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

    他想得美好, 安莎也觉得可行, 可他移动安莎没几步,安莎就赶紧让他放她下来。

    “我头晕, 别走了。”安莎从未那么虚弱过,头疼得她皱眉, 可是她的手又太沉重, 她没办法自我缓解。

    埃里克猜测那可能是因为麻醉效果还没过, 安莎才这样脆弱,赶紧放安莎平躺到地面,忧心道:“这样好了点吗?”

    安莎久久才从晕眩中清醒, 回答:“好多了。”她太难受了,又可怜兮兮地补充道, “你以后别这样对待我了,那药可能对健康的身体有害的。”

    埃里克抿着唇艰难地点了点头,点完才想到安莎这状态没办法注意他的小动作, 又沙哑地说:“好。”

    “你去给我拿水好不好?我这状态也动不了, 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呢?求求你了, 我嘴巴太难受了。”安莎也是经历了这次, 才知道口渴的感觉有多能逼疯人。

    埃里克望着安莎惨白干裂的嘴唇, 心疼得不行, 总算是能松口了:“好,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他大步离开,又匆匆回来, 拿着棉签给浸泡了水,给安莎一点点地滋润唇部,一点点地喂给安莎喝。

    这样的效率实在是太慢了,不过安莎实在是怕多说话导致喉咙干裂得更加厉害,所以只是皱着眉头接受,像只被饲养的小鸟一样,永远不知疲倦地仰头张嘴要吃的。

    她皱着眉头形成的眉间褶皱,似乎已经死死地刻在她的脸上,埃里克开始深深地后悔起为什么要这样束缚她了。

    不过这后悔只是代表他不想用药而已,并不代表他后悔去想尽办法留住她。

    他不停地在想他不该用药的。怎么也不该的。他太冲动了。

    当时借口去上洗手间的时候,他是六神无主到看见什么就拿什么,所以去了一间安莎也不知道的密闭的储物间,匆匆拿了他用得最顺手也最熟悉的迷药,还有一条显眼的绳子。

    当时他的心情是他已经疯了,但如果不留住安莎,他得更疯。

    为了自救,他这是没办法的。所以不要怪他,他真的很努力地在控制自己了,是安莎先伤害他的……

    “安莎……”他带着浓浓歉意呼唤,低头吻住了安莎。

    她是他的光,是治愈他一切的希望。

    他轻易地原谅了她,但那只是因为两个人能在一起而已,她也好像是真的在为他好,不然……不然……

    “……别停,我想喝水。”安莎一心喝水,暂时完全没有心思去接受他的亲近和道歉,也打断了他黑暗的思绪。

    埃里克像是被骂了一样,赶紧慌乱地又动作起来。

    他刚刚喂水的时候,看到安莎太乖了,导致他一时忘记现在安莎是个什么状态,不知道安莎现在还强烈地需要满足身体需要。

    水又一点点地送到安莎嘴边,安莎机械地舔着那微弱的水光,麻木地等待恢复。可惜那等待恢复的时间实在太过漫长,她没有等到可以大口喝水的爽快时刻,就忍不住睡着了。

    埃里克看着她又一点点地完全依赖他,暂时抛却了再胡乱思考。

    他现在心中又都是她了,亲眼看到她慢慢有了安宁的睡颜,埃里克的心情也像缓慢地被同化了一样,如她一般安宁。

    身体与心境的安宁一直是他最追求的状态,也是他最渴望的事情,安莎帮助他做到了,他幸福得小小地激动起来,渴求不顾一切地吻住安莎。

    可是他实在是怕打扰到安莎好不容易的休息,只能抱着安莎,小心翼翼地把他的下巴的一侧碰着安莎的额头。

    安莎有一点说得很对,他们之间几乎所有的肢体接触,都是她一点一点地磨来的,他感激不尽的同时,也在想着,她第一次决定靠近他时,是不是也对他有了点爱恋呢?

