回,慢慢拿。”
“行啊,二柱,我都听你的。”张秀红的声音温柔的能掐出水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哦。”
刘二柱:“……”
天老爷哟,他头上的汗怎么越来越多啦。
张秀红白天又去了一次老张家,把张秀丽的自行车给借过来了。
他们两口子把大大小小的包袱减了减负,往两架可怜的自行车上系。
正忙着呢,一串迟疑缓慢的脚步声传来。
“二柱,红子,你们这就要走了啊?”刘老太可怜巴巴的声音响起。
刘二柱抬头看了看她:“是啊,妈。”
张秀红觑了她一眼,没说话。
这老虔婆不会又是来无事生非的吧,他们现在可没那个工夫陪着唱大戏哦。
哪知道刘老太也没说话,她捣着老腿走过来,对着他们的包裹伸出手。
“要带着啊,我帮你们放车上?”
“不用不用!”张秀红把东西一抢,“你不晓得怎么放,我们自己弄就行。”
刘老太“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她找两个孩子:“小豆和小虎呢?我跟你们两个带孩子。”
“都那么大了,还带什么带?”张秀红歪了歪嘴,觉得刘老太莫名其妙。
她生养了三个孩子,没有一个刘老太搭手帮忙带过。那会儿孩子才一点点大,她和刘二柱一个人背着一个孩子下田栽秧割稻,往事不堪回首。
小麦大了之后才好一点,她能带着两个小的。
这会儿刘老太倒是惺惺作怪起来了,恶心心。
被嫌弃了一顿,刘老太终于舍得闭上她的瘪嘴,坐在旁边,她沉默地看着刘二柱忙活。
“早让你当工人,你不当。”过了好半天了,刘老太冷不丁说道。
她的语气平平的,刘二柱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接着系绳子。
十一月下旬的日色都是冰凉的,落在他们身上,谈起往事,宛如做梦一样。
刘老太跟祥林嫂一样反反复复念叨着:“鞋厂招工,我让你去,你不去。我满大队地追你去,跑断了老腿,你就不去。”
刘二柱睁了睁眼:“三柱不是干得挺好的吗?”
刘老太好像没听到,一个人孤零零地沉浸在往事里。
“我叫你去,你不去。何贵生给了老刘家名额,你不要。何贵生挨骂,我挨骂,你不晓得好歹……”
刘二柱的面皮子狠狠抽搐了一下,把包裹一摔,站直了身子。
“用我小妹的命换来的名额,我怎么去?我是个人,不是牲口!”
他的声音跟哭嚎的朔风一样,抽到刘老太的耳朵眼,她霎时瑟缩了一下。
“你不是说小丫头是被我这个当娘的饿死的吗?”刘老太颤抖着声音,“现在又想明白了,是何贵生踢死的她?那你还恨我,还恨我!”
那些往事张秀红是不清楚的,她惊悚地看着这娘儿俩说起来。
刘二柱这下一滴眼泪都没掉,他的眼眶红透了,但是他就是没哭。
“不说了,说了也没用,小妹也回不来了。”
他这辈子都记得那样的场景。小妹坐在门槛上,头抵着门框,她太饿了,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刘二柱也饿,他偷吃了公家的生蚕豆,被批了一顿,又吃坏了肚子,整个人上吐下泻躺在地上走不动。
他喊了小妹两声,小妹没有理他,眼睛都没睁。刘二柱突然怕起来了,他手脚并用爬过去,摸小妹的手,小妹手冰凉冰凉的。
他不敢再摸小妹有没有鼻息了。
他突然有力气了,哭着去屋里翻东西,可是完完全全翻不到吃的。
刘二柱又哭着出来,想抱小妹。
何贵生正走到老刘家门边,嘀咕一句:“丫头片子怎么坐门槛上?晦气。”
说着一脚踹下来,小妹被踹到地上,死了。
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刘二柱夜夜做梦,他后悔自己怎么没带小妹一起偷吃蚕豆,就算被毒死,也好过饿死啊。他对不起小妹,他害死了小妹。
而刘老太若无其事拿出一袋红豆托人挖了个浅浅的坑,把小妹随便埋了,更是成了刘二柱心里的一根刺。
她有吃的,她宁愿饿死小妹也不给她吃。
刘老太没跟何贵生闹,何贵生知情识趣,把招工的机会给老刘家,推荐刘四柱去公社念书,给刘老□□排清闲的工上。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蚕食着小妹的血魄发生的。
刘二柱到底成了与老刘家格格不入的废物点心。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锦水挽裳、壹号荒家法庭、鱼市上的下弦月投喂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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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白莲皇后翻车了》
苏妧十五岁入宫,二十五岁当皇后,三十岁当太后。
十多年风雨,她始终是刘祯最信任最宠爱的女人,与他生了三子一女,她的儿子是刘祯属意的继承大统之人。
苏妧与刘祯的故事,在后世的史书中应当是一代帝后伉俪情深。
最起码,刘祯是这样认为的。
很不幸,在他死后魂魄不散附在正大光明匾上眼巴巴望着的时候,他居然看到苏妧两度垂帘,欲壑难填,甚至蓄养起合心意的面首!
即便是弥留之际,苏妧还不忘留下懿旨,死后不愿与他葬于同一陵寝。
刘祯被气得活过来了。
这一世,他还没当皇帝,苏妧还没入宫。一切还没开始。
刘祯咳着血冷笑,上辈子的帐,苏妧,你我今生慢慢算。
*
从宫女到皇后,再到权倾天下皇太后,苏妧眼睛一闭一睁,居然光荣重生。
这一世,她决定放过自己,远离风雨,当个闲人。
于是——
-属下:“王爷,苏家女郎已离京多日了。”
-刘祯:“她知错了吗?”
-属下:“没,苏家女郎与江南才子花前月下,已乐不思蜀了。”
-刘祯:“!!”
心狠手黑变态女主vs迎风咳血病娇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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