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精神力想去冲击白银女王的巢网屏障,怕不是会立刻引起白银女王的注意,然后被逮到反击,直接反噬到脑死亡。
这个办法也行不通啊……
转了一圈这不是又回到原点了吗!
果然最好的办法还是找个机会强吻猩绯然后自杀??
不行,不行,还有一半的路程!再等等,再等等,也许还会出现什么转机……只要活的长,就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的!
如果实在不行,如果马上就要抵达白银虫族了还是没有办法,那时候再去强吻猩绯吧……
不过……以猩绯的力量,要是不能一次出其不意的强吻成功,估计也很难再有第二次机会了……可恶,想找死也好难啊!
陈蕙焦躁起来,不仅不愿意和猩绯在一张床上待着,又不想再看见他了——此时此刻,他仿佛成为了不幸的代名词,只要看见他,便会觉得自己身如浮萍,再难安宁。
猩绯被她推出了房间,他看着紧闭的大门,顿了一下,很是自然的朝着一旁迈步,然后站定在了大门边的窗户前——培育室的窗户是类似商店橱窗一样的大玻璃,大概是为了方便随时监护。
他看见黄金女王将他驱赶出来后,又像是之前不理他时那样,径直背对着门口,爬上了床,然后抱起一旁的雄虫虫卵,看着窗外的星空,愣愣的发起了呆来。
【又来了。】
他心想。
这是黄金女王的什么特定行为模式吗?亲近一段时日,然后又会把雄虫驱逐一段时日?
不知怎么的,再一次被她驱逐,他感觉有些微妙的焦躁。
……
陈蕙盯着宇宙发了一会儿呆后,稍微冷静了一下,决定出门试试,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机会。
她假装没看见一动不动站在窗外的猩绯——这种一动不动的监视真的很瘆人啊,这些虫族就不能更正常一点吗??
但想起她的正常是以人类作为标准的,陈蕙也就不好说些什么了——对虫族来说,猩绯的行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他只是在一个地方原地待机而已。
不过,之前猩绯带她出去的时候很轻松,现在,陈蕙就卡在了第一步——开门。
这艘飞船的最高权限,理论上应该是白银女王。但现在可能暂时和这只小队的十只C级雄虫的指挥权一起移交给了猩绯。所以他可以开门,但陈蕙不行。
她陷入了沉思……
啊,刚把猩绯赶出去,转眼又要让人家来帮忙开门吗?
这是不是有点太反复无常了……
可是为了求生,节操这种东西,掉一点就掉一点吧……
她都把人直接睡过了,还怕节操掉的不够多吗?
这么想着,她慢慢的,迟疑的挪到了窗户前,盯着站在窗户那一边的少年的脚边盯了一会儿,才犹豫着抬起眼来,对上了猩绯的视线。
陈蕙有点心虚的问道:【……我能出去吗?】
猩绯一点也没有犹豫的断然拒绝道:【不行。】
……
可恶!!!
陈蕙气死了。她跳上床,背对着窗户和门口,不理他了。
但睡了一觉醒来,陈蕙稍微冷静了一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问法不对。
问猩绯能不能出去,他会不会理解成离开飞船?
她如果问的更具体一点会不会好一些?
比如说——【我能出去一下,等会儿就回来吗?】
或者说,【我能去仓库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吗?】
如果这么说的话,猩绯会放她出去吗?
还是说,猩绯也会拒绝……?
之前的日子,陈蕙细细想来,虽然并不算舒服,但的确也没有被过分的迫害过。现在想来,猩绯似乎还在某些事情上格外纵容她,像是给予了优待。
……唉,算是优待吗?
说是之前被优待了,也只是一直陪着她,带着她短暂的离开了囚室一下,然后给予了她自由挑选食物的权利一次而已。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回到一开始——每天被人固定投喂一块糊糊的日子,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毕竟……只要这艘飞船一天没有偏离返航航道,陈蕙未来的命运都根本不会改变。
而且这么一想,猩绯对她最好、她日子过得最舒服的时候,似乎就是她把他拽上床的时候?
真是奇怪啊,虫族明明就不兴这一套啊。猩绯难道会在意身体关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之前还以为他软硬不吃,但结果其实是吃软不吃硬的吗?
那么,他刚才拒绝她出门,会是报复吗?
虽然当时很生气,可是仔细一想,如果真的是报复话,那不是正好说明,猩绯的情感有所波动了吗??
陈蕙一瞬间,像是看见了希望。
“有什么办法,可以再去试探一下他的情绪是不是真的有所起伏?”
