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 什么雪人?”祭酒不明白雪和人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余望就简单解释一遍, 等众人明白后,他道:“楚景故意在雪人的身体里放了石头, 我不知情,一脚踢上去,正好踢到石头上,造成了我右脚骨折。”
余望把自己经过包扎的右脚扬起来, 让其他人看。
“这伤是太医看过的,绝不是我空口污蔑。”
梅大儒:“祭酒,你也看到了,人证物证俱在, 还有什么好说的。”
楚景也看着祭酒, 欲言又止。
祭酒听过楚景刚才的剖白,对他印象不错,所以声音还算温和:“你想说什么, 你说吧。”
楚景露出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对祭酒拱手,又对梅大儒拱手, 礼数周全后才道:“诚如余同学所言, 但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在雪人里塞石头呢。”
“你就是故意算计我。”余望大声道。
祭酒眉头又皱起来了, 大喊大叫, 没有礼数。
楚景脸上疑惑更甚:“余同学真是让我糊涂了,退一万步说,就算雪人里有石头, 难道是我挟制住余同学,拽着你的腿往雪人上面踢,然后让你受伤,是这个意思吗。”
余望卡壳,狡辩道:“你明知道我会踢掉你做好的雪人。”
楚景一脸无辜:“我不知道啊。我跟余同学不熟,更加不是余同学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提前预判到余同学会做什么。”
“因为我,我”余望看着楚景平静的脸,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圈套,但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他今天非要扒下楚景装模作样的皮。
他哼道:“因为上次楚景做的雪人,就是让我故意踢坏的,不仅如此,我还把雪团成团砸他,我的那群跟班都知道,所以楚景怀恨在心,故意设计了今天这一幕,就是为了报复我。他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小人。”
梅大儒:………
祭酒气的胡子都抖起来了,这个时候楚景轻声道:“其实说起我跟余同学第一次接触,是因为学生刚学骑马,出了大丑,余同学可能是觉得好玩,所以故意刺激马匹,学生差点就被甩下马。裴先生很生气,因此罚了余同学。我没想到余同学竟然记了这么久。如此倒是我的不是了。”
楚景拱手:“某在这里给余同学赔罪,还望你宽量则个。”
祭酒抬手扶起楚景,“你没错,为何要道歉,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余望不服:“祭酒,楚景他故意害我,我们有仇,他知道我会故意踢坏他做的雪人,所以在雪人里塞了石头。就是为了让我受伤。”
祭酒看着余望,目光里都是失望。
“你简直蠢毒无知,还在此大放厥词。”
余望的气焰立刻降了大半,但他不死心,他扯了扯梅大儒的胳膊:“先生,先生你为我主持公道啊。”
没人知道,他跟梅大儒之间还有一层关系,他们之间是亲戚。不过怕皇上多想,他们都一直瞒着。
现在能帮他的只有梅大儒了。
梅大儒觉得余望太傻了,被人坑了,又觉得楚景实在狡猾,连一向严肃公正的祭酒都笼络了去。
他是不会让小人得逞的。
梅大儒清了清嗓子,道:“祭酒大人,其他的事先放一放,我们只说雪人里埋石块的事,是不是楚景干的。”
楚景:“不是。”
梅大儒:“他都承认……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楚景瞥了一眼祭酒,像是找到勇气一般,大声道:“不是。”
“学生堆过雪人没错,但从没往雪人里塞过石块。”
“你撒谎。”余望又惊又怒:“你刚才都说了,你往雪人里塞石块,挟制我往雪人上踢。”
楚景委屈道:“学生只是做一种最坏的假设。”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往雪人里塞石块了。”
余望愤愤:“国子监里除了你会堆那玩意儿,还有谁会那么无聊。”
楚景:“谁知道呢,毕竟堆雪人又不难。余同学,你口口声声说我害你,可你根本拿不出确切的证据。我是不是同样可以怀疑,这是你自己设计好的一出戏,就是为了栽赃陷害我。借机把我赶出国子监。毕竟我一个平民学子竟然也位列前茅,实在是大大打了你这位尊贵的公子的脸。”
祭酒的脸色黑得都能滴出水了,瞪着余望:“你,简直是心胸狭窄至极。你这样的人,不配当国子监的学生。”
“祭酒!”梅大儒失声道。
祭酒是真的气坏了:“你,你真的是把世家子弟的脸都丢光了。”
“恬不知耻”
“阴险狡诈”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你……”
可以说,文化人骂起人来才是真的戳心窝子。
最后在梅大儒的力保下,余望留在了国子监里。但这件事还是传了出去。
如果说以前其他人还会畏惧余望,但现在大多数人都不愿意跟余望为伍,都讨厌他。
余望的所作所为完全踩在了平民学子的毒点上,在他们的底线上蹦跶。
而世家子弟则单纯觉得余望太蠢了,你可以看不惯一个人,可以去整别人,做坏事都可以。但前提是记得把尾巴扫干净。
但余望呢,什么都没准备好,就像是临时起意去陷害人,最后反而让自己成了笑话。
你要陷害一个人,好歹的人证物证都齐活,最好还有一大群围观者,把人钉死在耻辱柱上,再没有翻身的可能。哪像现在,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一个小宿舍里,几个人齐齐骂着余望,不过他们骂得内容,跟其他人可不一样。
“让余望这么一弄,以后再想陷害楚景都不成了。”
“他娘的,那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一个小鼻子小眼睛的人道: “姓楚的的确有本事,听说当时梅大儒都放了狠话,这国子监里,有梅大儒就没楚景。梅大儒还亲口训斥楚景目无尊卑。无论哪一条搁读书人身上名声都完了。没想到楚景竟然说动了祭酒。祭酒现在明显是偏向楚景了。”
另一人愤愤:“何止如此,楚景现在在学生中十分受推崇。他那天说的话,本来会引起世家子弟和平民学子之间的矛盾,可他轻轻一句,气糊涂了,不过是对余望的发泄之语,这事就过去了。”
“他现在还处处说梅大儒的好话,我呸,你们没见过他的样子,那脸上的笑虚伪极了。他还得了一片赞扬。”
几个人愤怒不已,突然,还是那一个小鼻子小眼睛的人道:“既然阴谋诡计没有用,不如用强硬的手段。”
另一人惊道:“你是说,一不做,二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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