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目标羡慕有目标的人, 有室友苦恼不知道自己对什么专业感兴趣, 惹来旁人安慰“考进学校再去想, 何必找麻烦。”
说得大家重新投入题海中,宿舍熄灯,一阵收拾后入梦乡前, 郑行舟想起刚刚的短信, 配上林向月恬静的脸, 莫名压制住胸中对回到s市浮起的烦闷, 一夜好眠。
海城连续五年高考当天下暴雨,这次高三的学生惯例提前购买雨具用品。
月底放假,陈若雪和林向月走往公交路上, 看见小超市门口学生排队拿着雨具结账, 林向月奇怪,“怎么看见好些高一的学生也在买”
陈若雪知道她和郑行舟合作过的事, 挤眉弄眼地说“有些是买了送给关系好的学长学姐, 你要不要送学长一个防水袋”
林向月掐她胳膊道“我和他的关系很纯洁好不。”
陈若雪跳远半步, “哎呀你这人,我有说你们不纯洁吗。”
林向月拿她的嬉皮笑脸没法, 进到超市挑选了一个黑色的防水袋结账, 对一旁用眼神揶揄的陈若雪解释, “表达谢意的毕业礼物。”
“哦我明白,我明白。”陈若雪一脸我绝不会多想的态度眨眼。
林向月“”
等放完假回学校, 星期一早上结束升旗仪式, 林向月拿着礼物上教学楼四楼, 整个楼层都十分安静,不见有人在走廊上活动,教室里各个埋头刷题。
她没敢打扰,轻手轻脚找到郑行舟的教室,将东西递给靠窗的学长帮忙转交,很快下楼。
路过高二的楼层,楼梯上和萧芫碰面,对方还是一副不正经穿校服的样子,裤腿改窄卷了两层边,短袖衬衫扣到半胸口,近看脸上涂有粉底,描有口红。
看见她,萧芫打招呼“哟,高三的纪律都归你管了”
身后的两个女跟班看热闹似地笑。
林向月道“我哪有那么大权利,刚上去给我一个朋友送东西。”
心里有些纳闷,平日萧芫遇见她没多少热情来着。
“你倒认识不少人。”萧芫对她端详,隔这么近也看不到林向月素颜皮肤的瑕疵,如白瓷好得叫人艳羡,“据说有人罩你。”
林向月不懂,“谁罩我”
萧芫一脸讥笑,“还装。”
林向月直接要走人,被萧芫拽住,“气性挺大啊,和你说着玩。”
看她放下身段,林向月更是抱有怀疑地不说话,好在对方习惯直来直往,开门见山道“圈子里私下传,有个老大罩你了,现在没人敢惹你。”
“哪个老大”
萧芫狐疑,“你真不知”
林向月摇头。
楼梯上同学人来人往,萧芫招手让她一起走到角落,低声说“我听了点风声,谁得罪你,自有人出面收拾,收拾了好几个,罩你的人像是上次销烟背后的老大,。”
林向月不信,“没人得罪我,而且这听起来很魔幻,整的学校跟黑社会似的。”
萧芫看她确实完全不知情,有些泄气,“原本还想从你这边打听点什么。”
她一直想结识那位神秘的校园人物,用尽所有人脉打听,得到的仅仅说那人来历不简单。
终于听说那位有新动静,却不敢肯定是不是他。
在林向月这儿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萧芫恢复不冷不热的语气,随意聊了两句便上楼。
林向月因这一出弄的满头雾水,回教室坐位置上琢磨萧芫的话,越想越和不久前那些情书联系在一起。
该不说的程衡她转头往后面程衡的座位望,少年在低头翻阅书本,只是不知是不是和教材有关。
她神色复杂地叹气,被薛雨听见,造成误会,“程衡他这几天没逃课,我替你留意着呢。”
林向月撑着额角说,“你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坏吧,确实坏,校外喝酒打架,校内拉团伙贩烟,几乎无效可救。
