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发现不仅地球上的人脑回路不正常, 地球上的妖脑回路也不太正常。
地球上的妖怪跟时雨老家烙阳的那些外星球的生物长相很相似, 烙阳本来就是个移民星球, 从其他星球上被流放到此地的不法分子大多长相千奇百怪, 鱼头人身的, 人头蛇尾的, 身上长满各种尖刺的,在烙阳随处可见。
真的说起来, 地球上的妖怪看起来可比烙阳的那群不法分子友善多了,在烙阳站在最顶端位置的时雨自然不可能惧怕这群地球的妖怪。
由于时雨的外形和地球上的人类没有什么区别,再加上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妖气,所以奴良组的这些妖怪自然而然的将他当成了一名普通的人类。
兴许是第一次见到不怕他们的人类,奴良组的妖怪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兴致勃勃的凑到时雨身边跟他问东问西。
“我在这个镇上没见过你啊,你是外地人从哪来的”
“你跟鲤伴大人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把你带回来”
“你看到我们为什么不害怕不怕我们把你吃了吗”
“你的衣服好奇怪啊,你为什么带着一把伞, 今天没有下雨啊”
“你们人类每天都会跟自己的弟弟一起睡觉吗”
前面几个问题就算了,最后一个问题时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些妖怪们着重加重了“睡觉”二字的语气,本来挺简单的一个名词在他们的嘴里突然变了味。
面对一众妖怪火热的八卦视线, 时雨一脸冷漠, 他哪里知道人类是不是每天都跟自己的弟弟睡觉, 他又不是人。
时雨直接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一众妖怪, 在妖群中精准找到正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 企图不被他发现的首无, 一把拽住他的围巾往外拖, “你房间在哪”
“诶”
首无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子就被时雨给拖走了,只留下一颗脑袋悬浮在半空中,“你等等”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察觉到不对劲的时雨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只拖着一个身子,金发妖怪的脑袋还留在原来的地方。
时雨“”
其他妖怪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黑发青年,他们很期待能从时雨的脸上看到类似惊吓恐慌之类的负面情绪,按照一般情况来说,普通人看到这种身首分离的场面都会被吓个半死,而且别说人了,他们这些妖怪有时候都会被首无那无处安放的脑袋给吓一大跳。
然而期待的场面并未到来,时雨盯着首无悬浮在半空中的脑袋看了好一会,随后他转过身,“噔噔噔”的往回走,来到首无的脑袋旁边抓住他的脑袋救亡就往胳膊下面一塞,就这么左手夹着脑袋,右手拖着身子,干脆利落的离开了。
众妖目瞪口呆的望着时雨离去的身影,半晌没有缓过神来,首无好不容易将自己的脑袋转过去,他眼巴巴的望着身后正发呆发愣的妖怪们,向他的小伙伴们投去求救的视线。
妖怪们集体沉默,数秒后,他们有手的抬手没手的抬尾巴,向逐渐远去的首无做了一个告别的姿势。
一路走好,首无,放心吧,我们等会就过去围观。
一起相处了那么多年,首无总算是知道了这群家伙有多么不靠谱。
“鲤伴大人”
看到立在一旁的自家首领,首无急忙开口向他求救。
鲤伴斜睨了他一眼,而后和其他妖怪一样抬手做了个告别的姿势,“辛苦你了,首无。”
首无“”
几百年来的情义,终究是错付了
首无生无可恋的任由时雨将他带回自己的房间,就在他躺平在地,准备好英勇就义的时候,一旁的时雨突然来了一句,“你房间没有多余的被子吗”
“诶”
首无愣了一下,他有些不能理解时雨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一床被子怎么睡”
时雨指着房间内唯一的那床棉被,皱了皱眉。
首无的脑袋从地上飘了起来,飘到时雨面前,“你要跟我分床睡”
“当然。”
时雨有些莫名其妙的瞥了他一眼,“谁会跟刚认识不久的人睡一床被子。”
首无喜出望外,当即就连身子都从地上爬了起来,“所以你说的睡觉就是单纯的睡觉”
时雨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睡觉就睡觉,哪有什么单纯不单纯的。”
“额”
首无突然顿住,而后他露出一个有些纠结的表情,吞吞吐吐的开口道,“你还小,还不明白这两个字的学问可大了”
时雨没兴趣也懒得问他这里面有什么学问,不过他也没让这个金发妖怪闭嘴,就任由他在一旁自言自语般的瞎念叨着什么“太好了,只是单纯的睡觉,我还是干净的。”
