狯岳以为自己的重生能改变原本的命运,但是在挣扎之后,还是重蹈覆辙了。
他得到的爱,看起来那么坚固,只要我妻善逸一天活着,就一天有人爱着他。可现在他活着,记得每一个人,却偏偏忘记了自己。
而躲过了黑死牟的自己,又因为大意栽到了童磨手上。
他听从鬼舞辻无惨的命令,将自己带去了无限城里,来验证是否有能在阳光下生存的鬼这件事。
会用血鬼术这件事,本来就不是我能控制的啊,既然都知道了我不是鬼,为什么不干脆将我杀掉呢?
“看在你还算有潜力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活下来就成为鬼为我效劳吧”
说着这样的话,鬼舞辻无惨用触手往自己身体里注射了血液,份量远远超过了黑死牟曾经给过的。
这样的机会,还不如直接杀死我啊。
这份量的血液让狯岳爆体而亡才是正常的,可他活了下来,眼睛里还被刻下了“上弦六”的字样。
好啦,这就完蛋了。这不就是上辈子的命运么?成为上弦六,然后被善逸杀掉。
不过可笑的是,这次居然微妙的,得到了不止一位上弦的认可。
虽然现在看来还不如没有更开心。
狯岳木着脸回应童磨的调笑。
“诶呀,看来我的眼光不错,带回小梅之后,她和哥哥成了上弦六,现在带回了小狯,你也成为了上弦六。小狯也长得很漂亮呢,要不要连同吉原的位置也一同继承呀~”
童磨拿着精致的扇子挑起狯岳的脸,啧啧赞叹着,“这么漂亮的青色眼睛,也应该在斟酒的时候,抬起眼来看向我呀,只要被你冷酷的目光注视着,那些男人的钱包,一定会被掏空的哦。”
狯岳忍住了偏过头躲避的冲动,他知道忽视才是最好的办法。现在惹事并非明智之举,就算自己没有听到心声的能力,也知道这家伙不能用常人的标准揣度。可谓是没有廉耻心与同理心的怪物,连自己都要甘拜下风。
“真没劲啊,这么冷淡。嘛,我得出去做事,小狯好好看家哦。”
狯岳后退一步,躲过了他想要掐自己脸颊的手。
要按照上辈子的时间线走,童磨这次离开就是送死。他则和鸣女一起留守在无限城里。
看在你都要死了的份上,狯岳那些表面上的嘲讽都收起来了,虽然死是很悲哀的事,但要是童磨死了,他总觉得自己会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虽然按照无惨的意思是想要把他丢出去吃人,来尽快提升实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次的实力竟然超过了上辈子做上弦六的时候,因为现在缺人手,也就被暂时作为主力使用了。
这也算是意料之外的,唯一的安慰吧。吃人这种事,在还对人类抱有情感的此刻,无疑是一种折磨。而现在只要静静的在无限城里,等待着最后一次会面。想着就觉得很轻松。
假如没有明天,这个假设成真的时候,似乎也不是那么害怕。梦中重复了千百遍的死亡,已经足够了。已经不必为活下来而去谋划什么,不必可怜又无望的挣扎,提心吊胆的短暂一生,将要迎来终结。
假如可以的话,在被我妻善逸杀掉之前,还是希望他能够想起来。让自己作为“师兄”或者“恋人”被杀死。而不是他以为的恶鬼。
毕竟我也是很努力了啊,努力的作为人又活了九年,每一年都在祈祷着能改变什么。既然谎言重复一万次都会变成真的,我这样的心愿,重复一万次,难道就不能实现吗?
在我被所有人看做鬼的时候,你还坚定的站在我这边,说着我是桃子的妖精这种蠢话。现在真的变成鬼了,可不可以也相信一次,仅仅是作为介错人,送我一程呢?
怀抱着这样的期待,他请鸣女在通往无限城核心的路口放了一栋楼。
“只要镇守在这里,就可以阻拦想要去攻击你的人。”
因为这样的理由,他得到了完全将路口封死的华美楼宇。
……倘若他来,那就要经过这里吧。
慢吞吞的笨蛋还是讨人厌。乌龟要跟上兔子,那就只能让兔子等着,总是,总是喊着要人等等你,可是怎么能老是让我等着呢?
