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蕴跟着方达给的线索, 派人一路调查, 竟真的查到了些她不知道的东西。
关于辛叔儿子的事, 并非空穴来风。
辛叔儿子当年真的极有可能有过外遇对象, 只不过方达给的照片确实是合成的,他们也没有两人的亲密照片。所以干脆以假乱真。毕竟她都查出来了, 也不在乎照片是真是假了。
辛蕴坐在车里冥想,这件事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给辛叔。因为他当初极有可能有一个孙子,但是自从辛叔儿子去世,这个孙子也因为被放到孤儿院, 在孤儿院里不慎摔死了。
她用手将眉头揉开。辛叔现在身体情况她也知道, 还是不要留给他希望,再亲口说出真相把他的希望给捏碎了。
辛蕴摇下车窗, 看到一群人手里拿着钢刀铁棍, 气势汹汹地敲一栋即将拆迁的老平房。为首的那个满身煞气,冲着这栋平方的户主,一对夫妻, 开始出言恐吓。
恶霸对这种搀行夺市的事做得是相当熟练,没过多久这户人家就收下了他给的那点钱。
辛蕴冷笑。他们找了个这样的冒牌货,不就是想逼自己就范吗?
她如果真是辛叔的孙女, 那她决意不会接受自己有个这样欺行霸市的恶霸弟弟, 根本不会与他相认。
这样的人,一旦让他有机会接近财富,那他一定会像扒在皮肤上的水蛭那样,把人血吸个精光。
不过有些事, 她还是不得不做。于是她请了一个侦探,让他帮忙弄到那个恶霸的DNA。
……
办公室里。辛蕴坐在椅子上,阖上眼帘,似乎是在休憩。原慕言放缓脚步声,把门轻轻带上,细步上前,把毛毯给她盖上。却将她突然惊醒。
辛蕴看了是他,笑了一下。
这段时间,辛蕴似乎有些疲惫。原慕言知道,她应该是正在查那个私生子的事。
“最近很忙吗?你看上去很累。”原慕言主动替她捏肩。
辛蕴摇摇头,笑得有些勉强。
“不过是一些琐事,你不用担心。”
原慕言心有不忍,但想了想,还是狠下心,斩断那几分不该有的念头。
“嘀——”前台转入了一个电话。辛蕴接起。
“辛总,原氏集团的原董说他已经预约了要见你,可是我这里并没有信息,您看……”
辛蕴皱眉:“不见!”
前台小姐又提了一句:“原董说他有一些关于原助理的事情想跟你说……”
“告诉他,我不会听他说一个字,让他还是先急着处理原氏那堆糟糕事再说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原慕言听到原启力的时候,耳朵跟着动一下,埋着头,把话都听进去,想着待会儿如何跟她解释原启力对他的造谣。
不过他没想到,辛蕴竟然连听原启力都不听原启力说一句话,此番他会找上门来,他想与之前他们闹掰的事情大有联系。
他眸光一闪,不知为何,突然想问出口。
“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他要说我什么事吗?”
辛蕴摇摇头。
“没必要,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就行了。我会自己判断,既然选择了你,就一定会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无论他说你什么,我都不后悔自己的决定。”说完,她把手覆在他放在她肩膀的手上。
原慕言感到一阵恍惚,辛蕴见状,出言笑话他。
“你该不会是感动了吧?”
原慕言不答,他确实有点感动。他想若是她知道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骗她的,不知她会不会收回今天这番话呢。
“既然这么感动的话,改天帮我搬家怎么样?”
“搬家?你怎么会突然想要搬家?”原慕言好奇。
“那个宅子太大太空了,我想找个小一点的,离公司近一些,方便点。”
“好,到时候都听你使唤。”原慕言宠溺地在她唇边印上一吻。
辛蕴的东西不算多,大概也是她从国外回来,没买多少东西。原慕言轻轻松松就把她的东西收拾整齐,放在客厅里,等着搬家公司的车过来,把东西送过去。
他抱起最后一个箱子,这是放在辛蕴房间的,在一个角落里,被一些东西压着,上面还有一些积灰。
大概是地面有些潮,他抱起来走了两步,箱子就漏了风,东西“哐哐哐”地往下掉。
他扶额,干净寻了一个新的箱子过来,检查有没有东西破损,他刚刚听到像是有玻璃摔碎的声音,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对辛蕴来说重不重要。
他定睛一看,发现一个相框似乎摔碎了,他把它翻过面来,看看里面的照片有没有损坏。
但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幕,他的瞳孔缩小,眼睛睁大,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这是一张两人的合照,照片里的辛蕴笑得十分开心,她的模样很嫩,青春洋溢的气息。尤其是与她现在这副成熟知性又性感的模样不太一样,她跳到另一个人的身上,用手捉弄着她身下的男孩,鬼灵精怪,表情生动极了。
而让原慕言感到不适的是,这张照片上的男子,莫名给了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从照片的背景来看,两人应该是正在参加大学里的一场舞会后拍的。辛蕴穿了一条鹅黄色的平肩礼服,而男人穿着白色笔挺的西装,两人看上去般配极了。
但原慕言的眼睛却盯着男人西装口袋上的方巾不放,方巾上露出一个角,这个角上面绣着一个英文字母,而这个英文字母就是“Y”。
从这个突破口来看,他还发现许许多多他曾经没有注意到的事。
比如他留着一头微卷的长发,气质温润儒雅,但却因为辛蕴打破了因为礼貌教养而产生的距离感。
渐渐地,他甚至看出他的眉眼跟他有一丝丝相像,只是他的眉更加锐利,而他的更加柔和。
他想到辛蕴似乎特别喜欢吻他的眼睛。想到这里,心脏产生了轻微的窒息。
他的手微微颤抖,缓慢地将照片翻面,因为从正面看过去,很明显反面是写了字的。
自己虽然有些青涩,但确实是辛蕴的笔迹,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小彦,你个笨蛋!”
