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车队虽然结伴赶路, 但还是明显能看出不同。
书院的车队以马车为主, 骑马的人较少, 而顾长盛的迎亲队则相反, 以骑马的士兵为主, 马车倒是比较少。
季远川记得曾经在小宛见到顾长盛时,那时迎亲仪仗才刚进城不久,各式各样的华车彩轿可是排出老远,可现在却只有二十几辆马车。
季远川猜测, 那些估计都是聘礼,都被留在小宛国了。
所以相比之下就更显得小宛公主的嫁妆少得可怜了。
随着马车不停向前走,在马车的晃动下, 车帘也跟着晃了起来, 而骑着马走在旁边的某人的脸也若隐若现地出现在季远川的视野。
季远川只当没看到, 扭过身,思绪继续发散。
王风启也是怪了, 之前时不时就要钻进他的马车偷懒一二, 现在竟然没瞧见人影,难道改性了
呵呵他可不信, 莫不是寻到了什么好玩的。
就在季远川的郁闷与胡乱猜想中,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直到做午饭的时间到了。
这可不比在之前的小村落中,因为季远川一直忙着简评的事情, 所以一直是有人给他送饭, 现在大家都在荒郊野外的, 也就不讲什么形式了,季远川向来是与大家一起吃饭的。
当然,他对午饭也没什么期待就是了,毕竟大家的厨艺是个什么水平,他心里有数的很。
而王风启看着正在添柴帮忙烧饭的季远川,心也是焦死了。此时他手里依然托着一份饭菜,与前几日一样,也是标准的三菜一汤。
只是之前他都是直接就走到季远川面前,但这次他却犹豫了。
因为之前用的借口是饭菜都是小宛本地人做的,可现在都离开了,接下来该怎么圆
说把那小宛人给带上了这不胡扯么,车队里多没多人,一问便知。
说咱书院的学生将那小宛人的厨艺学会了这不更扯么,闻闻那边传来的味道,铁定是什么又给煮糊了。
果然,最开始就不该答应那顾长盛,现在弄得自己为难死了,而且还被威胁,若是不想方设法让季远川继续吃下去,顾长盛就把他之前干的事都抖出来
他也不是只为了自己啊,毕竟能让居泽吃好点,那为什么不去做呢,而且自己也能跟着蹭点儿。
可谁知道那家伙如此卑鄙反正他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所以王风启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时不时就偷看一眼,似乎在考虑最佳时机。
就在这时,王风启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他顺着直觉看去,果然看到顾长盛那黑沉沉的目光正注视着他。
不管了,我豁出去了,死就死吧等等我还是再看看
季远川厨艺实在不咋行,他也十分识趣地只负责烧火,眼看着柴火快烧到一半,就赶紧塞了新的进去。
而灶上放着一只小锅,锅里正咕嘟着大杂烩,有泡发的干粮饼,有野菜,有肉干。
而利伯冉正扒拉着盐罐子要往里放盐。
季远川便眼睁睁看着他的手一抖,一片雪白的盐便落了下去,再一抖,又一片雪白的盐纷纷扬扬落下
季远川本来还觉得味道闻着有点香,可看了这一幕,他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看来等会儿要多烧些水灌起来,预备着下午喝
利伯冉放完盐,还傻乎乎地抬起头朝季远川笑了笑。
季远川没说什么,也笑了笑。
利伯冉顿受鼓励,又从一旁拿起一个罐子打开,狠狠抓了一大把就要往锅里放。
季远川当季便认出了那是糖罐子,里面的东西肯定是糖,立刻眼疾手快地拦住。
“伯冉啊,够了够了,白糖就不用放了,这东西也不多,还是留着以后再用吧。”
利伯冉疑惑地看了看白糖,再看了看季远川,以为夫子不懂,便耐心解释道“夫子,学生记得母亲说过,放糖可以提鲜来着,也见过学生母亲放糖,尝了后,发现那味道确实不错。夫子,我们也来提提鲜吧,多放点”
季远川心塞了,这孩子平时看起来虽然古板得很,但也没现在这么憨啊,多放糖就能提鲜没听说过啊
“不用不用,这样就很好了,好东西得留着慢慢吃,还得在路上过好久呢,白糖可不好买啊,省着用吧,你这个粥已经很丰富了。”
利伯冉郑重点头,道“夫子说的是,是学生考虑不周。”说完便将糖罐子合上,放到了一边。
没多久,季远川手中便有了一碗热气腾腾营养丰富的粥,尝了尝,果然咸得要命。
而利伯冉尝了第一口,整张脸立马皱到了一块,不过到底还是没吐。
季远川便往各自的碗里倒了些水,不过味道还是有些重。
利伯冉心里愧疚极了,他就不该抢着要为夫子做午饭,这么难吃的东西,不是白让夫子遭罪么,若是依旧让水越保来做,那肯定比他做的好多了,亏他一直都嫌弃水越保做的难吃,原来做饭这么难,他做的更难吃。
“夫子别吃了,这根本不是人吃的,还是等水越保他们回来吧,让水越保为夫子重做,这个就别吃了。”说着就要来拿季远川手中的碗。
为了方便储存和运输,也是为了节约成本,他们车队全都是用的木碗,难看是难看了点,但确实好用。
季远川躲开向他伸来的手,安慰道“没事没事,多加点水就行了,差不多就可以了,等会儿还急着赶路呢。再说了,也没有那么差啊,我觉得还行。”
可惜,季远川躲过了前面,却没躲过后面,就在他安慰时,他的手里突然一空。
季远川回头一看,便瞧见那只木碗稳稳地落在顾长盛手心呢。
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了顾长盛的另一只手正托着一块托盘。
季远川一看到他,眉心就皱了起来,怎么哪儿都有他啊
“夫子,这些东西还是别吃了,若是吃坏了肚子那就不好了,毕竟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前半句是在和季远川说,而后一句话,顾长盛是看着利伯冉的眼睛说的。
利伯冉瞳孔一缩,连连点头“夫子,他说的没错,您不能吃,要是您真有什么不适,那学生要愧疚死了,而且这地方缺医少药的,您可不能出差错了。”
“没那么夸张吧”不就是一碗偏咸的粥么,又不是毒药,他有那么弱么,还能被一碗咸粥给药倒了
顾长盛没有说话,只是将那碗粥越过季远川,直接递给了利伯冉。
利伯冉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劝道“是学生厨艺不精,但若是因此害得夫子不适,那学生真的要愧疚死了。”
顾长盛适时插嘴道“夫子,我这边正好做了一些饭菜,若是夫子不嫌弃,还请夫子尝尝味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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