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政府出漏子了。
据说招来的某个经异时空乱流到来的审神者时,没能及时检测出审神者身上的基因会呈病毒辐射般地传染同化此世拥有灵力的人。
被传染的人会在短时间内快速分化出六种性别之一。男与女之外,还有alpha、beta、omega之分。分辨的最基本办法是——alpha与omega都是灵力天赋优秀者,而beta资质较为平庸。
因灵力者最初接触的人因为都是时之政府内部人员,男多女少,又都是精英人员,巧合地都分化为男性alpha,女性omega,除了身上散发出由浅及深的各色信息素味道,宛若体味,于身体表面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beta也许有,不过谁都不想承认自己变异,对于自己身上不算明显的异样都隐瞒了下来,所以这种辐射居然一直没被暴露。
没有被及时阻止的辐射藉由有灵力的人群,以圆形扩散的方式,比空气传染更快,甚至只是接近就会被同化,正如不断分裂的栗子馒头,组成星系也不需要几天时间。
最大的庆幸是,这种同化只存在于有灵力的人身上,对于历史中的人物和非人类几乎没有影响。
直到那位omega审神者正式入职,去过万屋,演练场,乃至战场后,隐瞒的真相仿佛密封袋里的爆米花一样,再也承受不住压力,“嘭——”地爆开,被隐瞒的所有审神者和工作人员也都炸了!
“哈哈哈哈哈哈,终于可以有正大光明搞姬了!”一个成为alpha的女审仰天大笑出门去,一不小心摔在门槛上……
“这个东西是错误的,我要去T国!”beta女审从厕所出来,脸色深沉,就要出门去。
“阿鲁及请冷静,千万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啊!”死死抱着审神者腿的长谷部被拖着往门外挪。
“放开老娘,我要去把巴比伦塔整大,干死隔壁男审那只小妖精哈哈哈!”此审已疯。
omega女审在房间里对着镜子掀开裙子看了半天:“这到底有什么差别?完全没变化好吗?”
不过想想变成omega可是主角标配,女审又安下心来。想想要是长了个巴比伦塔也很奇怪,还是就这样好了……
男审那边——
“这一定是时之政府的阴谋!”
“见鬼的第六性别,老子才不要生孩子!”
“我要做手术,我要回去现世,我不要当omega!”
……
男性审神者们,分化为alpha的还好,beta的花一点时间加上时政的物资补偿也能调整好情绪,但那几个少有的分化成omega的几乎都要崩溃了。
从天生压人的到天生被压,三观都崩坏了好吗,这年头谁没偷偷看过几个abo小黄文,从时政发来六种性别的解释通告时他们简直想当场跳楼。
当然,樱也不属于其中之内。
自从性别分化,而发现付丧神身为神明分灵不受影响后,几乎所有omega婶婶和大部分beta婶婶都躲在本丸里不肯出来,生怕遇到个alpha都能把他/她给标记了【beta可以被短时间标记】,从此沦为基因的奴隶爱上alpha唯命是从。
甲h41本丸里_
药研给樱也做了基础检查,确认与时政通告上一致,除了性别和身体里多出来的性征外没有其他影响,才代本丸所有刃悄悄松了口气。
“我都说了没问题的。”樱也半是尴尬半是害羞地穿好衣服。空气中青草清香与樱花淡香混合的味道越发浓郁了一分,“大不了等时之政府那边出抑制的东西前,我就不出去了。”
深知本丸的大家有多么紧张他的情况,樱也早就习惯了多多顺从他们的情绪,反正对他来说,出不出门都没关系,因为大家都陪着他。
“也不是一定,只要带足刀剑,偶尔出门也可以。”药研温柔地回应道,“这段时间外面会很乱,如果没必要,大将多休息也好。”
现在的万屋演练场里,不乏有几个承受不了自身变化,精神崩溃审神者出来报社。
其中,有个强大的受过情伤的alpha女审甚至当众标记了一个审神者,刀剑男士在万屋不能拔出本体,惊愕之下抵不住灵术攻击,幸好被标记的审神者是beta,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悲剧。
而他们的大将却分化成了最娇弱的omega,这种一旦被标记就会永久属于某个alpha的性别,本身就吸引着觊觎和危险。
“别怕药研,我会永远陪着你们的。”想了想,樱也微微俯身抱住药研的双肩,算是给这名曾经经历过太多苦难的成熟短刀一点定心丸。
