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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嫁娇女 作者:一笑笙箫
    “过去”护卫在赵齐蒙背后狠狠一推,没推动, 一怒之下, 狠狠踹向男人膝窝。

    赵齐蒙镣铐缚身, 锁链勾连, 发出一串金鸣之响,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牢狱里充斥着难闻的味道, 慕容充握帕掩鼻, 眼神嫌恶“你就是赵齐蒙”

    赵齐蒙冷笑“是你爷爷。”

    狱卒伸手就要抽他鞭子,慕容充抬手制止。

    打坏了, 谁给他探山去

    他没这么多时间跟一个在狱的山匪浪费时间,轻捂口鼻, 微微倾身, “赵齐蒙,想不想要个好前程”

    郑芸菡没回刺史府,去了医馆。

    卫元洲以为她有伤, 吓了一跳,问过才知, 她要找能治被灾害意外吓出病的法子,又得知温幼蓉确是女侯之女,这个法子也是为她找的。

    如今的卫元洲, 面对操不完心的郑芸菡,心态近乎四平八稳“你一个姑娘家单独走动不好,本王陪你。”

    郑芸菡今朝出门突然,人也没带, 思及都南郡人生地不熟,确实不好单独走,她瞧瞧瞄卫元洲一眼,轻轻点头,不过,她不能再与他同骑。

    卫元洲敏锐察觉到她的眼神。那双水灵黑亮的眸子看着他时,再也不是从前大大方方坦荡自然的样子,反倒多了点小偷小瞄的味道。

    莫不是牢狱前那一幕对她迟钝的女儿心造成了冲击

    思及此,一股莫可名状的愉悦袭上他的心头,伴随前所未有的兴奋。

    不骑就不骑吧,他乐意牵马与她走步。

    郑芸菡不敢多看卫元洲,定定神,专心找大夫。

    事与愿违,走了三家医馆,大夫问过大略情况后,一副安神养眠的茶汤了事。

    卫元洲抱着手臂倚着马等在门口,转头就见她耷拉脑瓜,无精打采,药包也懒得拿,一串串挂在身上,晃悠着出来。

    他忍笑,端着沉重的语气“没用”

    郑芸菡摇头,捏着拳头轻捶身上的药包,小药包牵动其他药包一起晃,有些滑稽。

    “除了安神茶还是安神茶,我每晚都用最好的安神熏香,她每日都喝安神药汤,有用的话,我还来这里做什么”

    走得太久,她鬓边垫发处炸起细茸茸的碎发,额头时而浮起莹亮的汗点,风一吹便挥干,只剩粉腮动人。

    “别找了。”卫元洲按住她的肩膀,“对大多数人来说,能在灾病跟前保住性命,已是祖宗保佑。而在那些乞求活命的人眼中,所谓灾病遗留之症,亦是不知疾苦与炼狱的无病呻吟。”

    “一旦并州大开忙碌起来,别说是大夫,恐怕连金疮药都格外珍贵。试想一下,这种时候,谁还会管你是不是受了惊吓,睡不好吃不消”

    郑芸菡长长的睫毛轻颤一下,慢慢抬眼,与他对视。

    少女声线柔美,带着疑

    惑“王爷觉得,饥劳疾苦带来的伤害才是伤害,心里的心伤和惧怕就是无病呻吟吗”

    又兀自摇头“我不这么想。挨饿受冻可以找食取暖,受伤流血便求医购药,命悬一线那就极力求生,靠天赐良机,靠求助贵人,靠自力更生,都是出路。但心病一事,无药可医,只有心中一方杂芜之地,独自摸索。”

    她微微仰头,眸光干净而认真“王爷年少入伍,却不是生来就为打仗杀敌的,最初之时,可有什么让你害怕恐惧”

    卫元洲眼神一怔,喉头轻滚,好半天才给出答案,声音低沉“有过。”

