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幽灵说的,安莎便开始去准备早餐了,令她感到烦恼的是,幽灵好像打开了窥探欲一样,她刚切好菜,敏感地一转身,又看到幽灵站在远处的门口紧紧地看着她。
幽灵见到她看向他,并没有说什么。
他现在打扮成这个样子,无法让人看到表情和眼神,现在又不说话又不动,完全判断不了他的情绪。
安莎抿了下嘴,虽然并不生气幽灵老这样随心所欲地神出鬼没,但因为看不穿幽灵,忽然莫名不想说什么,只是用水洗了洗手,对幽灵讨好地笑了笑后,拿了张凳子给幽灵坐着。
她回到做饭的地方后,又用水洗了下手,专注地继续快速动作,不过过了一分钟左右,她余光又瞟到门口时,发现幽灵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
安莎歪了歪头,加快了做饭的速度。
做好后,餐车第一次放入了两个人的饭量。
安莎第一次和幽灵吃饭,并没有多少感想,只觉得周围格外静谧,完全没有一点帮助食欲的动静。
也不知道那幽灵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吃东西又快又急,还每一次都那么大一口,可是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教养极好的样子。
安莎不想自己丢脸,也放轻放慢了吃,格外想要也吃得漂亮的她,心思根本不在吃食上了。
她在机械地吃到八分饱的时候,眼前的餐盘忽然出现一块很漂亮的小肉排。
她抬起头,望到幽灵的手在收回,并很快放好公用夹子,又是精妙地在动作进行的时候没有留下一点动静。
因为之前幽灵因为她说他的脸时发过脾气,安莎在看完幽灵的手后,不敢光明正大地看幽灵的脸,只能小心翼翼地用余光去看。
因为是在吃饭时间,幽灵换了个之前吃饭时戴过的露嘴面具。
幽灵的心情看起来不错,那暴露在空气中的比较狭长的嘴巴因为微笑,变得更加狭长。
安莎偷偷摸摸地把眼神收回,道谢后开始吃幽灵给的食物。
幽灵夹的东西并没有好吃到多少(废话),但安莎尽力用肢体语言表达了自己对这份食物的满意。
是的,虽然她踌躇满志要让幽灵在她面前柔顺得尊重人,但是目前的形势她就是得怂起来。
特别是幽灵露出部□□体的时候,她更要怂,免得又莫名刺激到幽灵。
虽然幽灵已经答应不凶她了,但如果答应过后因为某个契机,那喜怒无常的幽灵控制不住违背诺言了,那诺言肯定作废。
就像一个酒鬼说要努力戒酒,是真的诚心诚意悔过要戒,可是如果发誓过后碰到酒又很快抵御不了诱惑,就意味着自己定下的规矩轻易地被自己打破了,那么曾经下定戒酒的决心肯定烟消云散。
安莎谋划得很清楚,她近期得顺着幽灵,不能要幽灵有自己打破诺言的机会,等到幽灵更纵容她了,也更清楚地意识到尊敬人的好处,到时候她才能利用幽灵的诺言来任性地生活。
可能由于她表现得那么乖顺,幽灵特地留公共餐盘的一部分直接推到她面前。
“吃吧。”他简短地说道。
安莎礼貌又乖巧地继续道谢,然后继续缓慢地吃饭,避免吃出声音。
那幽灵早就吃完了,用餐巾擦干净嘴巴后,背部挺得直直地一直在看她。
安莎被看得压力很大,可是更不敢弄出声音,免得显得不礼貌,于是更加食不知味。
幸好,那漫长的一顿食物,终于在安莎极强的意志力里解决掉了。
在安莎露出吃完后空茫的表情时,幽灵幽幽地说道:“你吃相明明挺好看的。都不需要我教……”语气似乎还有些遗憾。
安莎不想被幽灵教如何吃饭,但幽灵又对不能教她有遗憾……她犹豫了几秒,只能进退都有路地巧妙说道:“您过奖了,我是学您尽量吃饭时不发出声音,但我很难做到,只能这样慢吞吞地蹩脚学,让您久等了……”
幽灵听她那么一说,没有再说要教她餐桌礼仪,应该是也没有真的特别热衷地要教她,让安莎松了一口气。
安莎收拾好桌面就去洗碗,等快速洗好回到客厅后,发现幽灵已经换下红斗篷,又换上了深厚沉重的黑斗篷。
一般外出跳舞或者看歌剧,男士、女士都要好好打扮一番。
安莎做好打扮的准备,心里还有些雀跃的小期待,哪知道幽灵没有叫安莎去打扮,而是扔给安莎一套如他一样的黑衣斗篷,还有一个比他脸上戴着的面具小很多的骷髅面具。
“穿上。”他简单地命令,“把你的样子都盖严实了。”
