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京城的第二天下午, 林二柱就带着林郁搬进新宅子了,早上的时候,吴大力已经安排一大波人来打扫过了,人多力量大, 如今这房子里面一尘不染的,林二柱他们拎包入住即可。
宅子确实太大了, 下人的事情虽然两头都拜托别人去做了, 但是没那么快就能办好,所以这几天, 还是只有林郁三个人住。
为了方便出门,他们也没往里面的院子搬, 直接就住在最外面的院子, 这样方便进出。
林二柱和林郁都住在东厢房, 相邻两个房间,贵子则主动收拾了门房的屋子住, 说是这几天家里面下人没找齐,自己就负责开门关门的活儿。
吴大力亲自送他们过来的, 看见这个情况就说,“不如先从我那边调几个得力的人手先用着吧,主要这年根前,不少进城找活儿干的都回乡过年了, 就是中人那边买卖的好劳力也不多, 到年初六之后就好了。”
林二柱赶紧说, “这样太麻烦了, 就这几天功夫,我们三个人自己也能照顾得过来,若真是有什么需要,我会去找你那边找人帮忙的。”
吴大力见他不肯接受,自然也无法强求,但还是拍着胸脯说道,“有事你尽管来找,千万不要客气,还有啊,看来这次过年,你们父子两个自己在家过也挺冷清的,我想好了,到时候,你们就去隔壁和我们一起热闹热闹,让你嫂子做几道拿手菜好好招待招待你。”
林二柱想了一下,觉得这也是个好主意,他们父子两个再加上一个贵子确实也没什么过年气氛,到镖局去热闹热闹正好,就点头同意了。
吴大力这才满意,“这才对,咱们两个都处成亲兄弟了,在一起过个年也是应该的。”
他们刚刚将行李收拾好,外面就来了一队人,全部是附近酒楼的,每个人手里面都拎着食盒,领着他们过来的是吴大力的手下,他看见吴大力之后便走过来说道,“吴镖头,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从富春酒楼定了一桌菜,已经都做好了,您看看是放在哪里吃”
吴大力指了指正厅的桌子,“就搁在那张桌子上吧,摆得好看些,酒杯碗筷也都放好。”
那些人便按照他的吩咐将一桌菜摆地规规矩矩,得到他的认可之后才离开。
林二柱他们洗完手出来就看见了这满满一大桌子菜。
林二柱走过去,“吴兄,这些菜是怎么回事”
吴大力笑着说,“是我从附近的富春酒楼定的,这新家第一顿可不能敷衍了,得好好吃。”
这顿饭就当庆祝乔迁之喜了,吃完之后,便标志了林家正式入住这座大宅了,虽然这会儿还空荡荡的,但总有一天会热闹起来。
实际上找下人的事情也没有吴大力想的那么悲观,这几年大盛朝一会儿旱灾一会儿水灾的,流民不少,穷到极致了,卖自己卖全家的不在少数,林二柱被店里面的掌柜带着去中人那里看了几次,买回来了两户人家。
一户人家是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个瘸腿的儿子,还有一户是一个老大爷带着个小孙子。这两户人家都是不愿意被分开卖的,所以这都到了年根了,还留在中人的手里。
林二柱看中了中年夫妻里面那位妇女的厨艺,她丈夫还有儿子也都老老实实的,能干点洗刷洒扫的活,所以林二柱就一起买下来了。
那个老大爷则是识得几个字,以前在布庄做过几年账房,他也是逃难过来京城的,儿子儿媳都在路上死了,只剩下他带着年幼的孙子,实在活不下去才这么大年纪把自己卖了,林二柱去看人的时候,正好看见这老大爷抱着自己孙子正在挨中人的辱骂,看不下去才将人买下来的。
虽说,买的两户人家加起来才五个人,其中还有个孩子,但是照顾林郁父子两个是足够了。
林二柱和林郁商量了一下,老大爷不能做重活,就干脆让他带着孙子住在门房,负责看门,平常空的时候,扫扫前院。
那妇人自然就负责厨房里面的事情,他的丈夫和儿子平日里给她打打下手,还有负责屋子里面的卫生。
这些活儿都不重,那几个人都忙不迭地应了。
家里面正常运转了,林郁就开始盘算起自己模拟考试的事情了,他寻了机会又去探林二柱的口风,可惜林二柱没以前好糊弄了,偏要请了大夫来先看看再说。
不仅如此,他去请的大夫还不是普通人,刘山长那日交代了不少自己在京中的人脉给林二柱,他这就直接不客气地用上了。
