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星河带着丑哥儿回到家里,已经过了正午,太阳也没有那么烈了。他的爹娘已经从内屋出来,正在喂着院子里养着的鸡鸭。
冰娘一边撒着切好的菜叶子,一边嘴里还在絮叨着斩星河说亲的事,听到门开了,猜测是自家那个气来得快,走得也快的哥儿回来了。就顺着说道:“混小子,回来啦?”
“是啊,现在又不热了,回来煮饭。”斩星河站在门口,半掩着门没有进来。
冰娘看着奇怪,“你杵门那干什么?进来啊!”
一旁的斩温道:“你后面跟着谁呢?”
斩星河俊脸一皱,黑漆漆的眼珠子左右看了看,“没,没谁……”
“还没谁,我都看到你腰间的手了!”冰娘骂道,自家哥儿腰上贴着一只手,还很不老实,要不是看着白嫩嫩的像个哥儿的,再加上她也不信谁能让她家哥儿吃亏,否则早就撒泼了。
原先说好的带丑哥儿回家,可是这一到家门口,斩星河有点怕了。按道理说啊,斩星河作为这晋阳村一霸王,能怕谁啊?唉,还真有,这怕得啊就是他娘。前面说了,冰娘也是个好爽火爆的性子,斩星河和她是如出一辙。
脾气爆裂,一戳就炸的斩星河能从十岁力大无穷后,没把晋阳村给拆了个底朝天,就是有冰娘这么个五指山压着的。所以本来信誓旦旦要带着丑哥儿回家的斩星河,走到门口想到自己家有个母豹子在,就很果断地从心了。
他支支吾吾地站在门口,看到爹娘两人询问怀疑地目光,很快就憋不住了,立马破罐子破摔了,把两扇门使劲一推,只听“砰——”地一声响,他家的门被斩星河给拆了……
“哎呀,混小子,这么久了也还没轻没重的,这门三天前才换的!!”
“新换的门质量还这么差,你该去找李老头,是他做的东西不好!”斩星河躲过冰娘的一把青菜叶,顺道将丑哥儿也拉进了院子里。
冰娘和斩温看清斩星河带进来的人的模样,都惊呆在原地不动了。但是顾及到他的心情,面上也没多表现出来,而是礼貌地问:“星河啊,你这是把谁带回来了?”
冰娘也道:“是啊,这位小哥,你叫什么名啊?”
“别问他了,他什么都不知道。”斩星河把自己在瀑布河边遇到他的事说了,当然没敢说自己泡澡的事。要是被冰娘知道他这个未嫁哥儿在野外泡澡,准要有一番唠叨。
冰娘听了丑哥儿的事,非常同情他。从丑哥儿的底子看,原先确实是个美人儿,没想到遭遇横祸,现在成了这副可怖的模样,真是令人叹息。
母爱被激发,冰娘柔和下来,就要拉着丑哥儿进屋,可是丑哥儿一直抱着斩星河的腰,死活不干,被拉着的手也抽了回去。
“怕生?哎,我们是星河的爹娘,你别怕啊。”见他不愿,冰娘也不强求,招呼着他们进屋。斩温走在最后面,打量着缠着斩星河的丑哥儿,忽然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
进了屋冰娘动手倒了杯茶给丑哥儿喝,丑哥儿紧贴着斩星河动也不动,一双明亮的眼睛像是小鹿似的,怯生生的,看得冰娘感觉心都化了。
“哎呀,这个小哥儿看着可真可爱。”
“娘,对着这脸……你……”斩星河虽然大大咧咧,但是也不太能说出伤人自尊的话,即便这人是个傻子,说道一半斩星河也反应过来,迅速截住了话头。“行了,娘,我带他回来主要就是想帮他,他从悬崖掉下来的,现在脑子坏了,我们去找村长帮忙,或者找官府,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家人。”
““这小哥儿细皮嫩肉的,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再看他这样子,多半是被人害得。”坐在一边的斩温突然插口道:“掉下悬崖还能说是不小心,可他这脸显然不是天生的,必定是中毒或者其他原因导致。
你说去找村长,村长也不过是这个村子里有用,出了村就不是个角儿了,帮不上什么忙。找官府也不靠谱,都不知道这小哥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到时候要是羊入虎口,把他送回要害他的人手里,可就惨喽~”
斩星河听自己出的主意都不管用,再看坐在自己身边老老实实盯着自个儿的丑哥儿,心里存着自己因为误会揍了他的事,还愧疚着呢,想着能帮就帮一下,愁道:“那爹你说怎么办?”
“其实吧,你看啊,他从悬崖上跌下来,身上的伤都没好,这腿也瘸了,脑子也糊涂了,要我说,不如我们收留他一段时间,让他把伤治好再说。要是他的脑子能恢复,他自己就能想到家在哪了,回去有没有危险心里也有数,比我们这么无头苍蝇一样瞎捉摸有用得多。”
冰娘眼睛一亮,“你爹说得再理,我看就这么办吧。”
斩星河心里一琢磨,斩温说得确实对,就同意了。这一家之主和一家之母豹子都没问题,他能有什么问题呢,反正就是一丑哥儿,他家里也不穷,不怕多张吃饭的嘴。
“那好,你就在我家住一段时间吧!”斩星河对傻呵呵地丑哥儿道。
丑哥儿使劲点头,脸又开始往斩星河的胸埋,靠后面的手不老实地搭在他的屁股上。“喜欢,美人,一起住!”
冰娘听了这话,笑得前仆后仰,“哟哟哟,小哥儿真有眼光,我家星河可是别具风味的‘大美人’呢,那些没骨头的庸脂俗粉可不一样,你可真有眼光!”
“对对!”丑哥儿表示赞同,狠捏了一下斩星河屁股。
“你老实点,别以为你是傻的我就不打你!”
斩温拍拍桌子,道:“别高兴太早,我留下他除了想帮帮他这个可怜人之外,还有个想法。”
“什么?”
“星河啊,你还有不到一个月就二十了,你真不着急?”斩温徐徐道:“你二十岁后就要被官府登记在红画册,分配给那些老光棍了。朝廷这么个规定自开国就定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或者你去衙门一顿拆就能算了的。”
冰娘有些惊讶,本来这斩温不是一点也不着急吗,还神叨叨地说相信什么卦师的屁话呢。现在又这么个说法,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现在说这个什么用,我看不上那些杂虫,不嫁就是不嫁!”又说到糟心事,斩星河浓眉立马竖起来了,一副再说下去就要把面前这张桌子也拆了的架势。
“你先别跟我赛脸,听我说。”斩温慢条细理地说:“你是我和你娘生的哥儿,我们能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一百个支持!其实你愿不愿意嫁人,我和你娘都随你,只是这官府的规定才让你娘一直为你劳心劳力的,就怕你嫁给个不像样的老汉子,过了苦日子。
我们南云国又不准哥儿提和离,你若是迫于压力嫁了个不好的,那我们也担心啊。所以啊,在你带回他的时候,就在刚才我突然想到了个法子。”
斩温指了指丑哥儿,斩星河奇怪道:“爹,你什么意思啊?”
冰娘在一旁明白了,兴奋地说道:“哎呀,你爹的意思就是,让你先嫁给这个小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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