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灯微微勾勒出伊芙陷进被枕里的纤细轮廓, 女孩子正在轻轻的呼吸着,金发铺散。
“我明明记得来纽约是为了度假。”
希斯莉在脑内戳了戳游戏系统。
结果除了来的第一夜确实纵情狂欢了一把,第二天白天就被迫去做限时任务, 晚上干脆就回不去了。
系统“滴哩”了一声,开始装死。
希斯莉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她在聊天群同样不甘寂寞地来回拍来拍去, 结果肯是未读,梅菲斯特已读不回,加布里埃尔发来了一串省略号。
“”
希斯莉没想到, 有朝一日也可以被另一个自己噎到心梗。
她刚要捉住唯一回复的加布里埃尔, 忽然听到窗外传来轻轻的敲打声。
希斯莉垂死病中惊坐起
提灯的微光照亮了窗外加布里埃尔的脸,他悬停在希斯莉的窗外, 眸光柔软, 任由夜风吹拂过他柔顺的银发。
希斯莉
希斯莉切掉了伊芙的马甲,快乐地奔了过去,拉开了窗户, 示意他进来。
加布里埃尔看了看窗户的大小,决定试试。
大天使收拢了羽翼, 翅膀紧紧贴合在肩胛骨上。他乘着夜色,微微一低头,侧身跨入窗内。
明明只有一天时间,希斯莉却依旧非常思念其余的几只希斯莉。
她向前走了两步, 被加布里埃尔拉着手腕,两个人一起倒回床上。
加布里埃尔的羽翼也慢慢覆过来, 温暖和黑暗遮住了希斯莉。
她在这片羽翼构成的黑暗里缩了一会,这才慢吞吞冒出头来。
加布里埃尔的指尖一直搭在她的手腕上, 肌肤相触, 记忆共享, 希斯莉又看了一遍他吃早餐的过程,还看见他吃早餐前睡不着,于是去码头边围剿了一帮走私犯。
在那之后,加布里埃尔又开始翅膀痒,于是他当着超人的面,炸了一座山。
希斯莉“”
“大麻烦精。”她叹息道,被另一只自己恼羞成怒地捉住腮肉,轻轻扯了扯。
“提灯。”
加布里埃尔说。
他一边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平躺,让希斯莉撑着他去看桌面上搁着的那盏灯,一边默念了一遍提灯的小故事。
三星级道具黑夜提灯
她在夜色中匆匆走过,提着一盏烛火摇曳的灯。灯光微弱,而夜渐渐深沉下去。
正常来说,这是一套十九世纪夜行装,其余部分都需要希斯莉本体在游戏工坊里制作。
但无奈希斯莉有一次小手一欧,用金币进行了一次单抽,抽中了套装里唯一一个需要在抽奖阁获得的物品。
而这件三星级道具自然也被希斯莉束之高阁,在衣柜里发光发热,直到加布里埃尔重新把它从收集堆里刨出来,投入使用。
这盏黑夜提灯也被系统稍稍升级了一下。
它可以消灭天使的痕迹,抹除他做过的任何事,制造假象,包括但不限于减去旁人的记忆,并以虚假的记忆填进去。
加布里埃尔对第二个和第三个功能不太感冒,因为事件发生后,虚假总是比真实更难让人类相信一些。
但第一个功能还是不错的。
加布里埃尔本身就由虚拟能量构成,这种并非现实的情况,让提灯清扫起来更加轻易。
比如此时此刻,没人能听到他胸腔中的心跳声,血液在血管内流动的声音,就像偌大一个斯塔克大厦,竟然没在不明生物接近时发出警告一样。
与亚巴顿玩弄人心、欺骗人眼的方式不同,加布里埃尔是真正的、走在现实和虚幻边缘的人。
希斯莉哇
加布里埃尔的介绍很细,尽管他平时经常像个三无少女少年。他空余的手轻轻一抬,提灯就从桌面上飘飘悠悠地飞了过来,悬停在希斯莉面前,供她观赏。
明明刚被她抽出来时只是普通漂亮的提灯,被系统改造后,希斯莉长时间盯着烛焰里跳动的小人,也会觉得头晕眼花。
和她共感的加布里埃尔手疾眼快,把提灯往桌面上一搁,手背就遮住了希斯莉茫然的蓝眼睛。
希斯莉被摁回加布里埃尔的怀里。有一股明显的薰衣草的香气,还有一点点淡淡的冰雪的气味。
加布里埃尔的怀抱,比肯的还要冷硬。希斯莉还是在另一个自己身上多趴了一会,这才往边上一滚,躺在加布里埃尔接住她的臂弯里。
大天使庞大的羽翼也兜住了她,但希斯莉一时觉得自己像童话故事里的豌豆公主,在睡一层温暖的羽绒床。
不知怎么的,她觉得后腰处有什么东西硌着,让她不太舒服。
希斯莉伸手,在加布里埃尔层层叠叠的羽毛里翻找;后者保持着这个姿势,疑惑地支着翅膀,好奇她要找什么。
希斯莉又摸了摸,终于在羽毛尖尖的位置,摸出了一只小木块。
希斯莉
希斯莉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jg
“哪来的”
她翻来覆去看了几眼这个被翅膀穿透一半进去,因此加布里埃尔没感觉到、亚巴顿更不会知道的小木块。
