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鹤的故事就说到了刘正廷对天发誓不娶续妻为止, 之后的事情并未提及, 那些也不重要, 他的目的就是让刘正廷唯一的弟子林郁知道,刘正廷是个重情守信之人,并且注定不会有自己的后代, 希望林郁以后能够好好孝顺刘正廷, 让他不至于晚年无依无靠。
林郁明白柳白鹤的心思,所以听完他师父师娘的故事之后,便对柳白鹤哽咽道, “柳爷爷,师父待我亲如父亲,我必定也会如人子般尊他重他。我相信我爹也是能够理解我的。”
林二柱听见林郁提到了自己, 赶紧出声,“我当然理解, 你师父对你这么好, 如果你以后不好好孝顺他, 我才会生气。”
柳白鹤见林家父子两个的态度, 心里非常满意,当下点头道,“你们有这份心思就好, 不枉我做了一回多嘴之人。”
到这里,柳白鹤今日来林家的两个任务都完成了, 他要来纸笔给林郁写了一副驱寒的方子之后, 便提出要告辞。
林二柱和林郁自然不肯, 想留他下来吃顿饭,但是柳神医拒绝了,林二柱又想给他诊金,这下柳神医不仅拒绝了,还凶了林二柱一顿,说两家的这种关系,哪里需要什么诊金。
这下林二柱是不敢吱声了,默默拿回荷包,站到一边,林郁看了失笑,赶紧上前去哄柳神医,顺便将他送到门口。
来的时候坐的是林家的马车,回去的时候,依旧是林二柱安排了马车将柳白鹤送回的,看着马车走远。
林二柱才开口对林郁说道,“不愧是神医,生起气来还挺可怕的,我刚刚也是想着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咱么和柳神医之间毕竟也就你师父这一层联系,哪能请人看诊不给诊金呢,就将荷包拿了出来,没想到他突然就发脾气,吓我一跳。”
林郁笑了,“爹,你也不必多想,这柳爷爷知道师父那么多事情,定是二人之间关系非常亲厚,我又是师父的徒弟,他不想和我们生分也可以理解,以后,逢年过节的咱们带些礼品上门拜访便可,这真金白银的就不再拿出来了。”
林二柱点点头,“有过这一次,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干直接给诊金的事了,等到寻摸了好东西再去柳神医家拜访致谢吧。”
“对了,刚刚柳神医给的那张方子,我已经叫贵子去药店抓药了,有了神医亲自开的驱寒药,我也就放心你搞那什么模拟考试了。”
“爹能同意那就太好了,我们抓紧时间弄起来吧,这会试越来越近了,能早点适应最好。”林郁在心里面算了时间,这时间过得可是快得很,买宅子,搬家,找下人,整理院子,这些杂事搞了搞,七八天时间就已经过去了,眼看着后天晚上都大年夜了。
吴大力的夫人前几日就已经从庙里面回来了,回来当天就自己亲手做了糕点和吴大力两个人上门来拜访。
和吴大力形容的一样,吴夫人有些江湖中人的气质,虽说长得不是多么风姿绰约,但是已经四十几岁的年纪了,看上去还腰板挺直,意气风发的,有种女强人的样子。
但是女强人的手艺着实不错,糕点做得很好吃,林二柱和林郁非常给面子,吃得连渣也不剩,吴夫人看见他们吃得开心,笑得更豪爽了,直说道以后要经常给他们送点心。
这首次见面还是很成功的,吴夫人一开始只是出于礼貌才跟着吴大力一起登门,走的时候就已经真心地邀请林郁他们父子两个去他们家一起过大年夜。
这件事早就已经说好了,吴夫人再提的时候,林二柱自然点头答应。
于是,在大年夜这天,林二柱送走了最后一个上门来拜年的掌柜,就收拾了之前备好的东西带着林郁还有贵子去了隔壁的镖局。
即使是大年三十,镖局里面还是非常热闹,很多单身的年轻镖师压根都不回家过年,都留在镖局里面和兄弟们一起更有气氛。
所以这镖局的年夜饭整的还是挺大的,吴夫人加上厨房里面那几个厨娘压根是没本事做这么多的,还专门从外面高价找了大厨。
院子里面太冷,正厅面积也不够,所以每年镖局的年夜饭都是摆在演武堂的,那里场地大,摆上十几张桌子压根就不是问题。
林二柱三个人上门的时候,门房直接就把他们放进去了,然后就有认识他们的镖师上来带着他们去正厅,这会儿还没到开席的时间,吴大力夫妻两个都在正厅里面坐着呢。
吴大力老远看见林二柱,就赶紧起身上前迎接,“林兄弟,叫你来一起吃年夜饭,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一起,太生分了。”
