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闹了一阵才睡, 睡到傍晚, 卫延迷迷瞪瞪起床啃了半个西瓜, 开始做饭。
说是做饭, 其实就是调了一碟蘸料,从包里翻出黄瓜直接蘸着吃, 没有水,想炖汤,想煮粥都不行。
男人不知道去哪儿了,小憨也不见了。
卫延吃了两根黄瓜,无聊的翻出毛线打起水壶套。
男人现在背的水壶套就是他打的, 边角已经有些磨损。温如昫回来时卫延已经将新的水壶套打好, 收了边递过去:“喏, 试试看。”
温如昫放下手里提着的两桶水,接过新的套上:“大小刚好。”
“那当然, 你也不看看谁打的”, 卫延尾巴快要翘上天。
温如昫低头在老婆脸上亲了一口:“有水了,要不要洗澡?”
“要”, 卫延身上早就粘腻得不成样, 他都闻到酸味儿了,亏男人还下得了口亲:“水哪儿来的?”
“用西瓜和村民换的”,温如昫一边说一边点燃艾草熏蚊子,这会儿正是山蚊子多的时候,老婆白嫩嫩的,衣服一脱不知道要招多少蚊子:“快去洗, 我回来路上打到只兔子,洗完正好吃。”
“兔子在哪儿?”卫延激动起来。
“儿子叼着”,温如昫用脚指了指,小憨正拖着个大小和它差不多的灰毛兔子在咬,小奶牙不给力,咬得兔毛上全是口水了还没咬破皮。
卫延稀罕的看了兔子几眼,吞着口水提了一桶水到棚子后面洗澡。浑身上下洗干净,就着剩下的洗澡水把脏衣服也洗了,晾在树枝上,钻进棚子换了身干净衣服才挤到男人身边:“烤熟了吗?”
“还要等会儿”,潮湿的水汽混着老婆身上的香气一阵阵的往鼻腔里钻,温如昫想起那纤细的小腰和挺翘的圆臀,就想把人搂怀里好好搓揉一番。
卫延拿刷子给兔子刷调料:“你也去洗个澡,我来看火。”
温如昫只好收起心思去了,顺手抱走凑到老婆身边的狗儿子,小憨这只脏崽也该洗洗。
父子俩洗澡只用了五分钟,温如昫嫌热,洗完只穿了条沙滩裤,上半身果着,露出强壮的胸肌和腹肌,胸肌上还有未消的牙印。
卫延用余光瞥了一眼,别扭的坐正。
温如昫看见的就是老婆背对他盘腿坐着,天热衣服薄,漂亮的蝴蝶骨和盈盈一握的腰肢全都显露无疑。
自己老婆想摸就摸,他几步跑过去,挨挨蹭蹭。
“给我挠背,我手上沾了油”,山蚊子实在太多,即便用艾草熏过还是有一两只漏网之鱼。
温如昫不敢用指甲挠,只用带着老茧的指腹轻轻蹭那软嫩肌肤。
“往下,力气大点”。
多希望老婆是在床上说这句话,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火热的大掌开始游移,卫延怕男人又闹,赶紧叫停:“行了,去拿碗,兔子熟了。”
温如昫遗憾的收回手,进棚子拿碗筷,见着黄瓜和蘸料碟子也顺便端出来。
卫延就是眼馋,他吃了西瓜又吃过黄瓜,胃早已经被填满,兔子肉吃了几片,就再也吃不下,干看着男人一口黄瓜一口兔肉吃得满嘴流油。
温如昫扯下两条兔腿,一条收好等老婆饿了再吃,另一条丢给儿子。
小憨得了兔腿,高兴得直蹦跶,肉啃完了它也没舍得扔下骨头,走哪儿叼哪儿,时不时舔上两口。
温如昫吃饱,起身收拾行李,晾着湿衣服的树枝往背包上一插,抱着老婆去上游,听村民说上游有个村子在卖蘑菇,换点来烤着吃或者炖汤都不错。
晚上被抱着不太热,就是男人的体毛有点扎,卫延早已习惯,晃悠着小腿,看着跟在后面的小憨,见跑偏了就叫上两句,以免它跟丢。
小憨跑起来挺有气势,当得上一句‘马路雄狮,所向披靡’。卫延严重怀疑它后腿都没着地。
跑了近两小时,小憨累趴了,温如昫提着它的后颈捡起来给老婆抱着。
卫延抱着狗,看着天。
今晚星星很多,一闪一闪。暗淡的月亮斜挂在天边,像咬了一口的荷包蛋。
他想起学校食堂的小面。六块钱一碗,加一块五就能添个煎蛋。
那时荷包空空,哪儿舍得加蛋,吃碗面都要犹豫三天。毕竟食堂的饭只要两块钱一份,素菜也是两块钱一份,比吃面划算。
悔啊,卫延惆怅的用手指给小憨梳了梳毛,又摸了摸晾着的衣服,干了,便收起来。
温如昫托着老婆屁股,眼里闪过几丝恶劣:“延延,想不想听故事?”
