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人就是专门来看望他的,顺便送点饭菜。
连木兰一闪开,那个人叹了口气,一脸倦容出现:“夕儿啊。”
除夕紧张。“妈?”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隔壁。
......
就在五个小时前,连轶转身下楼时,连木兰就站在楼梯转角处,目睹了两个人闹别扭,听见了他哥嘲讽,技能满满。
不过她还是闻到了空气中无形的酸臭味。
八卦心极重的连木兰冒死追问了几句连轶后,转身去帮除夕搬来救兵。
除夕的单亲妈许青。再怎么说都是个长辈,也好说话调节一点。
但是没想到这长辈一来,气氛就变了。许青一边哽咽地倾诉责备,跟除夕坐牢了一样,看的人很奇怪。除夕一边吃着一边安慰,甚至编造是自己是梦游,军长怕他半夜出去,摔下楼受伤,所以先把他锁起来,适应一下。
许青还半信半疑了。
连木兰摇头,真是每家都有本独特的相处之道书。
说了一会儿后,连木兰准备撤了。许青追上去,说要找连轶谈一下,毕竟来这些日子都没好好拜会下。
当然,说是这样说。
这要不是除夕一事,许青是不会想去见连轶。但父母心,为了孩子什么都豁的出去。
这会儿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好像是雨加雪,格外的严冷。不过还好,连家上下开着二十四小时的暖气,客厅还有个线上逼真炉火,烧的正旺。
连轶靠在沙发边上,看桌子上放着的科研眼镜,有一会儿了。
手指一直上下转动着,眼神放空。
这就是他烦躁的极致表现了。
连木兰特别清楚,在楼梯口远远看着,小声跟许青说:“阿姨,您可小心点。我哥正烦着,嘴巴正毒发。”
“毒?他中毒了?”许青惊讶,赶忙要上前去看看。
连木兰立即把她拉了回去:“不是,阿姨,我说的是......毒舌的意思!”
“毒舌?舌头中毒了?那赶紧叫医生吧!”许青一脸担心。
连木兰:“......”算了有代沟!这到底是什么年代?除夕妈妈还真是与世隔绝刚下凡的一样。小女人心肠,还什么都不懂。
连木兰扶额:“当我没说。阿姨,他没事,就是心情不好,您呀,小心点吧。”
说完,连木兰蹬了下鬼火滑轮,嘴里吐出一根小玻璃棒子,涂着黑指甲的手捻到另外一边。
“咦......”许青的嘴巴下拉,露出了嫌弃不解的表情。现在的小孩儿,真奇怪,天天不学习都在搞什么。
连木兰对她拉了个鬼脸,打开了火就溜了。“阿姨~祝你好运~”
“嗖~~~”
客厅内划过了一道痕迹,掀起了一阵风。
动静还是挺大,连木兰溜走,外面就传来更大的机车声。不过这些声响居然完全干扰不了连大军长,他就习以为常,或者说是已经免疫,就坐在那里沉思着。
当兵的都是身材挺拔,那背影都有威慑力。
许青步步靠近,轻唤了一声:“连......连军长?”
连轶一顿,顺着转头过,打量了一下:“你是?”
许青点了点头:“除夕的家长。”
连轶翘着的腿放下,吸了口气,他已经想到了对方的来意了。
“哦~那请坐?”
许青点头,抚裙而坐:“连军长,不耽搁你的时间,那我就直话直说了,我是为了除夕那孩子来的。”
她看了眼楼上若有所思:“我家除夕,那孩子之前都一直很规矩本分,也没有顶撞过谁,骨子里呢自尊心也挺强,就自从得了SIP之后就整个人变得有些不对劲,老是做事恍惚......连毕业那年的就业机会都丧失掉了,过得浑浑噩噩,我做母亲的心里看着难受。”
许青低了低头,眼睛又湿润了一度:“之后军长也看到了,家门不幸,从小看到他长大的舅舅还想加害他,对他的打击是挺大的。他又要受他舅舅介绍博士的检查,又要去外面碰运气要供养我,他这孩子自尊心都快被硬生生磨平了。”
连轶听着,感觉真刺耳。
哪里没了?人还精明有主见的很呢。
“说实话,我真替除夕感谢你的!真的感谢!”许青吸了吸鼻子,目光闪烁看着连轶,“若不是你肯发善收留他,还让他在你身边做事,我们现在不可能有这样的生活。而且,我也好久没看见除夕的那么灿烂的笑容了,那么如释重负。但是,这次,也不知道他得罪你什么地方,我呢也不好过问,作为长辈,只是想多说几句,既然军长看中他,那就是长期合作,不要因为一点事就破坏了关系,他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跟他多说两次,他绝对不会再犯。”
连轶点点头:“哦~夫人恐怕是过于担心,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在保护他而已。”
许青把泪光憋回去:“嗯?保护他,他怎么了?外面闯祸了吗?”
