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撑得住吗?”庞晓刚帮流云拍着背, 做了游泳教练这么多年, 他就没见过这么怕水的男人, 一下水就像被冻住似的。
“如果你想克服对水的恐惧, 其实我建议你去看心理医生。”
“不用!我再多练会儿,刚才我已经能活动了。再坚持一下今天一定能适应!”流云态度强硬, 庞晓刚没办法,只好陪着他练,谁让人家给的时薪就是他一个月的工资呢。
他自己就是半个心理医生,自然知道他要克服恐惧的第一步就是去面对恐惧。
流云努力练习憋气, 不停地把自己往水里泡, 他已经练了两天了,这两天的训练把他皮肤都泡得发白发皱。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想要学会克服对水的恐惧的决心。
他绝不会把自己的弱点交到别人手上。
两天的训练果然不错, 他现在已经渐渐克服对水的恐惧。他从泳池里起身, 只着一条四角泳裤,健壮的身材裸露在外,宽肩扩胸, 细腰窄臀,腹部的人鱼线一直延伸至隐秘处。
他脖子上披了一条毛巾,将头上的水都给擦去。
勾了勾唇角, 轻笑出声。
看来他这一局赌输了。辛蕴她确实不吃他这一套, 她仿佛看着对他有所触动,但直觉告诉他,这是她装的。他自认自己察言观色的本领高超,但他没想到她竟然可以让自己的表演融入到如此细致的地方。
人说谎话的时候, 瞳孔会相应地放大,她说谎话就犹如家常便饭,压根看不出一丝说谎的迹象。若不是他直觉敏锐,很有可能会被她骗过去。
这段时间的试探丝毫没有用处,从林清辞口中套出来的话根本不可信,他本身性格偏执,再加上辛蕴道行高深,他会被彻底洗脑那是迟早的事,所以他只能在他口中听到她伪装的假象。
辛蕴这个人就好像是水,每当你想用一种模式对她进行侧写的时候,她却已经变成了另一种形态,捉摸不透。
而且他看不出她对什么东西有强烈的欲-望。她说她想要钱,他是一点也不信。她的气质和涵养再怎么装也掩盖不了的,没有金窝银窝供着,是养不出这样一个人的。
所以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流云皱起了眉头。
“叮铃铃——”旁边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庆子打来的。
“喂!云哥,我问过了。前阵子我们很多兄弟都莫名被人打的事只查到了一些信息。他们没看见正脸,但是根据他们描述的轮廓,应该是个个子不太高的女的。”
“嗯。刘斐那边你问出来了吗?他伤得最严重,这是一个突破口。”
“云哥,我们按照你的吩咐问了,他说他这段时间收敛了不少,没怎么跟人结仇。不过他倒是说了一件事跟林清辞有关。”
流云耳朵竖起来:“继续说。”
“刘斐前不久惦记着林清辞的妞,被他揍了一顿。林清辞做事一向狠辣,会不会……”
“不会,如果林清辞出手的话,刘斐他早就死了。”
“行了,你继续追查那个女人的下落,掘地三尺,我也要把她找出来!”流云的声音透着寒意,把电话里的庆子给吓得哆嗦一下,连忙回“是”。
挂断电话后,流云陷入了沉思。
信息不断在脑海里穿插、交替。电闪雷鸣之间,一串联的关键词出现在脑海,他不断在脑子里断链、重组,一些想法逐渐成形,但始终差一个把他们串联起来的线。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的目的是什么?
流云想了想,也许可以再从辛蕴那方下手。
……
“叮咚——”
“你怎么来了?”
流云上前搂住她的腰:“当然是想你了!你个没良心的,也从不打电话找我。”
辛蕴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把他的手给打开:“走开!跟你没那么熟。”
“你来找我-干什么?”她歪头看着他。
流云笑得意味不明。
“就是想更了解你一些。”
辛蕴一边从柜子里拿出备用杯子,一边回答他:“呵呵,你这么闲的吗?”
“我前不久得知一件事。我有一个兄弟,他叫刘斐。三个月前他被人废了。”
辛蕴正背着他打开水龙头洗杯子,手顿了一下。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流云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转过身来,面露遗憾:“对此,我深表惋惜。”
流云笑得很古怪:“可是,据我所知,你认识他。并且在他出事前,他曾经冒犯过你。你对他的出事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辛蕴从水壶里接了一些白水,一饮而尽。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哎呀!瞧我这记性。原来你说的是他呀!大概我的记性就是这样,无关紧要的人,从不放在心上。”
流云见她是打算死不承认了,索性拿出杀手锏。
“对了!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帮我认一认,照片上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说完,他拿出一个黄皮纸袋,从里面抽出一沓照片,甩在了桌面上。
看到照片上的那个人后,辛蕴瞳孔微微放大。
照片上赫然是梦萝的样子,虽然照片模糊,但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们找到梦萝了?
人在有压力的状况下,不容易掩饰自己的情绪,流云在做的就是打破她的伪装。他隐约知道照片里的那个女人可能是她在乎的人,他想看看她最真实的反应。
流云一直观察辛蕴的表情,发现她可能真的认识照片上这个女人,于是步步紧逼。
“这个女人就是废了刘斐的真凶,为了找到她,我真是废了好大的劲儿。而且不仅如此,她还把我很多兄弟都弄得重伤在院。这个仇我是一定会报的!”
