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合奏

    总有一些没有脑子的人觉得我们学园祭开放是没有做好准备工作的,我找组合的人一起就是为了来解决这些人的。

    约翰·斯坦贝克的异能力愤怒的葡萄是用血液培植葡萄,使葡萄枝蔓与身体融合,成为可以控制的一部分。通过葡萄枝蔓的攀附来嫁接其他植物从而扩大力量范围。所以花园的范围是他的——花园东面和学院外面的陆地只有一道铁栅栏的距离。

    露西蒙哥马利负责学院北面。玛格丽特米切尔和纳撒尼尔霍桑负责东边。马克T负责在最高的教学楼上等待机会随时狙击……反正组合的社员我是人尽其用了。

    我坐在座位上,这样想道。

    “接下来是由舞蹈社带来的表演《和歌灯》!”谷崎直美的控场能力很不错,很容易带动场上的气氛。由他们兄妹来主持,倒是恰到好处。

    《和歌灯》的排练我没有看过,但是芥川龙之介因为他妹妹银所以看过,还给出了俳句一般的评语。太宰治有说给我听。

    浓艳胜似巫山雨意,壮烈赛过易水风光。

    紫发的少女身着红色和服,手持匕首翩翩起舞,忽而柔和,忽而热烈,和黑发的少女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交相呼应。

    舞姿轻柔优美,但是这其中所表现的内容却隐藏不露,笼之于内,亦如轻云拥明月,山雾绕红叶。舞者一举一动都搭配着柔和又有余韵的音乐,带有些许微妙难言的意味,让人产生无限的想象和联想。

    “这是泉镜花学妹自己编出来的舞蹈,尾崎老师也有加以指导,”节目结束之后,小栗虫太郎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就像在两分36秒处的那个下腰的动作,一看就是尾崎老师补充加上的,把前后两小段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自然而然地体现出来了幽玄之美。”

    “是啊,”我点头称赞道:“的确很美。”

    美得含蓄,美得动人心弦。

    “费奥多尔同学。”谷崎直美在后台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朝我招了招手,从口型上看是在叫我的名字。

    我和小栗虫太郎说了一声就走了过去,打算看看她有什么事。

    “这是楠田同学,”谷崎直美介绍道:“本来下下个节目是他表演的,但是他现在临时跟我说他没有办法上场。”

    “你是认真的吗?”我看向面前的人。

    “是的,我知道我这么说您可能不相信,但是我的确不能公开露面。”面色苍白的少年有着一头墨蓝色的短发,他语调颤抖,“他们会找到我,杀了我的!我……我在报名之前真的不知道会公开直播!费奥多尔同学,事到如今,只有您能帮我了!”

    “太宰让你来的吗?”

    “是的……我之前的时候无意间遇见了太宰同学,他听我说完之后让我来找您。”

    “黑衣组织……”我沉吟了一会,“你拿走了什么?”

    “我没拿走什么,我甚至连代号都没有,只是……这是他们那里的规定,斩草除根。”楠田咬咬牙,“我父亲,楠田陆道已经因为他们死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的异能可以让任何人的存在感降低,包括我,所以我才逃过了一劫,但是直播的话,我就,我就真的完了。”

    “我明白了,剩下的细枝末节等学园祭结束之后你再来跟我说。”我点了点头,“谷崎。”

    “在。”

    “钢琴和大提琴现在可以拿出来吗?”

    “可以,后台就有,到时候可以直接搬到表演台上。”

    “那就把楠田同学的节目改成我和太宰的合奏,《寂静的森林》。”

    “明白了。”

    “那麻烦你去叫一下太宰了,楠田同学,告诉他我在更衣室等他。”我微笑。

    总不能我在台上演奏,太宰治他在下面看着吧。

    “好的!我这就去!”

    我换了一身白西装,脚上踩着棕色马丁靴,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太宰治则穿了一件白色的燕尾服,系了他的那条镶有蓝宝石的领带,头发梳了一个右偏分,别说,打扮一下,衣冠楚楚,还挺帅的。

    《寂静的森林》原来的曲名叫《波西米亚森林》,德沃夏克所编写的大提琴曲,现在也可以钢琴和大提琴合奏。这是德沃夏克的经典之作,描写了波西米亚静怡的森林里鸟雀蝉鸣,树叶沙沙作响的美景。

    我和太宰治两个人一左一右,一个弹钢琴,一个拉大提琴,不需要什么排练,不需要什么眼神对视,就可以配合得很默契。

    我撇头看向观众台,嘴角噙着笑容,目光扫过也同样正在注视着我的真纯,真纯她见我似乎看向她,嘴角咧开,露出大大的孩子气的笑容。

    毛利兰的身边坐着江户川柯南,他似乎正在按照节奏打着拍子,按照这样的准确度来说,工藤新一是绝对音感这件事情的确属实。

    一曲终了,在众人的掌声中我们行礼下台。

    “快!快!”太宰治抓着我一起往更衣室跑,“要来不及了!”