黑发青眼的鬼,就这样抱着刀,靠在高楼的门口,安静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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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也是被传送到这里的人么?醒一醒!在这里睡着是会被鬼吃掉的!”
几名躲过了鬼的围杀之后逃到这里的鬼杀队队员看到了抱着刀睡觉的狯岳,大喊着想要叫醒他。
“你这家伙,还活着吗?”
有人大着胆子想要靠近查看。
狯岳睁开了眼睛,从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他鬼化之后变化的不多,只有犬齿更尖锐了,脸上出现了几道纹路,但看起来和人类并无区别。不认识的人轻易就会被蒙混过去。但是一看到他的眼睛,所有的人就都清楚了。
他是上弦六的鬼。
青色的眼睛变为竖瞳,里面有着“上弦陆”的字样。
这几名队员都拔出了刀,向后退了几步。其中一名等级较高的剑士,还试图对他进行攻击,来为同伴争取逃生的时间。
“血鬼术——桃枝囚花”
狯岳伸出的手掌合拢,密密麻麻的枝条从地面冒出,像是蟒蛇一样缠在了这几个人的身上,最后交织起来,卡的死死的。
那名剑士仍旧没放弃挣扎,还想抽出刀来去砍树枝,但枝条上面却冒出了一个个粉红色的花苞,齐齐的绽放了。
“不要来打扰我,都去睡觉吧。”
他话音未落,那些人就嗅着桃花的香气,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中。
上辈子单调的,毫无进展的血鬼术,现在却轻而易举的就开发出了各种新的招数。倘若就这样堕落下去,想必取代前三位的上弦也是时间问题。
鬼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可对于他来说,时间却又很残忍。
这种才能,现在除了稍微提供这么一点便利,就再也没用了。
他想要的为什么来的这么迟,想要变强的时候,视野局限在那一隅天空里,永远无法突破;想要改变的时候,命运又强硬的扭转了方向,不允许有分毫变化。
他活了有多久呢?上辈子十六岁就死去,重生后偷来这九年,又将是他的一生。
多么慷慨,又多么残忍。
他不去想这些,也有些庆幸不断闯入的剑士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狯岳捆了足足有二十多人之后,想等的那一个才姗姗来迟。
“快、快逃……这是上弦六……呜……”
靠自残勉强维持着清醒的一名队员,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新长出的枝桠又捆了一层,肺部可以得到的空气更少,为了生存只能大口的呼吸,却吸入了更多催眠的花粉,只能昏睡过去。
我妻善逸拿到的任务是尽可能的支援保护普通队员,现在遇到这种多名队员被控制的情况,自然不可能逃避作战。
他握紧了刀,打算先试探一下新上弦六的实力。
在经历了柱的修行之后,他就算对上下弦的鬼都多了几成胜算,此时面对新的上弦六,拼尽全力,也不是不可一战。
狯岳从二楼跳下来,青色的羽织被风鼓起来,像是鸟儿展开了翅膀。
他轻飘飘的落地了,试图用拟态的方式来遮掩鬼化之后的异常。
可惜就算脸与以往无异,但他还不会隐藏眼眸中的字。
就是那三个字,就轻而易举的划开了界限,人与鬼的,桑岛狯岳与我妻善逸的。
“善逸,在动手之前,我们先来聊聊吧。”
他按耐住所有的冲动,哪怕是对我妻善逸的血肉渴望到极致,都只是不动声色的,借助羽织的遮掩攥紧了拳头。
我妻善逸眼中的警惕更深“你怎么会认识我……?”
“我叫狯岳……不要拔刀,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知何时,他竟然移到了我妻善逸的面前,按住了他握着刀柄的手。
“不,我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字,但身为上弦的鬼,为什么要在这里?你们的战场不是在外面吗?”