讲真的,如果不是他的声音和义勇的声音相似度极高,他早就把这个啰里八嗦的金毛妖怪给直接扔出去,自己一个人独占整个房间了。
这边的首无有多开心,躲在天花板跟门外强势围观的奴良组妖怪们就有多失望,他们也没想到时雨口中的睡觉竟然只是个名词,他们自动脑补的一出强取豪夺的狗血大戏就这么破灭了。
众妖愤愤不平的扔掉手中的瓜,当场转身离去,不过他们刚走到一半,就想起来一件事,强取豪夺虽然没了,但是替身文学还在啊,想到这里,刚走出一半的妖怪们又悄咪咪的原路返回,准备回头再吃一次瓜。
然后他们就被时雨以“打扰到他睡觉”为名头给轰了出去。
用“轰”来形容还有些不太恰当,准确来说应该是“揍”了出去。
在场的所有妖怪,都被时雨用一把伞给揍了出去。
奴良组的妖怪们带着满头的红肿,嘤嘤嘤的去找自家首领哭诉,“鲤伴大人你带回来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啊,也太蛮不讲理了,不仅要首无,还把咱们揍成了这个鬼样子,您就不能管管他吗”
对此,奴良组的二代目只能一脸遗憾的告知他们,“不能。”
“为什么啊”
妖群中此起彼伏的响起了不同程度的悲鸣。
“因为我今天也是第一天认识他。”
鲤伴一脸散漫的开口道。
众妖“”
说好的表弟呢
半夜,时雨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他看了一眼一旁睡得正香的金发青年,叹了一口气。
就算声音一模一样,他也不是义勇啊
时雨突然很是怀念自家弟弟头顶那毛茸茸的触感,回去之后一定要多rua几遍
捡起一边的羽织随意披在身上,时雨拉开房间的隔扇,准备去外面透透气。
他来到了先前的那个庭院,不过已经有人先他一步在那里了,庭院里那颗古老得不知年岁的樱木上坐着一名身穿绿底黑条纹小袖的黑发青年,青年的手中拿着一只酒盏,此刻正一脸惬意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樱树上一边小酌,一边欣赏着今夜的满月月色。
此时明明不是樱花盛开的季节,但是庭院里这颗古老的樱木上却反常的开满了一树的樱花,层层叠叠的粉白色花瓣铺满了一整树。
奇怪的是,面对这一树的樱花,时雨竟然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即没有打喷嚏,身上也没有起小疹子。
这还真是奇了怪了
时雨往樱花树的所在地又接近了一些,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说他的花粉过敏好了
时雨站在原地有些不确定的想道。
而坐在树上赏月喝酒的人也注意到了时雨的到来,他放下翘起的右腿,回过头对着树底下的时雨举起手中的酒盏,“来一杯”
“不用了。”
时雨摇头拒绝了他的邀请,“我还没成年呢,不能喝酒。”
树上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我记得人类好像是二十才算成年,你今年多大”
“十九。”
时雨如实回答。
“那就是明年了。”
鲤伴端起手中的酒盏,小酌了一口,“也就一年的时间,有些事情稍微提前一年做也没什么关系吧。”
时雨眯起双眼,他总觉得这妖话里有话,“你指的什么事”
“当然是喝酒。”
鲤伴从树上跳了下来,端着手中的酒盏一步一步走到时雨面前,他依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只金色的眸子在月色下隐约闪烁着琥珀色的澄澈光泽,时雨从他的身上闻到了一丝酒气,淡淡的并不难闻,从树上飘下来一片粉白色的樱花花瓣,恰巧飘落在他手中的朱红色酒盏中,轻盈的花瓣在透明无色的酒液中荡开一圈又一圈细小的涟漪。
“这么美的月色,不用来喝酒太可惜了。”
时雨瞥了他一眼,“月色不美的时候,也没见你少喝。”
他可还没忘记这人白天在团子店里讹了他三瓶樱花酿。
“哈,也是,毕竟酒这种东西无论什么时候喝,都是极其美味的。”
鲤伴笑了笑,随后仰头将酒盏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时雨懒得在这里跟他扯皮,他在外面吹风吹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回去睡觉了,明天还得去调查今晚的那座桥。
不过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的人突然开口喊住了他。
“喂,太郎,真的不来一杯吗”
“我叫时雨,不是什么太郎大郎”
时雨回过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我的那杯酒你先给我留着,等一年后我再陪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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