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潮期时omega们并不是全然失去意识的。而对杰森这种意志力比较强的人来说,清醒的时间也会更长些。

    ……但他宁愿自己没有清醒过来。

    他无语的睁着眼看神父一样样的从扛进地下室的大包裹里头往外掏道具,胶带,绳索,束缚带……

    “你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看到长长一卷铁锁链时他终于忍不住质疑——他其实很不想开口讲话,喉咙里还在火烧火燎的痛,口腔也有几处被自己咬破了。

    “相信我,我是为了你好。”神父大概是很想用往常那种轻快的语气来回应他的,但还是没能维持住正常的面部表情,抬头时被杰森看清了他脸上堪称狰狞的微笑。

    杰森:“……”突然有些害怕。

    “你不会真的要把这些……”他眼神示意地上那些种类丰富但用法殊途同归的道具,“全都放到我身上来吧?”

    神父手里分别掂着麻绳和橡胶卷,像是在琢磨哪个更适合。听到杰森心惊胆战的质疑也只是漫不经心的撩了下眼皮,“你会很感谢我的。”他说。

    “我觉得我还是不……”杰森试图拒绝,神父上前,用轻柔又无法拒绝的强硬力度把毛巾卷塞进他嘴里——然后他用手铐把人固定在床头。杰森本来就反抗不得,被捆的时候还有些奇怪一点不痛,待会抬头看看发现神父用的居然是他妈的情/趣手铐的时候神色隐隐崩溃,“………唔唔唔唔!”

    “不必太在意细节。”神父站远一点儿,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我试过了,至少质量还是很不错的。”

    “而且不容易让你受伤。”他示意杰森扭头看手铐上那一圈垫着的绒毛毛。

    杰森奋力吐出毛巾,“打个商量。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等我……那啥再把我绑回去?”

    神父思考片刻,谨慎道,“可以是可以,但你得答应我……”

    杰森面露期待。

    “我靠近你的时候,不准哭,不准抱我,不准伸舌头……”

    “可以了,”杰森打断他,乖觉示意,“你可以把我嘴堵上了谢谢。”

    神父笑一笑,没有立刻照做。他转身出去,过一会儿扛回来更大的工具包。

    “你要做什么?”杰森看着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很是困惑。神父很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纯然高兴的时候。这让他不得不怀疑神父又想到了什么方法要搞/他。

    “我帮你把水管接过来,这样你到时就可以很方便了。”神父快乐的说,“我很久没做过这种纯粹的手工活了。”

    “???”杰森叫道,“没有必要!你完全可以直接带我去浴室,我又不会反抗!”

    “假设你还记得你麻烦的是我,”神父压根不在意杰森的抗议,“我也直说了——我不想在那个时候碰你。那让我觉得我被玷污了。”

    杰森不敢置信,无法理解,“你还记得你当初在圆桌会议时是怎么介绍自己的吗?你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神父思考一下,神色略略凝重,“……听起来更奇怪了。”

    这几天两个人都挺崩溃,神父已经彻底放飞自我,懒得在杰森面前披那层好人皮了。他像往常那样温和沉稳给建议,但细听内容却十分之恶毒,“或许你想自己亲眼看看那时候你是什么鬼样子?我不介意帮你录下来。”说这话时神父作为虔诚的信徒形象已经比恶魔杰还要黑了。

    “……”杰森代入反思,觉得姑且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必了。”他试图弥补,要求也不高,只要把神父变回以前那个样子就好,于是他试探着说,“最近真是麻烦您了神父。”

    “你能意识到这点很好。”神父温和地说,走到床头墙边,一锤子下去,厚重的墙壁应声裂开龟纹。

    ……杰森乖巧的假笑就要维持不下去了。

    他开始迫切希望热潮期赶快过去——他想早点见到艾略特结束这一切啊啊啊啊!

    ***

    杰森的迫切希望让他在看到艾略特时的眼神几乎就是看见了上帝。

    艾略特条件反射的退后一步,又被神父用手指抵着后背推进房间里。

    他带了还算齐全的工具包,但他这么说,“我只是先来检查一下你的身体状况是否适合直接手术……这里的条件太差劲了,除非你是想感染。”他用挑剔的眼神环视地下室。原本这里还只是阴暗,但上次神父敲破了浴室的墙把水管接过来,现在整个地下室里都有一种潮湿粘腻的氛围。

    “我会把你转到我的私人实验室,”他漫不经心地边戴手套边说,“你的身体变异数据我会分给韦恩家一份,这是报酬——当然不管你答不答应都无所谓,这是神父和我们说好了的。但我想他一定没跟你说一声吧?”

