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凌没想到她居然知道是自己。只是眼下由不得他多想什么,看徐妙言依然不肯放下剪刀,只得干笑:“妙言,你说你这是干什么。”
“应该是我来问问兄长,深更半夜,这是做什么?”
“我,我只是担心你,这一整日阿娘都不许我来见你,我只得……”
徐妙言觉得他的自圆其说万分可笑:“既是担心我,兄长怎么做出此等让妙言匪夷所思的举动呢?”
“妙言,有什么话,你先把剪刀放下咱们再慢慢说。”徐凌自知理亏,但来之前他早就想好了说辞,见徐妙言如此警惕防备他,不肯将手里的物什放下,加之黑夜里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便以为是自己唐突吓到了她。徐凌叹了一口气,道:“阿娘执意要将你嫁给那何员外,也不肯同意让我娶你,眼看着还有几个时辰,你就得被逼去何家,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就这么去?所以我……我……”
“所以你半夜来我房中,是想做什么?”
“事已至此,我便同你说了吧。”既然到了这种地步,徐凌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继续隐瞒什么了:“我阿娘已经收了何家的钱,事情已成定局。我这一个下午都仔细想过了,想要何家罢手,让我阿娘同意我们的婚事,除非,”徐凌顿了顿,“除非你我今夜便成夫妻。”
徐妙言听了不由得哂笑:“我一向敬重你是我兄长,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想出这样冠冕堂皇不知羞耻的借口出来。”
徐凌见她言语态度冰冷,便知她是不会同意今夜和自己做夫妻,如此,便也直接彻底的撕了君子面孔:“妙言,这几年你在我家,大大小小都是我照拂着你的,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我阿娘卖给别人,现在还不知道过的是个什么苦日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事向着清合观那个臭道士,可你以为你自己又能做得了什么主?那个臭道士有能给你什么?能让你在被我阿娘为难的时候像我这般护着你么?还是能在你要被卖给别人的时候出现救你?”
“他能不能给我什么,我又能不能做得了自己的主都跟你无关,还由不得你对他指手画脚。”徐妙言的剪刀依然对着他不松懈半分,“你现在马上给我出去,否则,我便喊人了。到时惊动了你阿娘,看你阿娘到底会不会同意你这不知廉耻的作态!”
徐凌见她如此袒护那个臭道士,便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个笑话。他脑海里浮现出白天梁氏对他说的话,冷笑,果然是他在自作多情。
徐凌没再说一句话,侧身作势便要下床。
正当徐妙言以为他就要离开之时,徐凌突然反扑回来,一把攥住了她握着剪刀的手腕,夺了她的剪刀丢开,将她的双手束在头顶。
虽然徐凌算不得是多强壮的男人,但制住徐妙言还是算简单的。他抽下裤腰带将徐妙言的手绑在身后,全身压着她让她无法动弹,开始撕扯她的衣裳。
平日徐凌虽然不算个什么正人君子,但也没有对徐妙言失过什么礼。徐妙言压根就没有防备徐凌居然会对她用强的。
她挣扎不开,直接连名带姓的怒骂:“徐凌!你这个畜生放开我!你不怕惊动你阿娘,惊动街坊四邻,让他们都知道你竟会对自己的妹妹行如此天打雷劈的事情吗?!”
“事已至此我还怕个什么?!你又不是我的亲妹妹!我对你那么好,结果呢?你却敬酒不吃吃罚酒!”徐凌不再管别的了,欲望充斥了他的眼,他此刻只想要了身下的这个女人,“既然都要便宜了那姓何的,为什么不能让我享受一回?权当是报答我不……啊!——”
徐凌面目扭曲,惨叫一声,捂着受到重击的档部缩倒在一边,半天都缓不过劲来。
徐妙言正好挣脱了绑在身后的双手,连滚带爬的下了床。
徐凌见她要跑,伏在床边想喊人。只是才刚张嘴还没喊出声音,就被徐妙言随手抄起的一只凳子狠狠砸晕。
房中瞬间就没了任何动静。徐妙言惊魂未定,举着凳子大气也不敢出。
借着月光,她看到徐凌已经倒在床边不省人事,额头渗着血。
徐妙言从来没有伤人伤的这么狠,更担心自己下手太重砸死了徐凌。试探的唤了几声徐凌,徐凌都没有反应之后,她才敢慢慢接近,伸手去探徐凌的鼻息。
若是因杀人被官府通缉,那她的身份又怎么可能还藏得住?说不定还会因此连累程复。
为这么一个渣滓赔上自己,万万不值。
不过还好,徐凌没有死,还有气息。
徐妙言镇定下来,穿好衣裳,她已经等不到明天了,若是继续留在这里,徐凌醒来定不会放过她,梁氏也断然不会。届时想要再脱身,恐怕就困难了。
沉思片刻,她先将徐凌绑起来,将他的嘴又封了个严实,又用一床被褥将他裹住,推到床底下藏了起来,然后将一直藏在床下的鸽子拿了出来。
这只鸽子是程复不久之前给她的,用来有急事时通信用的。
之后,她简单的打点了下包袱,拿上平时自己偷偷攒的一点细碎银两,将房门原封不动的锁上,然后,趁夜偷偷逃了。
徐妙言并不打算直接去清合观找程复。倘若徐凌醒来,或者梁氏发现她不见了,第一个找的地方定是清合观。她打算先去晋州相邻的潞州,等程复收到了那只信鸽,了解了原委,定会想法子去找她。
甘泉镇地处晋州与潞州的交界处,位置又比较偏僻,一到夜里几乎就没了什么人,要离开甘泉镇并不算什么难事。
只不过,今夜的甘泉镇似乎并不太平。
街上陆陆续续的有狗吠声不断响起。徐妙言不敢耽搁,只怕会因此惊动梁氏,发现她逃走的事情。
还没出甘泉镇,街上就突然多出了好些官兵,四处巡逻,连镇口也被封了。
徐妙言万万没有预料到这一点,幸亏躲得及时,才没有叫巡逻的官兵发现。
甘泉镇的出口近在眼前,可却有官兵把守,似乎正在抓人。
徐妙言不由得心虚,怎么今夜会那么巧,平白无故的多了官兵把守?