    有过害怕,也有过恐惧。可他从来不屑于人说,只靠自己克服。

    这是他第一次向人吐露这样的事。

    不想在小姑娘面前失了男人气概,他又道“现在自是不怕了。”

    郑芸菡抿唇笑“王爷贵胄出身,即便同为从军入伍拿命厮杀,条件与机遇也远比其他人好。更艰难者大有人在,王爷占据最优渥的条件,竟还不安惶恐,王爷觉得这是无病呻吟吗”

    卫元洲沉默不语,凝眸看她。

    “王爷不觉得。”郑芸菡笑笑“你心里怕什么,只有你深切体会,受其折磨。所谓无病呻吟,才是许多人无知且不负责的戏谑。”

    卫元洲竟呆住。

    他的确怕过,怕利刃入肉的声音,怕血溅三尺的鲜红,更怕梦到母亲孤苦无依,苍老枯败的场景。

    可很快他就不怕了,不仅因为继续害怕下去会没有出路,更因为那时的心情,除了母亲之外,无人在意或心疼。

    即便过去多年,他再也不是那个矜贵的王室子弟,习惯军中生活,但忆起年少之时,从未觉得那段经历可笑幼稚。

    那是他咬牙挨过的。

    挨不过,早就黄沙埋骨,也遇不到这样的小姑娘。

    郑芸菡见他一直沉默,不自在的扯扯身上的小药包“不说了,该回去啦。”

    她转身欲走,再次被男人的大手按住,没转动。

    少女眼眸带惑“王爷”

    卫元洲浅笑道“你不是想知道,要怎么帮人治心病吗”

    她点头。

    卫元洲松开她,慢条斯理的理理袖子,握拳拢在唇边清嗓“本王就是那个自己治好自己的人。现在,你是要自己继续一家家医馆去求医问药,还是舍远求近,虚心的跟本王请教一番”

    他这话不算吹嘘,军中生活并不轻松,又时常面临战争杀戮,偶有受到刺激精神紊乱的兵将,必须好好开导梳理,否则严重起来还会做傻事。

    郑芸菡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呆滞目光渐渐溢出光彩来,紧接着重重一点头

    卫元洲难得露出一抹坏笑“叫声师父,本王,愿意指点迷津。”

    郑芸菡

    晚些时候,玢郡王还要

    再郡中酒楼设宴,所以刺史府一众官员早早开始准备,就连郑煜澄这样不喜应酬者,也得卖郡王一个面子。

    万万没想到,宴席之前,曾让怀章王亲自关押的匪犯赵齐蒙,竟被郡王大大方方的带回刺史府,央奴唤婢的伺候,阵仗很大。

    众人面上没说什么,私底下直接炸开了锅。

    玢郡王是皇后母族,怀章王是皇室宗族,这两位大佛同在并州,自第一日起气氛就不对,眼下玢郡王将怀章王关起来的人救回来,这不是打王爷的脸吗

    樊刃心情沉重。

    王爷瞧不上玢郡王,更讨厌赵齐蒙,这两人要齐齐往他跟前杵,后果不堪设想

    他坐立难安的盼回王爷,措辞严谨的说了此事,没想到王爷只是挑了一下眉,说“给本王找件适合赴宴的衣裳。”顿了顿,伸出食指虚点一下作强调状“惹眼些的。”

    樊刃

    这是气疯了吗

    文樱得知卫元洲回府,第一时间带着茶点赶来。

    看着樊刃送来宴服,她紧张道“我来伺候吧。”

    卫元洲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出来,见她随意出入,皱起眉头。

    他隐隐觉得,上次碍于她父亲的情面,又因她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顾及名声,没有当众将她赶走,她便越发大胆起来。

    “出去。”卫元洲肃立低斥。

    文樱脸色一白,又很快镇定。

    她早已做好准备。要让这个男人对她从无意到有意,本就是由冷捂热的过程,她放下茶点,姿态娇柔“陈茶涩口,王爷且并着些蜜饯点心一起用吧。文樱不打扰王爷了。”

