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杨你…医生!韦斯特医生!”
“查理,你按住他,然后…”
“喂喂…别价啊会疼的…”
“你还有心思笑,查理,动手吧…”
“查理!我们不是朋友吗?”
“邵杨,你别乱动…格蕾,这儿吗?”
“好啦,我说…我说你们别闹了…”
邵杨好不容易挣脱开了查理的钳制,看着面色凝重的两人,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邵杨,你最好告诉我们,你没有真的把药吞下去,只是在开玩笑,对吗?”格蕾十分严肃地,一字一句地说。
“…抱歉,我一激动就,呃,吃下去了…但是,用人类来试药是最快的吧。”邵杨忐忑地观察格蕾的表情,他本来想承认自己不光吞下去了,而且还是嚼了两下才吞的,但看格蕾的样子,自己要是把这种细节说出来怕不是要血溅当场。
“邵杨,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鲁莽。”格蕾抱起双臂,皱起眉头,严厉地说。
"我还是去找韦斯特医生吧…”查理紧张地说。
“呃,别生气嘛格蕾,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嘛。”邵杨笑道,“还有查理,不用去打扰医生了,这药丸就是比较甜,看来——”
看来这药只是安慰剂,邵杨本想这么说,但——
“…!”
仿佛坐上了过山车,眼前天旋地转,五彩的色块在眼前快速闪烁,身体明明还在床铺上,但又仿佛被抛向高空,正在极速坠落,失重感和切实地接触实物的感觉玄妙地混合在一起,向大脑发送着会引发错误的信息。
已经…不能集中精力了…同伴的呼喊也好…倒在地上冰凉的触感也好…一旦停下来思考,便只有混乱和痛苦…
所以,放弃挣扎吧,让心灵与身体分离,让思维陷入混沌,然后,在飞速掠过的闪耀的光斑之中,他看到了…
幽深的洞穴中,亵渎的原生质如海洋般翻滚涌动,仿佛头顶海星的大桶一般的生物正在用某种仪器采集其中的碎块。
光斑流转…
裸子植物和蕨类植物覆盖的广袤大地,软体动物在地面蠕行,巨大的昆虫在空中飞翔,圆锥形的,长有触须的生物正在搭建一座伟大恢宏的城市。
光斑流转…
黑色的肃穆的城市群,头顶冠冕,手握权杖的蛇形生物站在邪异的雕像之前,它的视野下方,是数以千万计的蛇类怪物。
光斑流转…
这是他所熟悉的密大校园,而这个肤色微黑的人,正夜他所见过的——安布罗斯.德克斯特,但是,那个正在与他谈话的人,是——
光斑碎成璀璨的星点,失重感再次袭来,但他感觉到了,意识正在从时间的洪流中回归身体,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查理…格蕾…)
稍微…能够思考一点了,他动了动嘴唇,勉强地组织语言:
“我没事…那个药…是辽丹…”
————
“嗯,现在基本可以肯定了,丹给莫娜女士的这瓶药物,应该就是他在《道德经》批注里提到的辽丹,一种可以让人的意识进行时空旅行的药物,服用这种药的人,很容易成为猎犬的目标,所以我们得赶紧…呃,你们不要这么看我啦…”
邵杨接受完一系列治疗和检查之后已是深夜,但他并没有困意,反而因为调查有了进展,又或者,是因为服用辽丹的后遗症?总之,他现在振奋不已,然而,他的同伴却不这么想。
“邵杨…”格蕾沉声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好歹有了进展呀是不是…”邵杨不以为意地说。
“不,我想你根本不知道。”格蕾无奈地叹了口气。
“邵杨,我知道你很勇敢。”出乎邵杨的意料,这回是查理严肃地开口道,“但邵杨,还记得沃尔特先生说的吗?我们是一个团队,邵杨…我不知道,但你真的吓到我们了,下次有什么想法,可不可以和我们商量一下,这次只是辽丹,但如果,是什么有害身体的…”
“所以我是问过了再吃的呀…”邵杨嘟囔道。
“如果是魔法产物,光分析成分是不够的。”格蕾说。
“…好吧…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会和你们商量的。”邵杨看着两人的表情,内疚的同时也有些欣慰,这两人是真的在担心自己啊。
“那就好,邵杨。”查理松了口气。
“我想不用商量了,下次直接拿你试药好了。”格蕾还是板着脸。
“哈哈,那么,回到之前说的,既然已经确定了药物的作用,那么,我们来讨论下后续的行动吧。”
————
“首先是莫娜女士那边,她那里还有这种药吧,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吃过…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立刻警告她,并且把她保护起来,现在时间已经有些晚了,我想直接过去比较快,格蕾,那边就拜托你了。”
“接下来,我们要想办法查明丹究竟制作了多少辽丹,这些辽丹又流向了哪里,嫌疑最大的,估计就是他工作的地下酒吧了,我认为那些原料也是从酒吧的渠道来的,查理,我们一起去酒吧调查,它现在应该在营业吧?”
