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称呼上,港黑这只就太宰,小樱桃是英灵
穹顶之上,群星汇聚。
“哦呀,这是什么啊?”悠哉悠哉靠在墙根,完全没有一点危机意识的太宰,饶有兴趣地看着在室内奔腾翻涌的黑色泥海。
在芥川说出那四个字后,书就像有了生命一样,嗡鸣着从桌子上翻落在地,自动翻开的书页中在灼灼光芒中涌现出一堆像是往常那些被英灵吸引过来的侵蚀之物。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出现的形式是以液体的姿态现世,像是什么难以言喻的不规则生命体。
“你想死没人拦着你。”英灵轻“啧”一声,伸出手,直接拎着对方的衣领将其拽了回来,动作粗暴到差点没把人的后脑勺在墙上撞塌,“像你这种黑泥成精的家伙,地上那坨泥要是有眼睛,八成得把你拖回去拜把子。”
“把你生吞活剥了也说不准。”他幸灾乐祸道,“哈。你也有今天。”
差点被撞到脑袋的太宰,嫌恶地皱了皱眉,“比起活人的我来说,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年的你才是该退场的那一个吧?糟糕,真是糟糕透了……看到你后我都觉得自己被恶心的能多活几年了。”
“恶。你这家伙说话真让人火大,果然你这种没脸没皮的家伙就是典型的祸害遗千年,长命百岁都是轻的。”
“喔……还真是一个足够歹毒的诅咒。”视线下移,在被局限在房间另一角的黑泥上顿了顿,又不堪入目地移开,“这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你最好带着你那点粘糊的粉色泡泡孤零零的活到世界尽头,跟这些下水道淤泥融为一体,在无人问津的角落发霉到死好了。”
“你这个混蛋嘴里一根象牙都吐不出来是吗?”英灵头上的呆毛跳了跳,象征着暴怒的青筋在额角一点点浮起,他抬起右手,直接给了身侧因为伤势灵敏度大幅度下降的同位体一记人生重来拳,“我刀呢?我扎死你得了!”
“嘶——我真是奇了怪了。”太宰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挠了挠耳朵,声线慵懒,“现在连活在沼泽里的蜉蝣生物都能随便爬上来跳脚了吗?还是说你是单细胞生物?一根直肠通到底?”
“你找死吗你?!”
“欸……你急了你急了~”
“你们俩怎么还在吵?”眼睁睁看着办公室再次成为战场的森鸥外,开始怀疑最近是不是时运不济,怎么倒霉事都让自己摊上了?
缠满绷带的这只宰笑的一脸灿烂,“哈。森先生你的报应终于来了吗?”
“看来上天都不想让你过劳死,你果然应该是不可回收垃圾的待遇才对。”
只搭了一句话就无辜躺枪的森鸥外:“……我记得我最近没招惹你吧太宰君?”
“……”
看了一眼那边闲聊的几个人,芥川无奈地摇了摇头,闹腾点总比被黑泥当成载体污染侵蚀要好。
“现在还是先处理你惹出的问题……”
他转过身,淡淡地看着被逼到墙角的黑泥,空气中电芒微闪,似游龙奔走的锁链纵横穿梭在小小的房间内,仅是如此随意地防御姿态,都能听到周遭空间承受不住而被撕裂的破风声。
回来要感谢恩奇都将使用权借给自己用……否则以自己目前这灵基状态,是他清理黑泥还是黑泥吞噬了他都说不准。
芥川揉了揉发胀疼痛的太阳穴,忍受着灵基内部不断传来跃跃欲试的叫嚣声,轻轻拍了拍身侧向他传递“?”信息的锁链。
他头疼地回答道,“不,不用在意,我没事,只是你和它有相克关系,这种情况下……它大概是想跟你一较高下吧。”
新生的神明,即使被污染了也一样是神明,这神格到底还是存在的,而神明大都是好战不容侵犯的,想跟锁系神明的兵器打架也不是不能理解。
比如芥川灵基里这半截神格……
“快快快搞快点!让我出来!我要一打五!我超猛!”
