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米坦尼到埃及,从后宫到殿堂……西水,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的。”
“陛下……”
“以前觉得无所谓,但是现在我发现,你真是小没良心的,那就容我一件件给你剖开来……”凯鲁垂下眼睑,很带着些漫不经心的神态将西水揽入怀中:“如果没有赛那沙,想必你米坦尼一役会很辛苦吧?还有兄长遇刺的时候,修达为什么改口呢?埃及……也是我派人去的,哈娣她们对你剑术那么严格,也是我要求的,西水,这还远未到太平时候,我希望你能自保……”
在凯鲁体温炽热的怀中,西水盯着地上的毯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本以为自己一直是孤军奋战的,是靠着坚韧熬了过来……结果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有个人,一直在默默关注着自己,暗中推了他一把,却从来什么也不说。
此刻除了感动,还有一股心酸慢慢地在他心中滋生。
从来都这样,一个不吭声就把事儿干完的人。他一直是众人的脊梁柱,可谁又是他的支柱呢?
“伊尔并不同意我的做法。”凯鲁抱紧了西水,将下巴搁在他肩上,说话间与体温一样灼热的呼吸在西水颈间氤氲,银环亦升起了水汽:“他觉得我太过于关注你了,我在你身上投入的成本太过了。现在看来,我的选择是对的。”
“一开始,只是觉得有趣。接着,想要看看,这个孩子,能站得有多高,”凯鲁有力的指节从西水喉间划过,看到自己引起了对方一阵颤栗,满意地笑了:“从最开始的感兴趣到后来的主动探听你一切,你在哪里,你在想什么,你会怎么做……直到兴趣发展成了爱好,直到目光再也无法离开。”
“西水,你是我的瘾。”
“伊尔大人,您看陛下和帝特这是……”
伊尔点点头:“我知道。但陛下就是这种人,我们也没办法改变。不过我很庆幸那个人是帝特,他的情况,你们也都知道……”
闻言,众人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尊敬的陛下和一直被大家关怀的小朋友,不知道到底谁是猪谁是大白菜了:“伊尔,帝特可以说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人品自然是信得过,但是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住这种压力……”
这是心疼上了?伊尔挑眉:“放心吧,他就是那个合适的人。”
“怎么说?”这话成功地勾起大家的好奇心。
“没看到帝特被后宫那些女人给折腾的,一般人要是听到陛下说不必追究,早就跳脚了,再不然也是暗中整回去——可是帝特,”伊尔顿了顿:“他选择忽视。”
“谁?谁欺负帝特了?”几道不和谐的质问蹦出来,见众人看着他们,赶紧捂住嘴等待伊尔继续说下去。
“这份隐忍,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很难办到。毕竟在他这个年纪,能够做到选择沉默,实在难得。但是从我的角度看,这份隐忍,并不等同于退让,这是大眼光。”
见众人不解,伊尔倒也出奇的有耐心:“你们可别小看他的这个选择,这是天然的政治敏感性,以及对宫廷斗争的一种有效手段。首先,这件事本来就是出自后宫女人的嫉妒心,如果帝特斤斤计较参与到这种后宫争宠的手段中去,格局太小,也就证明了,他只是适合在后宫生活的人,而非能够跟陛下肩并肩去战斗的人,所以就我个人而言,也不赞成他太过于关注此事;其次,此事毕竟也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事情,如果我代表陛下出手了,反倒有些小事化大的味道,而且会更加激怒对方,进而将事情从后宫的争风吃醋上升到政治倾轧,这肯定都不是我们所乐见的,但如果帝特非要讨个说法,陛下也是没办法拒绝的,所以他没有选择去处理或者报复对方,反而是决定让此事淡化,我认为这是最妥善的处理方式。”
听到这里,众人纷纷点头,确实正如伊尔所言,陛下也好,他们这些心腹也罢,大家都有那么多事情准备去处理,尤其是陛下,还有大抱负等着去实现,如果帝特选择跟着后宫女人厮混一起,别说陛下和伊尔等高位上的人,他们这些底下人也都会很头疼的好吗。谁想天天去处理后宫那些女人乱七八糟的事儿。
这头西水并不知道伊尔在默默地为他刷了一波人气,正挑眉看着凯鲁下方捧着药膳的女人,哟呵,他不理别人,别人打上门了都。
“陛下,近日听说您公务繁忙日夜操劳,那朵不好打扰您办理公务,只能熬制些药膳给您补补身子,还希望陛下要注意身体,别太过劳累!”
“小姐!那可是你辛苦熬了一早上的——”那朵表现得风轻云淡情意无双,一旁的侍女倒是满脸的心急如焚,一副你付出那么多,别人不可以辜负的嘴脸。
说到这个那朵,西水皱眉,怎么哪哪儿都有她,政治军事你爹要插手,后宫争宠也有你的份儿,陈年旧事你也不绕道,到底是想干嘛?
“陛下好福气。”西水笑吟吟。
凯鲁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谢谢,放着吧,我这边还有事要商议,那朵,你先退下吧!”