“不过她真不走运,刚才我弟兄打电话给我,说他们已经找到人了,现在应该已经把她抓住了吧!啧啧,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我那帮兄弟懂不懂怜香惜玉。”
他注意到辛蕴面部表情变化,她的细微变化已经透露出她此时的慌乱。于是再次向她施压。
“如果说这个人是你认识的话,兴许我能让他们手下留情。”他循循善诱,势要引出她的真实目的。
“我……”辛蕴双唇嗫喏,想要说什么,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限制住。
流云脸上露出蛊惑的微笑:“乖女孩儿,你这是在帮她。百利而无一害的东西,为什么还要犹豫呢?”
辛蕴犹豫不决,正当流云想进一步的时候。
“噗嗤!”辛蕴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了。”
辛蕴捧腹大笑,歪倒在沙发上。
流云看了她这副样子,脸黑了一层。转念一想,又轻笑出声。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被取笑就被取笑吧!不过,你真的觉得我们要对她动手是骗你的吗?”
辛蕴笑够了又坐起身来,瞬间正经,一脸揶揄地笑他:“你觉得,他们打得过她?”
梦萝的武功可是国内顶级宗师亲手一把手教出来的,梦萝能把她师傅给打倒,难道还会怕一群乌合之众?他们真是太低估梦萝了。不过辛蕴心中还是一紧。
流云微眯双眼,突然一只手衔住她的下巴,长腿一屈,将她压在了沙发上面。
“那你不妨猜猜你能不能逃过我这一关。”
他瞳孔漆黑,不断向她施压。两人眼神交触,他想试探试探她的底线。
说完,便开始撕扯她的衣服。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辛蕴表现得过于平静,当他迟疑下来的时候,她却开始拼命地挣扎,泪水从眼眶里出来。流云看到这一幕,心中莫名一窒。
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准备松开手。岂料玄关传来一阵巨大的开门声,而门口站着的则是外出旅行多天的林清辞。
林清辞垂着头,整个脸都已经发青。他不知道如果不是辛蕴求救,他是怎样引狼入室的。
辛蕴衣服被扯掉两个扣子,整个香肩都露了出来,而流云又正巧坐在她的身上,一副逼-奸未遂的样子。
辛蕴眼角上还挂着泪珠,脸上有两条浅浅的泪痕,她用求救的目光看着不远处的林清辞,用她略微沙哑的声音说:“清辞,救救我!”
林清辞此时已然被蒙蔽了理智,燃起熊熊怒火。他面无表情从玄关的柜子上拿起一个花瓶,“嘭”的一声,花瓶碎成几片,他拾起了最锋利的那片,挥向流云。
流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下意识往辛蕴那边看去,却发现他湿湿的泪痕下竟然还掩藏着一道极浅的笑意。
他瞬间明白了,这是那个女人的阴谋!
眼看着林清辞的碎片快要划过来了,他只能用手去挡住他,朝着他怒吼,想要叫醒他。
“你疯了!这个女人不简单!一切都是她故意的!”
林清辞清俊的面容波澜不惊,似乎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话。他亲眼看到是他把辛蕴压在身下,辛蕴一直在挣扎,一直在哭。现如今,他居然说是辛蕴故意的。可笑至极!
他错了!他错得彻头彻尾!他本就不该将辛蕴交给别人的,事到如今,既害苦了辛蕴,又害苦了自己。
他从没见辛蕴哭得这么厉害。所以,流云他必须付出代价!
林清辞完全不要命地攻击他,他的身上已经添了几道伤口了,再这样下去,他会被这个为爱疯魔的男人给亲手杀死。于是升起了脚底抹油的心思。
正当此时,辛蕴这边传来了一阵呼声。将林清辞的神经彻底拉了回来。
他连忙过去,小心翼翼地将掉落在沙发底下的辛蕴给扶起来。
他的手被随便划破,血肉模糊,他在自己身上擦了擦,帮辛蕴把衣服给拉好。紧紧抱住她。
“对不起!蕴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再也不会了。”林清辞觉得不仅是花瓶碎了,他的心也跟着碎了。
辛蕴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仿佛没将他的话给听进去,表情呆滞,口中念念有词。
他听清楚了,她在说:“别碰我!清辞,救我!”
堂堂八尺男儿,当他手臂韧带断了的时候没哭,手掌被割得血肉模糊也没哭,却在听到辛蕴的这几句话时,哭得像一个泪人。
林清辞,你就是一个混-蛋!
林清辞安慰着辛蕴,他看着两人依偎的身影,露出一个冷笑,径自离去。他早就领教过,林清辞他就是一个疯子!
不过想到辛蕴,他的表情有些复杂,他不懂她为什么要救他?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拨出去一个电话。
电话是庆子接的。
“喂!咳咳!是云哥吗?这个女人太凶残了,我叫了二十几个人都没打过她。我们是不是惹上不该惹上的人了。”
流云沉思,辛蕴就是那个他不该惹上的人吗?
不知想到什么,他脑子里偏生了反骨一般。不该惹上的人吗?他不信邪,偏要惹上一番!
“请让让!收废品咯——”一个环卫工人正推着手推箱在那收废品,一时没注意到,蹭过旁边一辆车辆,将一沓报纸给蹭到了地上。
流云一晃眼,看到上面的内容,停顿了一秒,脑中电光一闪。
找到了。
从一开始他就对她的出现产生了疑问,她好像是凭空出现在这座城市,仿佛有目的的接近林清辞。驯养他不是一个偶然,如今事情都串联起来了,所以她才是这个事件的关键!
“庆子,我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流云扬起嘴角,惹不惹得过,这一局过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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