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主, 你还好吧”
邵城一夜没睡,此刻坐在车上,正眯着眼睛靠在诺菲勒的肩头打呵欠。听到诺菲勒的关心,他用脸在他的外套上胡乱蹭了蹭, 声音闷闷地道,“没什么,就是有点困。”
“你先睡吧, 我们马上到家了。”
邵城硬撑着摇头, “还是先去看看尤金, 他这次会出事, 都是被我们连累了。”
诺菲勒也是这么想的, 谁知到了医院,尤金却只是苦笑,“不怪你们, 我继续跟他们来往,迟早会有这一遭,这次也算是正式跟他们决裂了。”
他那个雄虫哥哥跟他说, 雌父想他了, 希望他回去看看。他回去只坐了一小会儿,喝了一杯雌父倒的水,出来之后就头昏脑涨的, 被虫打晕带走了。
如果这样他还不知道是谁的话,那他岂不是连自己都要骗
他还没那么可悲
诺菲勒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你被抓走的时候,我接到了驻守辉耀城的强制调令。那个地方你可能不知道,三面群山环绕,星兽密集,离得最近的城市也有好几百公里,去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来”
尤金打断他,“我跟你一起,鱼鱼还那么小,我还想看着他长大呢。”
说完这句他才想起来看邵城,雄虫会答应跟诺菲勒去那种偏远城市吗如果他不想去的话,诺菲勒能不能带走鱼鱼
尽管尤金脸上没几块好肉,邵城还是看懂了他的表情,微微一笑道,“我们一家三口不会分开。”
诺菲勒转过头跟他相视一笑,碧绿的双眸荡漾着幸福的光彩。
尤金觉得自己眼睛又要瞎了,不顾身上的伤口缩回了被子里,咬着被角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只虫静静”
跟尤金道别出来,邵城和诺菲勒又转去凯西家里接小虫崽。
鱼鱼一天一夜没有看到雄父和雌父,一看到他们就红着眼睛扁起了小嘴,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呜”
邵城把他抱过来,他就紧紧地巴着雄父的颈项,生怕他一不注意就会消失似的。
邵城逗他,“只要雄父不要雌父呀快看看,雌父要哭了。”
小虫崽马上转头去看雌父,发现诺菲勒站在一旁,绿眸温柔地注视着他,又伸出小手要雌父抱抱。
肉乎乎的小身子一入手,诺菲勒一颗心就更软了。看着雄主温柔地逗小虫崽笑,又用手指轻轻捻去了他长睫上的一颗小泪珠,父子俩相似的浓丽眉眼靠得极近,像是跨越了时间的轮回,让他不得不感叹血缘的强大。
手里这颗软软的小虫,是他和雄主血脉的延续呢
一旁的凯西看得满脸动容,轻叹道,“和好了就好,这样才对嘛。”
想到他们之前在凯西面前演戏,邵城有点讪讪地,“谢谢你帮忙照顾鱼鱼,我们就先回去了。”
“雄子别跟我客气,我巴不得鱼鱼能多陪陪我呢。”凯西有礼地将他们送出门外。
他已经退休了,照顾小虫崽更多的是为了打发寂寞时光,鱼鱼是他照顾过最漂亮、也最灵动的小雌虫了。
也难怪,被雄父抱在怀里长大的小雌虫,整个虫星都不多见呢。
之前邵城对诺菲勒冷淡,凯西着实提起了一颗心,他就怕雌君失宠了,鱼鱼也跟着倒霉。
雌虫崽长得太漂亮了,又没有雄父护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到底是自己照顾过的小虫崽,凯西实在不忍心看着鱼鱼落入什么不堪的境地,他甚至想过实在不行,自己带着鱼鱼远走高飞
现在看雄虫的态度,凯西才猛地觉得自己想多了。邵城雄子可不是一般的雄虫,跟雌君的感情也是有目共睹的,想必只是伴侣间的一点小矛盾罢了。
邵城可不知道自己演了一场戏,已经有虫想偷他的宝贝虫崽了。他带着诺菲勒和鱼鱼回了家,随便做了一锅烩汤当午饭,吃完就和父子俩一起躺到了床上补觉。
鱼鱼睡了两个小时就醒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左边躺着雌父,右边躺着雄父。最亲近的两只虫都在身边,小虫崽特别地激动。
他平时都睡在自己的小床上,躺在双亲身边的机会可不多。
“啊啊”
他欢快地叫了两声,雌父耳朵动了动,下意识地伸手在他身上拍了拍。
小虫崽以为雌父醒了,傻乎乎地冲着他笑,抬起小脑袋才发现。雌父的眼睛闭得紧紧的,转头看看雄父,也是一样。
他疑惑地歪了歪小脑袋,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平常他叫两声,雄父或者雌父就会来抱他了。
小虫崽艰难地翻了个身,好奇地伸出小爪子,想掀开雄父的眼皮看看,他怎么不理宝宝小爪子刚刚抓住雄父的睫毛,身后突然伸来一只大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鱼鱼放手,不能伤害雄父。”
“啊啊”鱼鱼倔强地捏紧了小爪子,雄父不理宝宝,宝宝叫他起来玩儿
小虫崽的声音又尖又细,穿透力十足。沉睡中的邵城忍耐地皱了皱眉,眼下隐隐透着青黑,疲惫之色尽显。
诺菲勒压低嗓音,“鱼鱼乖,放手,雌父带你去外面玩儿。”
说着摇了摇他的肉胳膊,想迫使他放手。小虫崽手指捏得更紧了一点,瞪着碧绿的圆眼睛跟雌父对视,显然非常坚持。