“阿卡姆的地下酒吧现在倒是正在营业,不过,邵杨…”查理犹豫道。
“嗯,怎么了?”
“邵杨,你不小心给自己安排了外出探索的任务哦。”格蕾淡淡地说。
“嗯,事态紧急,我不能把责任都推给你们呀。”
“邵杨,我觉得你还是留在医院看书比较好。”
“我已经看了,而且就是看了《道德经》我才知道那是辽丹的。”
“还有一本呢?历史发现你还没看吧?”
“呃,你说这本从封面到书名都很浮夸的书吗?”
“我应该说过,那书架的所有书中,丹对这本尤其在意。”
“我简单翻过了,里面都是一些对历史事件的论述,丹也没有留下什么笔记。”
“等等,邵杨…让我看看这本书…”
“怎么了?查理?”
“这封面上的是作者吗?”
“啊我想是的,一位叫查默斯的历史学家。”
“这个人…丹学长和他有些像…”
“欸?什么?”
“我有一门课是研究遗传的,这个鼻子和嘴唇的线条…不过,丹的瞳色和他不一样啊…啊,虹膜异色症也有后天的,可是…”
“很好,邵杨,看来你有活干了,呆在医院里调查丹和查默斯的关系,这会是关键的任务。”
“谢谢你的安排,格蕾,我之后会查的,不过,去酒吧调查情报,还是两个人比较好吧?”
“邵杨…”
“抱歉,但我觉得我需要做些什么,你们不用担心我的身体,韦斯特医生不是说了么,我的身体状况尚可,只需要小小的休息。”
“韦斯特医生的意思可不是小小的休息。”
“格蕾…还是让邵杨去吧。”
“查理?你怎么?”
“我总担心他会趁我们不在的时候跳窗子逃跑之类的…”
“呃,我还真没那么想过,但这是个好主意啊,查理!”
“嗯,看来需要让韦斯特医生给他来一针镇定剂。”
“喂喂,格蕾你这是滥用药物!”
“我的意思是,如果邵杨想要出外调查的话,我们也不该强行阻止。我可以看住他,不让他做出格的事情。呃…邵杨,你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绝对不会。”
“…你们两个,算了…不过邵杨,既然你执意要去,至少带上这个。”
格蕾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徽章似的东西,递给邵杨。
邵杨接过徽章,那是个二十三边形的徽章,内部是极为复杂而富有美感的几何图案。
“这是…超维几何?”邵杨隐约觉得这图案有些熟悉。
“这是纳克特的五芒星,你说的不错,它的图案和超维几何有关,它可以制造出时空上微小的错位,从而避开廷达罗斯之猎犬的探查,换言之,它可以让你在猎犬眼中隐形。”格蕾介绍道。
“喔,这就是伊斯人的魔法吗?”邵杨问道。
“不,是科技,但人类也有类似的法术…邵杨,虽然你服用辽丹时是在校内,没有被猎犬嗅到,但是一旦忤逆了时间的法则,身上便会带有特殊的印记——缠结,消除缠结非常复杂,所以如果你要离开密大,请一定保证你随身携带着这个徽章。”格蕾严肃地说。
“多谢。”邵杨突然想起了什么,“那格蕾你怎么办?”
“哦,我还有一些存货,而且,我们伊斯也有不依靠纳克特五芒星对抗猎犬的方法,不必担心。”格蕾淡淡地说。
“呼…那就好…”邵杨把徽章别在胸口,又问,“格蕾,还有没有什么…对付猎犬的方法?”
“邵杨,面对猎犬那样的神话生物并不是玩游戏,猎犬是种非常难缠的强大生物,它们基本上是不死的,所以,躲避它们才是最好的选择,你明白吗?”格蕾严厉地说。
“…呃,我知道啦,我也不是不惜命的人…”邵杨大大咧咧地说。
“真的么?”格蕾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又对查理说,“查理,你一定要看好他。”
“没问题,格蕾。”查理点头道,“邵杨还是没有力量和食尸鬼对抗的。”
“事不宜迟,继续吐槽就太耽误时间了…格蕾去找莫娜女士,查理和我去调查酒吧,随时保持联络,有什么发现就立刻通知对方,行动吧!”