陈蕙这么想着,转头看向窗户外,却见猩绯已经不在了。
……
完蛋,他可以自由离开,陈蕙只能等他下一次出现,才能找到他了。
啊啊啊啊,好烦啊。
而没有人在一旁监视,她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了。
但没有人陪着自己,没过一会儿,陈蕙便爬了起来,心想,好无聊。
她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那枚尚未孵化的虫卵上。
“嗯……我们来说说话吧。”
陈蕙将它从床头抱起,然后蜷缩了起来,对它说话道:“我也给你起个名字吧……”
因为它还没出生,也就没有信息素交流这么一说,陈蕙久违了的使用了自己的声带,发出了汉语。
她看着自己怀中的虫卵,想了想道:“就叫你陈曦吧。”
——这是个充满了希望的名字。
她看着陈曦,心想,真希望你的存在,也能给我带来一丝曦光啊。
而说得越多,她就越能肯定自己身为“人”的身份。
于是,陈蕙继续说了下去道:“我叫陈蕙。因为我出生之前,说好了由外婆起名字,外婆希望我‘蕙质兰心’,就叫陈蕙。不过我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土……高中的时候很多朋友都改名了,我那时候也想改,不过爸妈去算命,说我命中缺金,如果改的话,名字里金越多越好——可是有金字的都是些什么字啊,给女孩子做名字太难听了——要是改名叫陈鑫鑫,我还不如叫陈蕙呢。”
“我最好的朋友也改名了。其实我更喜欢她原来的那个名字,所以别人都用新名字叫她,就我一直叫她旧名字。不过,也许她很喜欢新名字也说不定,我一直用旧称,没准会让她觉得有些困扰,虽然她一直都说没关系啦……说起来她的新名字叫‘思宇’,思念宇宙嘛?现在可好,她还好好的在地球上待着呢,我是真的到宇宙里来了……奇了怪了,叫思宇的又不是我……”
“陈曦,你会喜欢这个名字吗?”陈蕙说了一大通话,有些累了。但有些疲倦,却又很是满足,“不过,你现在的问题应该不是喜不喜欢这个名字的问题?而是你还能不能出生的问题吧……?你不会已经是个死蛋了吧……虽说我一直都有把食物涂在你的表皮上……虫族传承的资料库里有说虫卵会自动吸收表皮上的营养……可是你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诶……”
“其实无知无觉的死掉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我现在都还很难说能不能逃掉。好不容易出生一趟又再死掉,多折腾人啊。”
“要是你真的死了,我大概也不会悲伤吧……毕竟你还没有出生,我也很难有什么深刻的感情……就是……可能会更加无牵无挂吧?”
“……要是最后还是不能逃跑的话,希望我能死的快一些,少些痛苦就好了。”
“你觉得我制定的,强吻猩绯的计划成功率高吗?或许我应该再计划计划第二个方案?你觉得撞上他的足节怎么样?他的足节上有很多倒刺的,而且还很锋利,应该能一击致命吧……不然的话会很痛诶……说不定好半天才能死掉,那就太惨了。除非他会补刀……你说他会补刀吗?我更担心他要活着把我带回去,然后带我去治疗……那我就日了狗了……”
“唉,算了,我给你讲讲故事吧,胎教也很重要嘛。”
“说什么呢……嗯,果然还是经典童话记得最清楚……我给你讲个《白雪公主》吧……”
……
培育室的墙壁、窗户、大门,为了幼虫着想,都是隔音的。
因此,猩绯听不见陈蕙的声音。而她背对着他躺在床上,他也看不见她的嘴唇动作。
但他能感觉到她的信息素。
当他前往操控室看了一会儿航行方向,又去仓库转了一圈,不自觉的数了一遍她最喜欢吃的罐头还剩多少,再回到培育室外的时候,猩绯就感觉到了她的信息素。
那么高兴,放松,舒展。
让他想起了春天穿破冰层绽放的鲜花。
她依然是背对着门口和窗户躺着的。他注视着她的背影,那种拟态物种的身体,有着柔软起伏的曲线。
和浑身上下都是凶器的虫族不同,她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无害,就像是他所说的那样,仿佛是天生的食物,可以让猎食者方便的一口吞下。
她那从乌黑长发下露出的脖颈,宛若被黑色河流分割的雪域。
如此洁白,又如此纤细。
他可以一只手就轻而易举的扭断。
【……所以你倒是别那么做啊。】就在猩绯这么想的时候,他恍惚感觉到了她无奈制止的信息素。
但他定了定神,却又什么讯息都没有接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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