诺菲勒无法,只好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将邵城的睫毛拯救出来。小虫崽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小爪子,又看看雄父,小嘴扁了扁,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怎么了”邵城沙哑的声音传来,看来还是被吵醒了。
“呜呜呜”鱼鱼指指自己受伤的右爪子,又指指狠心的雌父,大眼睛泪汪汪的,满是委屈。
邵城抹了把脸,奇异地道,“他这是在跟我告状”
诺菲勒脸上有点尴尬,又有点想笑,点点头道,“嗯,他刚刚抓你的眼睫毛,想把你闹醒,我把他的手指掰开了。”
邵城看了看虫崽毫发无伤的小爪子,装模作样地吹了吹,“雄父吹吹就不痛了,雌父没用力,鱼鱼乖啊,不哭了。”
鱼鱼皱着红红的小眉头让雄父吹,泪珠挂在睫毛上,很快就忘了哭。不过等邵城放下他的小爪子,又坚持地指着诺菲勒,小嘴里呜呜地,显然是在告状。
诺菲勒哭笑不得,“这个小崽子,他还真的跟我置气了”
邵城也有点好笑,想了想让诺菲勒靠过来一点,伸手半抱着他,又对着小虫崽摇了摇手指,“告状是行不通的,雄父最爱的是你雌父,然后才是你。”
怕他不懂,又在诺菲勒脸颊上亲了亲。
小虫崽傻眼了。
诺菲勒耳尖红红的,羞涩地看了邵城一眼,“雄主跟他说这些干什么,一会儿又该哭了。”
邵城理直气壮地道,“那也不能看着他欺负我的雌君吧”
诺菲勒笑睨了他一眼,起身抱着委屈巴巴的虫崽去了外面。邵城看着他们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之前虽然说是演戏,但自家雌虫确实受了不少委屈。而且他太关注小虫崽了,几乎把所有心力放在了他的身上,诺菲勒虽然不至于跟自己的虫崽争宠,但小虫崽更粘着自己却是事实。
虫星的虫崽大部分是雌虫养大的,尽管雄虫对他们不怎么样,但他们天生就是孺慕亲近雄父的。他对小虫崽太好,几乎是把他从诺菲勒身边夺走了。
邵城第一次当雄父,也是通过伊瑟拉才想明白这些弯弯绕绕。伊瑟拉的雌父教他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方面是为了巩固他的地位,另一方面,未必没有加强父子联系的意思。
现在想通了,坏人就只有让他来演了。
邵城摸了摸鼻子,第一次欺负自家小虫崽,其实还挺有趣的
曼德尔终究还是怀疑上了邵城,那两个保镖虽然被杀了,但伊瑟拉留在林子里的那队虫还活着呢。小队长怎么都联系不到少爷,等了两天,只得破例去见了曼德尔。
曼德尔早就发现伊瑟拉失踪了,但别墅事件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他在军部交好的虫跟西拂将军不是一派的,为了避嫌,也没能帮他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现在有了切实的证词,曼德尔二话不说,马上联系了邵城,“伊瑟拉在哪里”
邵城有点吃惊,“拉曼先生什么意思”
屏幕那头的曼德尔满眼阴鸷地盯着邵城,“别装傻了,那晚伊瑟拉带你去别墅了。你故意诱惑他,就是想报复我吧我真是小看你了把伊瑟拉还给我,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跟你计较”
邵城讽刺一笑,“拉曼先生真是好大的脸先招惹我们的是你吧你埋伏暗杀诺菲勒不成,又绑架尤金,用调令逼迫诺菲勒离开中心城,我做的不过是小小的反击而已”
曼德尔眯起了眼睛,“这么说你承认了”
“承认什么”
曼德尔暴躁地道,“你绑架了我的伊瑟拉”
邵城皱眉,“这又是你的新招数”
“邵城,我没时间跟你绕圈子”曼德尔粗喘了两口,双眼赤红地威胁,“你以为你躲在军区,我就动不了你了你那个卑贱的雌君,还有你那个虫崽子”
邵城厉声打断他,“够了我没有碰过伊瑟拉一根手指头他被那两个保镖带走了,不信你去问他们”
“你让我去问两个死虫”
邵城怔了怔,“保镖死了那伊瑟拉”
曼德尔大吼一声,“我现在是在问你”
“我不知道。”邵城干脆地道,“或许那些雇佣兵抓了他,拉曼先生不是跟他们很熟吗,你去找他们。”
“我要是问得出来,还会找你邵城,你别想跟我耍花样”
“我知道。”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邵城身后响起。
他转过头,才发现诺菲勒已经走进了镜头里,“我的虫看见了一个车牌,可能是假的,需要你自己去查。”
诺菲勒目不斜视,把属下报上来的经过描述了一遍。
让曼德尔去找伊瑟拉,总比缠着他们好。而且他已经有了怀疑对象,正好趁着他们两边闹起来,离开中心城。
“你最好没有骗我”
曼德尔看他这里问不出什么了,冷哼一声挂断了电话。
邵城挑眉看着诺菲勒,“你骗他的”
诺菲勒目光闪烁地摇头,“是真的。”
又抬头小心地看着邵城,“雄主会怪我隐瞒吗”
毕竟伊瑟拉失踪,是为了帮助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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