    “这可不好,”他虚情假意的说,“公民有知情权。”

    “你的话好多。”杰森嗤笑,他因为那张和小伙伴安洁莉娜相似的面孔而容忍了对方的恶趣味——天知道这种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在杰森们面前是很招打的。

    神父委婉拒绝了艾略特的体检旁观邀请,守在外面。艾略特也就不再一副开朗傻气的模样。他蓝绿色的眼睛微眯起来的样子还有些阴郁,“我讨厌你的眼神,”他说,“虽然这话听起来像什么恶俗故事——但我还是要说,你在透过我看什么东西?”

    “有什么关系,”杰森表示和鬼/畜神父相处了这么久他根本不在乎艾略特这点小小的变脸,“我是病号,宽容点,小子。”

    他向后,往铁质靠背上抵了抵头,“你知道你有一个姐姐吗?”他还是这么问出口了。

    冰凉的听诊器隔着单薄的T恤摁在胸口,艾略特的力气克制了还是出奇的大。这引起杰森模糊印象里不好的联想,他不适的蹙了蹙眉。

    “从没听说过。”艾略特冷淡道,他摘下听诊器,随意的挂在脖子上,“转过来,你说的腺体在后脖子上?”

    杰森稍花力气翻过身,任由艾略特把手放在了脖颈上,揉捏试探。塑胶手套的质感很古怪。杰森强忍着没有反击躲开。

    艾略特的手掌停在了肩颈连接处,“这一块?”

    杰森茫然地侧一侧头,“差不多?”他有些迟疑。他看过人体分析的图示,知道位置大差不离。可本人怎么能清楚感知到自己的心肝脾肺都具体在体内哪个位置呢?

    “姆。”艾略特发出一声鼻音,他的手指在附近点一点,画出一个虚圈,“到时候把这一块直接挖掉?”

    “那我的脖子就会少掉一大块肉。”杰森警觉地反驳。

    “你的解决办法?”艾略特问。

    “注射药剂,”杰森说,“在去掉身体里那部分器官后再长期注射抑制剂,没有激素平衡,腺体会自然萎缩的。”

    “——抑制剂,”艾略特没有对陌生的名词多发表评论,只是简略的挑了挑眉毛,这种冷漠反倒让他的表情比刚才的恶意看起来要真实些了,“有趣的新名词。”

    杰森又费力地转过身,看着艾略特摘手套,“我以为你会多问一点东西——因为医生的好奇心?”

    艾略特不置可否,“或许,我只是对‘未知的已知’兴趣没那么大,”他说,“柔弱的医生最害怕医闹了。”

    “明哲保身,哈。”杰森问,“你们埃利奥特家的人都这么谨慎的吗?”

    艾略特假笑,在杰森刻意的暗示下就是不去抓他的字眼,“——除了托马斯,”他说,从语气和内容结合的来看很难分辨他是在平静的陈述还是冷淡的讽刺,“他迟早会死在自己过剩的求知欲上的。”

    “看来他是真的不会养小孩。”杰森评价。姐弟两对父亲的印象都差劲到极点了。

    “好说。”艾略特哼声,拎起工具包往外走,开门对上神父的瞬间挂上了明晃晃的假笑,“问题解决了,神父先生。”他的腔调拿捏得欢快又谄媚,但并不招聪明人的讨厌。

    神父送走艾略特后回来,杰森盘腿坐在铁架床上,用眼神瞄天花板墙角,“我很好奇,”他不满的说,“对你们这样的人来说,在现场和看实况直播的区别究竟在哪里呢。”

    “你问倒我了,”神父不甚在意的耸肩,并不生气,“或许是演员的态度不一样?”

    “可他又不是不知道你在看他。”杰森说。

    “与其问我,你不应该比我更了解么?”神父平淡应声。他环着手,也在环视房间,杰森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总归是知道了,“杰森托德”间的差别是可以比两个完全的陌生人之间更大的。

    反正杰森想象不出红头罩,或者自己,最后会成长为神父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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