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莎看着暗房的门关上, 耳边似乎还听到幽灵那有点忧郁和慌乱的声音:
【无意冒犯,让你伤心了,抱歉,我不打扰你了。】
她等了片刻, 不见幽灵门再有动静, 估计再找幽灵讲故事是不可能的了, 表情变得失望极了。
幽灵那一去不回头, 还说不打扰她;之前幽灵带她来这暗房之前,也说是要带她换个地方住, 结合两个方面, 所以这个很好很隐蔽的房间就此成了她近期的住处?
幽灵不但把那么重要的地方展示给她看,还现在就给她用上了, 对她还真的是不错。
看来她卖惨说怕有人潜入地下室时,说得过于惨烈, 才让幽灵对她生出了那么浓重的关切。
安莎的眉头不好意思地动了动, 把目光放向周围的木箱。
她走过去好奇地一个又一个地查看, 她看到了她想要找的在她意料之中的东西:刀具、药水,枪支和火.药。
东西不多,看样子只是放一点防身。
安莎根本不敢碰这些东西, 她凝重地掩去自己查看的痕迹,迈着沉重地步伐回到了床边,躺倒在温暖厚实的床上。
她躺下的时候,头发不听话地缠在她的脸上、脖子上,弄得皮肤发痒不说, 还让本就不好的情绪带来了更多的烦躁。
她还是想着要毁坏那些会威胁巴黎的炸.药,可是现在幽灵回来了,他更明确地让她少乱跑了,更深的地下也明显不但有可怕的酷刑室,还有其他人和很多动物看着,她不可能再去暗地里找炸.药出来破坏了。
那她怎么办呢?难道寄希望于幽灵身上,等着幽灵幽灵心甘情愿地听她的话,毁掉那些危险的炸.药吗?
也不是不可以做,就是需要很长时间的耐心,长到至少也可能耗费她的大半辈子,可她总不能老是把自己的时间耗在幽灵身上呀,虽说这里好吃好喝还有钱,但她总要为自己谋划,过正常的生活……
也不对,记得幽灵也说过会帮她介绍人解决终身大事,她也不必烦扰没有正常的生活。
唉,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现在只需要有一个明确的做事方向就好,就是努力稳定幽灵那明显不稳定的情绪,然后让幽灵越来越重视她,越来越依赖她,到最后就算幽灵还是没有听她的话,还是要破坏巴黎,幽灵也起码会提醒她早点在巴黎破坏之前离开,那她还是有机会求助别人来阻止一切的发生的。
想清楚的安莎充满了斗志。
她是一有目标就很起劲的人,所以完全没有放纵自己拖延,更没有放纵自己在床上放松休息,而是迅速穿上鞋子,整理好衣物,朝着暗房大门走去。
但……门怎么开来着?
安莎拼命乱按,都找不到方法开门。她只好开口喊幽灵,但她没考虑到的是,她发不出响亮的声音也就罢了,这间暗房还偏偏隔音又极其好,所以幽灵并没有听到她的呼喊。
这间暗房里面也有钟表,安莎清楚地看到,自己在这暗房干等了两个小时,才等到幽灵过来开门。
幽灵开门的时候本来气质很阴沉,但一开门忽然看到安莎蹲在面前,仰着一张奶白的小脸看着他,脸上那大眼睛里面的瞳孔很明显地紧缩,其他身体部分也随着眼睛的紧缩,变得剧烈绷紧了起来,像极了个被惊吓住的小动物似的。
看着这样的安莎,他那沉甸甸的情绪一扫而空。
他紧张地半跪下,弯着宽大的背部,费力地平视安莎道:“你怎么在这里啊?”
他的声音头次如此轻柔,虽然好听得像是温和无害的天真贵族,但让习惯了他过往声音的安莎感到非常不适。
如果别人是安莎,遇到这种不适的场面那是肯定要皱着眉头的,但安莎不但面上表现得像是非常习惯了一样,而且她还下意识就利用了这一点来得寸进尺。
也不怪她,她两辈子都是谨小慎微地为别人退让,逼着自己照顾别人适应别人,但人总不能一直这样的,所以她一旦遇到别人展露的对她的柔软时,她就会行为立刻放肆一点。
幽灵头回见到了一向不怎么表达情绪的安莎抱怨的样子。
“主人,您……您出去的时候忘记教我开门,我在里面困了好久……”安莎毫不遮掩地幽怨说道。
说话前和说话后,安莎洁白的牙齿都有咬在天生就比较苍白的下嘴唇那里,显得很是疲惫的样子。
那唇瓣虽不丰满、但形状如花瓣一样美好,被牙齿咬住的时候,格外吸引人的视线,幽灵当然立刻就被吸引住了,也立刻就注意到了安莎营造的疲惫感。
“抱歉,我忘记了……”他将安莎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更轻声说道,“你要出来做什么?你饿了吗?还是渴了?要不要我去给你热一点吃的和喝的?”
