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第十章

    半个月过去，得益于特殊的体质和师兄不知道从哪来弄来的什么灵丹妙药，叶墨的伤也快好了大半。

    这半个月顾灵儿悄悄来看了她一次，还是她后来从师兄口中得知。

    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和顾灵儿谈谈了，豆蔻年华的小妹妹，哪里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叶墨闲着也是闲着，前些日子索性找师兄要了几本心经与古书，宅在房间里读了起来。

    至于调查一事，师兄告诉她顾清凛竟然亲自接手，不过细想，临近试炼大会，又出这趟子破事，若顾清凛还不出面，天泉山的威望又何在。

    叶墨将书合上，想起顾清凛她瞬间没了读书的兴致。闷闷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又回忆起了那天的场景。

    那张脸绝对是顾清凛没错，莫非是什么魔界幻术？

    原作里魔界也只是一笔带过，叶墨也不清楚魔界具体情况，不过魔界近年接连被各大门派讨伐，却迟迟不见反击，这就有些奇怪了。

    “天灵灵地灵灵，求求地菩萨快显灵！快给我开个金手指，让我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叶墨越想越乱，情不自禁地胡言乱语，“不给金手指也行，把林淮璟给变出来我也接受。”她脑子乱糟糟的，一团浆糊。

    顾清凛听闻叶墨伤势好了大半，便从大殿赶到了叶墨房间。刚靠近房门，就听见了“林淮璟”这个名字，顾清凛停下了开门的动作，皱紧眉头，脸冷的像块冰砖。

    “看来，确实是无恙了。”驻足片刻，顾清凛听见房间内没了声响以后才推门进入，看见叶墨苍白的脸颊上带了几分血色，语气稍微放缓。

    叶墨的特殊体质前世她略知一些，她还记得当初林淮璟被她用碧落剑重伤时，魔界妖人硬生生地靠叶墨的心头血把林淮璟救了回来。去年她重伤叶墨时，为她诊治地江湖第一神医苏平也忍不住暗叹她体质之奇妙。

    “好想，吸干她的血。”心里的声音嗡嗡作响，顾清凛没有理会。

    听见声响，叶墨赶紧站起身，慌乱地用被子遮住闲书，脸上一副大病初好的虚弱样。

    见来者是顾清凛，叶墨并没有多大意外。

    “师尊，您怎么来了。”叶墨知道顾清凛来多半是为了那晚的事情。提起那件事，她最后悔便是没有学好轻功，不然顾灵儿也不会在她眼皮底下逃走，她也不会陷入如此尴尬境地。

    心头的魔气在灼烧着顾清凛的神智，她强压下来，斟酌了一下语气，向叶墨说明自己的来意：“那晚的事，一一复述。”

    叶墨不自觉地挑眉，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小师妹约我去后山游玩放松身心，不想我们竟走散了，后来我就在后山遇到了那个高级魔物。”叶墨自动省略掉一万字都写不下的细节，“那魔物似乎会什么幻术，它伪装成小师妹的模样，引诱我走进了它的陷阱。”

    顾清凛以为叶墨会拐弯抹角地提起遇见她的事情，可没想到她压根提都没提自己，不过也正和她意，“幻术？”顾清凛佯装疑惑，她眉头紧锁，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其实，那日顾清凛一直跟在叶墨与顾灵儿身后，顾灵儿与叶墨的一番对话她自然也听到了。顾灵儿对叶墨的特殊之情她是看在眼里的，当初在试炼大会上若不是顾灵儿苦苦哀求她，她肯定会刺下了第三剑，叶墨现在早都尸骨无存了。

    顾清凛想不通的是，此事与自己根本无关，怎么就被魔气影响了心智呢？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不说，还差点暴露了自己。

    “哈哈哈哈，你别忘了，我是你最深的欲望的化身。”心底的声音在狰狞大笑，顾清凛才缓下去的脸色瞬间又冷了几分。

    “师尊，可有什么异常？”叶墨悄悄地瞥了一眼顾清凛，对方还是一副万年老冰山面瘫脸，她心里止不住咯噔，生怕对方追问细节。

    “没有。不过在现场还发现了这个。”说罢顾清凛拿出一张画有符咒的泛黄符咒，仔细一看符咒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果然，那晚的魔物还是人为制造的魔偶，也就是说，这两次都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

    “这是至邪之物。”顾清凛补充，瞧见叶墨一脸凝重，她笃定叶墨知道什么。

    “那师尊的意思是魔界的人混入了天泉山？”叶墨又偷瞥了一眼顾清凛，不敢多言。

    “天泉山把守森严，一般的魔界妖人根本无法进入。即便是那几个魔尊，只要靠近天泉山半步，他们的气息也会在瞬间被察觉。”顾清凛收起符咒，声音低了几分，“天泉山所有的弟子都已经排查过了，没有异常。”

    也就是说，线索又断了。

    “那晚果真没有其他异常？”顾清凛再次询问。

    “没有。弟子在昏迷前仅记得这些。”

    “那好。既然病也好了大半，今年的试炼大会也要照常出席。”顾清凛顿了一下，“记得有空去看看你的师妹。”

    “弟子谨记。”叶墨目送顾清凛离开，她叹了口气，算下来后天便是试炼大会了。一年前的试炼的大会她被陷害重伤，今年的试炼大会前夕她又在黄泉走了一遭，怎么看她也和试炼大会八字犯冲。

