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远川并不会做生意, 更不用提那些经营之道了,好在他前世是个不折不扣的理科男, 又比较喜欢钻研美食,这些东西此时竟然都派上了用场。
本来他还打算今年多带一个班, 或是游学期带队, 但现在他打算都推了,在闲暇之余一心扑在挣钱大业上。
比如, 如何洗练出更加绚丽多姿的颜色,如何提高油坊的出油率, 如何增添酒楼的菜色
季远川了解到,曾经顾父将这大笔财产给予顾长盛时,其实远没有这么多,是顾长盛颇擅经营之道,在短短几年内不断翻倍变强, 才有了如今的这般规模。
所以季远川不会去动这些店铺的人员结构,毕竟他也不懂,而且他相信顾长盛。
与此同时,季远川不断增强它们的实力, 在节约成本, 创新产品, 提高质量和利用率的方向上动脑筋。
在他的努力下,不管是布坊, 油坊, 酒楼, 成衣铺子等,在业内的名声确实上升了一大截,随之而来的便是成片的订单
这一日,季远川如往常般忙完一日的工作,却并未离开,而是坐在窗前等着什么。
顾长盛离开的头几个月,季远川确实如他所说的那般,每日都能收到一封信,里面很详细说他到哪了,遇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都是些开心的事
哪怕他并不在身边,也好似亲身经历了一般。
可后来,他的信中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被他称作二叔的人。
季远川识得此人,此人乃是镇守北疆,手握二十万兵权的顾北侯顾别舟。
顾长盛前去北疆并非投靠顾北侯,但他们依然相遇了。
季远川知道,他们的相遇将会是顾长盛的机缘。
可是,也就是从信中第一次得知顾北侯的存在开始,他就再也无法准时接到顾长盛的来信了。
有时是十天一次,有时是半月一次,有时是两月一次。
他猜想,顾长盛的任务是否十分危险,所以根本没时间为他写信,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有时候也许写好了信,但身处无烟之地,根本找不到人来送信。
但这次,他已经半年未曾收到信了。
顾长盛原来已经走了快一年,可他们却已经失联。
季远川忍不住开始想,顾长盛到底在做什么,是否已经陷入了危险。
只是万里之遥的他,有心无力。
季远川透过大开的窗能够看见门口站着的护卫十一和十二。
十三一早上就被他支使出去取信,到现在还未回来。
十四刚刚被他派去寄信了。
这四人是顾长盛留给他的护卫,供他差遣。
四人都是孤儿,并且身怀武艺,但也都长得比较粗糙。
这还是说的比较含蓄的,季远川第一次见这四人时,都被他们的长相惊呆了
顾长盛是如何找到这般长相的人,并且还一凑四个的呢估计是被他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的颜控本质
虽说这四人长得略粗糙了些,但为人却很踏实肯干,季远川与他们相处一年了,对他们的工作素养十分满意,打算等过段时间闲下来,便做主为他们娶个媳妇。
如果他们同意的话
季远川下意识将以后安排地满满的,不去多想顾长盛的事,这时,十三从外面回来了,手上什么也没有。
季远川便知道今日又没有信。
当期望一次次落空后,预想中的结果再一次来临时,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
季远川浅笑道“今晚我回书院,十一和十二随我回去,十三和十四明日休息。”
十三十四听懂了季远川的言外之意,也就是说他明天怕是不会下山,一整天都会待在书院。
十三十四抱拳道谢“多谢东家,东家路上小心。”
季远川正打算离开,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转过身道“待过一阵子没现在这么忙了,我打算帮你们把人生大事给解决了,不知你们觉得如何”
这四人虽然只跟了他一年不到,但一直护着他风里来雨里去的,颇为用心,所以他对他们用心一些也是应该的。
十一十二没有反应,似是没有反应过来,十三十四脸上先是迷惑,后是狂喜。
十三个性较为活泼,平时话也是最多的那个“东家说的可是真的。”
季远川点头“自然是真的”
“那太好了,我十三也有娶媳妇的一天了。”很快他就不再是孤家寡人了,他会有妻子,然后还会有孩子。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长相,十三十分怀疑真的有人愿意嫁给他吗,那些小娘子小媳妇,一见到他就巴不得躲到十万八千里
十三满脸愁容地问道“东家,真的会有女子愿意嫁与小人吗”
本来还十分高兴的十四,听到十三这么说,心里的担忧也涌了上来,眼巴巴地看着季远川。
“自然是有的。你们人品上佳,做事又是一把好手,自然会有姑娘愿意的,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十三十四喜得当场磕头道谢“多谢东家,多谢东家。”
十四是个闷葫芦,十三话多,立刻表忠心“从现在起,东家就是我这辈子的大恩人,我十三愿为东家肝脑涂地。”
十四跟着道“我也是”
季远川还没来得及阻止,这两人就匡匡嗑了两个响头,简直让他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不必如此大礼,赶紧起来,既然你们愿意跟着我,我自然也该为你们多想想。”说完,他又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十一和十二。
“你们两人一直没说话,是怎么想的”
十一和十二异口同声道“一切但凭东家作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相处一年,季远川也明白了十一十二的个性,如果说十四是个闷葫芦,那十一十二便是个锯嘴的闷葫芦。
能够一连好几天不说话的那种,安静到季远川经常忘记自己身边还有两人跟着。
“行了,我知道了。那你俩的事后办些,先将十三和十四的事办了,若是你们有看上的,也可来与我说。”季远川心里清楚,十一和十二压根没开窍,所以才对娶媳妇一事并不上心。
回书院的路上下起了小雨,未免马车颠簸,速度不由慢了下来。
季远川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他的面前正放着一樽香炉,淡淡的清香在马车内萦绕。
这是安神香。
因为他近日用神过度,且睡眠不足,为了不让季母看出端倪,他便临时抱佛脚地点了这炉香,期望着到时候精神好些,母亲看不出来什么才好。
只是,这香点了没多久,季远川便觉得有些不对,他的头怎么越来越晕,眼前的香炉怎么变成了两个影
不好,他肯定是中招了,商场尔虞我诈,他并非没有碰到过,只是近来他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季远川强打起精神,想要提醒一下外面正在赶车的两人,但此时他已是强弩之末,连开口的功夫都来不及,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而就在季远川离开没多久的那栋宅子里,十三与十四口鼻出血,人事不知地倒在了地上。
很快,两人被抬走,宅子里一片宁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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