我妻善逸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完全不知道这只鬼是怎么移动过来的。凭借听觉都没能发现任何破绽。更奇怪的是,明明是鬼,他却没有分毫的杀意,就连心声都是如此。
上弦六并没有杀掉任何一名鬼杀队的成员,说是在戏耍人类取乐,所有的人都昏睡过去,也没有办法玩弄。
“我不会杀你,不如说,在你想起那段记忆之前,我也不允许你拔刀。”
狯岳松开了他的手,打算换种温和一点的手段。
虽然说什么磕到头失忆了,多打几次就能恢复,但打到什么程度实在是缺少参照。他不想让这个笨蛋真的变成傻子。
鬼的话是不能相信的,尽管他没有听出说谎的声音,可事实就是这样吧。
蜘蛛山有着能将人类转化为蜘蛛的鬼,还弱小到连下弦都不是。现在换成上弦,说不定也有洗脑之类的能力。
大概留下这么多人的性命,也是为了这个吧,看人类自相残杀?
他让自己想起来的东西,应该也是虚假的。
我妻善逸沉住气,打算趁他不备就使用神速靠近,然后一举斩下他的头。
可是他刚刚迈步,就听到了什么破土而出的声音,大脑预判出了危险,但速度完全跟不上,那些长着梦幻般娇嫩花苞的枝桠把他固定在了原地,就连抽刀都做不到。
“你必须得想起来。”他在昏睡过去之前,听到那只鬼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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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山的盛夏,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气息呢?那颗朝自己掷过来的桃子,也是这样的甜吧?
一定有什么,很重要却无法想起……
“醒了的话就不要装了。”
原本清冷的声线变得有些沙哑,我妻善逸吓了一个激灵,有什么大胆的猜测在他头脑中成型了。
睁开眼睛之后,却发现自己的衣服好好的穿在身上,那只鬼身上也并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
我妻善逸悄悄的松了口气。
也是,哪里有鬼蠢到和人类纠缠,明明有一方注定要消亡。况且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只要见到了,就一定会马上想起来。不可能存在这种情况啊。
不过没等他把心完全放回肚子里,就得打起精神来应付上弦六。
“呐,我仔细数了数你讨人厌的地方,烦人的地方,还有你说过的谎,发现不论如何都无法原谅啊。”
“我早就想说了,你一直在把我当谁看啊,明明并不认识,在此之前我都没有见过你!”
我妻善逸忍不住开口反驳他。
“……不认识吗?”
狯岳问了这句话之后,却没逼他回答,只是提出了新的要求。
“那么,为了在场所有人的命,陪我玩躲猫猫吧?我是鬼,你是人类,只要你藏起来不被我抓到就可以。”
“但迟早会找到啊,我输了你就杀掉我吗?”
“被抓到就是一局结束。我会放走一个人。不论是谁赢,只要结束就放人。”
“……我输了也放?”
“要是你输的太轻松,当然不算数。”
狯岳不再隐藏他的犬齿与脸上的纹路,尽管这些无损于他漂亮的脸,甚至增添了一种奇异的魅力,可是人与鬼之间的界限,还是愈发的清晰起来。
躲猫猫这个游戏,不管怎么看都像是猫捉老鼠一样的戏耍。但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能拖延时间的办法都要争取。所以在拖拖拉拉的谈了半天条件之后,我妻善逸还是同意了,并且要求半小时找不到他,也算一局结束。
“再多一个限制吧,你可以跑,可以藏,但不能离开这栋楼。”
“可以。”
于是狯岳就转过身去,开始计数。
我妻善逸的身影隐没在了楼中。
他肯定是无法赢过上弦六的鬼,但是光拖时间的话并非全无办法。
好像有什么人教过他,只要不被看到到,随便怎么移动都是可以的,毕竟躲猫猫的重点是不被找到,而不是藏起来。
只要可以听到鬼到来的声音,他就可以尽可能的改变方向,甚至全力奔跑。这样的阁楼和众多的房间,某种程度上来讲是一种便利。
“藏好了吗?”
