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白玉堂又给展昭上了一次药,随后将信交给白福,让他跑一趟,通过暗网尽快将其送至开封府。
再回来时,展昭已经系好了衣服,正坐在桌前发呆。
白玉堂故意从他眼前走过,挨着他坐下,屈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问道:“现在线索全断了,你有什么打算?”
展昭看着是在发呆,但脑子一直在转。
“我昨日去了殷达的住处。”
白玉堂:“对,我还没问你,可有找到什么有用线索?”
展昭眨了一下眼:“也有,也没有。”
白玉堂:“怎么说?”
“殷达住的地方没什么特别的,看着就是个普通住户,前面的铺面已经被封了,工作间被人翻的乱七八糟。唯有他弟弟的住房,看着清冷。”
白玉堂颇有些意外:“他还有个弟弟?”
“嗯。”展昭看了他一眼,“殷达的弟弟殷豪,今年不过十七八,听说模样生的还不错,与他兄长关系也很好。”
白玉堂:“你继续说。”
展昭道:“我问了门口卖馄饨的大娘,据说这对兄弟感情深厚,总是形影不离,但是五六天前,殷豪却失踪了。”
白玉堂眯了一下眼。
“殷达去找了?”
“找了。”展昭道,“关了铺子,找了两天。”
白玉堂猜道:“没找到?”
“不知道,”展昭道,“只听说他是一个人回来的。”
白玉堂皱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是我的至亲失踪,我要么一直找,直到把人找到。要么知道人找不回来,拼死也要把尸首带回——他这算是哪一种?”
“人和人不一样。”展昭无奈的笑了一下,“你去找人也好,拼死带回尸首也好,那都说明你有那个能力。同样的事情放在不同人身上,未必都能有一样的结果。”
白玉堂想了想,同意了他的观点——殷达虽然看着身强体壮,也能追着小叫花满街打,但到底不过是个做小生意的平民百姓。他们江湖人,懂功夫的尚且可以分个三六九等,更何况是一介平民。
“他自己没能力找,不是可以报官么?”白玉堂问,“你们这些当官儿的,不就是为民解决难题,造福百姓的么?既然殷达自己无能找人,为何不报官?”
展昭又笑了,“如果你是殷达,遇到这情况,你会报官吗?”
白玉堂嘴巴张了张,下意识想说“会”,但一想到孙济那个草包,到嘴的话又被他给咽了回去。
“自己找也不行,报官也不行,”白玉堂一拍桌子,“那就放任自己的至亲失踪不见,不管了么?”
“那倒也不是。”展昭道,“我听馄饨摊儿的大娘说,殷达因为找不见弟弟,回来之后性情大变,脾气也较之前更暴躁了,他肯定也是心急的——玉堂,倘若是你,这事儿你该怎么办?”
白玉堂抬起眼来,看展昭。
“若是我的话,”他努力把自己代入到殷达的角色中,“我没能力救人,管我的父母官还是个草包,那我可能……去找有能力的,不草包的,能为我解决问题的人。”顿了顿,“所以,他是准备要越过那个草包,直接往上告?”
“不无可能。”展昭道,“但想要去告状,他需得有足够的证据,否则一来二去,他非但救不了他弟弟,很有可能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白玉堂听到这算是彻底明白了,“所以他被会被杀,是因为他找到了证据。”
找到了证据,又被那伙儿人发现,最终灭口。
灭口之后,因为担心尸体上出现的种种变化会暴露自己的行迹,所以又要连夜派人去偷尸体,为的不过是毁尸灭迹,让一切消失于无形。
至于殷达的死,反正孙济也足够草包,随便找个人来顶罪的事儿他又不是没干过,真正的凶手只需要坐在暗处静观一切,必要时伸一伸手,推波助澜即可。
如此分析下来,倒也确实还算合理。
只不过,藏于暗处的那些人并没想到会有展昭这么一号人突然擅闯公堂,将小叫花谢欢的罪责给挡下来。
如此一来,孙济不杀谢欢,就无人能给他们顶掉毒害殷达的罪。那么,下一步他们是不是要……
两人同时想到这里,同时扭头去看对方。
片刻之后——
“五弟……”
“……”白玉堂无奈,“行——陪你去。”
谁让自己摊上这么一只麻烦的臭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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