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所有人都在训练吗？”
窝在一块石头下面，乖的让人想上去撸一把毛的芥川懒眯眯地打了个哈欠，任由水汽迅速弥漫在眸底。
一旁的纲吉再一次被巴吉尔踹到了对面石块上，头上的火焰蒸发般地一点点熄灭掉。
reborn翻开一页书，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毕竟那次斯库瓦罗的打击对他们而言太大了。”
芥川：“……”
他极为缓慢地眨了眨眼，声音压的又轻又低：“那是谁？”
reborn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确认他眼神不似作假后，蹦到他的肩上摸了摸他的额头“也没发烧？”
芥川：？？？？
他抓着肩上的小婴儿，将他放到能与自己对上视线的腿上，“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必要的剧情？”
一脸漠然的reborn：“不，你没有，你还把他揍了一顿，要不是迪诺来的快，他估计会跟你单方面吵起来。”
芥川：“哦，那我知道了。”
reborn：“你知道什么了？”
芥川：“下次还是绕着他走好了，听你描述就知道他很吵。”
他歪头想了想，又补充上一点：“图书馆内禁止喧哗，上一个这么做的人已经被管理员叉出去了。”
reborn：“……”
他面无表情地将书糊在了芥川的怀里：“你还是看会书填充一下闲的放空的大脑吧。”
芥川：？？？
reborn：你真是无聊的没事干了
他思考了一下，在孰轻孰重从几个家族成员中考虑了训练方面的利弊关系，再结合芥川目前无聊的心理状态，拍了拍搭在他膝盖上的书，将山脚的训练场地给他标了出来，“实在无聊的话——要去看看吗？狱寺的训练。”
芥川：“狱寺君？他怎么了？”
他记得狱寺隼人，好像是跟在纲吉身边宣誓要成为他左右手的，一个看起来有些不良的孩子。
“夏马尔拒绝成为他的导师，他现在自己一个人跑到山脚训练去了。”
“他一个人……训练？我记得他的武器是炸.弹.？”
从芥川的印象来看，狱寺算是几个孩子中唯一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比起其他人所采用的近身作战方式，他的定位更偏向于近距离和中距离战斗，因为战斗方式的危险性较高，再加上性格中的急躁冲动，常常会把自己波及到战圈中。
他的伤口永远是几个人中最多的那一个。
reborn点了点头：“嗯。他现在还不懂夏马尔为什么不愿意教他，所以急功冒进了。”
“你要去看一看吗？”他抬起眼，隐藏在阴影下的眼睛很是深邃，“说不定还能碰到意想不到的人。”
“唔……”
芥川踏过由枯叶铺上的泥泞小路，像是凋零飘落的蝴蝶，张开标本般舒展的蝶翼，枯萎的脉搏在干涸的薄膜上凸出小小的根系来，等风吹过时，便化为尘埃消散在它曾经生存过的世界。
等到新雨初霁，还会有新生的枝芽从地上爬出来，步上另一条与其相似的道路。
“是快到了吗？”
芥川的脚步停了下来，清晰地捕捉到了远处沉闷的爆.破.声，还有从林间蔓出的滚滚烟雾。
他眼帘垂下了稍许，鼻翼微不可查的动了动，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气。
[现在的狱寺还无法理解夏马尔为什么会不愿意收他为徒。]
耳边浮现出里包恩告诉自己的话。
“这样啊……”芥川叹了一口气，“所以……他是一点都没把自己的定位搞清楚吗……”
哪有ad把自己当成坦克上去莽的，又不是非典型近战法师。
“已经有其他人占了位置吗……？”
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芥川侧眸，与靠在枝干上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欸咦……”
男人发出了垂死病人般的长叹，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真讨厌啊，如果这时候偶遇一个小姐姐该多好。”
语气失望的仿佛都要半截身子入土，主动将棺材板盖上，再嘱咐外面的人给他钉严实了连当场诈尸的可能性都不要留给自己一样。
芥川熄灭指间夹着的烟草，将肩头滑落的外套往上拉了稍许，语气有些疑惑“抱歉，不是你想要的小姐姐？”
“哦。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夏马尔疲惫地眯起眼睛，没剃干净的胡碴让他越发颓废了起来，他也不废话，直切主题“reborn让你去看隼人的吗？”
注意到夏马尔托辞中不是直呼其姓，而是更为亲昵一点的名，芥川眨了眨眼“你不是很在意狱寺君吗？”
夏马尔露出了嫌弃地表情：“不要用这么肉麻的台词，我可不会把一个男人放在心心念的位置上。”
“光想想都觉得恶寒。”他应景地抖了抖，手背上爬上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真是难为他了。
“……嗯？”芥川茫然地看了他一会，不明白这种教科书级别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明明就是在意被他推开的学生，却宁愿躲在背后偷偷关注着也不往前去说清楚，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垂在身侧的手都不自觉握紧了。
他抖了抖烟草上簌簌下落的烟灰，以一种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平淡语气应道：“嗯，你不在意他。”