    “你慢点啊,太宰!”我大口喘气,努力跟上他的步伐。

    我们又赶紧把戏服换上了,然后和中原同学他们汇合。

    “你们俩怎么回事啊,”中原中也问道:“明明接下来就要表演戏剧的,怎么还上台弹琴去了?”

    “意外……”我幽幽地说道:“都是意外。”跟着太宰治跑了这么一趟,我已经看破红尘了。

    “费奥多尔你没事吧?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啊。”中原中也关心了我一句。

    “没事,就是到时候你别用太大力气就行,”我笑了笑,“不然我可压不住你。”

    我没有办法做到兰堂异能力的效果,所以只能是假装有看不见的异能压制住了羊之王。

    “放心。”中原中也笑了笑,比了一个OK的手势。他穿着暗绿色的皮衣外套,手上戴着黑色皮质手套,脸上挂着兴奋且跃跃欲试的笑容,“有这么一个机会能踢不反抗的太宰一脚,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你好过分好狠心啊!你这条蛞蝓,我诅咒你一辈子都长不高!”太宰治不甘示弱,开始和中原中也打嘴仗。

    “好了,好了,虽然说看到你们年轻人这么有活力也很高兴,但是马上就要到我们出场了。”满头白发的广津先生笑着说道。

    “好的~广津先生!”太宰治敬了一个不太正规的礼。

    演出开始了。

    “那个…太宰先生,请不要走得太前面,虽说有我在保护您,可是这附近是斗争地域,我也无法判别会发生些什么。”

    “斗争?”

    广津点了点头说道:“现在与黑手党敌对的组织有三个。高濑会、Gerhard Security Service,然后第三个组织,是现在仍在这附近持续斗争着,是个非常古怪的、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类型的敌人,它没有正式的组织名字,只有一个叫做羊的朴素的通称。只在这周内就有两队黑手党被打败了。特别是作为首领的男人非常得难以对付,听说枪对他不起作用。”

    “嗯…怪不得从刚刚开始前面就不停传来爆炸呀枪战的声音。嘛,虽然说是随便怎么都无所谓…”太宰看上去并不怎么感兴趣地说道。他在舞台有限的范围内蹦蹦跳跳地,就好像在测量舞台的长宽一样——虽然说这些数据他早就知道了。

    正好这时,太宰怀里传来了电子声音。

    “是森先生的电话哟~”太宰治摇了摇手中的道具,算是告诉观众们他要接电话了。

    太宰做出了接听电话的举动。“喂喂?嗯,询问调查结束了。明白了很多事情哦。诶?你问我怎么做到的…这种事当然做得到了。对了,从结论上来说的话,”太宰很无所谓地说道,“先代是出现了哦,复活了呢。从地狱的底端——全身围绕着黑色火焰。”

    “喂,费奥多尔,我什么时候出场?”中原中也压低声音问道。

    “等他说‘详细地报告’这几个字的时候,”我也同样压低声音,避免传到外面去,“记得别用太大力气,太宰要是飞出舞台就不好办了。”

    “知道。”中原中也这样说道,听语气还有几分遗憾和惋惜。

    “目击者有好几人哦。很大可能是对这个世界还有所留恋吧?”太宰带着一副刻薄的笑说道:“总之我回去之后详细地报告……”

    中原中也迫不及待地就窜了出去,在重力的加持之下,把原来在偏左侧的太宰治一脚踢到了右边,然后踩在他的胸膛上,但是有注意避开收音器。

    “竟然是个小鬼!真是人手不足到我都想哭了,港口黑手党!”中原中也咧开嘴笑道。

    “很痛的啊。”太宰保持着仰面躺倒的姿势,似乎是很无所谓地回应道。“我很讨厌痛的啊。”

    “让你做个选择,小鬼,是现在就去死,还是说了情报再去死,选个你喜欢的吧。”

    “这两个选择不错,真是让人感兴趣,那现在就杀了吧。”

    “哼,不错啊,我本来还以为你会哭着逃跑呢,没想到还是个有志气的小鬼。”

    “你不也是小鬼。”

    “的确,和我打的人一开始都这么说,但他们马上就意识到错了,我可不是单纯的小鬼,我可和你不一样。”中原中也冷哼一声。

    “那么来说说吧?你所调查的关于‘荒霸吐’的事情,把你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

    他踩上了太宰的手,踩出了嘎达响声。

    ——很痛欸,中也。我看太宰治的口型是这样说的。

    ——活该。中原中也也比了口型。

    “……啊,‘荒霸吐’吗…原来如此…‘荒霸吐’啊。”太宰看着他被踩着的手,然后尽职尽责地说着台词。

    “你知道的吧?”

    “不,头一次听说。”

    “要是我说了情报的话……你就会放了我吗?”

    “可以啊,我对弱小的人很善良的。”

    我知道了…我说,”太宰用沉沉的、带着紧张的声音说道:“你最好再多喝点牛奶,太矮了。”

    ……

    太宰治那个家伙,居然随便加台词!!!

    我在后台瞪大了眼睛。

    涩泽龙彦当时看着彩排的时候可没有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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