    “莫非是冲着天泉山来的？”叶墨又躺在了床上，她再次梳理起了种种线索。

    去年她被陷害那件事情也在众门派中引起轩然大波，天泉山一时陷入了舆论风波；这次又是同样的套路，甚至比上次更加严峻，弄得那些人精长老坐不住了，迫不得已把顾清凛摆出来了。

    试炼大会是天泉山一年一度的招新会，每年纳入门中的弟子粗略算下来也有数百人，这也是为什么天泉山能屹立百派之首而不倒——及时的吸取新鲜血液，调整内部结构。不得不说若天泉山这几个领导还挺有长远目光的，不像其他传统门派一样固步自封。

    眼红天泉山的门派有很多，不过正教人士还是放不下所谓的手足之情，最多在背后嘀咕两句外便没了下文。在原作里剑门派与天泉山直接起冲突还是因为顾清凛包庇女主用心头血救堕入魔道的男主。

    几次讨伐魔界，天泉山出动的人力物资也远远不及其他门派，况且魔界这几年也没有什么大动作，也没听说又诞生了一个化神期的魔王。

    不管是冲自己来还是冲天泉山来的，她都已经脱不了身了。

    想到这里叶墨眼神暗了几分，对于这些所谓的正邪大战、帮派斗争她并不感兴趣。书中的世界并没有像现代社会里一样的法律规章制度，一切的对错都是在实力与道德的基础上评判的。就像顾清凛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在试炼大会上置她死地，也可以随意地发配她去寒邪谷。只因为顾清凛是当今天下第一者，所以顾清凛便可以无视门规，肆意地决定她的性命。

    现实生活中二十几年的压抑生活已经磨平了她所有的心性，对于有些事情她大多是麻木的，但这样随意践踏他人生命的事情还是让她莫名的愤怒。她没有生活的希望不知道为什么而活想要追寻自我毁灭的道路是她的决定，退一万步来说，没有人可以凌驾于别人生命之上。

    不过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人明白这个道理。

    叶墨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徒生浓浓的无力感。

    “唉。还是先去看看灵儿吧。”叶墨收起情绪，发挥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在铜镜中对自己扯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别让关心你的人失望啊。”

    叶墨推开门，外面阳光正好，金色的暖光照耀在她身上，心头升起一股暖意。

    一路上，叶墨都在组织语言，她怕说不明白造成误会伤了顾灵儿的心，又怕说太明白显得自己冷血无情。

    不知不觉就到了顾灵儿房间门口，试炼大会前夕所以弟子日常集训都取消了，又因她遇袭的事情顾灵儿被清风长老罚了禁足。所以现在顾灵儿与她只有一门之隔。

    叶墨紧张地手心出汗，她抬起手臂想要敲门，想了一下又放了下去，拳头也是紧了又松。

    现在可不是矫情的时刻。

    叶墨咬紧牙关，硬着头皮敲了门，门瞬间打开，顾灵儿早知道她来了？

    顾灵儿脸上还有泪痕，不等叶墨开口，顾灵儿便扑入了她的怀抱里，带着哭腔，“墨姐姐，我错了，是我太任性，害得你差点丢了性命……”感受到怀抱里的人的颤抖，叶墨像从前一般，摸了摸她的头。

    突然顾灵儿像想起了什么，一下子放开了叶墨，“墨姐姐你身上还有伤，对不起……”顾灵儿更加难受了，她当时如果成熟一点不耍小孩子性子和墨姐姐赌气的话，墨姐姐也不会与她走散，更不会被魔物所伤。

    “没事的，这伤不碍事的。我天生体质特殊，加上大师兄给的灵药，现在伤已经好了大半了。”叶墨耐心地安慰着顾灵儿，“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你个骗子……你明明伤的那么重……”她还记得那天满身是血的墨姐姐，墨姐姐是那么的冷，冷到她以为她就要失去墨姐姐了。就连随后赶来的师尊见到她怀里的墨姐姐，一向沉稳的脸色都有了诧异。

    墨姐姐被送回师门后，以妙手回春著称的苏神医问诊后都差点摇头直呼无能为力。

    若不是师尊及时寻来了九阶渡灵丹，她的墨姐姐真的可能永远离开她了。

    是她害了墨姐姐。

    这半月里，她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她没有资格去见墨姐姐。她害怕墨姐姐灼热的目光，害怕以后再也听不见那一声声温柔的呼喊声。

    她希望墨姐姐恨她，希望墨姐姐这一辈子都厌恶地远离她，可她出现在自己门前时，顾灵儿的脆弱的心里防线轰然倒塌。

    “灵儿师妹，我没事了。”叶墨主动将顾灵儿揽入怀里，她知道这一切对于这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来说打击犹如天塌下来一般巨大，责任不在于她，她没必要为了自己而自责。

    “还记得我答应过你带你下山吗？等这次试炼大会结束以后，我就向师尊申请，我们一同下山游玩。”叶墨对着顾灵儿灿烂一笑，“别担心，灵儿师妹，师姐永远会在你身边的。”

    顾灵儿愣了一会，从叶墨的笑容中读懂了什么，她含着眼泪，笑了起来，恢复了往日天真活泼的样子。

    我也永远会在墨姐姐身边的，哪怕墨姐姐一辈子都把我当做她的小师妹。

    顾灵儿在心底对自己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