不是表白的话,却比甜言蜜语更让人心颤。
原慕言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都是凉的,这种冷透彻心扉。紧接着有一双无形的手把他的心脏攥在手中,不停施力,不停施力。直到把它捏烂揉碎,血肉模糊。
他不相信,于是开始翻阅辛蕴其他的东西。他翻到他们大学登山社的自制奖章,翻到了一对情侣手表。最后,看到一张揉得发皱的旧报纸,上面是一则一男子登山遇害的新闻,上面写着该男子为救女友,不慎跌落山崖,不幸身亡。
他终于松开了手,报纸飘飘然下落。
难怪,她从一开始就对自己如此反常;难怪,她会在那晚叫他的名字;难怪,她会想要把他打扮成她想要的样子。
一切的一切,只因为他是那个人的替身。
一个死人的替身。
原慕言指甲插-进手心,落下几道血痕。
他垂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突然,安静的空气里传来一段极浅的笑声,随后断断续续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屋子,让空旷幽灵的辛宅显得愈加瘆人。
笑声停止。原慕言变得面无表情。
既然如此,他还有何顾忌呢?反正,她对他的好都是令人作呕的移情作用。可笑的是他居然把这些都当真,沉溺在这种虚幻的幸福里。
他勾起唇角。
他突然有些期待,当她变得一无所有,跪在地上哀求自己,那该是怎样赏心悦目的画面。
他拿起电话,拨出号码。
“方叔,计划有变。我要辛家一无所有!”
……
意大利南部,西西里岛。
一辆白色的福特轿车从一条石路驶过。道路两旁都是茂密的橘子树,或青或黄的几颗橘子挂在上面,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橘香。
这辆看上去有些复古的福特轿车绕过几条街道,来到了一个西西里岛最贫穷落后的一个小镇上。
镇上四处躺着流浪汉,在路上碰到的一个过于好心的路人都有可能是骗子,到了晚上,这里更是混乱不堪,偶有枪械声,也会被当地警-察视而不见。
车子开进去的时候,一个肥硕的棕发男人挡住了车子,来者不善地盯着车里的司机,凑到车窗前,准备好好敲诈这外来人一笔。
这时,后窗的车窗被摇下,一根银色的手杖支出一截,手杖通身泛着冷寒的银光,中间那截雕刻出一个银色的球体,上面镶嵌着两颗祖母绿宝石,棍身更是刻着繁复而精致的花纹。
西利奥两眼放光,凭他的眼里,这根手杖上的银子和宝石都是真的,今天他可算是发财了。
他正要扑上去抢,那根手杖却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头上。将他的额头砸出一个大血包。西利奥恼羞成怒,想要踹开车门,把里面的人拎出来揍上一顿。
远处看到车辆的丹特立马跑过来,制止了西利奥。
丹特不停地用意大利语道歉,他狠狠地把西利奥踹开。
“靳先生,请原谅他。他是最近才到小镇上的,并不认识您。我会帮您好好教训他的。”说完,就用他砂锅大的拳头不停砸到西利奥的肚子上,力道之大,让西利奥没忍住喷出一口血。
手杖敲了一下车窗,发出一道钝重的响声,把这场滑稽的打骂停在当场。
这时,司机似乎受到命令,从车窗里扔出一包香烟,丹特准确无误地接下。
他敞开嘴巴,露出大牙,恭敬地笑了笑。
“谢谢靳先生。”
随后他将西利奥拉开,让车子顺利进去。
西利奥没精打采地望着不知为何对自己出手的丹特,明明是他让自己守住小镇入口的,现在却因为一个华人这样殴打自己。
丹特拍拍他的肩膀,打开香烟盒子,从里面抽出两张钞票,放到他的上衣口袋。
他意味深长地对西利奥说:“记住这辆车子,以后别拦它懂吗?我们这个镇子可全靠它的主人了。”
西利奥瞬间明白刚才的车主是谁了,额头留下涔涔的冷汗。也就是说他刚刚已经是从鬼门关走一趟了。他打了一个哆嗦,拿着丹特给他的钱去买了一瓶白兰地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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