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是我。”门外传来小丫头甜甜的喊声。
余鹤这才松了口气:“进来吧。”
小丫头端着煤油灯和一只餐盘进来了,一进屋,就冲余鹤俏皮地眨眼睛。
说实在话,毕竟在现实世界的时候自己曾经被这丫头的鬼魂追得狼狈逃窜,并且小胖后辈也有可能已经在她手上遭遇不测,所以余鹤见到她的时候不免心中发憷。
“哥,我见你好像晚上没吃饱。”说着,小丫头将手中的餐盘递过来。
上面放着两只白面馒头。
余鹤楞楞地看着盘中的馒头,又看看笑得像朵花儿一样的小丫头。
他深知在这个年代能吃上一口白面馒头是多么奢侈的事情。
而昔日那个温柔善良的小丫头日后却变成一个嗜血的魔鬼,无法想象当她被逼吞下迷.药,然后活生生扔进棺材下葬土埋,醒来时面对漆黑憋屈的棺材,是多么恐惧绝望。
“哥哥,你怎么不吃呀。”小丫头望着那只白面馒头,不着痕迹地咽了口口水。
余鹤看出来了,这丫头是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担心哥哥饿着。
余鹤掰了一半馒头给她:“我最近在减肥,不要诱惑我,帮我解决一半吧?”
苏荷咬着手指,看看馒头,又看看余鹤,接着她羞涩地抿嘴笑笑,接过馒头。
“哥哥,等我们去了县城,一定要努力工作,赚大钱,以后每天都能吃上白面馒头!”小丫头举起那半块馒头,对着月亮发誓道。
看着她这个样子,余鹤只觉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无情暴击。
他用头碰了下苏荷的头:“好,一定要赚大钱。”
那一晚,余鹤意外睡得香甜,也意外的,接受了这个世界的设定,其实他觉得还挺幸福的,在这个世界有疼爱自己的父母,有依赖自己的可爱妹妹。
所以,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守护这来之不易的亲情。
只是当第二天一早他就被妹妹拖起来踏上洗粪桶之路时,他整个人就萎了。
苏荷一手挎着绣花包袱,一手揽着余鹤的胳膊,嘴里哼着小曲儿,蹦蹦跳跳拉着余鹤坐上了通往陈地主家的牛车。
微风,阳光,佳人,雏菊,构成了一副美妙的风景画。
苏荷跪在车斗边,探出半个身子随手摘过路边白色的雏菊,插在发间,俏皮地问余鹤漂不漂亮。
漂亮是漂亮,但此时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要和粪桶相伴,余鹤就没了任何诗情画意,也只是敷衍地说了句“漂亮”。
“哥,我给你也插一朵。”苏荷说着,将手中那朵白色的小雏菊别在余鹤发间,还上下打量一番,接着捂嘴窃笑。
但此时的余鹤呆呆的,思绪混乱,根本没心情考虑这些有的没的,于是乎,他戴着这朵小雏菊下了牛车,满脸了无生望地跟着进了陈家大宅。
“丫头,这就是你哥哥?”管家打量着这头戴小花极富“雅兴”的少年,忍笑问了句。
“对,他叫苏荫,我哥哥可勤快了,您尽管吩咐就行。”
“看着是挺健康的,怎么傻乎乎的,脑袋没问题么?”管家望着这从进门就开始了无生望的小伙子,诧异问了句。
“哥,你发什么愣呢,李叔问你呢!”苏荷摇了摇余鹤的胳膊。
余鹤堪堪回神,望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管家,张口就是:“叔,能不能别让我洗粪桶。”
李叔无奈地笑笑:“大小伙子的还挑挑点点,想来这里洗粪桶的多了,你应该感到荣幸。”
余鹤忽然觉得果然两个世界的人根本没办法沟通。
“那你去照顾我们少爷吧。”管家摆摆手,“我们少爷身体不好,有肺病,正好那个照顾他的丫头回老家探亲了,这段时间就由你来照顾他吧。”
余鹤一听,更萎了。
照顾一个肺结核,那还不如去洗粪桶,也不知道这个小少爷的肺结核是痰检阳性还是阴性,有没有传染性,但就这个年代的医疗条件,估计也查不出来吧。
但是肺结核的死亡率很低,最后这小少爷还是不幸离世,估计除了肺病应该是有其他什么合并症。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怎么样才能避免苏荷嫁给这个病秧子最后还被迫服毒给人结阴亲。
想着,他扭头看了眼还在对李叔千谢万谢的天真小丫头。
她笑容灿烂,像是开在春天里的蝴蝶兰,明媚温柔。
余鹤看着,心头动了动。
不就是肺病么,大不了回去治,回去后医疗条件好,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和苏荷互相加油打气后,余鹤正式开始了他在三十年代的第一份工作。
换了工作服,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小丫鬟领着余鹤来到了那个小少爷的房间外,将手中的药递过去,嘱咐道:
“现在天气冷,少爷体弱,千万不要让他受凉,而且少爷喜静,你看着就像个不老实的,可得规矩点,别扰了少爷清静。”
“我哪里看起来不老实了?”余鹤不服。
“还有,这是少爷的药,一日三次服用。”那小丫鬟直接跳过余鹤那个问题,自顾喋喋不休道。
“知道了知道了。”余鹤满口答应着。
“哎,真不知道李叔怎么会找一个男人来服侍少爷,看着就毛手毛脚的。”那小丫鬟最后看了余鹤一眼,不满地嘟哝了句。
余鹤虽然嘴上在微笑,但额头已经青筋暴起。
他鹤接过药,轻轻敲了敲那扇精致的雕花木门,问道:“少爷,我是来服侍您的,我可以进去么?”
良久,里面才传来有气无力的一声:“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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