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每一次的呼吸都好像是用尽了剩余的力气,从喉咙到胸腔,全是灼烧一样的疼痛。
我妻善逸踩在光滑的树枝上,肾上腺素的分泌甚至让他不再恐惧从树上摔落,也没发觉自己身上已经有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持续了足足有几个月的躲猫猫,如今的树叶已经摇摇欲坠,一阵风都能吹落不少,他就穿梭在这样的叶片之中,也摇摇晃晃的,一步踏错就要掉下去,被不远不近缀在他身后的狯岳捉到。
狯岳已经不再如同开始那样给善逸足够的时间来休息。
虽然也适度的放水了,可是一旦我妻善逸有想要放松一点的倾向,他就又紧咬着不放了。
“想要休息,那就好好的藏起来,或者甩开我吧。”
面对哭唧唧的跟他撒娇的我妻善逸,狯岳毫不留情的把他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往旁边一丢。
还是太慢了,都这么久了,我妻善逸还是是处在基础修行的阶段,虽然最近的隐蔽气息比以前强了不少,但还是不够。
这样下去,学好呼吸法都是问题,又谈什么自创型呢?
必须更严格,想到更好的训练方式才行……
一边想着怎么操、练这不争气的家伙,狯岳一边绕开了锋利的枝桠,从狭小的缝隙中穿过,并没有碰落一片叶子。
相比起横冲直撞的我妻善逸,他所造成的动静简直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就像是风拂过树梢,蝴蝶穿花而过。
我妻善逸拼命的集中精神去听,一开始他的确用自己过于常人的听力讨了不少便宜,但现在狯岳已经想到了办法干扰他的听力。
很多树枝上拴了铃铛,狯岳也从一开始悄然无声的接近,变成了不时的凑近了给他警告。
有时候没发现还好,但要是知道背后有人一直追着,感觉就不同了。
“善逸,调整呼吸。”
狯岳皱起了眉毛,我妻善逸越到后面状态就越差,他的心理素质真的不行。越是身体疲惫,呼吸困难的时候,越应该调整自己的呼吸才对。
但他一出声反而吓到了开始慌神的我妻善逸。
“唔啊啊啊!”
他一脚踏空,从几米高的枝头往下摔,中途还让横出来的枝枝叉叉划破了了不少地方。
“唉……”
不远处的狯岳心都要碎了。
对天照大神发誓,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蠢的人,一开始还很想笑,但现在已经完全麻木了。
甚至还觉得他有点可怜。
都这么蠢了,还胆子小,一惊一乍的,说不定要不仔细点,估计没去杀鬼呢,就先让自己练死了。
他跳过去,朝摔的还没反应过来的我妻善逸伸出了手。
“今天到此为止吧,回去处理伤口。”
我妻善逸就傻乎乎的抬头看他:“师兄……好厉害啊,轻飘飘的,像是青鸟一样,感觉可以飞起来呢。”
他尽力的想要描述出自己的感想。以前只觉得狯岳轻盈,但他自己太菜了,跟本不需要进行树上的追逐训练,最近好不容易赶上进度,可以在桃林里奔逃,却发现狯岳还能更厉害。
青色的羽织被风吹出好看的弧度,像是鸟儿张开的翅膀,有好几次,他都没能发现对方的靠近。
每次感知不到狯岳的存在,我妻善逸就会有些慌乱,因为过于离奇的相遇和再会,在他心目中,狯岳是蒙着一层神秘色彩的人。
更加的飘渺虚幻,好像连存在都不是切实的。
为什么会这么患得患失呢?明明就可以真的触碰到。
被狯岳拉起来的我妻善逸并没有松开手,反而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往狯岳身上靠。
衣服被划的破破烂烂,里面的伤口虽然不深,视觉效果却足够唬人,加上他脸颊上都被划破了,狯岳也就没再把人推开。
两个人回去之后把正在煮饭的桑岛慈悟郎吓了一跳。
“今天怎么弄成这样了?”
狯岳端来了热水,表情很淡定,一副这不算什么的样子。
“都是皮外伤,爷爷帮忙拿点药膏过来吧。”
说着就按住了我妻善逸,帮他擦了擦脸。
桑岛就只能去找药了,留下善逸在这里承受狯岳无声的怒火。
平时话很少的狯岳,偶尔也会表现出情绪来,尤其是面对我妻善逸的时候。
他似乎总是在生气,气他笨拙,软弱,又爱装傻。
有时候怒火来的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就能戳到他生气的那个点。
“你、你生气了吗?师兄……我错了……”
“脱,先处理。”
我妻善逸不确定他到底生气没有,一边偷瞄狯岳的脸色,一边慢吞吞的去解腰带。
“你又在磨蹭什么,快点。”
善逸低下头:“我知道了。”
破破烂烂的衣服一旦脱下来就再也穿不上了,他生的白,划伤跟淤青就显得很扎眼。
所幸他还知道蜷起来护着要害,大部分也就是看着吓人。
狯岳就拿热毛巾给他把伤口都清理了,又拿了酒擦一遍消毒。
“你现在知道怕,当时怎么就不知道?”