    只是感情这种事情很难探测,那点爱恋也少,所以她并没有强烈地想要和他在一起。

    不过即使只是那么稀薄的一点爱恋,只要想到可能在那么远的时候发生,他就已经格外欢喜、格外满足了。

    他喜欢安莎,只要知道哪怕一丁点的回应,都是他赚到了的。所以他高高兴兴地停留在美好的幻想中,依偎着安莎睡去了。

    他睡得比安莎还香,要不是安莎清醒了很久,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他肯定能睡得更久。

    安莎醒过来后想要做什么,只要不是离开他,他都纵容着安莎去做,所以他满心欢喜地亦步亦趋地跟着。

    不过与其说是纵容,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他安分了。

    自从他隐藏最深的脸暴露在安莎面前,他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哪怕时常紧张兮兮地怕安莎想不开要走,他总体也是一个解脱了的状态。

    这种安分是安莎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安莎目前还蛮喜欢的,觉得自己摘他面具的时候虽然出了状况,但这个摘面具的决定还是做对了。

    他们一起安宁地在这个房间相处了十几天后,安莎忽然想到还有个隐患没有解决,那就是火.药的问题。

    她觉得埃里克不会用火.药干坏事了,但是□□据说就在地下室不知道哪里的地方,他们天天住在这附近,她光是想到附近有个安全隐患,就心发慌。

    埃里克也是心大,难道不怕出了什么意外把那火.药给点燃吗?还是说他根本就不珍惜他的生命,想着要死便死,没什么好留恋的,所以一切随意。

    她也不迂回,直接让埃里克带她参观这地下室所有的房间,打算一看到那火.药直接就说灭掉。

    埃里克带着她去了,遇到她的建议的时候,埃里克同意处理绝大部分,但表示少部分还是要留下的。

    “安莎,我们得保证我们的安全。”他耐心地分析,“我留下这些也不是要做不好的事情,但是你得知道,我们没有什么仆人,又是在阴暗的地方活着,必须得有安全保障。”

    安莎没有考虑过这个,便同意了他的话。

    □□的问题终于解决了,也参观了地下室的全貌,埃里克甚至在给她展示的时候,也和她粗略说了他那些避着安莎写的文章的内容。

    他说并不是刻意避开她,只是未完成之前,很多内容都隐私了,安莎接受了这个解释,觉得生活更轻松一点了。

    她轻松的时候意味着不用太操劳,心情好到善心萌发,容易产生希望周围的人也生活得很好的朴素愿望。

    戴着面具的埃里克日夜在她面前晃悠,她便想再劝埃里克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可以摘下。

    其实回想起来,她还是觉得埃里克的脸诡异得可怕,但是如果能让他舒服一点,她能承受。

    对比他外貌的不堪,被他冷待才让她真的难受和失落,她想要埃里克一直快快乐乐的,也温暖地对待她。

    埃里克眼中偶尔的黑暗她不是没有发现的,所以要在日常里缓慢地瓦解掉。

    所以又一次准备晚睡时,她边擦着自己的头发,边对在床上已经规规矩矩地躺好的埃里克说:“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时,你把面具摘下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看着自己的发尾,没有看埃里克,语气也平淡,可是埃里克还是吓了一跳。

    埃里克瑟缩了一下,勉强地说“那我关灯。”

    他以为安莎只是说在床上两个人睡觉时摘下面具,所以虽然回答得不情不愿,可还算是顺利地同意了。

    安莎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这样,不管白天还是黑夜,我希望你在我面前可以露出你的样子。”

    埃里克愣住了,好长时间才消化掉这个信息,他紧抿着嘴唇,全身微微颤抖起来。

    人世对他来说真是残忍,小时候他不愿意戴面具,他最爱的母亲给了他面具;现在他时时想戴,他最爱的爱人让他摘下。

    安莎见他情绪不对,果断放下的毛巾,俯下身子,雪白的手掌撑在床上,关切地问:“你又难受了吗?亲爱的?别担心啊,别难受了,”她伸出一只手缓慢地梳着他的乱发,“喜欢一个人,当然要尝试他的全部,不然就不会在一起了,你不喜欢我喜欢完整的你吗?”

