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礼成

    第六十六章

    太子和萧樱草所乘玉辂经过之处百姓无不欢呼:“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气氛之热烈,震山倒海,空前绝后。

    萧樱草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忍不住浅笑着侧头看向太子:“阿漾, 看来你很得民心呢。”

    太子听了这话以后, 微微挑起了眉:“这可不一定,我倒觉得, 是百姓见我娶了一个世间难得,万里挑一的好妻子,才会如此热情。”

    萧樱草被太子无时无刻的甜言蜜语给击中了,她抿起了唇, 不再说话,唇边的浅淡笑意却是无论如何也消不去了。

    玉辂继续向前不急不缓地驶去, 渐渐远离了京城繁华的主街,身后的声音渐弱, 辂车快行驶到徽音门了。

    东宫虽和皇宫挨在一起,可两者内部的机构却是完全分开的,之间也有宫墙相隔, 俨然就是一个小朝廷。

    同样,进入东宫也是由专门的宫门而入,最外面的一道宫门便是徽音门。

    玉辂行驶到徽音门外后,便停了下来,太子先下了车,然后牵扶着萧樱草也下了辂车。

    他们接着登上了等候在一旁的舆辇, 舆辇升起,缓缓进了徽音门。

    在这时,太子柔声对萧樱草道:“欢迎来到我们的家。”

    在东宫,太子便是一手遮天,说一不二的存在,甚至皇宫里的人都难以干涉到这里。

    而太子妃,便是这偌大宫殿的女主人,一切庶务皆由其掌管,与太子一起享受无上的权威。

    太子,将这里称呼为他们的家,无非就是告诉萧樱草,在东宫,她可以随心所欲地活而无人敢置喙,她可以把这里当作她温暖的巢穴,不用担心外面的风浪侵袭进来。

    舆辇驶过徽音门,接着又经过了麟趾门,慈庆门,这才是真正进入了东宫地界。

    萧樱草望着外面朱红色的宫墙,还有宫殿顶部整齐的闪着亮光的青色琉璃瓦,升起了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幼时,她时常入宫,对宫殿的形制以及宫道宫墙见得再多不过,但说起来这却是自己第一次来东宫。

    “在想什么?”耳边传来太子低沉磁性的声音。

    萧樱草浅浅一笑:“我想到了幼时发生的事。”

    “那时候我才四五岁,你也不大,自从我们不打不相识以后,你就对我极好。还时常邀请我来东宫玩。可惜由于种种原因,却是一次也未能成行。”

    太子闻言,轻笑道:“虽然幼时未能邀你过来,但从长远看来,我还是达成了目的,甚至直接将你永远地娶回来了。”

    说这句话时,太子眉目朗朗,泛着光彩,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萧樱草忍不住打趣他道:“瞧你那得意样。”

    太子却正色道:“古人云,人生四大喜事,乃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本宫身为太子,既不用参加科举,也不用远离京城到他乡去,最近几年,大燕更未曾遇到大旱。”

    “这人生的喜事便只有新婚之喜,洞房花烛了,难得之事,高兴几分又有何妨?”

    太子说洞房花烛这个词的时候,眼神中泛着幽光,直直盯着萧樱草,让她心尖发颤,差点想别过头去。

    “更何况,我娶到了这么好的妻子,恨不得向全天下宣告炫耀我的福气,现在在心里偷偷地得意一下,实属情理之中。”

    “再者,小时候的遗憾,长大后成功弥补,岂不是说明我们真乃命定之缘。”太子弯唇说道,寻常冷冽的气质此时一扫而空。

    萧樱草被他一套一套的话语堵得说不出话来,表面上别过头去佯装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心中却是甜滋滋的。

    太子趁机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见她没有拒绝,手里摩挲的同时脸上染上了轻缓的笑意。

    萧樱草此时没有看着太子,自然没有注意到他眼眸中浮浮沉沉,幽暗深邃的光。

    太子轻轻地扯动了嘴角,所谓命定之缘,他自然是不信的,一切之事,只不过是人为罢了。

    就像他暂时隐瞒了自己曾经是清君的这件事。

    舆辇在东宫里穿行了半晌后,来到了柔仪殿附近。

    柔仪殿是太子妃的寝宫,也是行大婚之礼的地方。

    舆辇在殿前缓缓停下,太子和萧樱草从其上下来,步入柔仪殿正殿。

    正殿里面,早就立满了人,大多都是皇族亲眷,几位皇子公主都赫然在列。

    皇上皇后坐在主位之上,皇后的脸上带着恬淡温和的微笑,皇上则面色淡淡,看不出什么高兴的样子,见了太子过来,才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先前行走,太子都是直接牵着萧樱草的手,眼下,要拜堂了,内侍才匆匆拿来红绸递给太子。

    太子握住红绸的一端,然后用手将萧樱草的手拉过来,将另一端亲自放在她的掌心。

    萧樱草从盖头下面望去,只看得到太子正红色绣着四爪金蟒的靴子,以及他那双修长如玉的手。

    视觉被遮蔽了,她的心中更是紧张,不过太子通过红绸牵引着她找到了正确的方向,面对着殿外。

    随着身后礼官的唱和:“一拜天地!”,萧樱草和太子朝殿外的方向深深地拜下去。

    他们一连拜了三次,才调转方向,面朝着殿中主位站定。

    在转向的过程中,萧樱草有些头晕,手上的红绸却及时地传来了一股力道,带着她调整好了位置。

    她的心中微热,不由得把红绸攥得更紧了一些。

    礼官接着高唱道:“二拜高堂!”