桑岛放下药膏,犹豫了一下,还是劝了句:“善逸已经很努力了,就是……”
狯岳把药膏丢给我妻善逸,用水洗了一下自己还沾着酒气的手。
“……我没生气,真的。”
今天他是真的没生气,但为什么就是没人相信?难道是他以前太暴躁了吗?
桑岛只当他恨铁不成钢,对于我妻善逸他也有点这种感觉。拍了拍狯岳的背,安慰了两句:“总会好的,他才学多久,只要肯学总不会晚,现在已经比大部分人都要好了。”
我妻善逸没说话,默默的给自己上药。
他在怕什么?这个问题自己都难以回答。
假如狯岳真的是因为这件事生气,恐怕是没办法让他消气了。
眼泪早就在眼眶里转了半天,他却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狯岳想不通这两个一个比一个小心翼翼的样子是为了什么。
“今天是我着急了,但没有生气。你们两个都不要看我了,过来。”
他朝我妻善逸招了招手。
善逸就探头探脑的凑过来,“师兄,我错了……”
狯岳没搭理他伸过来的头,伸手拿过来那罐药膏。
“脸抬起来。”
我妻善逸乖乖抬头。
狯岳拿手指蘸了点药膏,抹在了善逸脸上被划破的地方。
我妻善逸这才确定自己耳朵没出问题。师兄不仅没生气,还担心自己呢!
他拿自己还带着伤口的脸颊去蹭狯岳细白的手,刚止血的口子又裂开,血液不紧不慢的往出渗,随着他的动作沾到了狯岳的手背。
“·师兄,我后背也划破了,你给我上药吧~”
狯岳手一抖,戳到了我妻善逸的眼睛,所幸他反映及时,赶紧收住了动作,想要去查看那只被碰到的眼睛。
我妻善逸急忙按住他的手,一边掉眼泪一边安慰他:“没事的,我可以看的很清楚,就是碰了一下应激反应。”
狯岳无意识的咬了咬嘴唇,盯着我妻善逸的眼睛开验证对方的话是否属实。
被碰到的左眼的确有点红红的,但同另一只眼睛一样,都能很清楚的映出自己的身影。
“……抱歉,是我不小心。”
善逸连连摆手:“不不,那个,应该是我的错,我不该乱动的,师兄……我、我只是,不想让你不开心。”
狯岳叹了口气,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伸手敲了一下我妻善逸的头。
也不知道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这满腔的儒慕都是从哪里来的,上辈子就一直追着自己想要跟自己打好关系。现在更过激了,这待遇比亲兄弟还亲了吧,要不是年龄不对,他都怀疑,我妻善逸把自己当他爸爸。
这就是和我妻善逸站在同一阵营付出的代价吗?多个弟弟或者儿子,又烦又纯还撵不走那种?
吐槽归吐槽,跟以前的混水摸鱼拼命逃跑相比,自己领回来的善逸好像是比较听话,训练也刻苦。
狯岳大体上是满意的,并不介意偶尔包容一下他的蠢。
想到这里,狯岳爱怜的薅了一把善逸的狗头,给他抹了药膏。
这种老父亲心态也是在所难免,毕竟谁也不会把腿部挂件或者胸部挂件当成大佬。
以后的善逸是大佬,但现在,不过是个挂件罢辽。
狯岳冷酷无情的把他归类到物品这一栏里。
直到睡觉,我妻善逸都在冒泡泡,粘着格外好说话的狯岳不肯撒手。
可惜最后还是被撕下来丢到被子里。
狯岳以为自己最近睡眠改善了不少,还觉得说不定不会再做梦了,结果刚躺下没有半小时,就硬生生吓醒了。他内心叹了口气,觉得最近叹气的频率太高了。默默的在内心数数,想赶紧睡着。他以前做梦也惊醒过,但最近一直都好好睡到天亮,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今天还格外不同了。
狯岳数着数着就有点犯困了,但他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开始以为屋子里有老鼠,可下一秒就感觉自己的被子被人撩了起来。
他心跳的厉害,不知道这究竟受怎么一回事,但要是过来的是善逸,他应该已经知道自己醒了啊。
“……今天也是很害怕吗?心跳得好厉害。”
我妻善逸把他搂进了怀里,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
“守りもいやがる盆から先にゃ
雪もちらつくし子も泣くし
盆がきたとてなにうれしかろ
帷子はなし帯はなし
帷子はなし帯はなし
この子よう泣く守をばいじる
守も一日やせるやら
早よもゆきたやこの在所越えて
向こうに见えるは亲のうち
……呼……好困啊,今天累过头了,师兄……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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