    蜜饯

    不提还好,一提就让卫元洲想到了牢狱之前小姑娘说的话。

    “文樱。”卫元洲低声喊她。

    文樱已经转身,闻言立刻止步,心中暗喜,以为是她的温柔耐心让男人生出恻隐之心,改变主意愿意让她服侍更衣。

    却听他道“想必你是在此地闲得慌,所以对谁都敢便口不择言胡说八道。本王会安排人送你回去。”

    文樱心头发沉,飞快跪下“王爷,文樱做错了什么”

    卫元洲扯扯嘴角,给了樊刃一个眼神。

    樊刃当即请她出去。

    文樱握拳,死死咬牙,忽道“王爷,能不能能不能多宽限几日”

    她不等卫元洲多说,急切道“此次家父重伤未愈,在并州尚有几位交往颇深的友人,家父得知文樱要来王爷这处,曾命文樱一一拜访诸位叔伯报个平安文樱不敢打扰王爷,只求王爷多宽限几日。”

    卫元洲目光冰凉,半晌才道“你的事自己做主。但这屋子,别再随意进出。”

    文樱口中泛起苦涩,低声道“是”

    郑芸菡在得知赵齐蒙的事情后,一点也不吃惊,但求稳妥,她还是悄悄地跟温禄等

    人通了风。

    温禄一行人今日很快活。

    小床躺着,小食吃着,聊天打屁就是一天。

    水土不服真是个令人幸福的病症。

    听到玢郡王找新人替代他们,温禄只问“呦姐怎么说”

    郑芸菡“我还没告诉她。”

    这句话反倒让他们反应很大。

    温禄将自己的定位扎得又深又准“你这人真奇怪,阿呦才是我们的头,我们又做不得主,你怎么越过阿呦来跟我们讲你们不是会想法子让阿呦振作,接下大任吗不会是想反悔吧”

    郑芸菡面无表情起身“打扰了。”

    宴席将近,郑芸菡赶着时间回房更衣梳洗一番,推门出来,被靠在门边的人吓了一跳。

    温幼蓉正听着院中树梢上的鸟儿看的出神,听到声音扭过头来,倏地一笑“我们和好吧。”

    娇声软语,真是犯规。

    郑芸菡眨眨眼“我们吵架了吗”

    她的笑意更浓,挤过来保住她的胳膊“听说晚上有宴席,带我去嘛。”

    郑芸菡正色起来,一字一句道“晚上不仅有宴席,还有赵齐蒙。”

    赵齐蒙来后,动静不小,甚至与玢郡王同住西院,温幼蓉不可能不知道。

    她莞尔一笑“那更要带我。”顿了顿,补了一句“我想他了。”

    主院,久安在为郑煜澄梳洗,顺带报一些事务进程。

    “第一批粮药草已点算清楚,如无意外明日就能发往益昙二州。”久安为郑煜澄换上一身靛青锦袍,玉带束腰。

    郑煜澄“送到长安的信报不可耽误。”

    久安疑惑“要走金州的路线”

    郑煜澄笑笑“金州不堪重负,该让他们喘口气了。”

    久安“可若有大量流民涌入并州,会不会乱了州内秩序”

    郑煜澄“安置恰当自不必担心。”

    久安“那银两”据他所知,太子殿下此次钦点大人时早有言明,朝廷未必会有大量拨款给并州,而并州务必协助帮衬诸州。

    郑煜澄不以为意,半点担忧之色都没有,久安看着他这样,默默闭嘴。

    刚收拾好出门,远远走过来两个姑娘,久安双目圆瞪,踩着小碎步往自家大人身后靠,郑煜澄转眼撇他,摇头一笑。

    刚汇合,郑芸菡想起解酒药落下了,又匆匆去取,温幼蓉慢悠悠晃到郑煜澄面前,抬头看他“听说玢郡王找了个新帮手,约莫是用不上我们山部那些不成器的了,大人心里急不急呀”

