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乖,我在

    幽深昏暗的暗室, 黑檀木的方桌,密密麻麻的黑木牌位, 黑底白字,错落有致,从桌角一直蔓延□□层, 错落有致,阴森森让人头皮发麻。

    东陵侯神态自若转身将手中擎着的蜡烛引燃方桌两侧的烛台, 从桌角一侧理了一炷香奉在香炉上。

    他背靠着方桌席地坐在地上的蒲团上, 笔直的肩膀塌了下来, 他仰靠着方桌,闭目神情萧索,鬓发零星闪过一丝银白色。

    “姝娘。”他闭目靠着方桌, 低低叹了一声:“你的女儿长大了,像你期待的一样……”

    他顿了一下,想着香香的容颜和性格慢慢得描述道:“人长得精致貌美, 性子也机灵讨喜,如今, 也遇到了一个愿意倾力护着她的人。”

    “也好,也好。”他声音有些哽咽, 有喜有叹, 抬手捂住了自己有些潮热的眼眸,唇角扯出一个弧度低低叹道:“虽不是我护的,却比我护的好,人也俊俏, 性子坚毅,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好儿郎。”

    “就是恨我入骨,恨不得撕吃了我……”这一句他咽在了嗓子里,他眨了眨眼睛,自己做得事儿,自己认,他付出了千辛万苦才到今天的这一步他无悔。

    他靠着桌角愣愣坐了良久,抬手敲了敲右侧的桌面叹道:“我也算对得起你们顾家,给你们留一脉,冤有头债有主,日后梦里也放过我些。”

    “哎……”空气中回荡着空寂的叹息声,东陵侯垂头搭脑面容愁苦。

    半响,他扶着桌角踉跄着站起身,在旁边的多宝架上埋头翻找,良久,抽出一柄金灿灿的金锏,他双手颤颤巍巍抚着金锏,目光幽深晦涩,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锵。”顷刻,东陵侯抬手挥出,金锏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流星,他垂下眼帘,目光直直望着手柄处两行小字:“下诛奸臣,上打昏君。”