    埃里克哽咽一下,挪动着身躯靠近安莎,死死地抱住了安莎的腰部。

    安莎安抚了他许久,又是梳发又是拍背,然后尝试地把手盖在了他的面具上。

    她只是盖在他的面具上,并没有碰到他的皮肤,他却像是被火烫了一下,身体剧烈了颤抖一下。

    安莎轻声说:“那我摘了,你说停,我就停。”

    埃里克没有回答,安莎便耐心地一点点揭开,这动作持续了许久,埃里克哑巴了一样,一直没出生,让安莎看到了他的真脸。

    还是那副幽灵一样的脸,埃里克只给安莎看了几秒,就把脸埋在安莎的怀中,长久不让安莎看。

    良久,他才坐了起来,肩部耷拉着,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安莎,情绪完全到了自卑的顶点。

    刚刚那一闪而过满脸泪水已经全部留在安莎的衣服上了,现在埃里克的脸上是干净的,只有茂密的睫毛上还湿着,他的上下睫毛微微颤动,露出里面可怜的红眸。

    埃里克无措地等待着安莎靠近他,像是一个孤立无援的孩子,迷茫地等待着梦中的温暖的出现。

    那一刻,安莎想到许多。

    他在上辈子也曾是她唯一的温暖,哪怕这温暖后来变却为别的味道,他们也算是有个良好的开头,并且依偎着过了一生。

    而现在这辈子,他袒露了他的一切,为她改变了许多,为她退让了许多,他得到了更多的她,可是他真正的内心是更多的卑微。

    安莎冲他弯了弯眉眼,和缓地靠近他,什么也不想,闭上眼睛仰着头,像是在等待什么。

    埃里克忐忑地愣了好久才知道她那动作潜在的含义,嘴巴动了动,犹豫胆怯地靠近了她,尝试地吻住了她。

    他浅浅地吻着,她也浅浅地回应着。气氛算是温馨的时候,他却越来越不满足,打开了占有欲,吻得越来越深,越来越贪婪。

    那泛滥的情感一发不可收拾,他全身都在叫嚣着完全拥有安莎。

    安莎没有再对他说不,更没有阻止他,这更助长了他的偏执的爱恋。

    安莎累得睡去的时候,他眼睛还发亮的看着安莎,渗人地从晚上盯到白天。

    看到天亮了,稀薄的晨光露出来时,他忽然急切地下了床,连鞋都顾不上,去拿了纸张和笔,又马不停蹄地跑到他多年珍藏的收藏品那里。

    对着那些珍贵的宝物,他快速动笔画画,画了一张又一张图,可是在这些图里,这些宝物只是陪衬品,真正的主人公是他的未婚妻。

    他在为安莎画画像,每一张图都是搭配好的打扮。他准备等他们真正结婚时,让安莎完美地穿上。

    他怎么画都不满意,擦了一张又一张;可他又高兴得不知疲倦,聚精会神地画了一张又一张。

    从这一刻开始,他放下了他所有的正常活动,一直都在完成这个重要的作品,疯魔了一样,安莎怎么劝都不听。

    作品制作了整整两个月才完成,做好后,他睁着血红的一双眼,欢天喜地地靠近安莎,细声细语地哄着安莎试穿那隆重的衣物。

    看着衣服完美地贴合着安莎的腰身,每一寸打扮都能最大程度地衬托安莎的美丽,如他两个月渴望的美好梦境一般完美。

    他满意地笑了,眼睛也更红了。他没有告知安莎,却在心中单方面认定了现在已经是他们的婚礼了。

    坚定的他掏出了最后一样准备的戒指,郑重地给安莎戴上。

    那戒指也是红宝石戒指,上面沉淀的颜色是最浓烈也最漂亮的红色,像他的眼睛,也像他这个人的状态。

    他低下头,满意地勾着嘴角,在心里自己固执地对自己说:

    从这一刻起,不管安莎愿不愿意,她已经嫁给了他,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一切会照着他想要的轨迹走下去,谁也阻挡不了。

    谁叫安莎对他那么好呢?是她把他变成这个样子的。

    他笑眯眯地看着安莎,夸赞安莎好久,才吻住安莎,如饿了很久的阴毒的巨蟒,专心地吞噬起他看上的猎物。

    这是他求了好久求来的珍宝,费尽心思付出了那么多,他一辈子都不会放手,一辈子永远狂热地追求。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卡出结局了,想要什么番外请留言,我觉得可以写的就立刻趁着有感觉的时候写,爱你们。

    对了,《[童话同人]控制欲与骄纵》已经在更新了,为了榜单目前隔日更,够3万就日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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