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嬷嬷, 这怎么使得,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枫黎见到一直在荣太妃身边伺候的喜嬷嬷竟然来到自己这下房来给她端了药, 赶忙从床上起身,主动把药接到了手里, “多谢嬷嬷照看了, 我没事的,嬷嬷还是回太妃身边吧。”
“这药就是太妃让我送来的,你还是快用了吧。”
喜嬷嬷看着枫黎咕嘟咕嘟的把药给喝了个干净,叹了口气:“虽然咱们这偏僻了点,但贵妃娘娘和陈司公的事我也有所耳闻, 不管怎么说, 贵妃娘娘是主子,陈司公他就算再得皇上的重用,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个奴才,怎么也不可能去把贵妃娘娘压上一头。”
枫黎沉默着点了点头,嬷嬷说的是不错的。
“你这一遭确实委屈了些, 可那个翠儿毕竟也是贵妃娘娘跟前的红人, 遇到这种事情还是能忍就忍忍。”
喜嬷嬷说的语重心长,枫黎知道喜嬷嬷是为了她好,怕她记恨在心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事情来, 才会这么亲自过来和她说这些话。
“是,嬷嬷说的我都记下了,我以后会尽量避开她们,不会去和她们起冲突的, 嬷嬷放心吧。”枫黎嗓子肿了,嗓音有些嘶哑,她冲嬷嬷笑了笑,说的乖乖巧巧,让人看着也好放心一些。
“那你先歇歇身子,我去太妃身边伺候了。”
喜嬷嬷说罢,觉得枫黎是个听话的孩子,就也没多留,回去了。
枫黎等喜嬷嬷出了门才拖着有些虚弱的身体回到床上,昨天落水了水,弄得浑身湿透,被人救上来之后她也只能保持着浑身湿透的狼狈模样自己一个人回到荣太妃的宫里,一路上春风一吹吹得她浑身直打颤。且她在太妃宫里又不像是在陈焕那小院里,想洗澡了就能叫人给烧了洗澡水,也总不可能叫喜嬷嬷来帮她一个小宫女,没有办法,她只能自己去拿盆盛了些水给自己擦干净些。
这一来一去的,拖了挺久的,换好了干净衣裳没多久,她就开始不停地咳嗽、流鼻涕,虽然没有发热,但身体一直虚软的很,使不上什么力气,只想趴在床上休息。
荣太妃和喜嬷嬷知道了她的事,也没有苛责她,还允许她休息两日。想来以前在她来到这边之前,太妃宫里的大小事宜也一直都是梁公公和喜嬷嬷两个人在处理吧,少了她也不过就是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咳咳咳咳……”
枫黎趴在床上忍不住又咳了好多下,咳到她觉得喉咙生疼眼冒金星了,还是觉得嗓子里边痒痒的难受的很。
太遭罪了。
她知道春捂秋冻,所以特意没有换上薄衣而是依然穿着厚衣裳,谁想到却会因为落水了而患了伤寒。
本来昨天也是想去找陈焕来着,没想到会碰上这种事情。
不知道陈焕现在知不知道她落水的事情,如果知道了,会不会过来看她呢?她心中隐隐有些期待,但又觉得陈焕是个大忙人,荣太妃宫里又偏僻,或许不会有时间来这边看她吧。
不过……如果真的能来看她就好了,就算再怎么知道陈焕很忙,她还是很自私的希望陈焕能来看她,毕竟她都落水了啊,若不是那附近刚好有会水的太监在,她岂不是就要淹死在那湖中?