安莎立刻接住换上,很快就把自己如他一样打扮好后,他似乎格外满意他有了个同类,绕着安莎打量了几圈,语气变得格外温柔:“你这样穿挺不错的。”
安莎虽然没有镜子,但也想象不出这身打扮有什么很不错的。
她之前刚到这地下室里也做过类似打扮,一样是黑斗篷和骷髅面罩,那时候那身打扮是去借马戏团的,而在马戏团里,这种打扮只有吓人的反派才会穿搭。
现在穿的布料比之前穿的好,但估计也只是从一个落魄的反派进化成一个富有的反派罢了。
安莎无法和幽灵达成共鸣,只能说了声“谢谢”后,拢了拢斗篷,尽力演了下自己对这身衣服的喜爱。
幽灵左看右看还是很满意,直接定下了安莎以后跟他出门的衣着:“以后你出门都和我一样穿。”
“好的。”安莎干脆利落地回答。
算了,也好,省了她还要去从自己有限的衣物去想如何搭配。
安莎不想挑三拣四,只能尽力去发现生活每一件事的优点。
她本本分分、毫无意见,幽灵说每句话都顺顺利利,幽灵便能很快以愉悦的心情带着她去了地面上的剧院。
走去幽灵要去的看剧的地方要绕很久的路,幽灵说不想让地面的人发现,所以不准开灯,也不准乱说话,她只要长时间集中注意力跟着幽灵就好。
她跟啊跟,好不容易幽灵终于停下,但却是停在隧道里。
四周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幽灵的动静又小,安莎根本分辨不清幽灵在干什么,又因为幽灵背对着她,她一时见不到代表幽灵的存在的红色眼睛,安莎的心里满是对幽灵的依赖。
“主人……你在哪里?”她等了一分钟听不到幽灵的动静,裹紧了身上的斗篷,无助地小声问道。
“去帮你拿凳子了,我就离开一下,你就开始着急。你真的是胆子过于小了,也不知道当初你是怀着什么心思一个人闯了我的地窖。”幽灵猛地在她身旁用无奈的口吻说话,吓了她一跳。
安莎被吓到的样子是无法发出尖叫的,只有面色惊恐。
原来与他之前想的一样,安莎的确即使在遇害时也很难发出高音,是个在声音方面有残疾的人。
幽灵发现这一点与他以前想的一样后,他心中难以抑制地又开始同情安莎了。
他已经尝到了关心同情的人的甜头,放下了椅子后,他顿了顿,轻轻地用他的大手捧着安莎的肩膀,让安莎在黑暗中稳稳当当地坐在了他准备的椅子上。
“你和我一起坐在这里看,别看视角好像偷偷摸摸的会被人发现,也别担心周围太黑会出事,有我在,你只要安心看剧,不会有任何的问题的。”幽灵像极其耐心的长辈一样,细致又可靠地道。
他们的身份因为在陌生地方的黑暗里有了变化,他主动服务起安莎来,仿佛安莎才是他的主人。
他不光搬过来了椅子帮安莎坐下,又往安莎手中塞了个望远镜,手把手指挥安莎的望远镜架在一个隐秘的小洞里。
架好望远镜后,他不知做了什么动作,望远镜里能清晰地看到外面剧院的世界,而那隐秘的小洞即使被望远镜遮挡了,四周还是会透出微微白光,独属于戏剧的喧哗仿佛也顺着那些白光,落在了这个格外静谧的暗道里。
安莎迫不及待地扭动望远镜,开始去看剧院里的世界。
她发现她能看到她正对面的舞台有工作人员在上面走动,观众席上则有绝大部分观众在偷偷说悄悄话或者搞小动作。
幽灵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忽地说道:“这里有很多有意思的真人真事在发生,不过不要把宝贵的时间放在观察这些真人真事身上。你要努力的是认真观赏好每一场舞台。”
他又望了望安莎拿着望远镜爱不释手的可怜模样,又补充了一句:“你记得,你要努力,如果你能顺利得让我满意,我可以允诺你,在日后的某个日子,我会让你进入这所巴黎最大的剧院里,成为这剧院观众席里真正的一名观众,甚至我可以让你有机会结识权贵,嫁给权贵,就比如嫁给现在观众里的最高贵的勋爵。”
安莎震惊得瞳孔一缩,迅速脱离了那个望远镜里的精彩世界,转移到了暗道里刚说完话的幽灵身上。
假、假的吧,他能那么神通广大?
虽然传说里,他的确有害死过权贵的嫌疑,但怎么还、还能左右权贵的婚姻呢?
他和权贵难道还有什么联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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