“我知道,我们,只有您了啊,大将。”药研嘴角带笑,回应这个拥抱,在充满少年淡淡青草花香的脖颈间深吸一口气。
樱也的刀剑都不是自己锻出来的,也意味着刀剑男士们全都拥有某种不安的潜在因素——害怕樱也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刀剑,害怕会再次被抛弃,害怕得不到审神者的关注与爱……他们需要更多在意,更多回应。
樱也做到了,才能创造维持住现在的花丸。
现世里无牵无挂的少年什么都给不起了,用一直留下的承诺换取温暖的家人,是公平而且自愿的。
好不容易变得平静的本丸因为这件事的冲击,再次变成暗流涌动,有什么停止生长的东西又开始缓缓滋生……
时政人员敲开本丸大门,在独处的房间里,用一种无针头针管提取基因检测了樱也的性别,登记在了他的网络档案上。并丢给樱也一个炸弹——
所有omega审神者,如果不与alpha结合的话,omega每年一度的发/情期将会失去理智无比痛苦。所以发/情期前都要接受时之政府的安排相亲。
“omega发/情过程极度折磨意志力,相应药物还没研究成功,不建议omega自己扛。”beta工作人员一板一眼道,“根据您的身体情况和身体数据,距离发/情期只剩下一个月左右,如果不尽快进行结合标记,到时候很难挨过去。”
随后工作人员给出了两份事例,一份是omega发/情的视频,一份是不清楚自己情况的omega在发/情期前兆时还停留在万屋……拍摄下来的监控。
工作人员走后,樱也坐在原地,目光僵直,脸色苍白。
“阿鲁及,怎么了?时政是不是说了什么危言耸听的话,是不是威胁您了?!”守在门外的长谷部进来得最快,一看樱也的模样就高度紧张。
“没、没事。”樱也摇头,笑了笑,“我只是有点饿了,长谷部能去帮我拿点团子吗?”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直觉让他不能告诉大家这件事。
可是,他也不想等到有一天,在大家面前暴露出那种丑陋的样子,被欲望支配的家伙什么的。大家会很失望,会讨厌他的吧。
但要去跟一个陌生的人相亲,以后会和另一个陌生人变得亲密,也让他十分不适。茫然未来抉择,几乎让樱也想要逃避到天荒地老。
本丸的所有刃都时刻关注着审神者的状态,樱也的变化瞒不过他们的眼睛。不过一两天,樱也有心事的事情就被发现了。
……
午后被三日月邀请聊天喝茶时,望着水里竖起的茶叶梗,樱也又陷入自我发呆中。
“哈哈哈哈,主殿近来有心事吗?”三日月宗近见少年连喝茶都心不在焉地,一双暗红的新月眸子深了深,面庞凑近道,“不妨说出来,在下也能为您出出主意。”
“……没……只是,有一些小困扰。”还是不习惯和成年形态的刀剑过分亲密,樱也下意识往另一边倾斜,条件反射抬手想遮住眼睛,这是他心虚或者逃避时一贯的小动作,仿佛这样就能逃避一些东西,半道又转去假装摸了摸刘海,“真的没什么啦,我自己就能解决,就不用麻烦三日月你了。”
三日月宗近将茶杯放回托盘,陶瓷轻磕在木质托盘里的声音极小而脆。执起茶壶又倒了一杯热茶,清冽的细细水流腾起白雾,碧叶打着旋儿冲进水中,一时间,茶香四溢。
“既然如此,老爷爷就不多追问,不过主殿近来心情不好,今剑他们可是很担心呢。”短刀是唯一能对审神者“为所欲为”亲亲抱抱寝当番的刃种,每天和少年待在一起的时间最多,对少年的每日状态也最了解的,借短刀的名义,会让这段话显得更无害亲近。
也能借此遮掩什么不能暴露的东西。
“谢谢你三日月,我知道了。”别开头,樱也暗自下定决心。
……
实在不想让人担心,也不想被知道他可能变成那种下场,樱也瞒着大家,在网上同意了匹配alpha的邀请。
借时之政府发来的【不可携带刀剑的审神者会议】之名,只带了狐之助,安抚好众刃,离开了本丸。
狐之助享受着短刀都没有的抱着走待遇,安慰惴惴不安的少年:“光大人不用担心,时之政府还是很贴心的,你看这不是有正当理由出去嘛,而且omega都身不由己,本丸的大人们就算知道了也会体谅的。”才怪,狐之助完全能想象到要是被发现的话,自己这个时之政府式神肯定会立刻被那些家伙剥皮拆骨做成围脖。
但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它随时都在接收着时之政府内部网络的消息,对于omega审神者的惨剧和危机,它比外面的任何刀剑男士审神者都更加清楚。