夏马尔：“……”这种莫名其妙的憋气感是怎么回事？
晚安，他已经安排了，今晚会有蚊子去亲这个人：）
“我真是好奇你这样的话题终结者会不会有小姐姐喜欢。”
夏马尔环起手臂，不晓得里包恩为什么要把性格这么别具一格的家伙拉进自己的阵营，难道决战时还会打嘴炮吗？还是说商业战时把这家伙推上去，活活噎死对方？
画面太过惨烈，难以想象。
芥川：“为什么要小姐姐的喜欢？”
夏马尔：……？！
他压低上半身，抱着手臂凑到芥川的面前，瞳孔中的光都因为震惊而闪烁：“你真的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吗？就算是日本人也不可能这个年纪都没有暗恋的对象吧？隼人那个家伙不开窍就算了，你看起来要比他大一点吧？国中生没有青春期高中生不可能没有的吧？你居然告诉我你这个年纪的小孩不喜欢小姐姐？你是活在哪一个古早世纪的老年人，你不会是穿越来的吧？”
“嗯，你一定是穿越来的，正常人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连那个彭格列小孩都有暗恋的对象。”
？？？
小朋友，你是否有许多问号.jpg
完全没搞明白对方这个结论从哪而来，却意外戳中了自己的来历，还被一连串问号给砸的没缓过来的芥川表情空白一瞬，语气也带上了一丝微妙的不确定：“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一脸震惊的夏马尔：“你不是吗？还是说……你x.ing冷淡？！”
他还做出了表情包里才有的[震惊有这么大.jpg]的真人版动作。
“……你说是就是吧。”实在跟不上这个人的脑回路，芥川张了张嘴，又把绕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几乎是妥协般的认同了对方的话。
夏马尔：“……”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你不去劝劝狱寺君吗？”
黄昏总是如此的漫长，哪怕训练的再多，没有理解到为何使用这个武器的真正意义，一直这样下去，只会白白增加伤口。
芥川吞吐着烟雾，缭绕在周身的烟圈描摹着少年的身形。
“我说过了，只要他看不到那个，我永远不会关注那家伙的死活。”夏马尔冷哼一声，从自己的外套口袋中掏出一盒烟，从中捻出一根烟，慢悠悠地凑到芥川面前，“小鬼，借个火。”
替夏马尔点上火后，芥川将已经抽完的烟蒂掐灭用纸包好，转过头看到身边因为狱寺再度将自己炸飞，眸光微闪的男人，他慢吞吞地感叹道：“欸……我还以为你会收他为徒。”
“哈？你开什么玩笑？”夏马尔诧异地看了一眼芥川，嘴角不爽地抿起“我的心选徒弟可是能跟我玩.亲.亲.的美少女啊！”
刚刚赶过来听了一耳朵的纲吉：“……”
他震惊地瞪圆了眼睛：“他他他他怎么变.态.的这么理所当然？！”
芥川想了想：“因人而异？”
“喂喂喂我听得到啊小鬼——”夏马尔不耐烦地抓了一把头发，前额的发丝被他随意的撩上去，眼神锐利“啧。一个连自己生命都不在意的小鬼，有什么资格去谈学习更多的技能？”
纲吉微微一怔，“哎？”
“你看。”芥川指着那边被沢田家光教育的狱寺，原本被迷茫和急躁填满的眸子逐渐拨去笼罩在其中的雾气，只有星子般的流光在里面缓缓流淌。
“他需要的是一个和你差不多的东西。”他拍了拍纲吉的肩膀，掌下微微发力，示意他去跟自己的家族成员好好交流一番。
没有任何防备被推的踉跄两下才站稳的纲吉下意识偏过头问道：“是什么？”
“觉悟。”芥川打了一个哈欠，水润过的眸子澄澈透明，映着落日的余晖，“为什么站在这里的觉悟。”
“狱寺也好，你也好，在被赶鸭子上架来到这里的几天，去掉指环，去掉巴利安，把所有你认为被迫压在你身上推着你前进的重担抛开不看，就目前而言，在你看到狱寺倒下的那一瞬间……”
“你明白自己为什么才接受这个训练吗，阿纲？”
平淡舒缓的语气，与往常截然不同的昵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片纠结的脑海中骤然炸开，如狂风暴雨般卷去一切冗杂的思绪。
纲吉呼吸猛地一窒，握紧了戴着毛线手套的手。
“做你想去做的事，你的想法没有错。”芥川微微勾起唇角，卖萌似的眨了下眼睛，“你有资格选择自己的人生，阿纲。”
暗淡的眸子一点一点亮起，原本动摇闪烁的眸光在一瞬间获得了扎根的理由。
“你是把这彭格列小子当成热血少年漫主角来看吗？”走到芥川身侧，夏马尔揉了揉自己的后颈，对他的激励方式感到无语凝噎。
“不，我从来没有把他当成那样的角色。”
芥川仰起头，凝望着已经开始星星点点缀上夜色的天空，“在我眼里，他一直都是初次见面时把我从水里捞出来的兔子君。”
他弯了弯眼眸，“比如……你看待狱寺君的方式？”
“切。说了多少遍不要自我升华，我没想关照那个不听话的臭小子，我让那小子去看到的问题也是出于职业见解而已……”夏马尔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嘴上嘟嘟囔囔着往刚刚纲吉跑过去的方向走去，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走到半途时突然转过身，半边身子在温柔的月光下泼洒上隐隐绰绰的朦胧光晕。
“我是一名医生，然后再是一名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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