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 叶阑墨抱着安忆情在拥挤的人群中游走, 奋力挤上火车,等走到订的软卧,已经出了一身汗, 头发衣服都挤歪了。
他坐在铺位上, 长长吐出一口气,累的够呛,这比打架还累百倍。
安忆情被保护的很好,整个人清清爽爽的, 穿着干净的衣服, 扎着两个小啾啾, 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像个漂亮的小仙女。
她拿出手帕, 俯着小身体,动作轻柔的给他擦汗, 嘴里甜甜的说道,“谢谢叶哥哥。”
小家伙还挺贴心的, 叶阑墨心里暖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要回家了, 以后再见可难了。
安忆情也有些不舍,“叶哥哥, 你要给我写信。”
“好。”叶阑墨怜惜的摸摸她的小脑袋, 将手中的包裹塞给她。
全是给她准备的吃食, 让她在火车上吃。
有沙琪玛, 绿豆糕,驴打滚,饼干巧克力,全是孩子爱吃的。
安忆情不得不说,他是个细心周到的少年,什么都想到了。
“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小白哦,明年暑假你们来找我玩。”
小白年纪小,火车站龙蛇混杂,不敢放他出来。
“好。”
安忆情从绿色的书包里翻出一个笔记本,双手递过去,眼睛闪闪发亮,“叶哥哥,这是礼物,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
叶阑墨呆了呆,“给我的”
“嗯嗯,喜欢吗”安忆情觉得他什么都不缺,缺的是心意。
这笔记本是她精心挑选的,扉页上画着一个笑脸,憨态可掬,写着一行字,送给我最最喜欢的叶哥哥,附上一颗爱心。
笔画稚嫩,但那一份喜欢快溢出来了。
叶阑墨从来没有收到这么赤诚热烈的礼物,一声喜欢,无关风月,但坦坦荡荡,直白的可爱。
他是个内敛自持的人,但很喜欢这样的率真,这样不带一丝杂质的纯粹。
“我很喜欢,小五妹妹的眼光很好,画的也好。”
安忆情甜甜的笑,轻轻抱了抱叶阑墨,“我会想你的,叶哥哥。”
温热的小身体依偎在怀里,还散发着奶香味,叶阑墨僵了僵,随即回抱住她,心中的不舍更浓了。
安学民扶着受伤的妻子找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顿时不淡定了。
“咳咳,年轻人的脚步就是快,阑墨,来,帮我扶一把。”
叶阑墨嘴角扯了扯,上前一左一右的扶李咏兰坐下来,跟在后面的小王警卫气喘吁吁的拎着好几个麻袋,全是安学民父女买的东西。
将行李都放在上铺,叶阑墨给他们订了一个包间,四个铺位都是他们的,钱也是叶家出的,安学民想给钱都不行。
安学民为了妻女,也舍不得退了软铺,只好厚颜笑纳了,但这一份情意他记下了,希望有回报的一天。
又说了几句,出发的汽笛鸣叫声响起,送行的人纷纷退散。
叶阑墨揉了揉安忆情的脑袋,站了起来,“小五妹妹,保重。”
离别在即,安忆情也有些离情依依,“叶哥哥,你也是,要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爱你哦。”
声音软软糯糯,精致粉嫩的小脸笑的甜甜的,萌的不得了,还双手做了一个爱心的动作,可可爱爱的。
安学民的老父亲心酸溜溜的,“小五,不能随便跟别人说爱你哦。”
安忆情笑容明媚极了,“叶哥哥又不是别人,是小五很喜欢的哥哥。”
叶阑墨忍不住笑了,这么乖,这么可爱,好想偷回家养啊。
”我也很喜欢小五,特别喜欢。“
安学民看不下去了,像喝了一大碗陈醋,很不是滋味,“行了,赶紧走吧,要来不及了。”
叶阑墨恋恋不舍的带着警卫离开了。
等他一走,安忆情就送了一个小白眼过去,“爸爸,你有点不礼貌哦。”
人家帮了他们这么多忙,他倒好,过河拆桥。
安学民的心情很复杂,现在就为一个男生怼自己的老爸,将来还得了
“小五,谁是你最爱的人”
安忆情眼珠一转,立马明白过来,哟哟,吃醋了,她甜甜的哄道,“当然是爸爸。”
安学民喜笑颜开,骄傲,开心,全身都飘了。
李咏兰凉凉的声音响起,“只有爸爸”