“昂......”看来这个善意的谎言也不对。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增加难度。连轶珉了口茶,想了想:“他倒是没有闯祸,但是最近博士说他的身体有所好转,是个过渡期,除了我,别人最好不好接近他,会有细菌。”
连轶一本正经,很严肃地点了点头。
许青皱了下眉头,怎么他们两个说的都很扯呢?不过,还是有那么点可信度。本来,除夕就是感染体治愈后,而那时有时无的后遗症,说不定就是跟人接触造成的!难怪之前看他接触到家里人都感觉很难受。
倒是这个连军长,一身都非常的干净,每根头发丝都是用心护理过,而家里更不用说了,跟隔壁比起来,简直是一尘不染的仙境。
除夕跟他在一起也完全不抗拒。
“那还请军长帮忙好好看住他了啊。”
连轶一笑,目的达到。
“应该的,作为他的上司,我有义务培养他。小孩儿嘛,对了,夫人,本人一直有个疑问。”
许青惊了下:“直说就好。”
“除夕这病,当时是怎么染上的?”连轶坐直了。
听到军长关心自己的儿子,许青感动肺腑,清了清嗓子。
除夕能就读WE贵校,都是靠着真才实学,学费都是靠着各种奖项撑着,没让家里分担,靠着自己努力,别人玩他永远在学习。
比别人优秀,但很多人就是不愿意去承认。
就算别人再多的否定和偏见,但除夕还是不会在乎,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在哪。他就这样拼到了毕业那天。
话说,前一天还风平浪静,他填卫生局名额的那天,全校都觉得他是稳过。
可就在宣布录取的当天典礼上,除夕感受到身体不适,再然后,忽然整个校区又再一次暴动。将其把他们隔离起来,谁也不知道谁的情况,都是封闭式。
除夕就因SIP以此失去了卫生局的上任机会,而且在以后都很难进去。
一个得过SIP的人是不健康,没有健康证。卫生局本来就接触这些专业,不能有内部人员在里面出事,所以绝对不允许。
但规矩是人定的,除夕相信他会完全对抗住,坚持下来,身体里被鉴定产生所有病菌抗体就能进去。
他一直还存着希望。
许青讲完后,连轶整理了下思绪。几个月前,WE是有起,不过几人被隔离,而这几人都没有确诊啊,当时也没有上报什么特殊情况。
后来在统计里,多出来的也没太引起关注。
一边卫生局一拖再拖,有个病患后续情况一直没跟踪到。现在知道了,那个人就是除夕。
连轶双手交叉,他隐隐觉得,除夕的病不是他自己染上的,其中一定有问题。
“连军长,你还需要知道什么吗?”许青提高了下声,一副想把自己儿子全部的事都给抖出来。
连轶想了想,白问白不问吧。“那,除夕身边有没有特别亲密的人?”
许青想了想:“好像,他从小到大就跟别人有点不同。有独立思想不粘人,很多人对于他来说就是过客,也没有特别要好......啊,除开他一小竹马吧,叫,齐尘炀,喜欢找他。”
连轶暗自捏了捏手。果然那人对他特别,要不然敢冒着失业的危险都要去跟人见一面,说些无营养的话呢。
许青看连轶沉着脸,试探着问:“怎么了吗?他把人带过来了?”
“这倒不是。”连轶咳了咳看了眼时间,准备起身送人,“行了,夫人,我会再去跟他沟通,这么晚了,您就回去吧,恕不远送了。”
“那好那好,不打扰你了,你跟他好好说吧,他会听话的!”许青笑了笑,万事大吉,撤退。
连轶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打开了一个录音笔一样的东西,附耳听着,上了楼。
*
E市的除雪机又开始运作了。
“滴滴滴滴滴滴————”
除夕坐在窗边,手里捧着本书,完全没看,就盯着外面的除雪机和行人看,黄色睡衣,凌乱头发,盼望着自由的眼神。他发现以前自己都能自闭一周学习,都不会感觉时间过得很慢,怎么才过了两天两夜而已,就感受到自己变得寂寞了。
军长这两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门都不靠近了。
诶,不对,为什么老是想他?
除夕摇了摇头,揉了揉头发。没有人想了吗?为什么要想他,哦,是他关的自己。
不过话说这样的话,他比较关心的是,还会有工资拿吗?呼~~除夕关闭书,站起活动伸展关节活动,默背着DEE军训。
第三百五十条,出外勤人员得服满三年内部劳役,薪酬翻两倍.......
难怪手上有血的人,都年纪不小,手上很厚的茧子。
劳役,力大,资历深。
军长呢,十八岁就胜任,管理那么多资历大的人,怎么能让他们心甘情愿为他卖命?
那他......
STOP!
又拐到他身上去了!要命。
这究竟是什么魔力?
除夕不知不觉走到了衣柜前,一手推开了,跟拿自己衣服一样顺手,随便挑了一件配色很新颖,蓝色纽扣,白色条纹金丝边,孔雀蓝的丝绸面料。
这是参加重要礼会穿的吧?
想着,手很诚实的拿到自己的身前,对比身材左右看了看,嘴角悄悄上扬。
两分钟后,他穿上了。
镜子里,简直就是一个出尘不凡贵公子。
居然比其他件要更加合身。除夕拍了下自己:“不错。”
镜子里,如果不看脸的话,除了身型不太像,晃眼看就是军长了。
如果有一天他能穿上他专属气味的军装,再与他一同出任务,或者晚会,那还挺好。除夕展开了身,扬起头,学着连轶的神情,盯着自己,冷冷道:“不愿意?那就走。”
除夕点了点头:“那不打扰您了。”
“哦~你认真的吗?”他学着连轶,上前走进镜子,“你是需要我的,承认吧~不准离开!”
除夕迷离看着自己,又了下连轶的脸,忍不住,低头笑了出来。
“叮咚”。
粉色小不点突然慌乱转悠。
这时,门被推开......
阴影下的脸缓缓露出,目光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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