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辰邑就见对面人青衫染血,脸色苍白似纸,紧蹙的眉间,冷汗而下,那双好看的眸子中似都因疼痛,沁出了破碎的泪花。
他修长的手按着伤处,鲜血自那指缝中沁出,白皙的肤色与鲜艳的鲜血交映着,妖冶的竟令他有种全身热血沸腾的冲动。
本只是想试试对面人露出痛苦的表情,是不是会助涨自己内心的那种渴望的颤栗感,但是却不想仅仅只是这样,体内的血液就已经彻底沸腾。
这刻的段辰邑,心中忽的涌出一阵又一阵强烈的渴望,不受控制的想在人身上制造出更多的伤口,看着他露出更多痛苦绝望表情的兴奋感。
他提在手中的宝剑,剑尖染血,可是他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抖,不是害怕,而是兴奋的颤抖。
原来,让这个人这么痛苦,也能带给他如同那晚般的颤栗感么。
如同一个瘾君子,他眼底被满满的狂热铺满,再次提剑,朝人而去。
看到这明显走歪人设的段辰邑的表情,这刻的楚忻泽内心中,只有种搬了石头砸了自己脚的错觉。
那晚情急下的他,不过是怀着试试看的想法,来了场爱的教育,看到人满身是伤,享受的要死要活的模样,他还真以为段辰邑是个抖,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离开,毕竟他敢说全东临都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手艺比他好。
但是万万没想到,段辰邑他这哪里是个,他分明是个s。
还没等楚忻泽想出怎么处理眼前这个箭在弦上的问题,来阻止这场爱的教育,他手臂又中一剑,接着是小腿,大腿
短短不过片刻功夫,那一身青衣几乎被染成了血色,整个人也再也站不住,狼狈的摔在地上,任凭身上的鲜血染上青石,留下道道血印。
地上的人脸色早已惨白,冷汗浸湿鬓边的发,紧贴着消瘦的脸颊,身上锦服因被宝剑割破,露出里白皙的肌肤,却因划出的伤,而将里衣中衣锦服皆染成刺眼的暗。
一条条的伤痕遍布全身上下,疼的他已经有些神智不清,每次宝剑落在身上,他的身子都因本能痉挛着,脆弱的似再用一分力,主人就彻底的无法睁开眼了。
暗处的段辰渊看着这幕,袖中的五指微不可查的寸寸收拢,崩紧的下颌能看着他此时面部肌肉的僵硬,那双深沉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不远处地上满身是血的人,半点让旁人窥不清那中到底隐藏了多少情绪。
一旁余生似乎觉察到身边人身体的过于紧绷,眼神微闪,却没露出半点异样。
院中,正提着满布鲜血宝剑的段辰邑,此时整个人都陷入到了一种狂热的疯魔。
那妖娆绽开的鲜血,对他来说不再是鲜血,那是比黄金宝石更美更璀璨的存在,甚至心脏都在为这美丽的一幕颤抖着。
终的,他通红一片的双眼,移到了人颤抖个不停却尤为白皙修长的脖子上。
大脑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往那里划,那里划上一刀,肯定更漂亮,不仅那里的皮肤漂亮,那里面的血瞬间迸发的更是像喷泉一样的漂亮。
就在段辰渊瞳孔不自觉微缩的惊怒中,院中人已狂热提剑。
收到五皇子去了楚忻泽那儿的魏霄,推了手头上的所有事,拎着红缨枪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楚家,首先看到的就是在门房处,被打的全身是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阿桂。
眼睛瞬间就红了的他,提着红缨枪就将正对人拳打脚踢的侍卫,全部挑翻,才靠近,一只染血的手就死死的抓住了他锦服衣摆。
“少爷救我家少爷”阿桂说着,不断往外吐着血。
想到这会没见到的楚忻泽,魏霄耳朵嗡的一声,冲着身后的吉祥喝了句照顾好阿桂后,提着枪脚下生风,神挡杀神,佛挡灭佛的冲了进去。
而刚进院,他看到的就是人满身是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流出的血淌了一地的画面,而这刻的段辰邑正手提长剑,直取人咽喉。
“阿钰”这瞬间,魏霄只觉目眦欲裂,手中红缨枪想也没想的往背对着他的人的心口捅去。
“给我滚开”
锵
锵
两声脆响,一前一后。
前者是被暗器弹偏发出,后者是段辰邑手中的宝剑,被暗器弹偏后发出。
弹偏的枪头直接扎到旁的石头中,将磨盘大的石头戳了个粉碎,而弹偏的宝剑,却只是险险的避过了人的颈动脉,依旧在人白皙的脖子上,划下一道长长的伤痕。
看到这幕的段辰渊,周身的气势在那瞬间,几近暴怒。
他猛的转头,那双几乎染着血色的眸子,这刻看着身后人的视线,像是择人而噬人的野兽。