光大人是个非常好的审神者,正是因为如此,它也不能放任他逃避这必经的事实,到最后才追悔莫及,即使用它的小命为代价。
再呆萌可爱的狐之助,本质上也是一个有独立思维的存在,根据它们自身的判断,在偏向某一方时,好感越高,越是会不计一切地做出对那一方更好的选择和引导。
安排好的地方是万屋里一个偏僻的咖啡厅。
这里的环境清幽,装潢偏欧式风,很有些格调,侍者都是聘用的烛台切光忠、歌仙兼定、小豆长光、小龙景光等外形俊美,有内涵且稳重,知情知趣的刀剑男士,据说这家咖啡厅还提供对beta和omega的安全保障,算是政府名下产业里一个相当良好的约会地点。
“7号包厢。”小龙景光带着樱也来到订好的包厢,打开门,“另一位客人已经在等待您了。”并将一个小小的报警器塞进樱也手中,“如果有需要,请按响它。”
“……谢谢。”踯躅了半晌,狐之助用尾巴催了催他,樱也才鼓起勇气推门走了进去。
包厢里整体是深红与棕木色搭配奶白,暖黄色灯光使其典雅里透着些许暧昧,精致的琉璃茶几边已经坐着一名黑色波浪长发的女子,一身深红小礼服,美艳的面容被灯光柔和几分,充满成熟玫瑰般的惊人魅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樱也真的闻到了玫瑰与薄荷混合,带点雪松的奇异香味。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樱也抱紧狐之助,来到沙发边,“您是鄷小姐?”
“嗯。”女子抬头,对紧张的少年露出安抚的微笑,“审神者,光?”一个樱花青草味的小家伙儿。
“嗯。”一旦说上话,紧张的情绪就逐渐放松下来,樱也认真打量起这个女性,比起瘦弱的自己,这个能被称为大姐姐的前辈,应当是极善于作战的武系审神者,正是他最羡慕最想成为的那种人。
樱也坐下来不久,侍者们送上菜肴,又离开了包厢。
鄷今年25,是最早分化为alpha的那一批人,虽然并非世家出身,但也凭借自身实力成为几座最强本丸之一的主人。
性情开朗,个性稳重,带着点强势,同样也是甲级本丸的审神者,不过比樱也早来近五年,也是终身制。
现如今omega审神者的比例占总比太少,却又都是优秀的灵力者,而且现在还很有可能诞下新一代灵力优秀的审神者,自然是不能轻易舍弃,但基于现实考量,omega可以自由挑选alpha,世家alpha也有更多机会争夺omega,最好的一批alpha都将有机会参与这场相亲,从基因匹配度高的依次往下。
鄷和樱也的匹配度达到73%,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数值,即便是普通相遇,他们之间也能产生少许微妙的好感来。
……
一顿愉快的下午茶结束,樱也发现鄷知识渊博,于管理本丸也很有经验,而且很能挑起话题,解答他的一些疑问,体贴入微又严谨,就像一个大姐姐一样随时顾虑他的情绪,让人不生出好感都困难。
互留联系方式后,樱也连忙带着狐之助离开了,脸色泛红,心跳紊乱,他怕再不离开,就要被那充满侵略性的alpha气息冒犯了。
“阿鲁及,您回来了。”刚回到本丸,长谷部早已等候在此,不过他语气沉沉的严肃模样,让正思绪不稳的樱也吓了一跳。
“长谷部!这么晚了,还没去休息吗?”想到自己瞒着的事,加上对鄷的好感,樱也竟脸色更红了。
他没注意到长谷部的不对劲,却被长谷部捕捉到他的异常。
忠诚的狂犬痛苦地垂下头,深紫的眼眸中苦苦压抑着风暴似的杂乱感情,闭了闭,与平常无异,又意有所指:“您出门不能陪同的话,长谷部必定在此等候您归来。”
不管您去了哪里,只要您还会回来,压切长谷部也会如一条狗一样,等到您回来,或者,等到死……
一如既往地回天守阁做完剩下的工作,然后在近侍骨喰的提醒下去大广间用餐。
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不敢去看刀剑男士们的神情,樱也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餐桌上没有以前那么热闹了。
“主人可不能挑食哦。”今天抢到樱也旁边位置的清光将鱼肉夹到樱也碗里,语气亲昵,没有用公筷,“最近您都瘦了。”
以前看不见时习惯了孤儿院的小孩子帮忙夹菜,也没有穷讲究的条件使用公筷,到后来进入本丸,樱也无论是自己夹给别人还是别人夹给自己都是用的自己的筷子,对公筷也没多少意识,刀剑们也没有提醒——能间接亲吻也是很棒的互动不是吗?
