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这一句上酒说出口,站在一旁的王起却没有立即行动,反而是站在原地略显犹豫的瞧了赵悯生一眼,眼神之中透露着满满的担心。
魏延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壮,如今坐在这矮桌上,看着就跟头牛一样,酒量更是非常人能比,赵悯生一个从未喝过酒的毛小子,就算是一时气不过,意气用事了些,也不应该夸下这种海口啊。
王起撇了撇嘴,略显担忧的冲着赵悯生眨了眨眼睛,本想让他再好好考虑一下,却不想他家殿下那眼睛竟如同粘在谢渊身上了一样,那么半天,愣是都没瞧他一眼。
反倒是一旁的魏延,见一个柿饼吃完,王起都不为所动,便有些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愣着干嘛?上酒上菜啊!”
“是。”
见人已经发了话,王起也不再敢耽搁,酒菜转眼便上齐。
涛蕴院内,三人慵懒的围坐在地桌边,感受着身下软毯传来的阵阵温软,耳听着身前桌上铜锅中沸腾的滚水声,眼瞧着身边炭盆中不时传来的噼啪火星。
外面的院里点上了红灯,应得地上的白雪都亮晶晶的,屋外的风冷,房檐上都挂了冰晶,可他们三人这屋里却热气腾腾暖盈盈的。
“督公这黄喉好吃,给你尝尝。”
休息了这么一会儿,谢渊原本疲惫的脸上,也终于恢复了些许的精神。
“那桌上还有呢,这块儿还是殿下先吃吧。”
谢渊端着碗筷坐在人的身边,瞧着人递过来的那块黄喉,并没有直接伸碗去接,而是言语推拖着想将其让给赵悯生。
“既然桌上还有,那你还废什么话,让你吃你便吃了就是。”
赵悯生瞧着谢渊那一副拘束守礼的样子,咧着嘴角笑了笑,将那一块儿黄喉强塞进了人碗里,看的对面的魏延不由的撇了撇嘴,冲着他冷哼一声。
“别推啦,那块黄喉可是我下进去的,倒让你俩在这儿你推我让的争起来了。”
魏延说着,从碗里捞出一筷子青菜,混着酱料塞进嘴里,而后又从那滚沸的铜锅中捞出了另一块儿黄喉来,满不在意的填进了赵悯生的碗里。
“你别误会,我给你夹菜是不想你一会儿醉的太惨,传出去让人说我魏延欺负小孩儿罢了。”
经过这么一会儿的相处以后,魏延与赵悯生之间虽然依旧不太对付,但关系也稍微略有缓和,对于方才在气头上拿人撒火这事,魏延心里其实也有些歉意,只是他碍于面子,不愿承认罢了。
赵悯生听着人说完以后,哼的一声笑了一下,端起酒杯与人一碰,转眼的功夫,这一整杯烈酒就下了肚,瞧的王起在一旁直瞪眼睛,可他照样的充耳不闻。
按理来说,在王起的记忆里,赵悯生应当是从未怎么喝过酒的,原本在宫宴上,有过一两次,但那也都是为了迎合场面,浅尝辄止罢了,要说是喝的这么猛的这还是第一次。
所以王起难免有些担心,怕赵悯生太不清楚自己的酒量,喝的太多会出事情。
而就结果来看,他的这种担心也是很有必要的。
上一世的时候,赵悯生时常酗酒,酒量早已练的不错,如今一朝重生回来,他便以为自己还能千杯不醉,可事实上这么一副十七岁少年的身体,还远承受不住那么多酒精的摧残。
——
不久之后。
铜锅中的炭已经熄了,只剩下了一半的汤中,还时不时的会冒出几个泛着热气的小泡来,在送走了魏延以后,谢渊又重新走回了屋内,矮桌上的空盘已经全部撤下,只留下几个宫人尚在忙着收拾三人留下的残局。
好在魏延是个外臣,在宫门下钥之前便得出去,不能在宫中久留,这才让赵悯生没至于落的一个烂醉如泥的下场。
赵悯生半醉半醒的躺在软毯上,白皙而又稚嫩的脸上,正因为醉酒而泛着阵阵红晕,两片薄唇红润而软糯,一张一翕的□□着他的名字。
“谢渊……”
“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谢渊轻轻的叹了口气,看着眼前人这样子,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的说了一句,走上前去,拉起人的手,想要将他扶到床上去,让人睡得稍微舒服一点。
赵悯生没想到自己会醉的这么快,所以一开始便喝的很猛,如今这酒劲而一上来,一时间还真有些晕乎乎的,眼皮似有千斤重,瞧哪都感觉亮晶晶的,就好像世界到处泛着五彩的光晕一般。
喝醉了的赵悯生如同孩童一般,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即便是光瞧着这个本该熟悉的屋子也能瞧出兴奋感来,而就当他微睁着眼睛,向着屋里四处瞎看的时候,谢渊便忽然走进了他的视线。
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瓣,深邃而又多情的眼睛,赵悯生只瞧了人一眼,便再也挪不开了视线,在喝醉了酒的他眼中,谢渊此时好像也在闪闪的泛着温软的光芒,就像是他身后那只温暖的烛光一样,让人一瞧见,就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谢渊……”
“奴才在。”
谢渊将人从地下捞起,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缓慢的向着床榻的方向挪去。赵悯生比他足足高了一头,若非是谢渊武艺高强,如今想要挪动他,也断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赵悯生将头靠在谢渊的头顶上,整个人飘飘忽忽如同脚踩着棉花,却依然不忘了腾出空来,笑吟吟的夸奖人两句。
“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呐?像个小神仙一样。”
“……”
谢渊一边搀扶着赵悯生,一边感受着自己额头上,来自对方发丝的阵阵骚扰,仿佛带着些闪躲之意的眨了两下眼睛,略微犹豫了一会儿,而后才压抑着声音,说了一声。
“殿下醉了。”
“嗯,我好像是有些醉了,你看……”
赵悯生说着,便突然间搂着肩膀,将人一下子带进了怀里,同时低下头去,与人脸贴着脸说了一句。
“我的脸好烫,是不是?”
谢渊忽然踉跄一下,随后的一瞬间,便觉得他整个世界都被赵悯生包围了,赵悯生的脸很烫,呼吸也很重,随着人胸膛每一次的起伏,谢渊都能感觉到一股混着辛辣酒气的灼热,如同是飞贱出的火星般,不断的飘落到自己的唇边。
痒痒的,又略带一些疼痛的烧灼感。
这种感觉让谢渊本能的想要抗拒,却又隐隐对人下一次的触碰抱有一丝期待。
“是,殿下醉了,奴才扶你去榻上休息吧。”
赵悯生突然间的亲近,让谢渊连气息都变得有一丝慌乱,可眼前这个醉了酒的始作俑者,却明显没什么自觉。
赵悯生紧贴着人的身体,眼瞧着谢渊喉结滚动了两下,耳廓很快便红了,可他非但不打算放过他,反倒还微微低下头去,张开嘴在人耳垂上用力的允了一下。
“不要,我都还没给督公过生辰。”
赵悯生一面将人的耳垂含在嘴里,一面在人的耳边轻声说了这么一句,带着些酒气的温热不断的拍打在谢渊的脸上,感受着耳垂上时不时因为牙齿而带来的刺痛,谢渊只觉得自己脑海中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忽然间便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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