    郑煜澄含笑应道“难道不是温姑娘更急些”

    温幼蓉抿出甜甜的笑,抱起手臂“我不急。”

    郑煜澄从容道“我也不急。”

    久安见他们一个比一个笑的真切,小声提醒“赴、赴宴的时间就快到了,还是、有些急的。”

    温幼蓉直勾勾盯着

    郑煜澄,较劲似的“那我也不急。”

    郑煜澄笑“我更不急。”

    郑芸菡匆匆回来,两人各自移开目光,中间隔一臂距离。

    刺史府外马车已在候着,温幼蓉率先上车,郑煜澄默了一瞬,让人牵马。

    前面玢郡王的马车还没走,他们不好先走,郑芸菡趁机拉着他咬耳朵,交代初步的计划。

    经过她向师父虚心的请教,眼下已经有了些方向。

    因灾病意外受刺激生出病症的人,通常会有一些反常的表现,首先,会强迫性回忆受灾场面;其次,失眠、警觉性高,不安敏感,总觉得身边还会突然出现意外;最后,也是较为严重的,会回避所有人事物,逐渐变得麻木疏离。

    温幼蓉虽性格不太平易近人,但说不上麻木疏离,她醒着的时候很少会有反常之态,唯一的毛病就是睡不好。

    所以郑芸菡合理推测,她对灾难的回忆都在梦里,这才是睡不好的主要因素。

    郑煜澄沉思片刻,问道“怎么治”

    郑芸菡激动地摩拳擦掌“这就是关键之处。总结起来大约三个方法。第一,若出现强迫性回忆,可以试着用别的物什来转移注意力,好比一种喜欢的食物,一个有特殊意义的物件,甚至一种气味,只要能给人带来好的回忆,营造安全感,就能很大程度上避免陷入恐惧。”

    “第二,身体上的放松。好比醉酒的人浑浑噩噩,猛然泼冷水将其激醒一样,一旦出现紧张恐惧的情绪,可以试着给身体放松,譬如泡澡或冷敷。”

    郑煜澄点头“还有吗”

    郑芸菡发现温幼蓉正掀开帘子往外看,赶紧道“第三个是最难的,因为受到刺激,心中被消极情绪填满的同时,人处于封闭状态,若能敞开心扉将所有的事情说出来,便能豁然开朗。”

    她加快语速“其实这个说了也白说,若已经到了能坦然面对一切,敞开心扉的地步,就离痊愈不远了,不算是好办法。”

    温幼蓉的目光已经扫过来。

    郑芸菡赶紧跑过去“来啦”

    卫元洲一身光鲜出来时,不少人都看直了眼睛。

    毕竟他们多数时候见到王爷,都是一身利落冷肃的军服,很少像这样玉带华服,霞光灿灿的模样。

    卫元洲目光落在郑家的马车边,只来得及看到小姑娘钻进马车的画面。

    他忍不住自嘲。

    难得好好装扮,可人家根本不看。

    抵达肴今日被玢郡王包下了,大堂掏空摆桌,分男女席。

    赵齐蒙作为玢郡王新收的狗腿,打扮的光鲜亮丽,人五人六的坐在玢郡王身边的位置,见到卫元洲时,他挑眉一笑,仿佛在说想不到吧小爷还是出来了。

    卫元洲懒得理他,心里却想,她说还有法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法子。

    随着最重要的几位抵达,早已恭候的下属官员拿出了官场上应对自如的那一套,开始在酒桌上打官腔。

    郑芸菡这一头,热闹也不少。

    除了郡守夫人母女,其他诸官的家眷也到了,郑芸菡和温幼蓉被郡守夫人奉为上宾,言辞间尽是吹捧夸赞,其他人知道她是刺史的妹妹,侯府嫡女,背景很硬,也纷纷吹捧,席间不乏有娇俏的少女一直往男席那头瞟,想与哪位王爷公子来一个天雷勾动地火的眼神交汇。