————
和格蕾告别后,邵杨坐上了查理的车子,松了一口气。
“谢啦,查理。”他朝同伴道谢。
“不,只是我衷心觉得,不看好你会出一些事情。”查理苦着脸说,“邵杨,答应我,如果你有什么行动,一定先要和我说,好吗?”
“好啦好啦,我会的。”邵杨真诚地答应道,“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查理叹了口气,启动了车子,此时夜色已深,黯淡的星空下,车子逐渐驶离寂静的校园。
“查理,我突然想起件事,我们才十八,能进酒吧吗?”
“进是能进,但不能喝酒。”
“关于地下酒吧,查理,你知道多少?我觉得去之前我们要做些准备。”
“邵杨,我还以为你是查了一些资料才想去酒吧调查的,原来你不知道啊…好吧,我从皮克曼先生那里听说过一些事情…”
“地下酒吧是在禁酒令时期出现的,那时阿卡姆的镇民会在工作之余回来到酒吧,偷偷喝点酒,放松疲惫的心情。有一段时间,酒吧归波特罗管理,他是个外来的意大利人。”
“后来从波士顿来了个叫奥班尼翁的人,他和波特罗有过一番争斗,结果是他赢了,从此波特罗被驱逐到南区,而阿卡姆一大部分见不得人的灰色产业从此被奥班尼翁的势力把控。”
“这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两边的首领已经换了几波,但大家还是习惯地叫他们奥班尼翁和波特罗,他们帮派内部似乎有继承前人名字的习惯。波特罗的情况我不清楚,奥班尼翁的势力这几年一直在扩大。”
“阿卡姆当局和警方有过努力,想铲除这些帮派,密大也有参与…但奥班尼翁有来自外界的资助,我们没能拿下他,只能对他稍作限制。现在阿卡姆的势力局面比较平衡,处于灰色地带的以奥班尼翁为首的帮派,代表普通镇民的阿卡姆当局,一些根深蒂固的本地家族,比如德比家,还有…皮克曼家,也就是我的家族…以及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势力。”
“如今的地下酒吧,你也可以像往常一样去喝酒,不过,那些心怀鬼胎之人,也会在酒吧里蛰伏着,所以,现在去喝酒的心情恐怕不会那么轻松了。”
“邵杨,我觉得丹学长在酒吧打工这件事情…真的很奇怪,他到底是怎么获得奥班尼翁的信任的?据我所知,那酒吧的人都是他的心腹…我们调查时还是小心一点…”
“我们到了,邵杨。”
————
地下酒吧位于北区的加里森街,这是一片较为富裕的街区,和邵杨的想象不同,酒吧的外表看上去低调,整洁,完全不像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唔,查理,你说第一次去酒吧,该怎么不被人看出来?”邵杨忽然有点小紧张。
“不知道,我从来没去过,但邵杨,我们一看就是学生,应该没什么办法掩饰。”查理说。
“唉,你说的有道理。”邵杨丧气道,和查理一起走向酒吧。
经过门口一个沉默的大块头保安的盘查之后,二人的手上都有了个荧光的手环,这代表着他们不能喝酒,只能喝喝牛奶,橘子汁什么的。
酒吧内部的装潢也简单而雅致,柔和的爵士乐,晦暗的灯光,这本是个会让人很容易放松下来的环境,但一想到查理说的那些话,邵杨不自觉地提高了警惕,而且——
(为什么看不清他们的脸…)
酒吧里零散的有些客人,但也许是灯光太暗的原因,邵杨无法看清他们的长相。不过当两人走过时,他可以肯定有几位客人投来了不怀好意的目光。
邵杨压下了心里的躁动,是因为酒吧气氛的影响吗,他突然有了种浮躁飘然,像是踏在棉花一样上的感觉。他和查理径直走向吧台,一整面墙的酒在灯光的照亮下,闪烁着令人迷醉的光辉。
“两位,喝点什么?”
吧台的酒保是个优雅的男人,他礼貌地向二人问道。
“没有酒水单么?”邵杨傻乎乎地说。
酒保轻笑了一下,“两位是第一次来吧,我们这里什么酒都有。”
“啊…嗯…”邵杨觉得自己脸红了,心想还好这里灯光暗,对方应该看不清,“那就…二锅…呃,查理…?”
