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醒的林向月没了睡意,她披衣下床, 找到黑色瓶子的香水
致幻剂, 程衡电话中说的致幻剂。
沉浸六年的记忆怎可能因一个人出现突然在梦里复苏。
不能再继续猜忌下去了,她揉捏太阳穴, 把致幻剂塞进柜子,别墅静悄悄的, 为避免发出声响地赤脚走路。
没有反锁的卧室门被轻而易举地打开,程衡盖着灰色毛毯入睡, 正脸朝上方, 窗外盈满的月光映亮半张轮廓, 散开的微长头发遮住部分恬静的眉眼。
林向月很快将目光从他脸上转开, 钥匙比预料中找得简单, 被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险之又险地拿到这串钥匙, 她迅速地走出卧室直往那间上锁的房门, 试到第五把, 咯喀,锁开了。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尤为明显, 她稳住心绪, 果断推开房门。
一时间她惊愕愤怒, 继而慌乱恐惧。
满墙的一半监控显示屏,日夜记录她的一举一动。
另一半的屏幕播放从她少女时期到如今的日常视频, 大部分来自他人的视角拍摄。
黑白两色和彩色之间对照, 笑意盈盈的她、匆忙过马路的她、逛商场挑选东西的她那些一张张她的脸, 无声地生活在二维世界。
原来这就是他的秘密。一个可耻的偷窥者、策划者。
连日的猜测怀疑比预料的真相更荒谬可怖,她第一时间想连夜离开,但那些靠墙摆放的深色柜子还没查看。
她走上前,几米的距离因未知的恐惧走出胆战心惊的意味,鼓起勇气拉开柜门,全是玻璃瓶封闭的器皿,黑夜光线太暗,她无法看清里面装得什么,先闻到一股福尔马林刺鼻的味道。
等躬身仔细地隔着辨认里面泡的东西,隐约看清浮出的轮廓,她顿时吓得连连倒退。那是红白血肉的内脏,因为泡得太久像半腐烂的果肉,存有生前的模样却颜色怪异,软软地一滩。
过度的惊吓使她双腿发软,慌里慌张地手脚并用远离柜子,然而跑到门口,高大的黑影挡在面前,一如既往地笑着问“月月睡不着吗”
这声温柔的询问给林向月的精神带来更恐惧的一击,她身体朝后跌倒到地上,冷汗不断浸透浅色的睡裙。
一身黑色系带睡袍的程衡蹲下身,爱怜地帮她将额前的头发别到耳后,“怎么不小心摔倒了,来,我扶你。”
“别碰我。”林向月拍开他的手。
“月月,”他宠溺地说,“地上凉,别闹。”
林向月不屈服地狠狠瞪着他。
他看向别处叹了声,酝酿了几秒才恢复刚刚温和的笑容,“月月,来,我扶你。”
啪再一次被拒绝。
程衡拉下脸身体站直,目光幽深地俯视,像一头心机深沉的狼王对上无路可逃处于悬崖边的羚羊。
它在等,等羚羊选择乖乖成为它的食物,或者选择跳下悬崖玉石俱焚。
显然,林向月选了后者。
她倔强不甘,无法容忍别人摆弄她的命运,哪怕对生活再无野心,也不允许别人践踏她的生活。
“我遇见你的每晚都做和你有关的梦,那瓶香水是你口中说的致幻剂对吗香丸有毒,会使我昏迷从而渐渐头疼无法工作,你和郑行舟认识对不对我的体检报告是他帮你做的手脚,这些药物是他帮你弄的对吗”
只有这样她想不明白的地方得才变得合理。
既然她发现了致幻剂也没有再撒谎的必要,程衡平复眼底的暴风雨,挽回地说“我们要结婚了,我为我做的一切向你道歉,我以后不会再对你耍这些手段。”
“不,你没有觉得抱歉,如果不是这些原因,我不会成为你的未婚妻,不会被你困在这栋别墅,说不定你内心里没有感到一丝后悔。”
“你非要如此”
“放我走,不然我和你之间连百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
犹如听到最好笑更是最残忍的话,程衡的笑声既冷又阴寒,“不可能。”
放她走便彻底的失去了她
林向月只想利用交谈时间来恢复双腿的力气,她没想过要和对方谈判,话说到这她瞬间冲往门口打算从外反锁房门。
但她几乎起来朝前跑出一步,程衡轻而易举地伸出胳膊揽住她的腰,锁紧怀里。
“没用的,”对方埋首在她的肩窝迷恋地呼吸着,“月月,外面还有十个隐藏暗处看守铁门的保镖。”
这也是她打不到出租车的原因。”
程衡扳过她的脸,对上屏幕上的视频。说着动听美妙的情话,于她耳中无疑恶毒霸道的诅咒,不禁不寒而栗
“月月,你看。”
“你多漂亮啊,见不到你的每一天每一夜,我以此聊以慰籍。”
“我更喜欢活生生的月月,鲜活的月月。”
“永远成为我一个人的月月我最爱月月”
这一晚林向月精疲力竭,她重复挣扎逃跑,被拦住被强吻被抱上床用腰带绑住身体。
当她醒来保持双手朝后束缚的姿势,程衡就躺在她的身侧,即便熟睡中也将她搂紧。
她一动,程衡睁开眼,若无其事地道早安。
林向月背过身,并不想和他说话。
程衡丝毫不介意,替她解绑,“腰带得还给我,月月总不想我敞开睡袍走出去吧。”
好似昨夜他们闹了一个情人间的玩笑。
林向月依旧沉默,双手得到自由用尽全力给他一巴掌。
程衡的左脸出现赤红的掌印,还是没有感觉地温柔的说“月月午饭想吃什么”
可无论他说什么,都像投入泥海的石子,再得不到林向月任何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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