请的是京城著名的神医柳白鹤,如今已经是七十高龄了,一般情况是不再接诊的,只有亲近之人才能让他出山。
林二柱身上一堆刘山长提前写好的拜帖,他自己去隔壁的镖局找了个镖师带路,就去柳府找人了。
刘山长和柳白鹤是忘年交,他亲自写的拜帖一拿出来,柳白鹤就点头让门房将人领进院子了。
看见门房带进来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柳白鹤开口问道,“你同白鹿洞书院的刘正廷是什么关系”
林二柱像模像样地做了个揖,“在下林二柱,拜见柳神医,犬子林郁是刘山长的徒弟,所以才会有刘山长给的拜帖。”
柳白鹤捋了捋胡须,“原来如此,早就听正廷说他收了个无比聪慧的弟子,原来就是你的儿子,今日怎么没一起带来给老夫瞧瞧”
林二柱不好意思道,“犬子在家中读书,他并不知道我来找柳神医了,其实此次来我是有件事情想麻烦您。”
柳白鹤疑惑道,“说来听听,老夫何处能帮上你”
“是这样的,犬子在前几个月的乡试中中了风寒,在床上休养了大半个月才好,人瘦了一大圈,我本想着这会试之前,让他好好养着,可是这孩子倔得很,自己给自己出了个模拟考试的主意,说要从现在开始在家里的院子里建个考棚,天天呆在里面读书,可把我吓坏了,你说他这身体哪里受得了啊便想着求柳神医给他把个脉,亲口和他说说他这身体受不住这样折腾,您这位神医的话肯定比我管用。”林二柱一口气将来意给说了出来。
柳白鹤有点没听懂,开口问道,“什么叫模拟考试”
林二柱摸摸脑袋,“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小子自己说的新鲜词,总的来说,就是在会试之前天天在院子里面搭的木屋子看书写题,说这样到真正会试的时候,他就能习惯这种寒冷的环境了。”
柳白鹤点点头,“原来如此,倒真是新奇,抛开身体受不受的住除外,这倒真是个好办法,有趣,有趣,我便帮你这一回,上门去给你儿子把把脉,看他能不能受得了这样的折腾。”
林二柱开心地不行,“那真是谢谢柳神医,这大过年的愿意跑这一趟。”
柳白鹤摆摆手,“不用谢,择日不如撞日,左右我现在在家也无事,不如我这就同你去瞧瞧吧。”
林二柱立马说,“这太好了,我家住的正好不远,也就一炷香的路程。”
就这样,林二柱出去一趟就给林郁带了个神医回来,林郁正在院子里面练字呢,那墨都被冻住了,贵子在一边不停用温水帮他研磨,才不至于写不上字。
林二柱一进来就瞧见了,指着林郁的背影就对柳白鹤说,“神医,您瞧瞧,那就是我儿子,我说他倔吧,出门前我还叮嘱过他,可是他压根听不进去,就这会儿功夫,就把纸墨搬院子里面练字了。”
柳白鹤听着他的话,看着院中那虽瘦弱,却姿态挺拔,正在练字的少年人,嘴上没说,但心里面赞叹有这样的意志,怪不得小小年纪就有这番成就。
贵子是对着门站的,所以先看见了林二柱和柳白鹤,他看见之后,就轻声道,“公子,老爷带着客人来了。”
林郁听到之后,还是稳稳地写好正在写的这个字,才放下笔,转过身来,“爹,你带着客人来了”
林二柱立马介绍道,“这位是你师父的故人,柳白鹤柳神医,还不快过来拜见。”
林郁赶紧快步走过去,做了个拜礼,“学生林郁,拜见柳神医,早就听师父说过,柳神医起死回骸着手成春,医术此间第一,今日得见,不甚荣幸。”
柳白鹤哈哈大笑,“你师父夸张了,我也就是个普通的老人家,会点医术罢了。今日你父亲找到我府上,请我来给你把把脉,要不咱们找个合适的地方就开始”
林郁哪里能拒绝,赶紧就带着柳神医去正厅坐下,还让贵子去泡壶好茶端上来。
柳神医作为神医,自然和一般大夫不同,他是两手空空地过来的,把脉的时候也无需按枕,直接就吩咐林郁伸出左手,然后就把住林郁的手腕,闭上眼睛开始把脉,林郁能感觉到他的手指不停地在自己的手腕上调整位置,看上去很是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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