死了就再也见不到陈焕了啊,她哪舍得。
想来想去,枫黎还是觉得自己落水应该也算是个大事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算司公心中因为什么事情而钻了牛角尖,应该也会来看她一眼吧。
正胡思乱想着,房门忽然被打开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儿飘进了枫黎的鼻腔中。
紧接着,一只有些温热的手搭在了她的额头上,试探了下温度,不热。
那香味儿她闻了好几个月,即便她和陈焕互换着身子时,陈焕也会每日让她自己往身上抹些香料,她一开始还有些不理解抹香料的目的何在,过了一段时间才知道这其实是为了遮掩他沐浴不及时时身上偶有的味道。
如今一闻见这个味道,她立刻就知道是陈焕来了。
“司公,你来了。”
枫黎一开口,沙哑的嗓音就让陈焕心疼了一把。开春的时候最是容易染上伤寒,枫黎要是落了水还能一点病没落下,那才是神奇呢。
“落水了怎么不叫人去找咱家?”陈焕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硬,“咱家……”
他的唇抿成了一到直线,咱家又不会真的不管你。
“咳咳咳……司公可有去见过荣太妃?”枫黎又咳了几声,嗓子中的瘙痒感还是降不下去,于是从床上爬了起来,想要去拿桌上的水杯。
陈焕一看她就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于是赶忙给她将水杯拿了来:“咱家来看你之前自是去过荣太妃殿里一趟了,这种事你不用操心。”
权力再大他也不可能会绕过主子直接去下房来看枫黎啊,这种事情如果都处理不好,他可还真是白在宫里活这么多年了。要不是谨小慎微,事事做的妥当,也不能能熬到现在的位置啊。
“告诉咱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陈焕皱着眉头,就算在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测,但还是想听枫黎亲口说一遍,只要她说,他就会信。
“能有什么,也不过就是碰巧与翠儿遇见了,她讥了我几句,我怎么说也是在宫里替司公当了几个月的慎刑司司公,有了点心气,哪里还受得了她那么说,一下子就被拱起火来了,就也讽了回去,她说不过我,咳咳……我们推搡了几下,我就不小心落湖了。”
枫黎说话声音不大,又因嗓子不舒爽而顿了一顿,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这事儿倒也不全怪她……替司公在宫里边办事的时候,有时候我说话确实是有够难听的,这忽然换回来了,心里边一被挑起来火就容易说的不中听,大抵是个小姑娘都受不了那种埋汰吧。”
枫黎说的时候有点脸红,可不是嘛,演了好几个月的慎刑司司公,她对外人时的脾气真的是变臭了不少,还学会了好多尖酸刻薄却不带脏字的难听话来。换谁被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宫女那么说心里都好受不了,更何苦啊被她讽了的人还是翠儿。
不过枫黎并不觉得自己回敬翠儿几句是错的,毕竟是翠儿先招惹的她,只是后来她俩还真就小家子气地推搡起来,她还被推了一下落湖的事,就真的不在她的意料之内了。
是个小姑娘都受不了那种埋汰?
陈焕不乐意了,枫黎刚刚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说自己披了几个月他的皮之后,变得脾气又臭又刻薄了吗?
“合着……你是也觉得咱家平日里说话难听?”陈焕习惯性的尖刻了起来,“可惜你还未听过咱家真正难听的话来。”
竟然暗戳戳地说他说话难听,他都还没对枫黎说过什么太损的话呢。
枫黎一见陈焕的反应立刻开始不停地咳嗽,装起可怜来。她一边咳一边朝垂眸而立的陈焕勾了勾手:“司公,来坐呀。”
陈焕果然一听她咳嗽就把刚才的思绪放到一边去了,他来回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直接坐在枫黎的床边,而是搬了把椅子过来,见她咳的厉害,抿了抿唇,还是给她拍了拍后背顺顺气:“可是用过药了?”
枫黎的咳嗽声让他越发觉得翠儿不顺眼了,三番五次的来招惹枫黎,而枫黎这蠢丫头竟然还说自己落湖不全是翠儿的错?若不是她还有些用处……陈焕垂眸,等翠儿没什么用了……
枫黎又喝了一小口水润了润嗓子,每咳一次,她都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那种怎么咳都咳不到头的感觉真的是……太难熬了。
她擦了擦嘴角,道:“太妃心善,方才让喜嬷嬷端了药给我喝。”
心善善到会让自己贴身照料的嬷嬷给一个刚来到自己宫里不出半个月的小宫女端来药膳,枫黎也是觉得挺意外的,宫里还没听说过哪个主子会对下人们这么好。
“嗯,用过药了就好,早中晚各一次,喜嬷嬷应该会帮你同三食一起带过来的。”陈焕轻轻给枫黎顺着后背,竟是有些不舍得将手离开。
唉,还是舍不得这丫头,本知不该如此,可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要接近她。
“就算太妃人再好,也不至于让喜嬷嬷这么待我吧……”
“太妃与喜嬷嬷相识近三十年,情同姐妹,以前喜嬷嬷被卷进了些事情里,咱家救了她,太妃自然也会记得咱家的好。”
在陈焕的注视下,枫黎扯住了陈焕的衣袖,小心翼翼的要去勾他缩在袖口中的手。
陈焕的声音顿了一下,在那一瞬间脑海里经过了一番斗争之后,一边将衣袖从枫黎的手中撤出,语调忽然变得有些讥诮:“姑娘家家的,像个什么话!”
枫黎见陈焕抽走了衣袖,撇了撇嘴,将有些疲软的身子翻了个身,背冲着陈焕,故意说得委委屈屈:“司公若是担心我,就同我像以前一般相处,若是不担心我,那就不要再来找我了啊,现在就离开吧。”
作者有话要说:司公:我是不倒翁,左右摇摆不停歇
互换回去之后俩人就不能整天腻一起了,司公得别扭个几章,我好想一下子怼到他们说开了的那章啊
这几天爆肝一下多码码字,很快要安排到亲亲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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