安忆情的反应极快,像小鸟般扑进她怀里,撒娇的用小脸蹭她的脸,蹭来蹭去,“还有妈妈,四个哥哥,我都爱,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这下子,安学民满意了,李咏兰也满意了,天下太平了。
安忆情偷偷抹了一把汗,这么大的人还争宠,幼稚的大人啊,
都怪她太可爱了。
她表示,以后要雨露均沾,不能偏爱某人,免得引起不必要的家庭矛盾。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来时,百般愁绪,回去时,一家三口欣欣然,高高兴兴的把家还。
一路上,说说笑笑,吃吃喝喝,极为开心。
只是,李咏兰闲来无事,翻开行李时,发现满满的一袋子干货,都是好东西。
“这是哪来的钱”
安学民的神色一僵,下意识的看向女儿。
安忆情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默默的从包包里掏出一大把钱。“这里有三百,是叶哥哥的。”
安学民震惊不已,“他给你钱为什么”
他知道自家的孩子是个很有分寸的,不会随便拿别人的钱。
安忆情捂着小脸,只露出一对骨碌碌的大眼睛,透着一股心虚。
“爸爸,我忘了告诉你一声,叶哥哥入股我们的小厂,这是本钱。”
事情太多太乱,她一时忘掉了。
安学民气的直瞪眼,“你都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擅作主张”
这孩子的主意越来越大,想一出是一出的,让大家跟在她身后打转。
安忆情可怜兮兮的低下头,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无助又害怕,“不行吗”
安学民立马心疼坏了,将女儿抱起来,又是晃又是哄,“也不是不行,就是太忽然了,爸爸太惊讶了,小五说行,那就行。”
李咏兰嘴角抽了抽,没有原则的男人,鄙视。
都把孩子宠成什么样了
她柔声细语的说道,“小五,告诉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安忆情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通,李咏兰听的目不暇接,错愕万分。
她不在家,他们太能折腾了,这是要上天啊。
“小五,你”她很想说太会搞事情了,但看着女儿天真单纯的大眼睛,改了口风,“你干的好,干的棒,妈妈为你感到骄傲。”
安学民呵呵了,都一样,遇到小五都硬不下心肠教训,谁比谁强
安忆情顿时开心了,笑的像朵太阳花,“妈妈,你也是小五的骄傲。”
李咏兰心里甜滋滋的,“骄傲什么”
“这么漂亮的妈妈,谁家有就我家有”安忆情可会夸人了,一套套的,嘴上如抹了蜜般甜,“还把我生的这么漂亮可爱,全是妈妈的功劳。”
这小嘴想哄人,总能哄的对方乐陶陶的。
李咏兰眉开眼笑,幸福,喜悦,还有一丝骄傲。
安学民酸溜溜的插了一句,“全是那也有我一半的功劳。”
安忆情轻拍他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爸爸,你是男同志,要大度些,将功劳让给女同志,又怎么了”
这老气横秋的样子,萌的不要不要的,李咏兰的心都化了,抱过女儿亲了又亲,稀罕极了。
她家的宝贝太可爱啦。
安学民含笑看着母女俩,忍不住摸摸女儿的后脑勺,“小五,爸爸不好看吗”
安忆情甜甜的笑道,“好看的呀,没有爸爸,就没有小五。”
安学民来了一句,“那你最爱谁”
我却,世纪难题来了,就这么来了。
看看笑眯眯的妈妈,又看看眼巴巴的爸爸,这是一道送命题。
但,能难倒她吗
她一本正经的睁大眼睛,做出最严肃的表情,“爸爸,你是太阳,妈妈是月亮,你们说,太阳和月亮哪个更好更有用”
夫妻俩面面相视,嘴角直抽,这怎么能比太阳和月亮是阴阳的正反面,都不可或缺。
这比喻也是绝了,整一个小机灵鬼。
李咏兰忍不住点点她的脑门,“那你是什么”
安忆情歪着脑袋,来了一记侧脸杀,软软糯糯的说道,“我是小星星啊,也是你们的小心肝。”
这个回答,不怕你骄傲,给你一百零一分。
时间过的飞快,火车到了申城站,安学民头疼的看着几包行李,再看看年幼的女儿,和柱着拐仗行动不便的妻子,这可怎么下车呢
正当他犯愁时,两名乘车员敲门进来,一个帮他们提行李,一个帮扶着李咏兰,送他们下车。