    他垂目把玩良久,后,又将金锏掷在多宝架上,走了两三步,他回身拿起金锏,在地下室寻摸良久寻到一个紫檀木锦盒,将金锏仔仔细细安放在锦盒中。

    他抚着锦盒一遍又一遍,抬头望着出口的阶梯,又垂眸抚着锦盒,一遍又一遍。

    终,他叹了一声,将锦盒又放到了多宝架上,转身吹灭了灯烛,黑暗中摸摸索索朝着出口爬去。

    翌日,清晨,晨曦未明,丝丝缕缕的金色霞晕透过东方洞开的窗口洒落在室内。

    日光透过绯红的床幔晕开成绯红儿的霞光,第一缕霞光射入拔步床中,顾恩泽眉梢跳动,眉睫颤动。

    膛前娇娇软软的触感让,让顾恩泽嚯得一下睁开了星目,他猛然侧目,便看到了一张极其精致的娇颜,肌肤娇弱细致如牛脂,近了看靡颜腻理,连毛孔都看不到。

    柳叶弯眉不画而黛,樱桃小口不点而朱,如蝶翼的纤长浓密眉睫乖巧得服帖在脸颊,梨涡浅浅盈着一汪清泉,安静得侧头倚在他的膛前,一呼一吸,带着若有若无轻悄的清甜。

    “砰砰砰”心脏不受控制得跳动起来,顾恩泽屏住了呼吸,他身子悄悄得转了转,侧身凝视怀中的娇人儿。

    娇人儿此时安静乖巧,白皙娇润的雪腮上荡着薄薄的绯红儿,美目弯成浅浅的月牙,唇角漾着淡淡的笑意,宛若一朵儿雨露丰盈后的娇花儿,开得肆意,美得热烈。

    如此安静的美人儿让顾恩泽有一种恍惚,昨夜这个娇人儿热烈得像一把火,让人全身血脉都为之疯狂,她环着他,唤着他,软糯糯的声音含娇带媚,让人欲罢不能。

    顾恩泽情不自禁抬手轻轻点了点香香的唇角,昨夜这樱唇低泣涟涟,让他的心都软得似一滩水,又硬得恨不得将她揉到自己怀中。

    “嗯?”唇角微微酥麻,香香软软的呢喃,卷翘浓密的眉睫颤颤巍巍,声音像带了蜜糖。

    顾恩泽“霍”得一下收回了手,身子僵硬得平躺下来,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香香轻嘤一声,雪腮靠着颊前的温热蹭了蹭,唇角微微翘起的弧度未收,抬起雪臂环住了颊前的温热,倏尔,又陷入了甜美的睡梦。

    顾恩泽轻轻缓缓得呼吸,等了良久,才慢慢转身,膛前环着一对雪臂限制了他的动作,他想起身却怕惊醒了怀中的娇人儿,只能平躺着。

    日光渐盛,拔步床中弥漫着绯红色的光晕,顾恩泽抬眸去望窗台的方向,已到了平日去军营的时刻。

    他又低头看了看倚在自己膛前睡颜甜美的娇人儿,凤眸轻闪,抿唇深思一刻,他又躺了一会儿。

    倏尔,他又抬眸望了望窗台的方向,日光更胜。

    顾恩泽垂眸凝视膛前的如画美人儿,又瞥了瞥膛前搭着的雪臂,抿唇半响,抬手小心翼翼移开了雪臂,身子悄悄移开。

    “呼。”他呼吸轻而缓,又抬手珍而重之揽住香香的娇颜,小心翼翼拖着娇颜移开自己的膛前,动作轻柔细致,带着万分的珍重和疼惜。

    “夫君?”离开了安全了港湾,香香猝然惊醒,她直愣愣坐起身,望着空荡荡的拔步床剪水杏瞳刷得一下子盈满泪水,“啪嗒啪嗒”落起来。

    顾恩泽刚整理好锦袍正要开门便听到内室低低得啜泣声,一声一声直直击在他的心头,他心中揪痛,大步流星朝着内室走去。

    “哗——”顾恩泽撩开帷幔,只见刚还乖顺安静睡着的娇人儿双臂抱着膝头,小脸儿埋在膝上,低低啜泣,肩膀随着抽泣声轻轻抽动。

    顾恩泽心中大痛,他忙上前揽住了香香,抚着她如瀑的青丝安抚道:“乖,我在,不哭。”

    “夫君?”香香陡然抬眸轻喃,泪眼婆娑望着顾恩泽近在咫尺的俊颜微微怔愣,樱桃小口半启着,水眸里泪珠凝固,闪着惊喜和不可思议。

    “夫君!”倏尔,她回过神儿来,杏眸瞬间灿若星辰,唇角勾起绚丽的笑容,双颊梨涡浅浅,眉梢眼角带笑,起身直直扑入顾恩泽怀中。

    她倚在顾恩泽怀中,小小的身子尽数藏在他的臂膀之下,雪臂环着顾恩泽的颈项,水汪汪的潋滟明眸凝睇着顾恩泽,含情脉脉。

    顾恩泽被她看得有些脸热,他又惦记着今日的操练,凤眸低垂,抬手去抽香香的手腕,轻声解释道:“我要去军营,时候尚早,你再睡会儿。”

    “不。”香香轻轻摇头,杏眸低垂又悄悄抬起,眼角还带着些晶莹的泪珠,眼尾薄染绯红,漫上娇羞的霞晕,明眸善睐,顾盼多姿。

    手上的力道未消,她抬眸轻暼眼前俊俏的少年,面容俊美无畴,气质矜贵无双,看着清冷淡漠,可对她温柔小意。

    昨夜,想起昨夜,她面色更加酡红,她瞥了瞥顾恩泽清俊的容颜,昨夜这人只因她叫了几句疼,便忍得额角冷汗淋漓也不忍伤害于她。

    思及此,香香心头又止不住得跳动,似是有一只小鹿,踩着她的心肺。

    “我,我先离……唔。”顾恩泽等了片刻,见香香不再多言,他又心中有些忐忑拘谨,便开口道别,却一下子唇角抵上一抹软润。

    香香学着昨日顾恩泽的动作,四唇相贴,她轻轻浅浅得摩擦,试探得探出丁香小舌点在顾恩泽的唇瓣上。一触即离,像只娇羞的蜗牛的触角。

    她环着顾恩泽的颈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凝睇着顾恩泽,眸光潋滟生波,睇一眸舌尖探出一次,顾盼生辉。

