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正午并不温暖,街上的行人们裹着棉大衣步履匆匆,走两步就跺跺脚,不欲在冷风瑟瑟的室外多待。
沈迟夜一点都不冷,他躁起来了,内部发热,直逼峰值。
被亲了!
他嘴角微动,回味了一下,猛地抬眼,不行不够!碰一下怎么能叫亲!这必须要亲回去!
陈酒还在捏袖子,略不敢回忆自己刚刚莽撞的行为,两颊忽然覆上了火热的温度,下一秒,他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沈迟夜。
嘴唇被同样的触感抵住,力道却不同于他刚刚轻飘飘的触碰,而是一种凶狠到近乎窒息的啃噬。
野兽一般。
没有技巧,忠于本能。
陈酒的脸是热的,沈迟夜的手心也是热的,这么覆在一起,陈酒直接就熟了。
呼吸都急促起来。
半晌,沈迟夜才退开,他太开心了,晚上做梦都能笑醒。
陈酒抿唇,沈迟夜伸舌头了,比他还莽。
妈的,帅死了。
他想。
......
当晚沈迟夜扎根在了陈酒屋里。
陈酒抖被子铺床,沈迟夜就站床边看,在心里记下手法,准备明天自己来铺。
新时代好男朋友,那必须啥都会,沈总裁决定从铺床开始。
聚沙成塔,滴水成海。
握拳。
陈酒感受到身后强烈的视线,眼角抽搐了两下。
噫,这是在想些什么。
......
洗澡的时候,陈酒听着水声,不自觉地胡思乱想,洗的很慢,皮肤都被烫的有些红。
沈迟夜不规矩地挂在椅子上,听着哗啦啦的水声,频频抬头往浴室看,眼神很深沉,像在克制着什么。
这,是不是洗的太久了?
他晃了两晃椅子,后背直起,脚下用力想起身去看看人是不是洗晕过去了,膝盖还没直起来,浴室的门咯吱一声,从里面被打开。
沈迟夜登时坐回去,顺道一捋头发。
陈酒穿着睡衣走出来,睡衣是黑色的,绸缎的材质,柔和的灯光照上去会反射出顺滑的光泽,衬得皮肤更白,还有些粉,带着点说不清楚的暧昧。
沈迟夜看着陈酒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床边走,没擦干的水珠沿着额角滑到脸颊,留下一段潮湿的水痕,沈总裁的喉结滚了滚,下意识左腿敲右腿,交叠成一个看起来略霸气实则只是为了遮挡某个突然兴奋的部位的动作。
“......咳,你怎么洗这么久?”沈迟夜试图找话掩饰尴尬,“水太热了?”
完全没意识到水太热应该洗的更快这一常识。
陈酒心里也在打鼓,都没听清他问了什么,胡乱地点头:“对,到你了。”
沈迟夜瞄他一眼,趁着人低头的瞬间抓起睡衣快步冲进了浴室。
门一关,沈迟夜就撑着墙呼出一口气,皱着眉苦大仇深地低头看无比精神的那处地方。
还好,没被看到。
沈总裁把睡衣放在架子上,悲愤拧开花洒,开始自力更生。
于是这一个澡,沈迟夜洗得比陈酒还长。
由此可以想象,两个人这一晚上到底浪费了多少水。
......
沈迟夜带着一身热气走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床上那只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的团子,他脚步一顿,停在原地,神色略复杂。
为什么会有种被看透的悲伤与萧瑟。
陈酒拽被角,盯着视野里那块被子上的花纹看。
沈迟夜缓了缓,先把擦头发的毛巾挂在门后,他头发很短,用毛巾擦两下揾干水就差不多干了,接着走到床头拿过陈酒用过的毛巾和自己的挂在一起,然后深吸一口气,几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坐了进去。
陈酒用余光瞟他。
沈迟夜没躺下,靠在床头,手臂交叠在胸前,揣了一会,叠在上面的左臂向左探,搭在了陈酒后背的位置。
明明没有直接接触到,陈酒的后背却还是一酸,毛孔里都有隐隐约约的酥麻。
“你这样让我有种错觉。”沈迟夜隔着被子拍了两下里边的团子,语气有些怪。
“嗯?”陈酒拽被角,哼出一个有些黏糊的音调。
沈迟夜迟疑着说出后半句:“我是个刚确定关系就要跟对象上床的禽兽。”
陈酒用指甲掐手心:“你不是吗?”
沈迟夜选择性忘记刚刚在浴室里做的事,言辞激烈:“我当然不是!!”
陈酒斜了他一眼。
沈迟夜正色问:“我难道像禽兽吗?”