他小声地向一旁的查理求助。
查理刚想开口,那酒保又说话了,“看手环,两位还不到可以饮酒的年龄吧,那么——
来点黄金蜂蜜酒如何?”
从酒保的微笑中,邵杨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黄金蜂蜜酒”,知道这个也意味着——
他有克系的知识!
“邵杨,靠近我。”查理沉声道,他的拳头不知不觉已经攥紧,身上的肌肉紧绷起来。
“不必紧张,皮克曼家的小少爷。”酒保戏谑地说。
“你既然知道我,那么,请你的手下离开吧。”查理说。
(手下?)
邵杨微微转动脖子,身后的景象让他打了个激灵,从身后昏暗的酒吧中,不知何时出现了好几个人影,他们穿着西装,面容迷糊不清。
“当然,我们一向很敬重皮克曼先生。”酒保点点头,那些人影退入了黑暗中。
(搞什么,示威吗?)
邵杨有些莫名其妙,问道:“先生,这么说,您知道我们是密大的学生?”
酒保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他是我的朋友。”查理往邵杨身边靠近了一步。
(这是什么黑帮电影的片段吗?我们不是普通的来酒吧的顾客吗?)
邵杨在心里吐槽。
酒保又笑了一下:“当然,这个年龄,还出现在镇子上的人,多半是密大的学生。”
“有很多密大的学生来这里吗?”邵杨自然地问。
“没错,他们也向你一样,总是想法设法地打探情报,不过,在这里,问问题是要付出代价的。”酒保缓缓地说。
邵杨感觉查理又一次紧绷了起来,他拍了拍查理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接着他淡定地说,“我懂了,也就是说,您这是个收集情报的好地方,那么代价是什么?”
“这要看你们问什么问题。”酒保答道。
“丹.道格拉斯。”邵杨从兜里拿出铭牌,轻轻放在吧台上,“我想,他是在你们这里工作吧,先生。”
酒保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凝重,但他一下子又恢复了微笑的状态,“丹…关于他的事情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
————
酒保将两人引到了一处隐蔽,明亮的包间里,接着又端来一瓶琥珀色的酒和三个杯子。
“抱歉,我们不打算点…”邵杨说。
“哦,就当是我请你们的,放心,黄金蜂蜜酒在禁酒法案的漏洞里,其实呢,它也没有多少酒精…”酒保熟络地说道,还没等邵杨阻止呢,他便起开酒瓶,动作流畅地倒了三杯,“不仅是稀释过,而且还加了气泡,要我说啊,黄金蜂蜜酒,是世界上最好的饮品,相比之下,那些摆在柜台的酒都是些什么垃圾!”酒保把两杯酒递给邵杨和查理,自己呷了一口琥珀色的液体,陶醉地说。
“……”邵杨把杯子举到嘴边,但查理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对…要小心…),于是他又把杯子放了下来。
“很警惕嘛,密大学生。”酒保有些遗憾地说,“但我可没有下毒什么的哦,你也就罢了,皮克曼家我也惹不起啊。”
(这人怎么回事?刚刚还是一副神秘兮兮的危险人物的样子,现在怎么突然自来熟了?)
“先生,恕我冒昧,您应该是博比.泰德.希尔斯,从您的祖辈博比.希尔斯开始就一直担任奥班尼翁先生的副手吧?”查理冷不丁地说。
“哦?皮克曼先生提到过我吗?真是荣幸。”酒保高兴地说。
邵杨知道查理这是在提醒自己,一个帮派老大的副手,自然不会是什么善茬。
“你们真的不喝吗?罢了,又浪费了。”酒保又喝了一口酒,有些索然无味地说,“好了,关于丹,你们想问些什么…”
一阵交谈之后,邵杨感到有些头疼,因为他对丹的调酒技术有多么好,还有丹有多么受顾客欢迎真的不敢兴趣,对于丹的失踪,酒保的态度随意得令人吃惊,他甚至反问邵杨,“不知道密大什么时候能把他找到,我还有活儿要干,不能一直帮他顶班呀?”