“可能是山上。”加布里埃尔认真回忆道。
他从山脚下一路赤足走上去,又在上面接了圣谕,虽然那是一座雪山,但难保里面会不会有被雪覆盖住的树木之类。
“”
希斯莉再一次被逗笑了。
她阻止了加布里埃尔要接过来把木块捏碎的举动,转而让他把木块搁在桌面上。
加布里埃尔对此又没有异议,别说是小木块,任何在他翅膀里的东西都归希斯莉所有。
他一边告诉希斯莉剩余的几只都去了哪,一边安静地享受着难得贴贴的时光。
两只希斯莉,脸挨着脸,头靠着头,七手八脚缠在一起,连被子都被扔出去了,因为加布里埃尔的翅膀比被子更暖和,还具有加热作用。
又暖和又柔软,希斯莉和披着天使皮的希斯莉都表示,自己很喜欢这件六星级道具。
希斯莉还开了光屏,和加布里埃尔一起看起了超级英雄电影。
虽然没有爆米花和可乐,但两只希斯莉一直牵着手手,来回重温昨天晚上吃过的一顿顿佳肴,也就当是在吃零食了。
这样来回几次,不知道谁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画面之惨绝人寰,主基调之好笑悲伤,之前还在装死的游戏系统这会冒出来,恨不得赞助他们两个两桶爆米花。
但希斯莉们自娱自乐的很开心。
这是一部关于钢铁侠的电影,希斯莉看到中间,哭得超大声
另一只希斯莉在她旁边也被传染,眼睛红红,嘴唇红红,更不像天使了,像一只要大开杀戒的吸血鬼。
希斯莉注意到了加布里埃尔的异常,她顾不上悲伤,一把擒住加布里埃尔命运的咽喉,低头仔细查看。
加布里埃尔
他当然顺从地抬起头,任由希斯莉捧着他一寸一寸查看,从眼角扫描到下颚。希斯莉捧着加布里埃尔的脸脸,不死心的看来看去,终于得出了一个沉重的结论。
“完蛋了。”
希斯莉喃喃地说,“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肯,对不起梅菲斯特。”
加布里埃尔
“我把你们都捏成恶人脸了。”
希斯莉手一松,呆滞地平躺回原地,失去梦想成为小咸鱼。
她的审美好像一直差不多,都是恶人脸这一挂,于是潜移默化中,四个里面捏凶三个,还有一个平时只能带美瞳糊弄人,过不了几个小时,美瞳还会在亚巴顿眼睛里溶解,所以他不得不来回勤换怎会如此
加布里埃尔安慰不了这只浑身散发咸鱼气息的本体。
于是他默默坐起,找出一张险而又险没被踹到地上的被子,默默捞起希斯莉,把她平放到被子里,然后卷啊卷啊卷,从床这头推到那头,卷成了一只厚实可口的希斯莉寿司卷。
做好后,他把希斯莉寿司卷一歪,让她躺到自己的大腿上,继续看电影。
加布里埃尔切了电影,换成了普普通通的爱情喜剧肥皂剧。
从第一集开始,两只希斯莉就一阵豹笑,希斯莉寿司卷在加布里埃尔腿上滚来滚去,里面的芯子终于从失去梦想的小咸鱼变成了活蹦乱跳的小咸鱼。
加布里埃尔再了解自己不过,都是老撒娇怪了;假如一个膝枕不够,那就再来两个,保准把每只希斯莉都哄得高高兴兴。
“这个剧我喜欢”
希斯莉寿司卷和他身体接触不到,并不清楚加布里埃尔此时在想什么。
女孩子艰难地转过头来,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脸颊边的碎发乱了,显得健康又明媚。
即使没有肌肤接触,加布里埃尔也很快和另一个自己一起高兴起来。
他默默收藏了这部剧,记住了剧名和人物,重新把要滚到地上去了的希斯莉寿司卷捞回大腿,两个人聚精会神看起第二集,又是好一阵豹笑。
笑着笑着,希斯莉有点发困了。
女孩子眨眼的频率越来越慢,像一只木木呆呆的小玩偶。
加布里埃尔把光屏一关,顺手替她解开寿司卷,希斯莉就完全摊平在床上,被强烈的睡意蒙蔽了双眼。
“你今天晚上会留下吗”
她用仅存的一点理智问。
“会。”加布里埃尔低声说。
大天使和她皮肤一碰,也变得困倦起来。他轻手轻脚拿起被子,把希斯莉和他一盖,大翅膀也搭在希斯莉和他上面,形成一张温暖又轻盈的羽绒被。
他想了想,又和希斯莉传递了一番其余希斯莉的动向,肯和梅菲斯特正在外面做任务,亚巴顿也是。
“我好想他们哦。”希斯莉闷闷地说。
“我也是。”
加布里埃尔回。
两只希斯莉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头靠头,同步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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