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我妻善逸整个搂在怀里,鼻尖是微苦的药膏气味。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份感觉再熟悉不过,身体已经无意识的放松了,好像能从他身上汲取到充足的安心感。
……骗人的吧。
我竟然是依靠着他才能好好的入睡吗?从杀掉自己的人身上寻求安全感,这未免也太搞笑了吧?
但却没办法推开他。
口口声声说着“讨厌”,但是却做相反的事情。
被那样羡慕崇拜的目光注视着,他的确是动摇了。
也许以前的善逸是杀死了自己的存在,那么自己亲自教导的他,变成“拯救”自己的存在,也是有可能的吧?
……不,说是拯救未免也太丢脸了,这一切难道不是自己亲手赢得的吗?
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说“拯救”,没有任何人能够对自己说出“理解”或者“认同”。
即便是重新开始了,还是有一些东西无法改变也无法宽恕。
害死了那些人的是自己,选择了这样道路的人也是自己。
这颗心本应当完美无缺,坚不可摧,不可为任何人有所让步,也不可以放弃自己的道路。
就算是我妻善逸也不行。
他再特殊,也仅仅是自己的一个选择而已。
这一次只是选择了和他一起,托他的福,强颜欢笑也算是自己的特长了。
啊啊,简直让人想吐。
一想到所有的心声都无法掩藏的暴露在他面前,连软弱动摇的时刻都被他窥视着,就会难以克制的产生愠怒。
真是爱装傻啊,让人反胃。
不是知道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的么,为何还要摆出这么一副蠢脸来粘着我呢?
明明早就知晓了一切,还在这里配合我出演什么兄友弟恭,虚伪。
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无辜的如同幼犬。
被踢开之后“呜呜”的哀鸣着,下一秒还是含着泪靠过来,舔我的鞋子。
这样做有何意义呢?
你是眨眨眼就忘记上一秒发生了什么的白痴吗?
说不出口,没办法坦然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明明你可以听到的啊,为什么非要我把一切都说出口。
讨厌也好,虚伪也好,生气也好……全部可以听到吧。
已经知道的事实,还要不厌其烦的一遍遍询问,让我说出违心话,才心满意足的靠过来,要求我摸摸头。
并不存在这样的情感,没有什么“你说的我都相信”,所以这又是为什么呢?
你泪水流淌的眼睛里,究竟映出了什么呢?
你眼中的我究竟是怎么样……这颗心是否如同以往那样的坚固?
……
但是谁的错呢?
原本就是我需要你来改变“将来”,逼迫你来训练提升,这样基于利用而产生的关系,根本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啊!
只要,只要按照约定的,我可以活下来就好了,我拿拥有的这些,来换不会随便死去的未来。
觉得自己彻底想通了的狯岳伸手去推搡善逸,想着干脆把人扔过去,第二天再警告一下对方。
但他刚把人推开一段距离,就被一股出乎预料的力气按住了,原本熟睡着的我妻善逸将他重新按回了怀里,还把脸贴了过来。
“不要怕……我在。”
跟强硬动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温柔低哑的声音。
轻飘飘的声音连同他呵出的热气都好好的传给了狯岳的耳朵。
秋天的夜晚已经凉了,但善逸的身体乃至呼吸都是温暖的。
狯岳身体僵硬了一瞬间,马上就抬脚去踢他。
但不管怎么折腾,他总是被按的死死的,不仅不能从善逸怀里挣脱出去,而且被克制的死死的。
最难以置信的是,明明已经能压着自己打了,可偏偏没有弄伤自己,连感到疼痛这样的程度都达不到。
不应当,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狯岳陷入了深思。
明明是自己要强的多,现阶段一个打他七个都不嫌多。
怎么现在完全颠倒了?
他演我?!!
我妻善逸有这种演技吗?
不应当,不要慌……假如真的是演我,那肯定也有露馅的时候,总能试探出来的。
理论上来说,我妻善逸以后是有做柱的实力,但现在肯定不至于这样吧。
保守估计,自己现在打下弦问题不大,只是年纪还不够,体力上吃亏一些。
按照鬼杀队杀了下弦就有资格成为柱的候补这样的规则,好歹也算是准柱级别了。
现在被一个比自己小还比自己训练时间短的人按住……
未免也太不像话了。
哈啊……
狯岳晃了晃头想保持清醒,奈何越保持越睁不开眼。
他打了个哈欠,没能坚持住,一头栽到善逸的颈窝里,失去了意识。
对于还在发育期的年纪来说,睡眠不足可是很严重的。
身体难得放松下了,睡意就如同潮水一样无法抵抗。
下了半天决心,又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大秘密的狯岳,不知道自己现在睡得毫无形象甚至有点小鸟依人。
同样没能保持清醒的我妻善逸,也不知道第二天早上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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