他目前只能想到安莎是为了吃喝这个理由来主动找他了,因为他之前过于高高在上,不怎么愿意去主动了解清楚安莎。
这暗屋里又刚好虽然摆了许多食物,但都不怎么方便吃,都是需要处理过的,味道也肯定不如做新鲜,所以安莎渴望新鲜的食物也正常……
他迫切想要表现自我,于是说完就站好转身,准备要出去帮安莎好好准备了,安莎瘦小的手却拉住了他,打断了他的行动。
“不是,是你不在我眼前,我就心里慌乱。”安莎直勾勾地看着幽灵,语气正义凛然地坚定地说道,“可能是我之前一个人在那个酷刑室过了一段太可怕的孤独时光,有过濒临死亡的可怕体验,我现在根本无法忍受自己一个人呆着,您能可怜可怜我,让我多呆在您的身边吗?”
她需要一直观察幽灵的动静,好努力影响幽灵,现在正好可以趁着幽灵莫名柔软和愧疚的时候提出要求。
人养个不喜欢的东西,养久了都会有感情,她天天跟着幽灵,幽灵肯定会增加对她的重视的。
她觉得她提出的理由还算是正当又能说服人的,语气也不是那种让人爱怜的口吻,算是和幽灵说话的时候很克制男女之间的分寸,但她明显感觉到听完她的话,幽灵的身体猛地一震,他那握住她手肘的双掌还迅速升温,变得滚烫了起来。
“好。”他格外迫切地答应了,快速得像是怕安莎反悔一样。答应完他顿了顿,才勉强恢复了正常,语气虽然尽量在控制情绪,但还是高昂了些,“抱歉,我没想到你心里因为那件事还受到创伤,还留下这样的后遗症。你放心,我哪里也不单独去了,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好起来。”
他对不起安莎,安莎说得可怜,可他却兴奋得厉害,还感叹这是他人生那么久最幸运与最幸福的时刻。
可他又怎么能控制住身体不兴奋呢?
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安莎的时候,出了那暗门时,他敢发誓他的心就掉入了地狱里那口专门杀人的油锅里,生生地煎熬着。
他的痛苦与挣扎,绝对不会比安莎少。
无穷无尽的恐惧和焦虑已经在淹没他,让他窒息又恐慌,他六神无主地害怕自己把握不住机遇,连个和安莎分开了两年的人都比不过。
他本来对安莎的只是普通的爱意,但那种恐慌、嫉妒、焦虑,就如同变成了一车又一车的煤油,源源不断地倒在那爱火之上,让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急需宣泄的情感,浅爱也急速变成了深爱。
他恨不得马上把安莎禁锢在怀中,像个有人要抢他玩具的孩子的一样,死死地守护者手里的东西,哪怕代价是打碎他其他的没人抢的玩具。
所以他一离开那暗门,就迫不及待又想要回去了,要不是想着要自我消化情绪,免得吓住她,他肯定是要回去的。
不过他也没能够消化好,折磨了自己一段时间,又回去了。
他那么渴望和安莎时时刻刻黏在一起,渴望得病入膏肓了,可是安莎居然也生病了,身体更需要黏他,意识到这种好事居然能够发生在他身上,让他疯狂地欢喜起来。
他现在焦灼地关注着安莎,渴望安莎再说出些让他欢喜的话语,可是安莎似乎被他的热切态度吓到了,久久不能回复。
他的身体更是难受得厉害了,慌乱的他狠狠吞吃自己想要外露的情绪,努力冷静地正常说话:“你不用因为我照顾你有压力,其实这一切也有我的责任,怪我没有早早和你说驱鼠人的存在,也怪我没有把那无人用的酷刑室封好,我照顾你是应该的。你真的放心,我不是那种不背责任的人,我会好好补偿你,直到你安好为止。”
至于什么程度是真的安好,他说了算。
他默默咽下那未尽的让他喜悦的黑暗想法。
幽灵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说,他是因为愧疚才要照顾安莎的,而不是因为情感需要才照顾安莎。
安莎听完,脸色总算明显好了许多,又能正常说话了。
她满意,他也满意地笑了,安安静静地听着安莎说话,像个温柔的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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