卫延:“不想”,又想吓他,他不上当。
“黄海生额头上有块儿疤,你记得吧?”
“没注意”,卫延好奇心被勾起来:“都说了不听,你还讲。”
“好好好,不讲。”
“你敢。”
“那到底是讲还是不讲?”
卫延超凶:“快讲。”
“黄海生初中读的住校,每周只能回一次家,有一次周五正好碰上他值日,扫完教室已经很晚了,他打着手电走回村。村里不像镇上,没路灯也没行人,他一个人走着有些怕,越走越快,最后小跑起来。”
“跑摔了?”卫延问。
“不是,他一路跑到村口,能看到村里的灯光了才放慢脚步,刚好走到溪边,一具浮尸炸了。尸体不知道从哪儿飘过来的,腐败很严重,炸出来的汁液和烂肉臭得不得了。黄海生吓得晕过去,脸磕在石头上。”
卫延背上渗出毛汗,看着四周黑黝黝的树枝总觉得像妖魔鬼怪,害怕的将脸埋到男人颈窝:“你好烦。”
温如昫笑着哄他:“好了,好了,不怕,前面有人。”
走下小山坡就是一条宽阔的土路,土路上挑着水桶或者推着板车的人很多。
这些人自以为隐蔽的观察着他俩,温如昫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两个面色红润大包小包的男人一看就是肥羊。
不找麻烦就算了,敢找麻烦就不要怪他心狠。
人太多,卫延不好意思被抱着,下地自己走,小憨被他塞进帆布包侧面的小兜,免得有人趁天黑把它逮走。
越靠近河边人越多,河边搭了几个棚子,起初卫延没弄懂是干嘛的,直到一个穿裙子的女人拉住他。
女人很瘦,身上还残留着上一个男人的味道,故作镇定的朝他露出笑脸:“小帅哥,我很便宜,半块儿饼就行,要来一次吗?”
卫延:“……不用,谢谢。”
“没有饼子的话,随便什么其他吃的也行,一点就可以了”,女人主动降价:“求求你,我儿子两天没吃东西了。”
棚子边上坐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有性别意识,知道他妈在做什么,卫延看他,他对上卫延目光,飞快的低下头。
他很羞耻,很愤怒,但他无能为力。
卫延强硬的掰开女人的手,指指温如昫:“我有对象,我也不喜欢女人,别再缠着我”。如果是单独遇上,出于同情他会给女人一些食物,但现在,一旦给这个女人任何东西,其他□□绝对会联合起来扒掉他们一层皮。
温如昫瞪着眼,看起来凶神恶煞,女人吓得后退,不甘愿的重新选择客户。
她很快找到一个带了粮食的中年男人,两人掰扯一阵钻进棚子,棚子里传出女人的娇笑声。
男孩挪到棚子门前坐着,谨防别人闯进去打扰。
有些打水的人在讨论那个女人。
卫延隐约听见他们说女人的老公找了小三,小三登堂入室挤走原配,女人被逼到绝路,带着儿子做起皮肉生意。
卫延压抑得喘不过气,打了水,挽着男人快速离去。
背后传来女人的哭声,好像是中年男人提上裤子不认账,女人拦着他不准走。
天快亮了,温如昫照旧砍树枝搭棚子,卫延找男人要了灵液,稀释后将种子泡上。
灵液不多,泡的种子也不多。
救不了多少人,但能救一个人就算没有白干活儿。
温如昫搭好棚子,生火将兔子腿热了热,片成小片,端给老婆:“来吃。”
兔子烤得外焦里嫩,还洒了白芝麻,香得很,卫延没心情吃。
“拿着,我去熬粥”,一天下来还是要吃一次米饭才舒坦。
“哦”,卫延抱碗跟在男人身后,不时投喂男人,温如昫含着那软嫩的手指吮吸,卫延轻轻用指尖勾了勾他的舌头。
这反应不太对,往常老婆该生气骂他不正经了。
温如昫转身:“延延,怎么了?”你这样我有点慌。
卫延盯着自己脚尖:“万一,万一你找小三,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嗐,没影的事儿,瞎说什么。”
“我就是有点害怕。”害怕自己和那个女人落到同样的境地。除了样貌,他没有任何比那个女人优秀的地方,他甚至没有那个女人坚强,真的那样,除了死,他想不到别的出路。
温如昫哭笑不得,他才该担心吧,随便走哪儿老婆都比他人气高,没看人家拉客都只拉老婆不拉他:“乖啊,别乱想。”
卫延拉男人裤腰:“来。”
温如昫:“……”来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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