芥川:“……”还真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
真不是他说,力量都不全,出来还不够给天之锁当ATM机的,切它跟切菜一样。
同样跃跃欲试的天之锁:“是神明吗?欸……神秘衰退至今的世界还有残存的遗孤吗……?真有意思呢。我可以把它连同存在形式一齐贯穿吗?”
“不,你不可以。都给我老实点。”一手抓住被挑衅后温柔传达着让人毛孔悚然情绪的锁链,另一边在心底低声警告神格安分一点,难得暴躁的芥川,向来古井无波的眼眸都有点泛红的迹象。
他危险的眯起眼睛,“如果再吵闹的话,我不介意把你们俩……”
还在闹腾的两只瞬间安分了下来。
“看来黑泥对我来说也不是没有影响的。”将心头浮起的暴.虐情绪压下去,深深呼出一口气,芥川再次睁开眼睛,眼底已是一片清明,“是滋长催化人心中那些负面情感么?”
黑泥上面咕噜咕噜冒起气泡,在达到零界点时又炸开,粘稠而压抑的恶意似毒蛇般游走在被湿冷的凉气缭绕的室内。
“怪不得会选择躲在书里……除了作品中的负面情绪,还有地利人和放在这里吧,有些时候运气确实是成功中必不可缺的部分。”
像是港黑这种地方,对于以人性中的黑暗面作为养料的此世之恶来说,明显是理想中的大补之物。
如果不是被局限在书里的话……估计现在已经暴动吞噬淹没这座港口城市了吧?
“还真是会给人添麻烦。”
到底还是不喜欢多余的工作,尤其是先前不够谨慎留下还需要扫尾的冗杂之物,芥川抬起手,在窗外群星闪烁间,如脉搏般跳动呼吸的天之锁,已经高高扬起,含着冷金属光泽的锐利尖端,锁定被它盯上的那些污秽,“不会再有乘虚而入的机会了。”
“轰!!!”
漩涡中探出的锁链,全然贯穿泥泞脏污的恶意海洋。
星河倒灌,金色的光芒在这一瞬间达到极盛。
“这样应该就解决了……”风将披在肩头的羽织外套微微带起,倾注了由夜深时的寒意侵染的凛冽碎光,在苍蓝的双眸中缓缓流动,锁链化为金色粒子消散在夜风中,只有手中那本红色封皮的书一如既往的平静。
英灵唰的一声站直了身子,“老、老师……您……!”
“嗯。暂时恢复了一部分。”
褪去幼年姿态的稚气,虽然不及盛时,依旧能看出未来潇洒卓越的翩然,十六七岁的少年,身段虽是青涩,却也明澈剔透,如雨也如风。
英灵差点没当场泪奔,“呜、这、这就是我从来没见过的,老师的少年形态吗?!啊噫——我届到了!!!可恶啊终于可以跟志贺那个家伙显摆了!这简直就是天堂——”
志贺直哉:?你什么毛病
他像是迎接许久未归家的铲屎官的金毛,兴奋地甩着尾巴围上去,然后……
直接闪着星星眼单膝跪地。
突然被行奇怪礼仪的芥川:“?!”
英灵几乎是痴汉一样的,连不曾存在的背景板都具现化在他身后,粉色的小花花愉悦地打着转,眸底温柔而缱绻,在旁边两个被迫吃瓜的群众映照下,莫名带上了奇奇怪怪的氛围。
“拜、拜托!请您务必、一定,千万!!!让我吸一口!!!!”
吃瓜的另一个宰:“噫,好恶心。”
“呃。这个还是……”差点被英灵狂热的眼神给吃了的芥川,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窘迫地偏过头,“那个……太宰君,要不你冷静一点?”
墨蓝的发尾随风而动,蓝色的双眸在楼顶边缘逆风的光影交错下染上了一丝人间的烟火气息。
他站在岌岌可危的顶楼边缘,却是炽热而张扬地触碰着早已不属于他的生。
“大老师是神!!!!”
