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疼痛感。
叶墨疲惫的抬开眼眸，窥见床边白色高挑的身影。
顾清凛怎么在这里？
回想起昏迷前那个疑似顾清凛的人的所作所为，叶墨心底发寒。
“师尊。小师妹可安好？”叶墨忍住疼痛，向顾清凛询问，她的脸色十分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灵儿自然安好。”顾清凛语气平静，见她醒来，也没有任何波动，如同往常一样，“为何要去后山？”
“都是弟子一时贪玩。”对于顾清凛没事人儿的态度，叶墨也并不意外。她也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顾清凛，毕竟像顾清凛这样冷面冷心的人她可不觉得会做出那种事情。即使顾清凛要打击报复她，也不至于用如此拙劣的手段。
最关键的是，那个人浑身魔气，莫不是混入天泉山的魔教妖人？
叶墨舔了舔皲裂的唇，微微的刺痛感，她后知后觉是被那个人故意咬的，心情更加烦躁。又临近试炼大会，自己弄出这样一烂摊子，还不知道顾清凛会怎么处罚自己。
后山也并不是什么禁地，只是平常时有野兽出没，驻守的弟子对于前去后山的本门弟子，也是睁着眼闭只眼。
可自己就不一样了。
去个后山引出了高级魔物，还把自己弄的个半死不活。
最关键的是她近一年已经是第三次把自己弄的要死不活了，要不是有女主光环，她肯定已经英年早逝了。
“你先安心养伤，后续的调查已经交给几位长老了，你不必操心。”顾清凛脸色平静地像戴着一张固定面具一般，叶墨有时都在想，到底什么样的事情能扰动这位上尊的情绪呢？
“师尊……咳……”眼见顾清凛似有离意，叶墨一激动想要起身挽留，一不小心又牵动了伤口，疼的她冷汗直流，“那晚您在哪里？是您救我的吗？”不管了，叶墨将疑问一股脑吐出口，只能借此试试顾清凛的反应。
叶墨脸色更白了几分，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沾湿了发梢，更显得她的狼狈。
顾清凛波澜不惊，墨色的双眸冷冽清寒，“不是。是灵儿救的你。”顾清凛顿了顿，“我在大殿处理试炼大会事项。问此作何？”
“我以为是师尊救的我呢。”叶墨掩住失望之情，“那袭击我的魔物呢？”
“魔物已经被带回师门，正在调查。”顾清凛敏锐的捕捉到了床上人的微微失望之情。
有趣。
目送顾清凛离开的背影，叶墨深感无力。三番两次的折腾，她敢断定必有人想取她性命。并且不是那种单纯的想至她于死地，幕后的真凶似乎在谋划着什么。试炼大会无辜被陷害，魔偶的自爆，在到如今高级魔物的袭击，这一切似乎都与魔界有关。
她仔细回忆，在原作里只有男主在天泉山禁地里得到上古魔物的传承后她才开始与魔界有关。莫非男主提前触发了剧情？也不对啊，她现在和男主都还不认识，再说男主也还没进入天泉山，怎么可能私自进入设置了层层结界的禁地。最先开始她首要怀疑目标便是顾清凛，可这一年来明里暗里的打探观察，她也排除了顾清凛是穿越者这个选项。这一年里顾清凛于几位天泉山长老多次镇压魔界，也不像是可以操纵魔偶的魔界人士。
那天晚上，她所见到的顾清凛也与平日里的顾清凛大相庭径。平日里的顾清凛都是板着张脸没有情绪，那晚的顾清凛眉梢眼角间都是妖异的风情，还对她做出了那样过分的事情。
她总有一种那人就是顾清凛的直觉，可是经过理性的推敲，她否定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那个“顾清凛”又是谁呢？
叶墨现在只有高中时候做数学题时的熟悉的迷茫感，云里雾里的，绕的她脑袋疼。
唉，不知道自己这身伤什么时候能好。
大殿。
顾清凛坐在正中，听着门下几个长老的汇报。
前几日叶墨受袭之事引起了整个师门的高度关注。
临近试炼大会，还有魔界有关，几个长老的心情十分凝重，阴沉的面孔上托带着几分疲惫。
这一年来天泉山几次讨伐镇压魔界，成效都不如预期。如今魔界在天泉山公然袭击门下弟子，这不是正是魔界□□裸的挑衅？
“尊者，依我之见，我们不如集结五大派力量，一同去讨伐魔界。”络腮胡长老怒气冲冲地提出了这个建议，他是出了名了嫉恶如仇，对于魔界妖人更是恨之入骨。
“不可。此时正临近试炼大会，是我门派扩招人员的关键时期，如果匆然引起战争，不仅对我教不利，也对天下苍生百害而无一利。”络腮胡长老对面的白发老者开口，他捏搓着手中的拂尘，语气温和。
“清风长老所言极是。眼下正是一年一度的试炼大会，贸然发动战争，到时候肯定又是一片生灵涂炭。”
“对啊，对啊，先还是稳住人心，从长计议的好。”
长老们你一句我一句，有人主张一举击溃魔界，有人主张调查清楚后在做打算——不过这些只是建议，最终怎么做全取决于顾清凛。
片刻，大殿上的讨论声终止，长老们齐刷刷的望向顾清凛，等待着她的决定。
顾清凛站起身，扫视了众长老一眼，“就按照清风长老的话做。试炼大会照常举办，魔界之事我亲自调查。”
众长老不敢多言，见顾清凛冰冷的神色，都自觉的退了下去。
一时间，大殿又只余顾清凛一个人。
试炼大会决不能受到影响，她准备了一年的大礼可不能就这样泡汤。
顾清凛回忆起那日腥甜的气味与身下人迷离的眼光，眼眸越发幽深。隐匿的魔气再度涌上心头，那日她也是受到魔气影响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她握紧双手，指甲刺入了手掌，轻微的疼痛从手上传来。她不仅带着前世的回忆，还带着前世的魔气重生，这些魔气像是在时刻提醒着自己前世的遭遇并不是自己的一场梦境，而是血淋淋的事实。她再也不是那个一心求道，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的清凛尊者，她如今是被破了道心、被仇恨蒙蔽、被魔气操纵、被世人厌恶的堕仙顾清凛。
前世的种种在她脑海里闪现，九天魔窟里众魔对她的折磨与羞辱历历在目。
她想起了叶墨那双亮的耀眼的眼睛，仇恨的洪流在心中掀起巨浪，冲破了她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为什么不让她体会一下自己遭受的绝望？被厌恶、被唾弃，最后还被自己的好同门当着世人面斩杀？”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扰乱着顾清凛的理智。
“我会照做的。”顾清凛对着空气回答，声音带着几分鬼魅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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