陈酒小声说:“不像,你像流氓。”
沈迟夜瞪眼:“胡扯!我明明是正人君子。”
陈酒更小声:“假象,你就是流氓。”
沈迟夜无话可说,抬手捏他后脖子。
陈酒头都要缩进被子里,柔软的头发扫的沈迟夜手背微痒。
沈迟夜呼吸一重,及时收手,忍着某种冲动,沉着声音说:“你...你要是没准备好,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陈酒抓着被子没说话,脸有些红。
他其实很高兴,但是又有点畏惧,饥饿了很久的人突然得到了自己一直渴望的那块蛋糕,有的人会选择狼吞虎咽,有的人则会恍然如梦,本能地不知所措,不敢下嘴。
陈酒是后一种,他憧憬的时间太长了,哪怕得到了,也只敢耍耍嘴皮子,而不是真的放肆。
一个缩在被子里,一个靠在床头,都没说话。
几个呼吸声后,沈迟夜清了清嗓子,生硬地换了个话题试图改善要烧起来的气氛:“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陈酒顿了顿,领会到沈迟夜的意思,顺势接过话头,尽量自然地说:“怎么,我说了你难道准备自己做吗?”
沈迟夜盲目自信:“那倒不是,不过我个人认为这一天不远了。”
陈酒:......实不相瞒,我认为你莫得在厨房里大鹏展翅的天赋。
......
聊着聊着沈迟夜就聊到了陈酒一个人生活的话题,他莫名地对这件事有强烈的好奇心。
陈酒沉默了一会才缓慢开口。
“一开始不是我一个人的,后来身边的人都走了。”
沈迟夜皱眉,眼里有无意识的不满:“走了?”
“嗯,”陈酒翻个身,从这个角度能看到沈迟夜凌厉的下颌线,尖锐利落的一条弧线,“因为我做错了一件事。”
最初是因为他做错了事,后来...是因为他们觉得他是疯子,不该接触。
他看着那个锋利的弧度微微紧了紧,偏向他:“......很严重的错?”
陈酒闭上眼睛,像是陷入了不太愉快的回忆里:“嗯,很严重。”
一只手搭上他的头顶,大力揉了揉,有安抚的意味。
陈酒牵起嘴角,蹭蹭那只手:“后来就好啦,习惯了就不在意了,也...没有那么重要。”
真正重要的从来就只有一个人而已。
“这么想挺好的,”沈迟夜轻轻拍拍陈酒脸侧的被子,估摸了一下时间,掐断了话头,“好了该睡了,不说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陈酒就觉得有一丝困意打着转戳破层层阻碍窜了出来,还有扩散的趋势。
“好像是有点困。”他模模糊糊哼一声。
沈迟夜把空调调成睡眠模式,脱了外套躺下。
陈酒往他那边凑凑,想搭个胳膊。
沈迟夜直接把人捞到怀里揽住了:“不动了啊,睡觉,明天起早点。”
陈酒在他怀里轻笑了一下,找了个合适的姿势,阖上眼皮:“嗯哪。”
沈迟夜把下巴抵在陈酒头顶,怀中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很招人。
但沈迟夜睁着的眼睛却很清明,没有一丝困意,在黑暗里微微闪着暗光。
陈酒有秘密。
他潜意识不觉得陈酒刚才说的那些是发生在国外的事,而是在一个......很,很遥远的地方。
但他没有再继续问。
因为气氛太好,停在这一刻很适合。
......
沈迟夜需要处理的工作有很多,他可以一个星期在家摸鱼四五天,但不可以整个星期都在摸鱼,所以每当沈总裁必须去公司处理事务时,陈酒就会偷偷摸摸翻一些不太和谐的网站,试图观摩学习。
学习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陈酒学了三个星期,翻了好几个网站,艰难地学会了理论知识和实施步骤,代价是伤着了眼。
他不相信沈迟夜的兄弟也长的这么丑!
陈酒咬指甲,但是,但是要是真的长的丑......
那,那,看在脸的份上,他就忍一忍好了。
这天,陈酒把手机搁在膝盖上,插着耳机继续学习,试图在某件事发生前做好心里建设。
0031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陈酒面前的。
以胳膊腿完整的姿态。
陈酒保持着抓着手机目不斜视的姿势,看似不慌不忙地唰唰唰关网页,实则被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0031浮在他面前,用一种不同于以往的语气平淡地说:“洞补上了。”
陈酒把手机放下,看它的左胳膊:“比我想象的要快。”
0031却没什么精神,和之前腿回来时的激动截然不同:“任务完成了,陈酒。”
陈酒心头微动,对上小男孩失去高光的眼睛,想了想,眯起眼睛:“岐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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