粉头发出了神志不清的庆贺词。
身前是像火山喷发一样情绪激动滤镜叠满的狂热粉丝,身后则是洞门大开、被天之锁造成坍塌性伤害萧瑟着涌进寒风的残缺墙壁,在风力锲而不舍的带动下,上面最后一点砖瓦也宣告寿终正寝,带着luo.露出的钢筋啪叽一声砸落到深夜中看不到尽头的楼下。
快要心脏骤停的森鸥外,瞳孔猛地一缩,凄惨而悲凉地捂住了胸口,“二、二十万日元……!”
人生果然像是饺子,有没有人拖下水都不重要,迟早都得趟这趟浑水。
目睹了森鸥外真情实意的悲痛情感,愉悦的心情如火箭般直线上升的太宰,斜靠在墙上好心提醒道,“没关系森先生,这只是墙壁的修缮费,你的玻璃和你的窗帘……哦,抱歉,应该说是你办公室里的全部,还不算你珍藏的小裙子,全·都·报·废·了。”
“不过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核对过账单了,战损后的最优解我也帮你想好了,你只需要拨款重建就可以了。”他虚情假意地叹息道,“欸……我还真是心疼您呢,森先生。”
听听,敬语都出来了——
趁你打野采灵芝的时候,你家水晶让人端了个底朝天,开不开心?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森鸥外微微一笑,表情有趋向于裂开的趋势:“……那还真是谢谢太宰君你的关心了。”
奇了怪了他跟太宰治什么仇什么怨?
他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太宰治的事吗?是毁了他精神寄托,让他做自己见证人,还是拦着他不让他去死所以被记恨上了?
屑老板森鸥外陷入了沉思。
“搞不明白他们在吵什么……”瞥了一眼那边笑里藏刀的战斗,英灵将视线转回,“老师您……嗯?”
下一秒,他猛地站起身,下意识伸手,却抓住了一片空气。
自然界的大多数动物,在死亡降临的一霎那,会爆发出隐藏在它们身体内的未知潜能,兽穷则啮大抵说的就是这么一件事——
只是没想到由恶意滋生而出的此世之恶也会有野兽的本能。
被黑泥埋藏在这里最后一点力量在毫无防备下被反扑带下楼时,听着耳边呼啸的寒风,芥川难得走了神。
“欸……是大意了吗?”
用那个古老的东方国度的话说,这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嘛。不过他也不是太在意这种……
……嗯?
目光所及之处,皆被绚烂灼热的赤红所填满。
坠楼时仰面朝上,像是在海水中下沉,顺着惯性自然抬起的手臂,被另一双有力而颤抖的手死死握住,苍白的指尖在触及到真实、而非虚假的幻梦时,在他的感官系统中清晰地传递着来源于对方,暗含着后怕而止不住的痉挛。
他从红色与金色的交织中,看到了压抑的快要喘不过来气的悲伤,还有浓浓的惶恐。
“这一次……”
冰冷的泪水滚落,落在自己的颈侧却化为足以灼烧皮肤的滚烫感,芥川不适地偏过头,睫羽微敛,任由携着磅礴情感汹汹翻涌着汇聚在这些泪水中,一滴一滴,混着斑驳的月色朦胧了视线,大片大片泼洒着灿阳般如火如荼的浓郁色彩。
神情恍惚间,隐约看到了夏花,在沁人心脾的香气中怦然绽放。
电影倒带,匆匆划过的黑白胶卷里,有伫立在街头,攥紧的那张被噩耗的文字填满的早报,有踏过作品中泥泞的小路,恍然回首却未能阻止的裂缝,还有坐在雪原市破败的楼层间,仰望天际边缓缓坠落的圣杯。
“这一次,我终于抓住您了。”
如释负重的,那一丝哭腔缓沉,在斑驳陆离的视线中,看到的不止是夏花,还有摆脱了烟霭阴霾,那轮流云间淙淙流淌的满月。
“嗯。”
回应般的,芥川轻轻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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