可这样的人,却暗地帮她处理烦恼。
薛雨扶了扶鼻梁上厚重的眼睛,歪头想了想,“有时候我觉得他挺可怕的,有时候我又觉得他可怜。”
“可怜”
“嗯,他身边没有一个朋友,独来独往的。”
“是他交的朋友和我们不同,”林向月整理语文课本,翻到等会上课要讲的内容,“他”
她正打算说自己看见和他当朋友的都是些问题学生,但为什么她从不见那些人来教室找他。
偶尔食堂看见程衡,对方孑然一身坐着用餐,身边来往热闹,他却是道隔绝寂静世界的影子。
就连那次醉酒,只他一个人孤零零留在酒吧的沙发上昏睡,说不定正是无处可去,才心血来潮跟她上图书馆。
于是突然想说的话变得有点刻薄,林向月又叹了口气。
薛雨追问“他怎么了”
正应了那句老话,林向月苦笑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下午数学课,老师把月考的卷子随意交给几人发放下去,其中有林向月,卷子发到程衡的座位,她瞟了一眼,红字大写的六分。
选择题全部选c也不至于这么低,她都替卷子委屈。
各科老师似乎对放弃教育程衡,将他当成班级吉祥物,考什么分数都是见怪不怪,逼得被罚抄题目百遍的倒数第二名嫉恨不已。
晚上寝室八卦聊天,大嘴巴的室友崔莺莺点评说“绝对校长亲儿子。”
林向月提醒“我们校长姓王。”
崔莺莺“那就是老王的私生子,随妈姓。”
“”
这次月考,没考好的同学哪个不是被罚得愁眉苦脸,程衡的若无其事,每天来也潇洒去也自由的姿态,惹出的仇恨值近乎凝结成实体黑雾,满教室弥漫。
女寝提到他的次数渐多,少女怀春,情窦初开的年纪,不缺喜欢这款,认为他独特神秘的。
这个女生睡林向月的隔壁上铺,两人头对头的方向之间只隔两层蚊帐,夜深人静时,对方忍不住拉她讨论程衡,说少年口罩下的长相,孤傲冷漠的性格等等。
林向月没谈过恋爱,着手现实地问“你不在乎他逃课抽烟,这次年级倒数的成绩”
夜晚的顾禾洺声音清甜“为什么要在乎逃课吸烟又不犯法,而且不能光用成绩去评判一个人。”
她人娇小长得可爱,符合后来网络上流行的软妹子标准,林向月觉得顾禾洺这样的小白兔对程衡感兴趣,无疑自己挖坑埋自己,所以她说话故意尖酸,想点醒顾禾明,“考个位数不叫成绩差,这和智商有关,智商会影响下一代,容易生出个低能儿,回回分数考零蛋,天天留堂罚抄作业什么的。”
说着描述起画面,“那么单薄的小人儿,酷暑里,抄得汗流浃背,寒冬天,抄得五指生疮,无论多么努力,回回还是考个大鸭蛋,终有一天孩子受不了的跑回家,扑进你怀里嚎啕大哭,质问你这个老母亲,为什么把他生的那么蠢。”
噗哧
这笑声当然不是陷入单相思的顾禾洺,是下铺的薛雨不小心听见,耿直的笑出来。
顾禾洺羞恼“笑什么笑,林向月,不许你乱讲,你说谁蠢,我以后生的孩子肯定比你考的还好。”
林向月怕将人惹生气,哄着说,“比我好,比我好,我的错,是我乱说,。”
同处几个月,两人关系尚可,顾禾洺没真的动怒,假意示威地哼了声,换了个舒服的躺姿闭眼,装作气呼呼地不理人。
第二天早起,去教室路上薛雨单独问林向月“顾禾洺是不是喜欢程衡”
林向月疑惑“你昨晚全听见了”
薛雨点头。
糟糕,“其他人呢”
薛雨实话实说“寝室很安静,你们两说的声音不小,估计离你们床近的都听见了。”
“”
爸爸说得对,不能背后议人是非,一晚上而已,她就开始无比后悔,心里发虚。
中午午休时间,林向月刚要走出教室去食堂,一堵肉墙挡在面前,她往左,对方往左,往右,跟着站右。