不可能是梁氏已经发现报了官,叫人抓她吧?
可转念一想,徐妙言又觉得不大可能。
她从徐家逃出来到现在也就一个时辰不到。出来之前她再三确认过,徐凌并没有死,没有人发现她逃走。
就算梁氏发现她逃走了,她也没有理由因为这事报官。
梁氏收了何家的钱,且徐凌今夜的事情多少有损体面,梁氏不可能报官,更不可能让何家的人知道。
甘泉镇并不算很大,但若是想去潞州,就只有这个出口。
若是现在出去,必定会引起官兵怀疑,恐怕会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思来想去,徐妙言只有等。
等到天亮,进出这镇子的人不止她一个的时候。
何家的娶亲的轿子也会从这里进来。算算那时,也该是梁氏发现自己已经逃走的事了。
不过现在除了这个,她别无他法。
徐妙言躲进了一间被废弃了的柴房里,再用头巾将自己的脸细细包裹住,只要天一亮,街上有人了,她就立马走。
街上的狗吠声断断续续,更有官兵举着火把,不停的四处巡逻。
徐妙言无暇去管今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官兵究竟要抓什么人。她现在满心想的,都是如何离开这甘泉镇。
不多时,夤夜里又开始下起了雪。虽然逃出来的时候尽力穿厚了,但在这四面漏风的柴房里,徐妙言的手脚还是被冻得僵冷。
她自小手脚就比别人要冰凉,在这寒冬腊月的天气,更不容易暖的起来。
她记得以前每到冬天,她的阿姐就会给她送一只暖手炉子,还会时常与她睡在一起,帮她暖被子。
徐襄即便被众星捧月,有父母疼爱,自小锦衣玉食,与自己天差地别,她也从不嫉妒她。
她只觉得,善良美好的徐襄,是配得上这样让人羡慕的生活的。
徐妙言的思绪开始飘回了以前,有在乡下受尽苛待和欺凌的过往,也有回到徐府后被人厚待关爱的日子。
本想就在这柴房静静的等到天亮的,又兴许是一夜没睡,没过一会儿,她稀里糊涂的,竟就睡了过去。
因为天太冷,又或者是还没逃出去不敢松懈,所以她睡得并不安稳。兴许是记着重要的事,不知过了多久,她便猛地惊醒过来。
她拍拍脸,醒了醒神。暗骂自己这种时候怎么还能睡得过去?
徐妙言的脚已经冻得有点发僵了,她打算起来走走,再探探情况。只是还未出柴房,便听到不知哪里传来了一阵阵兵刃相碰的声音。
那声音不远也不近,徐妙言不敢贸然出去,只得暂时躲在这柴房里。
这种时候,她最好不要沾染上什么是非才好。
没过多久,在一串嘈杂的脚步声经过之后,四下又恢复了平静。
徐妙言刻意又停留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走出柴房。
只是刚走出柴房大门,便有一个人影突然拦在自己跟前。
徐妙言冷不丁的被吓了一大跳,几乎失声。那人似乎也没有想到这里面居然会有一个人,在徐妙言张嘴之际,一把捂住了她的的嘴,抓住她将她重新一起按回柴房里躲着,低声在她耳边警告:“别动!”
今夜徐妙言本来就差点被徐凌占了便宜,悬着的心都还未彻底放下,现在又被个男人突然又按回柴房里,一时难免慌神。同时,她听到不远处又有脚步声响起,便想要呼声求救。
见她挣扎,将她按在角落里的男人便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横在她颈侧,声音冰冷:“若再乱动,我立马杀了你。”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