我妻善逸自然不会笨到去回答,只是放缓了呼吸声,以便于逃跑的姿势等待着他的到来,然后——全力以赴的躲避。
与他想象的不同,自称狯岳的鬼并没有直接向他的方向找过来,只是漫不经心的从一层开始搜寻,好完全不在乎输赢一样。
但我妻善逸不敢放松,只能继续警戒。
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在拐角处停顿了一下,他屏住呼吸从已经拉开的格子窗翻过去,扒在窗外,将自己荡到了那只鬼已经搜寻过的房间。
整个过程只用了两秒左右,但他却好像跑完几里地一样,额头上都是冷汗。
开始他还担心鬼会不会突然折返,但沉下心来去听,声音的确是越来越远了。
接下来,只要保持这样的状态,多拖一会儿,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人生五十年,与天地长久相较——不过渺小一物……”
远处传来了飘渺的吟唱声。不知道为什么,我妻善逸对这首歌熟悉的过头了,甚至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了他穿着青色羽织,一边打着拍子吟唱,一边前行的样子。
“看世事,梦幻似水”
究竟是怎么回事……自从进入了无限城……不、不对,应该是自从见到了上弦六的鬼,以往的认知好像被颠覆了一样。
为什么会感到如此的熟悉?声音、味道、所见所想……我真的忘记了吗?我是认识他的吗?
“任人生一度,入灭随即当前”
他有没有骗我,鬼的话能不能相信……
“此即为菩提之种,懊恼之情,满怀于心胸”
想不起来,关于“狯岳”的一切,都像是被锁在在重重的门扉之内,但一扇又一扇的打开之后,看到的还是门啊!
“汝此刻即上京都,若见敦盛卿之首级——”
飘忽的脚步声似乎带着某种奇妙的韵律,竟然与拍子呼应着,但偏偏到了快结束的时候,留出了一段难捱的空白。
“——放眼天下,海天之内……?”
“找到你了哦——”
歌声与这句话同时响起的时候,我妻善逸还没反应过来。
“岂有长生不灭者?……诶!?”
惊呼出声之后,他猛然意识到,不知从哪一句开始,他就不自觉的跟着唱起了这段《敦盛》。
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声音仿佛在耳边擂鼓,我妻善逸甚至不能做出任何反应来。
他看着狯岳伸出手来,从自己脖子里挑出一根红绳,那上面的勾玉闪闪发亮。
“还是想不起来吗?我讨人厌的地方,烦人的地方,还有那些说过的谎……”
“我、我真的认识你吗?”
他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得到什么答案。
“这样算结束了一局,那么,你要把谁放走?”
狯岳自顾自的向外走,他停在那些凭空捏造出来的桃枝面前,似乎只要我妻善逸做出了选择,他就放掉任意一个人。
“……她,先把她放走。”
颤抖的手指指向的是一个身量娇小的女孩子,她颇为可爱的脸上犹带一些红晕,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狯岳的手张开又合拢,那些坚韧的枝条就碎成点点光斑,不止那个女孩子,就连和她同一批被捆起来的人都倒在地上,被从囚笼里释放了。
“快点藏起来,下一局要开始了。”
原本还想问为什么的我妻善逸被他抬脚踢了一下,只能闭紧了嘴,再次跑向那栋楼宇。
这应验了他最初的猜想,像猫捉到了又放走,按住老鼠的尾巴尖,看它瑟瑟发抖。我妻善逸原本还认为他是否同弥豆子一样是亲近人类的鬼,才会信守承诺,不仅没杀这些队员,还一次性放走那么多。
但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对于捉弄自己这件事乐此不疲啊。
连同疲惫一同积攒起来的还有委屈和愤怒。
“你为什么不跑,认输了吗?”
“一直都是你做鬼,这样未免也太欺负人了。我想和你换,这次我来找你……”
我妻善逸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累的连眼睛都不想睁开。因为狯岳如同约定的那样没有对自己出手,所以他就大着胆子开始耍赖。
但微凉的水滴落在他的额头,又顺着脸颊流下来。
无限城里也会下雨吗?