“要问的只有这些吗?”最后,酒保开心地说。
邵杨犹豫了一会,想着要不要直接问辽丹的事情,之前他怕惹恼对方,一直没有正面发问,但显然对方也不可能随便套出话来。
就在邵杨犹豫时,查理开口了:
“希尔斯先生,我记得我们和奥班尼翁先生有过约定,毒.品是不该出现在阿卡姆的。”
“自然,我们也一直遵守着当初的约定。”酒保说。
“丹从您这里拿到了一大批抗抑郁药,不是么?然后他又用那些药品炼制出了一些特别的丹药,这您不会不知道吧?”查理沉声说。
酒保笑而不答。
“您,还有奥班尼翁先生到底知不知道?那些丹药根本不是你们所想的毒.品!这样下去会有很多人有危险的!”查理激动地说。
酒保摊开手,平静地说:“这可是很严重的指控,小少爷,你没有证据吧?”
“……”查理一下子熄火了。
“如果是我们做的,你们自然不会查到什么证据…”酒保的声线低了下去,“但请放心,至少到现在为止,我们一直遵守着和阿卡姆的约定,丹说他需要一些抗抑郁的药物,作为他的东家,我们帮他进一些货,就算是员工福利,这没什么问题吧?至于你说的辽丹什么的,我就不清楚了。”
“呃,其实我们没有提到辽丹…”邵杨插了进来。
“欸?”酒保愣住了。
“看来您的确知道辽丹的事情,先生,如果刚才的对话被皮克曼先生知道了,您又解释不清楚的话,查理,你说会不会让奥班尼翁先生有点头疼啊?”邵杨不经意地问查理。
“我想会的,辽丹的影响很严重。”查理说。
“哦,你录音了?”酒保还是没有慌张。
“嗯,我想我们的另一位同伴正在听着我们友好的对话。”邵杨眼都不眨地说,这当然是扯谎,他根本没有准备录音。
“是嘛,”酒保笑笑,说道“我承认,我的确知道辽丹的事情,不过,你们大可拿着录音告诉皮克曼先生或者其他什么人,我会亲自向他们解释。”
“您可以现在就解释,我们会转告皮克曼先生的。”邵杨说。
酒保晃晃手指,“那么,这就涉及到问题了,还记得吗?问题想要得到解答,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查理问。
“最简单的就是花钱买情报,很划算吧,只需要——”酒保笑着说出了一个一听就是耍人的天文数字。
“你!”查理怒道。
“这些钱,皮克曼家还是出得起的吧?该不会舍不得吧?”酒保嘲弄地说。
(开什么玩笑,一个情报,又不是收购公司!)
邵杨腹诽道,他站了起来,作势要走,“既然您不愿意配合,那我们还是去找皮克曼先生好了,走吧,查理。”
“请便,”酒保说,“不过,凡事都需要证据,如果没有证据就惊动皮克曼先生,可是会让我们困扰的啊。”
“哦?做了坏事还不承认的你们才让人困扰吧?”邵杨吐槽道。
“您不明白吗?那我说明白一点吧,密大学生,只要没了证据,这指控不就不成立了,你也许不知道,这个房间,电子设备是无法与外界联络的,即使你真的在录音,你的朋友也只能听到杂音而已。”酒保还是愉快地笑着。
“希尔斯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查理也站了起来,沉声说道。
“皮克曼家的小少爷,如果能教会你人心险恶这个道理,皮克曼先生想必也会理解的吧。”酒保说着,把危险的目光投向了邵杨,“既然你们都提问了,不得到答案就回去,不是太扫兴了么?其实除了金钱,别的代价也可以,比如——”
(哈?拿我开刀吗?)
查理无声地挡到了邵杨面前。
“小少爷,您还是别参与如何?毕竟真的动起手来,难免会伤着碰着的,如果严重了,我们也不好交代呀。”酒保幽幽地说。
(呃…那别动手不就好了…)
“我付钱…”过了片刻,查理说道,“就按你说的价格,告诉我们辽丹的情报,然后让我们离开。”
“哦?”酒保眯起眼睛,“真是痛快,那么…”
“不必。”邵杨突然出声。
“邵杨!”查理急了。
邵杨拍拍查理的肩膀,他没有意识到,因为多重的原因,包括酒吧的气氛,辽丹的影响,以及他心中蠢蠢欲动的野望,自己的心态此时并不冷静,甚至有些异常浮燥了。
只见邵杨嘴角一翘,说道:“如果只是这点小钱,还用不着皮克曼少爷…呃,抱歉我不想笑的,但这种称呼实在是…不用他出,我来。”
说罢邵杨从钱包里抽出那张奈亚做过手脚的银行卡,一边回想着自己以前看过的都市小说里的霸总行为,一边不管合不合理,把卡随意往酒保面前一撇,笑道,“够吗?”