安学民抱着小女儿感激万分,一迭声的道谢,一名乘车员笑着说道,“我们也是受人之托。”
“是谁”
“一名姓叶的少年。”
安学民呆了呆,是叶阑墨啊,那孩子太周到了,无微不至。
三人都累了,打算在申城暂作休整,住一晚再走。
再说,船票不是你想买就能买到的。
安学民熟门熟路的租了一辆车,带着妻儿来到上次的招待所。
“阿姨,我们又来了。”
前台阿姨高兴的跑出来,摸摸小五的脑袋,“是小五啊,几天不见变的更漂亮了,阿姨请你吃雪菜塌饼。”
自家做的雪菜塌饼,咸鲜可口,雪菜和鲜肉搅拌为馅,外皮在油里煎熟,外脆里鲜,香喷喷的。
安忆情收下了,拿出一包沙琪玛,“谢谢阿姨,这是北京买的,送给您。”
前台阿姨满脸笑容,“小五真有心,咦,这位是是小五的妈妈吧。”
李咏兰在家人面前放得开,但在外人面前,那叫一个高冷。
她只是微笑点头,并不说话,优雅而又美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前台阿姨都不敢多搭话了。
安忆情牵着妈妈的手,笑的甜甜蜜蜜,“是小五的妈妈,跟小五一样漂亮吧。”
她的笑容很萌,特别能戳人心。
前台阿姨一脸的姨母笑,“小五更漂亮。”
安忆情小脸红了,心里美滋滋的。
一家三口进了房间,安学民小心翼翼的扶妻子躺下,又是打水,又是端茶递毛巾的,忙的团团转。
他是个好男人,也是个好老公,特别疼爱妻儿。
安忆情也累了,洗了一把脸,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飞快的爬到妈妈身边躺倒。
又累又困,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等她睡醒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肚子饿的咕咕叫。
一睁眼就见父母坐在一边吃东西,她摸摸扁扁的小肚子。
李咏兰心细,一听到动静就看过来,“小五醒了,快起来吃早饭,爸爸打了米粥和肉松。”
“有肉松”安忆情一听顿时精神了,骨碌爬起来梳洗。
粘稠的米粥,金黄喷香的肉松,配在一起真是绝了。
一口接着一口,吃掉一碗粥,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碗筷。
“爸爸,我们今天去买蛋糕吧,我答应给哥哥们带好吃的。”
安学民奇怪的看着她,“你买了不少吃食。”
安忆情咂巴着小嘴,“蛋糕可好吃了,我请叶哥哥和小白吃过了,没道理自家的哥哥们吃不上呀。”
安学民嘴角直抽,刚吃饱就想着下顿,太贪吃了。
他不客气的戳穿真相,“是你想吃吧”
安忆情确实蛮想吃的,一脸的无辜,“不可以吗”
又卖萌了,面对自家漂亮可爱的宝贝,安学民完全没有抵挡之力,“当然可以啦。”
又不是买不起,女儿开心最重要。
李咏兰有些看不下去了,她知道安学民偷偷卖了点海鲜,赚了点钱,再加上叶家送的,加起来一千多。
看着很多,但要花钱的地方更多,孩子大了,上学读书穿衣吃饭都要钱。
她家有五个孩子呢,对了,还要建房子。
“学民,你也别这么纵容她,小孩子要严管教的,她这么小就要什么有什么,会宠坏她的。”
其实,她并不知道丈夫说的话掺有水份,半真半假。
不是一千多,而是五千,而且,父女俩购买的东西大部分在空间里,放在外面行李中的都是显眼又实用的必需品。
这没办法说清楚,牵扯到小五的秘密,打死都不能说。
“我下不了手,要不,你来”
李咏兰默了默,看向女儿,安忆情双手托着下巴,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妈妈,小五这么可爱,还不能吃口蛋糕吗我从小到大只吃过一回。”
说的太可怜了,李咏兰心软的一塌糊涂,她从小到大都不愁吃穿,对她来说,蛋糕不是奢侈品。
可是,她的女儿长到七岁,才第一次吃,心疼。
“买买买,妈妈给你买两个,全给你一个人吃。”
为哄女儿一笑,原则是什么她不知道。
安学民无语望天,说好的严管教呢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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