“陛下,这药膳必须要趁热吃呢,您还是先吃完再继续处理公务吧?您身边这些人也真是,丝毫都不擅长照顾您,真让人担忧……”
什么?这就不能忍了:“那朵小姐的好意陛下心领了,倒是帝特有点小建议,希望小姐采纳。首先,陛下身体很健康,并不需要格外的药补;其次,我看小姐天天这个药膳那个补品地送过来,过犹不及的道理不知道小姐清楚不清楚?像陛下这种精力旺盛,正值青春鼎盛的时候,如果一味的补,会造成火气过旺,反而会产生一系列身体上的问题呢。所以,小姐的好意,还是由帝特这种‘劳累’虚弱的体质来领下吧。”西水笑得相当可爱,心里却骂臭了,凯鲁的精力旺盛他可领教够够的了,还补?可别。
“你算什么东——”那朵赶紧伸手制止了嘴快的侍女,尽管被西水这么一怼,还是表现得很得体:“原以为帝特只懂些军事上的东西,没想到连女人会做的你也懂呀!真了不起呢~”
这话西水就不爱听了,阴阳怪气的,埋汰谁呢。再说了,喜欢上男人也不是他愿意的,喜欢上就没办法了,怎么听这女人的口气好像还是他自甘堕落选择跟女人争风吃醋似的。他正要怼回去就被凯鲁按住了。
瞟了瞟眼里冒着小火星的小朋友,凯鲁失笑:“行了,那朵,你就放下吧。”
“可……”那朵很是不甘心,又见凯鲁和稀泥和事佬的态度,胆子也大了起来。
“没什么可是的,”见她这样,凯鲁还有什么不懂的,皱起眉头:“帝特说的没错,我并不需要这些东西,以后也不用做了。”
“陛下!帝特他还小,他哪里懂这些,估计都是瞎说的!”美人受伤的表情也很美。
“首先,帝特的医术是埃及皇室都认可的,这点,很多人都有所耳闻就不必我多说了;其次,那朵,你逾矩了。”凯鲁面部保持着一贯的温和,但是眉目冰冷。他是个宽容大度的君主,但不代表着自己的权威可以被忽视,更何况……说别的也就算了,他并不是很在意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但是一再地拎出西水来点,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了。
闻言,那朵脸刷的白了,行了个不完整的礼后便捂住脸飞奔而出。
对于自己人,西水是无限耐心宽容的,对于攻击者,西水也不介意高兴地欣赏别人的苦痛,满意地点点头,凯鲁这求生欲可以说是很强了。
“行了,赶紧吃完,一会儿伊尔过来看你边吃东西边说话又要斥责你了。”凯鲁无奈地摇头。
“你们这种上了年纪的人肯定跟我不同,我这还在长身体呢!不多吃点儿怎么行……”西水的尾音在凯鲁闪着危险信号的浅笑中讪讪低了下去。
“我们上了年纪的人?看来昨晚上的教训不够深刻了……”
“不不不!陛下!请原谅我的失言!”西水这会儿东西也不吃了,拉住凯鲁的披肩不放。
“没事,你说的都是心里话,我就爱听真话。我以后会更努力的,毕竟别人都觉得我‘上了年纪’力不从心了。”凯鲁面色淡然。
这下换西水脸刷的白了,还努力?再努力他就没命了。
正纠缠间,伊尔走了进来:“帝特!说话就好好说,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还有陛下,您也该管管他了!”
凯鲁笑了:“伊尔,上次提的那件事处理得如何了?”
“是粮食的事情吗?”西水突然插了一嘴。
凯鲁点点头:“你之前的提议很好,军部已经在着手制定计划了,我们现在在讨论一些细节的东西,除了粮食产量以外,我还想找一些可以长时间储备,适合行军作战吃的食物。”
那不就是干粮?西水突然想起古代号称虎狼之师的中国秦军行军作战的干粮——墩饼。墩饼作为行军干粮,既好吃又便于携带,还不易变质。最重要的是,它还可以挡箭!每两个墩饼为一组,钻两个眼儿,用牛皮绳系好,在士兵们前胸、后胸各搭一个。如果遇到敌军射箭,还可以起到“防弹背心”的作用。所以这个干粮另称“锅盔”,具有盔甲之意。在当时,秦国的墩饼能吃还能挡箭,就冲这一点,就把其他国家的军队甩了好几条街。
“墩饼?”凯鲁眼神一亮,跟伊尔对了一眼:“帝特你知道怎么制作吗?”
西水点点头,他虽然做得不太好,但是大致还是知道怎么制作的。
“太好了!”说话的是步兵队长,他朝西水狠狠地拍了一下:“哈哈哈!真有你的啊小子!”
西水都快给他拍出血痰了,还没来得及说话,人就给凯鲁不着痕迹地拉到了身边:“好了,这件事就由帝特和伊尔负责,你们俩抓紧处理,其余人留下,我还有其他事情要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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