    萧樱草和太子又一起朝上首的皇上皇后拜去。

    只不过,这一次,萧樱草通过巾帕下的空隙,察觉到太子并没有方才拜天地时躬下身子的弧度大。

    而是微微弯腰躬身,便很快地起来了。

    她心中有一些疑惑,但也知此时必定了解不到真相,便也随着太子的动作一起躬身而拜。

    皇后见此,面上倒是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含笑着点了点头。

    皇上随便地低头看了看眼前的新人一眼,便将目光移到了远处。

    拜完帝后后,萧樱草向左转身,心里怦怦直跳,只差最后一个流程,她就彻彻底底地成为阿漾的妻子了。

    她的脚步微有些哆嗦抖动,像是因为刚才站立了一会儿后造成了微微腿麻。

    太子敏锐地注意到了她脚步间的短暂停顿,向她投来安抚的目光。

    萧樱草的眼前完全是一片大红色,却无端地感觉到了对面有一道视线聚集在她身上,直穿红盖头而来,她知道这是太子,心中微定,便也很快地稳住了身子。

    随着礼官唱道“夫妻对拜!”,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深深地朝对面拜了下去。

    太子现在是什么心情呢?萧樱草忍不住在心中这样想着,他的心中是否和她一样紧张中含着喜悦,他的脸上是否一样带着欣喜的光泽,染着淡淡的红?

    她还没有将思绪进行到底,就感觉自己的头“砰”地撞上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一瞬间的些微疼痛过后,她猛然地意识到了方才发生了什么,盖头下的脸上浮上了一层红霞。

    刚刚她朝太子拜下时,两人的头竟然撞到了一起。

    还好现在她的脸被遮挡住,无人看得到她的尴尬。

    不过,平素里英明神武,算无遗策的太子竟然也会犯和她一样的纰漏。

    是不是说明,他此时的内心也一样怀着紧张和忐忑?

    她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偷偷笑了

    萧樱草往后退了一小步,保持了一个合适的距离,才再次拜下去。

    这次很顺利,没有再发生刚才的情况,但萧樱草心中却还涌着方才留下的愉悦心情。

    随着她的最后一次俯身又抬起,她知道,大礼已成,她终于成了太子的新妇。

    三拜完成,周围观礼的人无论心里怎么想,至少表面上都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有人开始说起了吉祥祝福的话。

    拜堂完成之后,礼官高唱一声:“新娘送入洞房!”

    然后萧樱草就被着一群公主王妃围上,推挤着往寝房的方向而去了。

    临走时,她下意思地回眸朝太子的方向看了一眼,转头过去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此时的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拜堂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她方才经历的时候,感觉时间过得无比的漫长,此时仪式完成以后,又觉得一切快得似乎都有些不可思议。

    感觉一眨眼之间,她的身份就发生了改变,她从此,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

    萧樱草知道在端敬殿前殿,众臣以及皇亲还要和太子吃酒,一时半会恐怕是结束不了,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她刚刚转头回来,就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女子的打趣声,不知道是哪位王妃:“果然是新婚夫妻,这才离开了没一会儿,就恋恋不舍了。”

    一个年轻的女声说道:“五婶,那说明我嫂嫂和太子皇兄感情深厚,这可是大好事。”这应当是一位公主。

    “是呀,夫妻和睦太子殿下才能无后顾之忧,专心朝政。”

    “可不止,怕是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嫂嫂就要怀上小皇孙了。”

    周围的女眷一前一后说着讨巧喜庆的话,萧樱草羞得说不出话来。

    直到走到了寝房门口,才有人笑言道:“行啦你们,快别说了,我们的新娘子都快被你们堵得说不了话了。”

    众女这才笑了一声,然后合上了嘴。

    萧樱草被众人拥到了喜床边坐下,大家又是七嘴八舌说了一气别的事,后来不知谁说道:“太子妃忙碌了大半天,此时应该也比较累乏了,不如我们就此离去,也好让娘娘借此时间,休息一下。”

    此言一出,众女纷纷赞同,这其中有不少是过来人,深知新婚之日新娘的疲乏辛苦,对萧樱草感同身受,便动身准备离开。

    临走前,有人别有深意地笑道:“确实也该走了,免得太子回来看到了我们累了他的新婚妻子,非得找我们算账不可。太子妃娘娘此时好好休息,晚上还有的累的。”

    周围的人听了这话,心照不宣地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直到周围的人声渐息,萧樱草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今日她本来就紧张不已,又被皇室女眷们围着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半晌,便是再厚的脸皮也红了个透。

    直到室内重新回到寂静,她坐了一刻钟,心情才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大婚前昔,太后给她派了宫里的嬷嬷,讲了一些大婚当晚的事宜,比如在夫君来之前,新娘子只能坐在床边,保持不动,不能擅自揭开盖头,也不能躺下或者吃喝。

    一开始,她坐在床边,姿势端端正正的,严格按照规定的礼节,但时间久了,便觉得浑身酸痛了起来。

    萧樱草揉了揉自己的腰肢,暗叹果真是养尊处优久了,连这点都坚持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啥也不敢说了,作话也是(笑哭),号码2202,明天见~感谢在2020-03-25 20:10:44~2020-03-26 22:56: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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