他睁开眼睛,却发现那个一直都颐指气使的鬼哭了。
“少说这种话了,假如你记得的话,假如真的是这么想的话,就不会……”
察觉到他的目光,狯岳的话戛然而止。
他转过身去,抬起袖子来覆在脸上,似乎是自觉失态了。
“那么,数到一百再来找我吧,但是,不许踏出这栋楼,我会发现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走进了那栋楼,甚至没等我妻善逸闭上眼睛开始数数。
尽管那一瞬间,心中也产生了“怜爱”的情感,但理智在此时逼迫着我妻善逸保持着称得上冷酷的态度。
他是人类,狯岳是鬼。即便约定的是,只要陪他玩游戏,就能换取这些人的性命。可要是自己跑不动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死在这里?拿人命来做游戏的筹码,这是我妻善逸无法承担的。
他想要做一个了断了。
我妻善逸抽刀砍断了最后几个人身上的束缚,并往远处搬了一段。
做完这些,他就倚在门旁,抓紧时间来恢复体力。
反正他等不及了也会自己找过来吧,不过要是能在他来之前休息好,那就更好了。
从自己的血鬼术被破坏的时候,狯岳就知道了我妻善逸在打什么主意。不过这也无所谓了。
迟早是要对上的啊,那个笨蛋,为什么就这么固执,这么讨厌呢?
他缩小了身形,把自己藏到了阁楼杂物间的一个筐子里,又从里面把盖子盖上,耐心的等着对方找过来。
那几个人醒来之后跑回来想要说服我妻善逸一起离开,但他拒绝了。
“你们先走吧,我之后会跟上去的。”
等这些人的脚步声远去了之后,他深吸一口气,踏入了门中。
鬼的气息接近于无,但往上走了几层之后,隐隐约约的就能听到微弱的心跳声。
是血鬼术吗?他的声音似乎更像是小孩子,比开始微弱的多。
他持刀靠近了声音的来源。阁楼的门开着,里面却没有人。
我妻善逸闭上眼睛,侧耳倾听,最终把目标锁定在了那个筐子上。
因为见过弥豆子钻进小箱子里,所以他对此并不意外。
“没在这里啊。”
这么说着,他猛地将手中的刀插入了筐子中。完全的贯穿了狯岳的身体,他又转动着刀柄将刀抽出,再次将伤口扩大。血从筐子的缝隙中流出来,是触目惊心的程度。
“……呜……”
稚嫩的悲鸣声从中传来,筐子被从内撕碎,那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我妻善逸面前。
狯岳青色的眼睛像是被水洗过的天空,他的眼神里像是藏着什么话,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我妻善逸抽回了刀,伸手按住了不知为何又开始不听控制的心脏。
这副模样,似乎更加眼熟……
但狯岳却马上恢复成了原本的体型,抽出了自己的日轮刀。
两把近乎一模一样日轮刀相击的时候声音清脆,金色的刀映出另一把刀暗金色的刀身。
“怎么可能!为什么鬼能用呼吸法?你以前是鬼杀队的成员?”
回应他的是擦过脸颊的刀锋。
“你忘记了鬼曾经伤害过的亲人和同伴吗?为什么要和鬼同流合污!”
“那种东西……一开始就从未有过啊。”
“说出这样的话,你没有心吗?”
狯岳用雷之呼吸的第二式就挡住我妻善逸作为底牌的霹雳一闪·六连,他的刀甚至比最快的那一斩还要快。
但他之前被日轮刀捅了个对穿,现在血仍旧滴滴答答的落到地上,让善逸得以得知他的位置。
我妻善逸闭上眼睛,舍弃了多余的感官,拼尽全力的用出了自创的刀术“雷之呼吸—柒之型—火雷神!”
这一斩的速度快到了肉眼都无法捕捉,
释放时斩击的轨迹还产生一条金色的雷龙。刀锋似乎像撕裂白纸那样,轻松的就斩断了鬼的头颅。
“没有心的,是你啊……”
狯岳闭上了眼,唯独在此刻,他是不想丢人的哭出来的,一定会被看不起吧。
我妻善逸睁开了眼睛,与鬼的头颅一同坠落的,还有一枚用红绳系起来勾玉。
啪!
那青色的玉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狯岳就这样在他的注视他化成了灰烬。
……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呢?
好像有一块被剜下来,再也回不去了。
那只鬼消散的一干二净,只留下了青色的羽织,一只勾玉手镯,摔成碎片的项链。
我妻善逸的腿再也不能支撑自己的身体,只能跪下来,伸出手去捡那些碎片。
手指被割伤的疼痛只有一瞬间,但悲哀却比无限城的夜更深。
他捂住了脸,却阻挡不了滚烫的眼泪从指缝里掉落。
是谁的心啊……
孤单的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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