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跑出去。斩星河烦躁不已,加上正午还未过去又热得很,便一路跑到了山里的一处瀑布下。左右看着没人,三下五除二脱了个光溜,跨进了小河流里。
这小河并不深,是从潭水淌出来的。斩星河人高马大的,河水才达到他的小腿肚。他走到一处树影下,把石头淋上水,惬意地靠上去。这瀑布弥漫的水雾,还有盛夏带着些许温度的风,夹杂着野花的清香,让他舒服很多,烦躁的心情也有些平静下来了。
河里小鱼儿游曳着,绕着斩星河光滑的大腿蹭来蹭去,斩星河也没驱赶,低头看着他们。心里忽然有些不痛快,暗想:这些鱼儿看着自由自在的,不用因为找伴侣而操心呢。
我一个这么优秀的哥儿,村里的杂虫我看不上,还能是我的错?不是我嫁不出去,而是那些杂虫太垃圾了,配不上我!垃圾杂虫,嘴巴臭得像粪坑,还骂我是疯子,真是蠢驴,大蠢驴!
“大蠢驴!”
斩星河气得骂出声,捡起河里的石头就往对面的草丛里乱扔,没想到这么随手一扔,草丛里突然传出一声痛苦地呜咽。斩星河立马反应过来,这是砸到了一个人。这下把他给气的,这是哪来的登徒子,居然偷看自己这么一个未嫁的哥儿洗澡,真是臭不要脸!
斩星河抄起衣服把自己一裹,长腿一跨,三步并两步窜到了对岸的草丛里,揪出来一人。这人个子没他高,也没他壮。浑身脏兮兮的,都是碎草叶子和灰土,头发乱得像个鸟窝。脸脏兮兮的看不清长相,浑身上下也就一双眼睛看着亮晶晶的挺勾人。
不过斩星河这时候早被愤怒冲昏了头,哪里管什么眼睛勾人不勾人,想一下子把这人像是拎小鸡一样拎起来了。可这人被猛地一拽,反射性地抓住旁边的大树干,硬是没有被斩星河揪着拎起来,只是脚尖微微点地,两人四目相对。
“你这贼人,搁在偷看我洗澡,没皮没脸!”这一下没有把人拎起来,对自己力量十分自信的斩星河心下也颇为惊讶,但是这愤怒的大老虎现在哪里还想那么多,对着这人就是一顿狂喷。
可这人也不知是听不懂还是压根就不在乎,就这么愣愣地看着斩星河,目光在他身上四处游走。斩星河现在身上还是湿的,方才衣服随便裹上的,也差不多被水沾湿透了。因此斩星河现在算是半露半裹的,裹得衣服也不顶用,湿湿地黏在他身上透着肉色,反倒有着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别样意味。
眼见着自己骂了半天这人没用,还盯着自己的身体瞧,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怎么看怎么猥琐,气得斩星河肌肉鼓鼓地,力气更大了,一个甩手将这个沉浸在美妙肉[hx]体中的“登徒子”扔进了河里.
“噗通——”一声,偷窥男掉进了河里,也不知道有没有撞到石头,缓了一会儿才爬起来。他爬起来,看到斩星河大步走到他面前,举着拳头要揍。他灵敏地闪过了斩星河的大拳头,但是似乎因为脚底打滑,又摔倒在河里。
斩星河见他狼狈样,大笑着踩在他胸口,“杂虫,你看你这样儿,还偷看人洗澡,真是没卵蛋的东西!”
“啊啊啊,放开放开我!”被斩星河踩着胸口,这人好像又突然使不上劲了,在水里挣扎,一副要被淹死的惨样。不想闹出人命,斩星河把他抓起来,背抵在刚才自己靠着的那个大石头上,蹲在他面前,质问道:“混蛋,杂虫,你是哪来的?”
这人揉了揉胸口,对着靠他近的斩星河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嘻嘻地说:“好看。”
“什么?!答非所问!”斩星河又要揍他,这人缓过劲儿了,捏着斩星河的手腕巧劲地一扭,脱离了他的桎梏。这人站起来,飞快地抹了把脸,借着河水灰尘洗净,露出了白皙的脸皮。
这阳光下,这人的白皮肤好似在发光,看的斩星河都直晃眼。斩星河发现这人好像除了皮肤白,嘴巴也特别红,像是小樱桃似的可口。
咦,看着模样,这人难不成是个哥儿?