酒保的表情有一瞬的吃惊,他很快叫来了手下,把银行卡交了过去,吩咐了些什么。
“邵杨…”查理担心地说。
“别担心。”邵杨拉着查理重新坐下,其实他心里也有些许慌张,(奈亚不会使绊子吧…那卡我还真没用过,会不会那些数字只是障眼法什么的…)
尽管心里紧张,但邵杨表面上还是云淡风轻,过了片刻,手下回来了,他把卡交给酒保,对他说了些什么。
“不知这位密大的学生,您怎么称呼?”过了一会儿,酒保开口道。
“邵杨。”
“邵先生,您这张卡,很特别…”酒保说。
(欸?不是吧?奈亚你别这时候坑我啊!!)
“抱歉,我们小小地调查了一下,里面的数额有些夸张地超出了常规,但是,其他一切正常,也没有感到魔法的痕迹。”酒保说,“我们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这么看来,是我低估你们了,密大的学生,果然都不是等闲之辈。”
邵杨点点头,没有应声,但他心里大大松了口气,(这回就先谢谢你吧,奈亚同志)
“钱就不收了,情报我也会告诉你们的,就当是交个朋友。我为之前的失礼行为感到抱歉,邵先生,皮克曼少爷,那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大概是一个月前,丹和我们聊天时提道,他找到了一种叫辽丹的药方,可以让人回顾历史,他认为这很有市场前景,所以希望我们能帮他找一些药方所需的稀有材料。不过奥班尼翁先生不这么认为,哦,不是因为危险性,而是辽丹本身没有成瘾性,除了追求历史的狂人,没有人会长久购买。”
“但我们还是给他提供了一批材料,不过,也就那么一次,毕竟那些材料并不好收集。”
“后来,这消息不知道怎么被拉里知道了,拉里.弗里恩,我们都叫他圣路易拉里。他是一个彻底的无赖,骗子,赌徒,他整天泡在我们这里,试图从客人那里小小地赚上一笔。总之,丹的药方被他发现了,拉里这个人…他有一些化学的天赋,他研究了药方之后,认为可以用抗抑郁药替代其中的几种成分,效果不会有太大变化,只不过会有成瘾性。”
“虽然我们帮他们进了一批抗抑郁药的货,但我们可是好好地遵守着约定,没有逾矩,怎么处理那些药,就是丹和拉里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然后,从某一天起,丹和拉里都失踪了,大概是一个月前吧,我猜他们是找到了什么发财的路子离开阿卡姆了,或者,因为辽丹的原因,他们遭遇了什么不测也说不准哦?”
“啊,丹没有说他是从哪里找到药方的,这种东西,你们密大的人不应该更清楚一点吗?要知道你们大学可是个什么都有的地方啊…”
关于辽丹,不知道酒保是只知道这些,还是他只愿透露这些,邵杨之后又问了些关于丹的问题,但也没有过多的收获,不过酒保答应他们会帮忙寻找丹和拉里的动向,尤其是他们在什么地方出现过。
“帮你们是可以,不过,密大的学生,也希望你们能更加努力。”最后,酒保好整以暇地说道:“送你们一个情报吧,有一些过去被驱离的人已经回到了阿卡姆,这不是奥班尼翁先生希望见到的,对付他们主要是密大的职责,希望你们能尽快行动,不要让阿卡姆再度陷入乱局。”
邵杨本想再问问这话什么意思,不过酒保只是笑笑,把他们送出了酒吧。
————
“这人话说一半真是讨厌…圣路易拉里,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我们要快点找到他才行…唉,感觉牵扯的人物越来越多了,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多找些人帮忙?查理…?”
查理的表情有些复杂。
“怎么了,查理?”邵杨问。
“邵杨…抱歉,我都不知道你原来…那么有钱…”查理不好意思地说。
“呃,不…那是误会。”邵杨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这时他的手机震了起来,“等会,我先接个电话…”
邵杨打开手机一看,是杜拉吉夫人,他突然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接通电话后,传来了杜拉吉夫人焦急的声音。
“您好,杜拉吉夫人…抱歉,您可以说慢一点…什么!?”
听清杜拉吉夫人的话后,邵杨的心跳霎时停了一拍,全身的细胞都在抗拒着传入耳中的话语,因为,根本不可能啊——
“格蕾…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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