而被弹偏剑后,猛的自那种狂热中打断的段辰邑回过神,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地上满身是血,生死不知的人。
而对方脖颈上的血正迅速晕开,瞬间将它全部染红。
哐当
手中长剑落地。
一旁的魏霄见到这幕,喉咙中发出声痛苦的悲鸣。
这种感觉比上次花灯会时,小心翼翼护在怀中的琉璃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更难受,更痛苦,像是被人猝不及防间,硬生生的在心口开了个大洞。
而那个洞里,全部都只有一个人的影子。
很重要,很重要的影子。
可是那个影子就在他面前,就像那盏小心翼翼护着的琉璃灯般,彻底碎了。
从小到大被教导魏家男儿不能流泪的他,血红的双眼中满蓄的泪水瞬间就夺眶而出,他疯了似的大吼道。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只见他手中的如石破天惊般,朝人而去,那一击是硬生生的使了十成十的力,不死不休。
只是忽的一旁闪出一柄利剑,将红缨枪横扫而开,但是魏霄的枪法本就好,再加上此时的这番心绪澎湃,哪是那般容易被扫开,最后余生只能挡在被吓的全身发抖的段辰邑面前,硬生生受了那一枪。
寒铁的枪头硬生生的捅穿了余生的肩胛,他抬手,猛的握住了那力道不减的枪身,将之死死的钳制住。
此时已是满腔恨意的魏霄猛拔不出,刚想抬脚踹开眼前阻止他杀段辰邑的余生,就听一声怒喝自身后传来道“你再继续发疯,他就真死了”
段辰渊将地上的人小心翼翼抱起,往里屋大步而去的同时,强抑心中滔天怒火,冲着余生喝道“还不滚出去立刻请大夫”
余生单手拔出枪头,也不敢耽误,脚下生风,立刻用轻功赶去找大夫。
原以为人已经死了的魏霄,一听说人还有救,又见段辰渊抱着人走了,哪还有什么报仇不死不休的心思,大步跟了上去,以至于满身力气被抽干,软倒在地的段辰邑他看都没有再多看一眼。
将人放到床上后,段辰渊顾不得满手的血,掏出怀中自己的金疮药,就往人脖子上身上撒,帮人止血。
而只有在如此近距离下,他才清楚的感知到掌下人愈跳愈慢的脉搏,以及人全身上下伤的到底有多重。
全身的衣服几乎被划了个粉碎,而每一道被划破的衣服后,都有一道明显的划伤,流出的血将锦服浸泡的一片黏腻腻。
曾经淡然自信的脸上,此时只余一片惨白,闭着眼的模样像一具没有任何温度的尸体。
楚怀钰,孤不会让你死的,孤不会让你死的
跟着人匆匆进房的魏霄看着床上人满身伤痕的模样,眼泪一个劲不受控制的往下掉,见到人垂放在床沿边的手,想伸手碰碰,可手伸到一半,却又颤颤的收回来。
似怕极了自己触碰到的那只手,跟当初床榻上的娘亲一样,只剩没有任何温度的一片冰凉。
“阿钰,阿钰,阿钰你别死,我知道错了,我向你道歉,你别死,求求你阿钰,你别死”
很快,余生就带着大夫回来了,被用轻功带着飞了一路的大夫,直到落地时还有些晃悠悠的,却被脸上带着泪痕的魏霄拉到了床边道“大夫大夫你快给阿钰看看,你快给阿钰看看。”
大夫一见床上人的模样吓了一跳,立刻给人把脉的同时对着身后的人道“快快,切参片过来给人放在嘴中含着,这血流的太多了,先吊命。”
魏霄一听这话,立刻转身想去翻箱倒柜找人参切参片,却不想段辰渊已从怀中掏出一黄帛,打开里面赫然是早已切好的参片。
伸手轻轻拨开床上人柔软的唇瓣,食指抵开人紧咬的齿关,却不想,一个不查竟意外的触碰到了那里湿滑的舌头。
过于柔软的湿滑触感传导到指尖上,令男人手指微不可查的一颤,这瞬间似连心跳都顿了一拍。
但是到底,他只深深的望了闭眼昏迷的人一眼,敛着晦暗不清的眸,将参片送到人嘴中。
大夫把完脉,包扎好,止好血后,又写了好几份药方才道“按方子抓药,五碗水煎成一碗水,趁热送服,只要熬过了今晚就没什么大危险了。”
一旁的吉祥立刻将药方接过,见大夫收拾药箱要走,立刻道“大夫,还有一个人,您再跟我去那边看看。”说着就领着大夫往不远的偏房而去。
因为外面还有一堆人需要处理,再加上吉祥的药还没抓回来,段辰渊瞥了眼床榻上的人后,对着魏霄道“我先去处理外面的人,你看好他,有事唤我。”
吸了吸鼻子,眼睛还肿着的魏霄点了点头。
外面,五皇子早不知所踪了,倒是跟着来的一堆人都在,段辰渊该关的关,该罚的罚,该处理的处理,很快就将人给清理了个干净。
行到书房中,段辰渊定定的看着下首,自事发后再没说过一句话的余生,终是按捺不住眼底汹涌而至的风暴,嘭的一声将手边的砚台砸到了人的脚边。
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作者有话要说楚车太快,结果一不小心真翻了感谢在2020051612:27:062020051711:37: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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