林向月抬起头,看清是谁,批评的话顿时卡喉咙。
她身后的男同学不满“喂喂,到底走不走啊。”
程衡冷言“走后门。”
“凭什么”那男生被程衡阴冷的眼神警告,瞬间如大炮哑火。
还是林向月有自知之明,回自己的位置坐下,让出路,对等她的室友们说,“你们先去吧。”
教室随之很快没有其他人在场,她表面镇定,呼吸其实乱了节拍,翻着一本课外选读的名著掩饰。
程衡单手撑着桌边,弓腰看着她手里的书,“你紧张什么”
“我没有紧张。”
“呵,”程衡一声冷笑,“你的书拿反了。”
她慌忙把书调头,结果这次是真颠倒。
“心虚啊”程衡拉长语调,“昨晚说的不挺欢乐。”
已经打开天窗不妨说亮话,林向月问“是谁告密”
难怪她整个上午心神不宁。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程衡抽走她手里的巴黎圣母院,翻页,然后指着中间一段,“我记得班主任弄了个一带一的帮帮小组,正好咱两是一对,这段,林班长,我想知道用英文怎么翻译”
“程衡”她想说不要无理取闹。
而程衡用流利的英文朗读截住她的话,他的发音和语句至少林向月没能听出任何毛病。
对方念完这段,挑衅地松手,书滑落桌面,硬纸壳的书角砸出凹印,林向月来不及心疼,因为程衡接着找出她放桌上的数学书,抽出里面夹着的月考试卷,卷子上面错误的地方她早写上了正确答案的笔记。
程衡却在旁边用另外的公式,完全不同的步骤,推出正确的答案,写的试卷密密麻麻。
做到这步程衡仍旧没有停,他依次翻出化学物理等所有的月考卷子,极快的速度用他的方法写完准确答案。
他合上笔筒的那刻,林向月从他眼里只看见两个字“狂妄”。
她看出程衡心情特别差,诡异地想着对方如此幼稚地演示,完全是被她惹恼到极点的缘故。
她拿卷子自欺欺人地挡脸,卷子被程衡拿开,站对面双手俯撑桌子,目光凌厉,“智商有问题低能儿”
“对不起”
她抿紧唇,尴尬和难堪令她脸颊发热,躲避起对方的视线。
程衡离开后她的脸色迟迟没恢复,人到食堂,室友们给她留了座位,帮她打的一份饭也放她面前。
顾禾洺急着问“程衡找你聊什么”
旁边的室友拉她袖子使眼色,顾禾洺不解,“怎么啦”
“向月,你脸色不太好。”薛雨说完,顾禾洺总算注意到林向月的不对劲。
林向月把刚才教室发生的事说出,所有人吃惊,学神装学渣打脸的小说套路,竟然活生生现实里上演。
薛雨“四十分钟六套卷子”
崔莺莺“他到底什么人”
林向月没什么食欲地放下筷子“我有个问题。”
她看向大家,一一扫过所有人的表情,“是谁告密”
崔莺莺弱弱地举手,“应该是我。”
她嘴里把不住秘密,昨晚林向月说得好笑,她当作笑话给男同桌讲了,她同桌也是个不靠谱的,转头说给别人,这几天考倒数的学生被程衡虐得够惨,干脆拿这件事当玩笑来找心理平衡。
更何况话出自林向月,全班男生公认的女神,少年们让喜欢的女神骂上一句都会难受的一晚睡不着,林向月的话比他们的话更有杀伤力。
经由男生一遍一遍去重复,伤口上撒盐莫过于如此。
崔莺莺说了之后,室友们轮番教训她的大嘴行为,她理亏,自觉地不争辩。
而林向月彻底吃不下饭,程衡帮她解决疯狂的追求者,自己倒恩将仇报,几句话程衡因她当成笑话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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