    召慈衣裙鲜艳,钗饰精贵,往那一坐,比郡守夫人还有气势。刚落座没多久,她又端着酒杯去了男席。

    郑芸菡并不在意,她今晚有自己的计划。

    她想试试灌醉阿呦。

    酒可以麻醉一个人,酒香亦很特别,附和她的第一个方案借物转移注意力。只要害怕,就喝酒,喝醉了还能睡一觉,简直是一举两得。

    “来,我们干一杯”她热情劝酒。

    温幼蓉默了一瞬,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爽快

    郑芸菡见此路可行,一口对饮了七八杯,郡守夫人看呆了,一句“这酒后劲很足”硬生生给憋回去了。

    温幼蓉忽然起身,把郑芸菡拉起来“走。”

    她一惊“做、做什么”

    “敬酒。”

    敬酒敬酒

    她被连人带杯拖出席位时,温幼蓉抵在她耳边说“只要赵齐蒙离席,你就去堵他”

    郑芸菡更加无措,什么意思

    热闹的男席,随着两个姑娘的闯进静了一瞬,召慈回头一看,皱眉。

    郑煜澄起身走过来,给了郑芸菡一个眼神

    郑芸菡无法解释,温幼蓉却冲他一笑“来敬酒。”

    郑煜澄看她“敬什么酒回去坐着。”

    卫元洲捏着一只酒杯,终于看到了她,低声笑道“郑姑娘也是过来敬酒的”

    他一发话,所有人都看着郑芸菡。

    玢郡王眯起眼睛,细细打量两个姑娘。

    郑煜澄将妹妹挡在身后,还没开口,另一个已经走出去,大大方方站在桌前,目光扫过众人,落在赵齐蒙身上“小女来敬酒。”

    玢郡王乐了。

    他生在长安,见多了后宫争妍斗丽的妃子,也见惯贵女争风出头的场面。

    没想到到了并州,还能见到。

    这个小丫头比那个召慈更好看,掐一下估计能出水。

    在座之中,只有赵齐蒙的笑容僵住,有不好的预感。

    温幼蓉满上一杯酒,还没说话先喝了一杯,才道“王爷、郡王,还有郑大人此次都是为诸州百姓而来,天灾无情,百姓能得朝廷庇佑,得诸位倾力相助,是大齐之幸,亦是大齐之情。”说完,又饮一杯。

    郑煜澄皱眉“她喝得多了,你看着点她。”

    郑芸菡心情复杂,她要盯的人有点多。

    温幼蓉来到男席,不过

    站了片刻,身上的女儿香便晕开了。

    霎时间,赵齐蒙脸色煞白,心尖传来生不如死的痛,手抖着将杯子丢出去,惹来一片目光。

    玢郡王皱眉“怎么了”

    赵齐蒙飞快扫过温幼蓉的脸,见她眉眼含笑,舌尖轻舔被酒液浸润的红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毒妇

    赵齐蒙飞快起身“我、我内急,失陪”

    郑芸菡瞬间警醒赵齐蒙跑了,去堵

    “二哥,这里好闷,我出去透透气”她把杯子推给郑煜澄,还不忘记向众人屈膝告别。

    温幼蓉敬完酒,从容的放下酒杯“那就不打扰诸位的兴致了。”她双颊坨红,透着醉意,步子却走得很稳。

    卫元洲看着赵齐蒙的空位,转头去看樊刃。

    樊刃心领神会,假意招来一个手下耳语一番,然后上前大声道“王爷,昙州有事,请王爷移步商议。”

    卫元洲放下酒杯,施施然起身“诸位,失陪。”

    郑煜澄捏着手里的杯子,平复心情。

    席间陡然空缺一片,便是个傻子也会察觉异样。

    他将酒杯递给久安“舍妹不胜酒力,下官不大放心,失陪片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集,我仿佛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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