“谢谢清光。”樱也习惯了,回了一片牛肉,“但是这几天我还长胖了一斤,是你太过担心了吧。”有一种瘦叫【你家刃觉得你瘦了】。
高高兴兴吃下少年夹的肉,把跟安定抱怨的“减肥”完全抛到脑后,就连这样小小的互动对清光而言,都是能感受到被爱的证明呢。
歌仙淡淡地端起茶杯,“今日的审神者会议,主君可有什么想说的?”正在喝汤的樱也闻言差点一口汤喷出来。
“咳咳咳……”虽然没喷,但也呛咳了气管。
“主人还好吗?”乱离开座位靠过来。其他短刀们更是围过来,几乎把樱也再次包围了。
“冷静一下,大家散开把新鲜空气留出来。”相当可靠的药研比一期一振更快出手,一手一个衣领把弟弟们拉开,留出呼吸空间。
“哦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呐。”另一边的髭切轻拍少年后背,声音软绵如蜜糖,拿出手帕轻柔擦拭少年的嘴角。
健忘老人主动伺候人的机会不多,全落在樱也身上了。
平息咳嗽后,所有刃仿佛都忘记了引发混乱的开头,不再追问审神者会议,这让樱也放松之余,越发为自己的隐瞒感到愧疚。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不那么艰难了。
鄷在约会结束时,叫住了樱也。
“我知道,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应该也是不适应的,我也一样,alpha如果不能及时与omega结合,会逐渐患上躁狂症,这是一种会渐渐失去控制发疯而死的基因携带病,你知道吗?”
樱也吃惊之余,摇了摇头。他只知道omega不被标记会有戒毒一样的症状,没想到alpha也……
“所以说,最安全的反倒是分化成beta的那些人。”鄷自嘲道,神色幽幽,“虽然所谓标记能安抚发情期和躁狂症,但我个人是独身主义者,结婚生子不在我的计划内,但既然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在想,你要不要和我合作呢?”
标记之后,alpha和omega日常与工作都不再往来,只要熬过最初的依赖成瘾症状,omega也可以独自生活,有了标记也不会容易陷入发情,此后只需要等待时政推出抑制剂,或者遇到发情情况时通知alpha,几乎不会过多影响个人生活。
“如果你想结婚的话,我这边也没问题,只是我恐怕给不了你想要的温柔体贴,比起留守本丸,我更喜欢出阵的感觉。”
鄷把一切都摊开来了,樱也虽然对这种惊骇世俗的人生规划消化不良,可冷静下来想想,又觉得这是最后没办法时最好的办法。
所以,是要答应鄷小姐的想法吗?保守的樱也不是很能接受这种洒脱到渣的想法,好像是找了个py对象一样,但如果不答应,换了其他alpha,怕是连这些自由都没有了——标记omega,alpha就能控制omega的情绪,omega无法拒绝,也就等于alpha同时拥有两座本丸,这绝不是一件亏本的事。
这次回到本丸,本丸里的氛围变得有些奇怪,虽然大家仍然带着笑容,似乎跟平常一模一样,可是,还是有什么东西变了。
“父亲大人,您今天有看到狐之助吗?”做好报告,樱也一直觉得今天少了什么,想了想,是狐之助不在书房里陪他了。
“吾并未见到。”近侍小乌丸,刚进本丸就哄得审神者改口叫父亲的日本刀之父随手递过新的文件,抹红的浓艳凤眸轻轻含笑,“吾儿有事寻它?”
“不、只是奇怪它怎么不在而已,毕竟,习惯了。”狐之助大概是有事出去了。樱也摇摇头甩掉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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