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杯子,怎么会在你这?”舒冬拿住杯子仔细端详,确实是她基友的那只。
想了半天,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地表情瞬间有趣起来。
这才过了一个周末,温钦我这是得手了呀!
他这连人家杯子都拿过去了!
看着她面上丰富的表情,祁停垂眸看她:“?”
舒冬这才咳嗽了起来,慢吞吞道:“你和钦钦,啥时候开始……这个的呀?”
“?”
祁停自然是不明白,他漆黑的瞳孔微微皱缩。
他是一双单眼皮,单薄寡淡的眸子后勾出一抹轻描淡写的意味,看人时略带凌厉。
舒冬被他的眼神弄得心底慌得一沉,然后下意识看了眼粉红色的杯子,讪笑道:“我也就是问问,没别的什么意思,就是好奇。”
好奇她什么时候得手的!
这么快就有信物还在一起了!都亲自来班上找人了!
顺着她的目光,祁停自以为她说的,是手上的杯子什么时候给他的。
他垂着眸子,敷衍道:“昨天晚上。”
舒冬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冷场,居然还把时间线告诉她了,这么冷的人温钦我竟然两天就拿下了。
简直匪夷所思。
或许是周身的空气过于冷窒,再加上祁停本来就少的只言片语,硬生生的舒冬感受到了一股子压迫性的逼迫感,铺天盖地的无言和怕惧。
“温钦我……”
终于感受到了他还在等待刚才的问话,舒冬蓦然想到,想着既然是已经有了进一步的关系,祁停去找一下也没什么。
她继续道:“她已经去老师办公室两小时了,你快去找找她吧。我不放心,你去求情肯定有用。”
“哪个老师?”祁停问。
舒冬接上:“我们数学老师,也是年级数学主任,陈枢。”
既然是年级主任,舒冬想,别的班级的学生也说的上两句话,更何况是成绩优秀而名列前茅的祁停。所以他去一定能劝动陈枢。
他最喜欢这种优秀又积极上进的好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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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停走到数学教科办公室门口,仿佛为自己拉来这边的原因产生了片刻的恍惚,就看见办公室的门半掩着,里面有数学课代表捧着作业本子出来,还带着这次卷子的解析。
那个同学在看到祁停的片刻疑惑而震惊的看了几眼,随后匆匆忙忙的走开。
祁停拉住他:“温钦我在里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那个人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匆忙的转身走了。
——
办公室内。
陈枢保温杯里的茶水随着他剧烈的敲打桌子而猛烈的晃动碰击着玻璃杯柱,枸杞随着水花上下沉浮,淡橘色流淌过透明的杯身。
香烟气从源头散发到四处的周围。
“你舅舅这样我也不说你什么了,你看看你把他叫过来,有没有把我这个老师放在眼里!”陈枢怒而拍桌,气的脸红气喘,心脏剧烈地跳动。
按照他的想法,学生就是不该忤逆老师。更不许仗着自己的家世,成绩得意忘形。即便是某些有好处的建议,一般也都是以自己的想法为标准。
就算你再优秀,也是他的学生。
这是他从教数十年来的守则,往往都很适用。
遇见温钦我这样的学生,尽管有钱成绩好,但他就是哪哪看都不顺眼。
更不必说上课缺课,这是他从教数十年从来都不敢有人做的事。
温钦我显然想息事宁人,放软了语调:“老师,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
“……”
“您先别生气……”
“我哪里生气!你还值得我生气?我从来不会为了不争气的学生生气!我还生气?我这叫生气?”
“老师,您就别夸我了。”温钦我腆着脸哄他道:“这还不叫生气。”
老陈听了不止火冒三丈,都为她的不要脸皮震惊了。
怎么会有人厚脸皮到这种程度,他脸红一阵青一阵,匪夷所思说:“谁夸你了?!”
随后,他像没地撒火,只能转头跟温厌说,全然忘记了他智商低下的事情,只想好好的骂一下温钦我。
“你看看她都说的什么!”老陈愤怒道:“哪有这样放肆的学生!你们家里都是怎么管的。”
仿佛是意识到事态不对,这回温厌没有像之前一样单纯的嘿嘿嘿。
而是眨着眼睛,纯澈而无辜的看着老师,又看了眼温钦我。
似乎感受到怒气而害怕。
“上课迟到还撒谎!编出的理由狗/屁不通,父母不在家总归还有其他人,为什么连一些纪律问题都不能严格遵守?是她的问题还是你的问题?”