    回眸,百媚生。

    那潋滟的眸光既单纯又媚诱,乍然让顾恩泽全身血脉骤涌,他陡然化被动为主动,顺着怀中娇人儿的动作抵住了她的樱唇,以口封缄。

    他用着昨日刚刚熟练的动作,撬开香香的檀口,舌尖如同将军巡视营地一一扫过香香的贝齿,撩过香香的雪腮,后,带着香香的丁香小舌一起共舞。

    良久,在香香呼吸不顺时他终于放开了香香,自上而下凝视着香香。

    “嗯——”香香身子发软,倚在顾恩泽怀中,轻轻娇嘤:“夫君。”

    “嗯。”顾恩泽轻轻应道,抬眸注视香香愈发娇艳的小脸儿,唇角扬起清浅的笑意。

    他唇角轻轻落在香香的眉心,带着疼惜安抚的力道,又稍稍轻移,落在香香的的眼尾,琼鼻和唇角。

    香香稍稍伸出舌尖在顾恩泽将要离开时缠住了他,眸光水盈盈带娇含媚,身子微微战栗,雪臂却不知不觉环住了顾恩泽的脊背。

    顾恩泽身子一僵,凤眸低垂,倏得,他缓缓将香香放倒,自上而下凝视她,目光温柔,慢慢贴近。

    绯红色的纱幔轻轻晃动,室内隐隐约约传来低低似欢喜似委屈的啜泣,娇娇媚媚,撩的人心头酥酥麻麻又痒痒。

    东陵侯府,东院。

    秋葵服侍着柳和薰梳洗打扮完毕,正唤了丫鬟备餐,便被柳和薰打断道。

    柳和薰对着梳妆镜打量耳垂的红玉镶金二环,蹙着眉头吩咐道:“不用早膳了,让人备着糕点在马车上。”

    “是。”秋葵忙应声回道,又出门专门叮嘱丫鬟备一些柳和薰爱吃的糕点。

    马车上,柳和薰蹙眉将咬了半口的玫瑰酥掷在玉碟中,拿出帕子捻了捻自己的指间,拧着眉心冷道:“还有多久?”

    “过了巷口就到了,小姐。”秋葵快手快脚收拾着柳和薰不吃的糕点,又为她斟了一杯清茶清口。

    柳和薰接过清茶漫不经心抿了一口,又蹙起了眉心,她从一早便心头忐忑不安,惴惴难平。

    “你找的这人靠谱吗?”柳和薰放下手中的茶盏,厉眸瞪着秋葵道。

    秋葵心头一跳,她抓着自己的手心平复,抬头便柳和薰笑得自信回道:“小姐放心,人我亲自盘问了一遍,不会有问题。”

    秋葵比柳和薰还大了几岁,是她自小服侍在身边的大丫鬟,性格沉稳,行事有章有法,颇为可靠。

    听秋葵这般说,柳和薰心中的忐忑不安少了几分,她面上恢复沉静,抚着自己指间的丹蔻端着大小姐的架子轻轻颔首:“嗯。”

    “小姐,到了。”车夫缓缓勒住马车,停稳后,立在车前轻淡。

    秋葵撩开窗幔看了眼,是她前几日安排下巴沟村那位婆婆的住处,她便柳和薰轻轻点头,率先下车,后立在车前扶着柳和薰下车。

    遣开了车夫,柳和薰抓着秋葵扶着她的手腕,咬着牙再一次询问:“秋葵,这人就能揭开那野丫头的假身份是不是?”

    “会的,小姐,假的就是假的。”秋葵拍了拍柳和薰紧张到有些打颤的手,细细安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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