斩星河心里臊了。这要是个哥儿,他哪会偷看自己洗澡啊。这大家都是哥儿,看个锤子看。他估计就是路过而已,也就是说我这是闹了个大乌龙……这也太尴尬了……
斩星河火气一下子就灭了,像是烧得旺盛的火堆被一场瓢泼大雨给浇了一样,焉了不说,还冒着臊地满脸通红的热气。他正准备道歉,看到这人又抹两下脸,整个脸更干净了,可却也吓了斩星河一跳。
这人打眼一看,白白净净的,红嘴唇儿,是个美人,但是仔细一看,这脸上都是疤,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可怖,两根眉毛那是只长出一半儿来,丑得那叫一个鬼见愁。
再看眉心,皮肤也纠结成不像样儿,看不出原先有没有孕痣这么个东西存在过。
本来就熄火的斩星河看到他这副惨样,心里由尴尬变可怜他了。
这个哥儿看样子原来是个美人儿,如今成了这副模样。我刚才还误会他,把他给打了,真是不应该……
斩星河踯躅地走过去,准备道歉,这人也没生气的样子,也朝着他走过来。斩星河看到他的步伐不灵便,一瘸一拐的,心里由可怜便愧疚了。
他还是个瘸子……
唉,我真该问清楚再说的,我这暴脾气……
“哎……那个我……”
没等别别扭扭的斩星河把道歉的话说出口,这“哥儿”一下子冲进了他的怀里,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顿埋,边埋边叫着:“美人!好看!好大!喜欢!”
“……”斩星河无语地看着他,心里更加愧疚,这还是个傻的,冲着我这么个汉子脸的哥儿还能嘴里叫着美人什么的,脑子估计没得好了。
将他从自己身上扒拉开,斩星河带着他坐到岸边的草地上。先把自己乱糟糟的衣服整理好,斩星河看着痴呆模样盯着他不放的“哥儿”问道:“你哪来的?”
“高高,掉下去,飞飞……”
循着“哥儿”指的方向,熟悉这里地形的斩星河知道那里有一处悬崖。“你是从悬崖摔下来的?”看样子这是把腿和脑子摔坏了,只是这脸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你自己叫什么吗?”
“优,优优……文文……”
“尤文?”
“不,不是。”丑哥儿摆摆手,想说也说不清楚,有些着急,又冲进斩星河的怀里,胡乱捏他的腰肉,最后丧气地说:“不记得了。”
“哎,真可怜,你先跟我回家吧,到时候我让我爹娘帮你找村长,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家人。”
听懂斩星河要带他回家,丑哥儿高兴地点头,“美人!回家!”
“不是美人,我叫斩星河,你叫我星河就行了,走吧。”顾及丑哥儿的腿脚不方便,斩星河蹲下身要背他,丑哥儿看到他的动作,也学模学样地蹲下来。
“我让你上我,蠢货!”
“哦!”丑哥儿瞬间将半蹲的斩星河扑到了,栽了一身的草泥。
被丑哥儿在地上像八爪鱼一样缠着滚了好几圈的斩星河,大叫:“啊啊啊,算了,我拉着你吧!”
看着两人拉着的手,丑哥儿笑嘻嘻地说:“拉手手,一辈子。”
“哼哼,没文化吧,你这句话我教你个文绉绉地说法。”
晋阳村村里以前有个落魄书生,是个汉子。年纪不大,也很有文化。却是不知道怎么就在他们这个犄角旮旯村落户了。书生见多识广,也是后来的,不像其他同龄人对斩星河没有好脸色。两人曾经闲聊过好几次,后来因为见面多了,被人闲言碎语,也就减少了来往。
再后来书生失踪了,没了音讯,三年过去了也不见回来。到年底若是还没踪迹,就要被销户了。
现在斩星河没多想这个,卖弄地说出书生交给他的那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完,斩星河笑道:“你懂么?想你也不懂,你懂什么啊,傻呵呵地!”
丑哥儿跟在他身后,顶着两人相握的手,跟着念叨,意外地不磕巴,非常顺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哎,念对了,你还有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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