老陈冷冰冰的看着温厌,眼神也透露着反感和嫌弃。
温厌害怕的拉了拉温钦我。
温钦我也随之蹙了下眉,似有不满。
老陈还在继续说,而温厌的状态却越来越不对,先刚开始扑朔的眨着大眼睛,随后眼睛里慢慢的漾出了泪水,身体也开始有着微微的颤抖,手上一直抓着她的衣服,开始用的力气越来越紧。呼吸也开始越加越重。
这时候,门打开了。祁停从门口进来了。
温厌被刺激的浑身一抖,光从门口透出来。似乎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惧感和亮光参杂,铺天盖地的恐惧从心底穿入,直接从位置上瞬间站起来冲了出去。
“舅舅!”
温钦我急得喊他,从后面跟着他跑出去。
祁停站在门口,看着两个人穿过他的身旁,从侧面出去,漆黑的瞳孔骤然猛缩了下。浸冷的眸子直直地穿透空气,往办公室里面的位置穿过去。
他直直地盯着陈枢,冰冷而凉薄。
这一瞬间,陈枢蓦然感觉到铺天盖地地危险感从门口席卷,心底被少年冰冷地眼神摄住,心里慌的像坠入冰滴,所有的话都沉入了心底,慌得往后退了一步。
脑子一片空白。
等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的舅舅是个疯子,而且还从办公室跑了出去,在学校里面发了疯!
如果出了什么事,一定有他的一份责任!
一向到这个问题,他的心倏然像坠入了冰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祁停蹙眉看向他,空气像在这一瞬静止。
“陈老师。”
他声音冷静,陈枢听来却害怕得很,像是被处刑了一般在接受法官的审视。
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自己很莫名。
脑袋却一片空白。
“按照简章校训规定,对于迟到问题;一次15分钟之内,需检讨书500字。迟到三次以上或造成旷课现象或极其严重影响班级秩序者写检讨书2000字并请家长。”
当这个校训被背出来的时候,陈枢只觉得十斤重的石头像砸在了自己身上。
学校里这本校训书多少老师领导当摆设都心里有谱。
更别提把里面的一张一条背出来了。
正当他准备接口反驳的时候,又看到是来者是祁停。
他顿时又哑口无言。
沉默了一会儿,又不能跌了老师的份儿,他抿了抿唇,“校训是个参考,具体怎么执行,我当了这么多年老师,心里还没有数吗,祁停同学,不必如此在意。”
祁停面色冷静:“陈老师,那次迟到是她帮我买药。”他顿了下,强调道:“不是她不想学习。”
陈枢:“……”
听了这句话后,这一刻,他心里确实很不好受。
他一直以为温钦我是不爱学习的歪门邪道的路子。
祁停没有继续说了,就开始转身出去,然后帮着找人。
——
温钦我跑出去后,一转头,温厌就不见了踪影。
她吓得不行,心底里冒出一阵阵的恐惧,胃里也担心的开始一阵阵的冒酸水,嘴里开始发苦,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不紧担心而且还自责。
一双晶莹通透的黑瞳已经哭成了一颗核桃仁。
从四楼一个教室一个教室的找,从走廊角落到厕所,找不到又去了三楼。从楼梯上跌跌撞撞的往下快走,三步两个台阶往下蹦,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滑,从眼睛到蔓延耳朵都红了。
眼眶弥漫着通红,一只手抹,手遮住的眼前一片漆黑就愈发难过,更加想哭。
找了几层,还没有找到。
她蹲在楼梯角落里,背靠着墙,开始默默地抽泣,眼眶都红了。蔓延的而后也红彤彤的,像过敏了一样,四肢虚浮,只能往墙上靠。
然后发出低低的声音。
温厌人不坏,很脆弱。
虽然神经大条,但是很天真,偶尔对别人的话又很敏感。虽然平时和她打闹,又特别疼她,凡是欺负了都要打回去。
外婆一直都保护的他很好,从来没受过委屈。
但温厌一直都是打心眼里喜欢她的。
可是却给她开了个会,人都丢了。
想到这,温钦我觉得胃里的酸水都涌动的快吐了,心里的怨气和后悔达到了顶峰,又不敢回去找外婆。她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再加上外面的天气慢慢的开始下雨,她隐约的感觉到周围空气降了几度,开始渐渐变冷,只能缩了缩身体。
她不敢去找陈枢,更不敢找外婆。
然后,她听见楼梯上有规律感的脚步,她往上一看。
上边的一层站着祁停。
他正望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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