林二柱笑了,“哪有真的来白吃白喝的,这大过年的,我脸上可挂不住,再说了,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表示个心意。”
吴大力没再多说,带着他们几个走进正厅。
吴夫人也站起来寒暄了几句,之后就招呼大家都坐下,贵子找个由头出去了,正厅里面便只剩下吴大力夫妻两个还有林郁父子。
吴夫人笑着说,“坐着喝茶吃点心,估摸着还有一个时辰这年夜饭就能备好了,到时候咱么再去演武堂,这会儿那边太吵闹。”
林二柱笑道,“不急,不急,我们父子两个这也刚吃过午饭没多久,肚子还不饿。”
吴大力笑道,“那就好,待会儿席上咱们兄弟两个可得多喝几杯,郁儿能不能喝酒能喝的也喝几杯。”
林二柱赶紧道,“郁儿还小,最多两杯,多了他受不了。”
吴夫人也白了吴大力一眼,“你这是酒虫上脑了,人家郁儿是读书人,可不能向你那种喝法。”
吴大力摸摸脑袋笑了,“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读书人不爱喝酒我知道的,咱们女婿平日里不就那样吗,每次和我喝酒,他一杯能喝一天,我看得都着急,恨不得替他喝了。”
“哦吴兄你之前竟是没有提过你女婿也是读书人,我还以为照你这性子肯定给自己找个会武的女婿呢。”林二柱好奇道。
吴大力叹口气说,“谁说不是呢,我就这一个女儿,我倒是想找个武力高强的,以后我这镖局也能后继有人,可是孩子自己喜欢读书人,我这当爹的只能随她去了,不过也还好,现在的女婿除了酒量差了点,别的地方都不错,对我女儿也好。”
吴夫人附和道,“你是该满足了,照我说,当初幸好听了女儿的意愿,人家夫妻两个能日日守在一起,和和美美地过小日子,真要再找个镖师,一年有一大半时间在外面走镖,女儿可不得日日在家担心。”
“对的对的,夫人你说得都对,我知道这些年亏待你了,以后啊,我尽量少走镖,多在家陪陪你。”吴大力很有眼力见儿地认错。
吴夫人脸一红,“说什么呢,说着女儿,你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了,林兄弟父子两个还在呢”
吴大力也反应过来了,赶紧抱拳对林二柱说道,“抱歉抱歉,走题了,刚刚咱们聊到我女婿,我就继续说说我这女婿,他书读得不错,和郁儿自然是不能比,但是如今也是廪生了,正在准备下次乡试呢,他在国子监的先生说若是没意外的话,到时候肯定能够考中的。”
林二柱称赞,“那真是不错,而且又在国子监读书,以后定然前途无量。”
吴大力摆摆手,“再好也比不上你家的郁儿,我第一次知道他是进京参加会试的时候,我都惊呆了,哪有这么小的孩子就已经是举人的了,开始还不相信来着,后来那船家每到关口就会拜托你们出示一下文书,我才敢相信,当时就心里面感叹,还真是有神童啊”
林郁被夸地不好意思,赶紧谦虚道,“吴伯伯谬赞了,只是比别人多了几分运气罢了。”
“哈哈,郁儿太谦虚了,哪有人凭运气就能考乡试第一的还是在允州那种科举大州,听我女婿说,允州的科举可比京城的难度高多了,因为学子多,自古就是书香圣地。”吴大力想起女婿以前提过的话,心下更是唏嘘,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林郁转移话题,“刚刚听吴伯伯说,您的女婿在国子监读书”
吴大力点头,“对的,在京城,进国子监也不是难事,国子监招收七品以上官员子弟入学,要求就是这学生得有秀才功名。就是这一条拦住了不少人,我女婿他爹是个六品官,他自己又争气考中了秀才,所以就顺利入学了。”
林郁感叹道,“原来如此,这倒是和我们书院不同,我们书院虽说入学考试严,但是不拘家世身份,只要有举荐信都能报名参加选拔。”
“其实再详细的我也不清楚,不过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女婿初二那天要上门来,到时候你们两个找机会聊聊,我觉得他肯定也想和你探讨探讨,向你取取经。”吴大力还是挺想让林郁指导他女婿几句的,解元的考试经验可是非常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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